重生空间守则  第109页

这种事情还是层出不穷,而且鉴于人人要面子,不了了之的居多。

贺家这一次又将此案重提,估计喜爱造谣生事的人又要消停一阵子了。

贺宁馨的计策,是在堂上先用一个有暗示性的反相关案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等大家潜意识里接收了这种暗示性的案例之后,便直接一股脑儿将罪名扣在对方头上。对方只要心里有鬼,就会不由自主被牵着鼻子走,去主动“举证”“没有造谣”。

有了这种举证,对方便无法用一推三不知来脱身,正式从嫌疑方,转移为过错方。为了脱罪,过错方便要举证来证明她所说的,不是谣言,而是实情。可是对于“淫奔”这种事,除非女方被男方始乱终弃,不然两人已经成了亲,拜了堂,你又如何能证明人家夫妇婚前出门是“淫奔”,不是去郊外踏青?――根本就是证无可证的伪命题。

当时聂维本来觉得这个计策未必会成功,贺宁馨却道,如果现在的刑部尚书还是沈尚书,她定不会出这一招。可是如今的李尚书,才干平平,又是见风倒的墙头草,极容易往坑里跳,但用妨。

结果当然如贺宁馨所料,宁远侯夫人不知不觉说出了她最开始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虽然简老夫人这个来源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可是就当下来讲,只要宁远侯夫人无法再推脱她不知此事,就好办了。

贺思平忍着对简老夫人的满腹狐疑,回头对着小厮伸出了手,小厮赶紧将那三张证词交到贺思平手里。

贺思平拿着证词,对堂上的李尚书欣然道:“尚书大人,既然宁远侯夫人已经承认此话是她传的,我这里还有三位勋贵亲手画押的证词,也能证明她们是从宁远侯夫人那里听来的谣言,并且是受宁远侯夫人指使,四处传播开的。”

贺思平的证词一拿出来,连楚华谨都坐不住了。――不是都送出城去了,会让贺家弄到这些?!

裴舒芬也心里一沉。为了让楚中玉能顺利嫁给镇国公简飞扬,裴舒芬盘算了许久,才定下这个计划。只是当时为了把宁远侯府摘出来,不让人家看出来宁远侯府要渔翁得利,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帮她将这些话传播开来。

楚华谨听了她的为难之处,笑着给她指点了三处有实权的勋贵府上,让她去找这三家的夫人暗示一番,还保证说她们一定会帮着宁远侯府。后来楚华谨在床上跟她情浓的时候,又在枕边衾里跟她说了许多宁远侯府极机密的事,包括这三家实权勋贵,原来是宁远侯府的暗棋!

裴舒芬也想不明白,这样天衣缝的计策,到底是哪里出了篓子?而贺家的人,能一下子就透过这三家勋贵,看到了躲在暗处的宁远侯府?!

李尚书让人将证词拿了上来,看见上面工工整整的词句,还有三个红通通的手指印,不由摇摇头,对堂下站着的宁远侯夫人道,“裴夫人,请问你还有何话说?还要不要传简老夫人出堂作证?”却是在暗示裴舒芬,只要推出简老夫人,她就可以脱罪了。

裴舒芬在心里暗暗叫苦。镇国公府在朝堂里是有地位,她如今也是心知肚明。本来做这么多的事,不过是为了跟镇国公府结亲家。可是她如果为了脱罪,就将简老夫人拉了进来,那就是跟镇国公府结仇了。以镇国公府的实力,若是一怒之下,投到皇贵妃那边去,他们宁远侯府和皇后娘娘在朝堂上便输了一大半。――若是这个结果,她这个宁远侯夫人也就做到头了……

还有那三家勋贵是宁远侯府暗棋的事,更是绝对不能让别人洞察到他们同宁远侯府的关系。

电光火石间,裴舒芬已经做了决定,打算牺牲的名誉,维护住简老夫人和那三家勋贵夫人。

想到此,裴舒芬对着李尚书苦笑了一下,道:“他们的圈套都设好了,民妇话可说。只怪命不好,中了别人的计。”

李尚书大急,忙道:“刚才你不是说,是从简老夫人那里听来的?”

裴舒芬双手抓着幕离,面色更是凄惨,悲愤地道:“跟……简老夫人无关……简老夫人为人良善大义,会说这种话?――都是民妇鬼迷心窍,跟他人不相干!”又转身看着贺思平,泣道:“贺御史大人,我自问同你们贺家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为何要联合那三家勋贵府上,跟我一介女流之辈过不去?”

贺思平见裴舒芬居然又倒打一耙,冷笑一声道:“宁远侯夫人造谣的本事真是高,如今在刑部大堂上,脏水说泼就泼,谎言信手拈来。――真是人才。”又拱手对李尚书道:“宁远侯夫人诬蔑本官,该当何罪?”

楚华谨微微动容,晓得裴舒芬这样做,是要将那三家勋贵摘开,不让人怀疑他们同宁远侯府的关系,所以才倒打一耙,说是贺家同勋贵勾结,陷害她。可是贺思平是御史,是官,裴舒芬这样说,虽然转移了大家的视线,挑起了大家的疑心,却得吃些苦头。

“贺大人,都是下官的不是。还请贺大人高抬贵手,放过贱内的无心之失。”楚华谨起身,对着贺思平长揖在地,行足了大礼。

贺思平肃然道:“在刑部大堂,字字都要有来历,句句都要有出处。若是像宁远侯夫人这样,动辄就胡乱攀咬,可还有王法没有?!”

裴舒芬硬着头皮反问:“难道不是吗?”

贺思平正色道:“若是你拿得出证据,老夫立刻辞官!――否则就是含血喷人,罪加一等!”

裴舒芬吓了一跳,脸上神情变幻不定,却不再言语。

大堂上下静得连人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李尚书等了半晌,见没有人再说话,便将惊堂木一拍,道:“今日聂维状告宁远侯造谣诬蔑一案,宁远侯夫人败诉。――不过鉴于此事并未造成大的损害,更人员伤亡,本官现下判宁远侯赔偿一百俩银子给聂家,算是……”

李尚书话没说完,聂维突然大声道:“小民要讨回公道,不要银子!”

李尚书皱眉,不悦地问道:“你还要如何?”谤言案一般是要有了人命才受理。这次是因为两方都是位高权重,刑部不得不理。所以就惩罚而言,李尚书打算从轻发落,既全了宁远侯府的面子,又平息贺家的怒气。

聂维居然不买帐?!

宁远侯楚华谨在一旁冷冰冰地问道:“若是嫌少,再加一千俩样?――还是你的本意就是为了敲诈勒索,要个万儿八千的银子才罢手?”

聂维在心里暗暗佩服贺大姑娘,早料到宁远侯会说他们“意图敲诈”,所以银子作为赔偿是万万不能要,要了银子,以后的麻烦会更多。

想到此,聂维依了贺宁馨的嘱咐,大声道:“回禀尚书大人,这宁远侯造谣中伤重臣家眷,既犯了七出的口舌之出,又违了朝堂律条,从重来说,可以让宁远侯休妻,流放三千里!”

“大胆!”楚华谨咆哮。

“侯爷!”裴舒芬哀泣。

夫妻在堂上双双对望,恰如一对被人胁迫的苦命鸳鸯,不得不劳燕分飞一样。

聂维看着这一幕,心里暗暗好笑,口里却话锋一转,“不过我们聂家和贺家都是积善人家。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坏人姻缘是要天打雷劈的,我们当然不会逼宁远侯休妻,又或者要求将宁远侯夫人流放三千里。”

“你到底要怎样?”李尚书不耐烦了,真是刁民难惹!――有后台的刁民更是可恶!

聂维见时机到了,一字一句地道:“妇人犯口舌,从轻处罚,也当在大庭广众之下掌嘴十下,以儆效尤!”

裴舒芬听了聂维的要求,心里一松:总算不用被休弃还有被流放了。掌嘴只受皮肉之苦,论如何,忍得一时之气,他朝寻得机会,再给贺家好看就是!

李尚书见宁远侯和宁远侯夫人都无异议,便道:“既如此,本官判宁远侯夫人当众掌嘴十下!”

听了李尚书的吩咐,刑部的差婆取了根一尺长,两寸宽的长板,给李尚书送了来。

裴舒芬还以为是拿手扇几个耳刮子,如今看来却不是,而是拿着竹板子打脸!

楚华谨一见这刑具,也沉了脸,起身护到裴舒芬身前,不虞地问道:“大人真的要用刑?”

贺思平背着手看着他们,淡然反问:“难道宁远侯真的想休妻?”

裴舒芬闻言赶紧将楚华谨推到一旁,凄然道:“侯爷放心,妾身受得住!”又对贺思平凄然道:“贺御史,你这样骄横跋扈,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

贺思平是在皇帝宠妃面前都不假辞色之人,今日已经忍了裴舒芬许久,见她又将皇后娘娘搬出来,忙打断她的话,极不客气地道,“你算什么?!也配动辄提皇后娘娘!――不过是填房继室,也当是正头娘子!你以为皇后娘娘和你一般愚蠢,时时提醒别人你不是原配吗?――我警告你,你再敢出一言辱我贺家,辱我亲人,我管你是谁,直接拉到顺天府打你一顿板子再说!若是冤枉了你,我辞官给你赔罪!”

第一百三十五章谁可信?

众所周知,拉到顺天府打板子,无论男女,都是要脱裤子的。

贺思平这话跟刀子一样,割在裴舒芬心上。连楚华谨都涨红了脸,手里的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恨不得一拳砸到贺思平盛怒的脸上!

“侯爷息怒!――妾身理会得……”裴舒芬泪眼盈盈地将楚华谨劝到了一旁。

楚华谨眼睁睁地看着裴舒芬被差婆拖到一旁的行刑处,抡起大板子,噼里啪啦地朝她脸上打去。清脆的噼啪声回荡在刑部大堂里,连扇了她十个大耳刮子,裴舒芬俏丽白皙的小脸立刻红肿如猪头。

一声声竹板,打在裴舒芬脸上,疼在楚华谨心里。

贺思平背着双手,站在一旁数数。当他正好数到“十”的时候,差婆也应声打完了板子。

聂维从地上起身,站到了贺思平身边,笑嘻嘻地看着挨打的宁远侯夫人。他眼光轻瞥,和目光阴冷的宁远侯捧了个正着。

宁远侯右臂抬起,食指伸出,往他这里指了指。虽然一言不发,聂维却知道宁远侯是恨上自己了。不过聂维一点也不吃惊,贺大姑娘说得话,如今件件应验,包括宁远侯的反应,都说了个十成十。――果然是个胸无丘壑,志大才疏的纨绔子弟而已。横竖自己过了今日,就带着一家大小去江南道的辉城府了,这宁远侯就是想找自己的麻烦,也得等尘嚣落定之后。到那时候,自己早就在仁兴堂赌坊做上正儿八经的荷官了……

聂维越想越美,对着宁远侯微微笑了笑,便垂手立在贺思平身旁,做子侄状。

那边刑部的差婆打完了板子,一直闭目坐在上首的李尚书忙高声宣布“退堂!”,然后逃也似地溜进了后堂,身上的官服都被汗浸透了。

楚华谨心疼地看着裴舒芬被打得红肿的小脸,低声道:“咱们回家吧。”说着,将裴舒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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