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舵的人不见了!”亲兵栋子匆忙跑进来回报。
简飞扬起身到厨房的时候,亲兵栋子和春生便觉察出不对劲。多年来在战场上养成的敏锐直觉让他们感到危险的逼进,赶紧分头去了船上重要的地方。栋子去了后舱的驾驶舱,春生下了底舱去查看他们请回来的“客人”。
驾驶舱最近,栋子在门口张望了一下,发现掌舵的舵手不知去向,便立刻回到前舱的厨房,跟简飞扬回报。
只有东元傻乎乎地坐在饭桌前,心里如擂鼓一样,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是贺家的许夫人送给简飞扬的小厮。那时候,简飞扬已经功成名就,复了爵,拜了将,回到了京城。和那两个一直跟在简飞扬身边出生入死过的亲兵相比,他自然是稍逊一筹。
春生的呼叫声从底舱传来,似乎还有隐约地拳脚搏击声。
简飞扬和栋子同时从厨房里跃出,往底舱冲去。
底舱关押着他们这次要带回去的重要“人证”,一路都受到特殊照顾。
简飞扬和栋子下到底舱,看见春生正同两个人拳脚相加,打得不可开交。
旁边还有一个人正在给那“客人”解绳子。
简飞扬迅速冲进去,先放倒了正在解绳子的那个人,又一拳打晕了“客人”。
正在跟春生相斗的另外两人见简飞扬他们过来了,互相使了个眼色,同时跳开。一人往窗子处扑去,一人往门口扑去,想扰乱屋里人的视线,夺路而逃。
简飞扬和栋子却配合默契,都不用交换眼神,已经一人挡窗子,一人挡门,堵住了那两人的去路。
春生见来了帮手,大声叫道:“国公爷,这什么官船?!――完全是个贼船!”
第一百四十章脱险下
听见春生的大叫,简飞扬没有多话,只是断喝一声“动手!”,便首先出击,将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打翻在地。
春生和栋子也一人一个,将另外两人擒住。
仔细看来,这三个被打晕了的人,居然都是这官船上的官差!――一个舵手,一个打杂,还有一个是做饭的。
好在他们警惕心重,没有让这船上的官差帮着做饭,而是自己亲力亲为。要不然,估计不用等到今天,前两天他们就栽了。
“国公爷,现在怎么办?”栋子问道。这船没了舵手,正在青江上转圈。他以前是青江上的渔民出身,会一点架船的技能。这次因为要走水路,简飞扬以防万一,才将他专门带在身边。
简飞扬正要说话,突然听见脚底踏着的底舱板传来咄咄的声音。
栋子和春生也听见了,脸色发白地看向简飞扬,“国公爷,有人要凿船!”
幸亏他们现在都在底舱,才能听见这凿船声。如果他们是在上面的一层或者二层,大概要到官船半沉了他们才会发现。
“我总算知道,那两个在青江上翻了船的钦差是怎么死得了!”简飞扬嗤笑一声,对栋子和春生立时下令,“一个不留,都宰了!”说着,简飞扬窜出底舱,来到外面的甲板上,从甲板上抄起一捆绳子,缠在胳膊上,一跃入水。
栋子和春生跟着简飞扬久经战场,知道战场上的时机稍纵即逝,当机立断才是最大的美德。不然就等着别人给你收尸吧。
两人不再多话,抽出腰间的匕首,将底舱里三个被打晕了的官差,还有先前被简飞扬打晕了的“客人”,一刀割喉,全都结果了。
简飞扬跳到水里,一个猛子扎到官船底部,果然看见有三个水鬼穿着水靠,手里拿着锤子和凿子,正在凿船。
简飞扬看得生气,闭着气游过去,从后面兜住一个水鬼的脖子,从他手里抢过锤子,往他头上砸去,立时将这个水鬼砸得脑浆迸裂,死在当场。
另外两个正在凿船的水鬼感觉到不对劲,往这边看过来,却正好让简飞扬抽出胳膊上的绳子,将另外两个水鬼齐齐绑了起来。
“你们这样喜欢水,就在水里待一辈子吧!”简飞扬一边说,一边拉着绳子的另一头往水底潜去。看见江底不远的地方有一块大石头,简飞扬便将绳子绑在大石头上,还打了个死结。
那两个水鬼被背对背绑在一起,动弹不得。他们俩在水下也有一段时间了,现在正是要到水面上换气的时候。被简飞扬绑在水底,已经憋的快受不了了,死命地挣扎起来。
简飞扬游过去,一人一脚,将他们踹晕了过去,才迅速往水面上游去。
半路上遇到从船上跳下来寻他的栋子,看见简飞扬,栋子大喜,叫道:“国公爷!”
简飞扬对着他挥了挥手,又指了指船,两人一起往官船游过去。
从水里攀上船,春生赶紧拿了一套换洗的衣裳过来,对简飞扬道:“国公爷,赶紧去换了湿衣裳吧。”
简飞扬接过衣裳,谢了春生和栋子,问道:“那些人都做掉了吗?”。
春生忙道:“都干掉了。只可惜了那个‘客人’,好不容易才从承安府弄来的人证,就这样没了。”
简飞扬沉吟道:“这个人,看来来头不小。承安府的知府将多年安插在官船一系里的内线都动用了,冒着打草惊蛇的危险,也要救了他,而不是灭口……”
栋子甩着手在甲板上走来走去,有些着急:“国公爷,这船没了舵手,要到哪里去啊?”
简飞扬挑起长眉,看着栋子跃跃欲试的样子笑了:“哦,我到忘了这件事。栋子,你去开船,将船开往最近的岸边停下。”
栋子巴不得一声,赶忙应了,转身往后舱的驾驶舱跑去。
春生看着简飞扬,问道:“那我呢?”
东元终于回过神来,慢慢地从舱里走出来,看见简飞扬和春生站在甲板上说话,小声叫了一声:“国公爷……”便垂手侍立在旁边,全身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简飞扬看见东元的样子,知道他是从来没有经过这些事。本来许夫人送给他的两个小厮东兴和东元,东兴活络,东元沉稳,所以他带了东元出来,想让他历练一番。以后跟着他做小厮,这些事都是免不了的。
可是东元的样子,让他有些失望。
不过转念一想,东元跟着许夫人,大概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事情,刚开始的时候手足无措,也是人之常情。
简飞扬便温言道:“东元,你跟春生下去底舱,将那几个人的尸首都扔到江底。”总得给他些机会历练一番才是。简飞扬十五岁第一次上战场,从大战中活着回来以后,抱着大桶吐了个天昏地暗。好一阵子看了血红的肉吃不下去,后来才慢慢好了。
春生大声道“遵命!”,转身先下了底舱。
东元脸色煞白,也跟着下去了。
江面上彻底黑了下来,只有官船的桅杆上挂着一长串的大红灯笼,在黑暗中,如同一个硕大的靶子一样。
船后不远的地方,影影绰绰看着还有几辆船正往这边开来。――承安府的谢知府大概是意识到此次大势不妙,花了大本钱追过来了。看来此次,是非要置他们于死地不可。
简飞扬凝神往后面的江面看了看,又抬头瞥了桅杆上的大红灯笼串一眼,便走到后舱的驾驶舱,对正在那里专心架船的栋子问道:“我要熄了外面的灯,你能找到岸边吗?”。
栋子诧异地看着简飞扬道:“国公爷,您不会认为外面的灯笼是用来导航的吧”
简飞扬微挑长眉,做了个“不是吗?”。的表情。
栋子抿着嘴笑,从旁边的桌上拿起罗盘,道:“架船靠的是这个,不是外面的灯笼。国公爷把那灯笼熄了也好,免得后面又有人追上来。”
那灯笼的本来用意,是给青江上别的船的信号,免得被后面的船撞上了。
简飞扬失笑,真是隔行如隔山,他还是不在这里添乱了。
走出驾驶舱,回到甲板上,简飞扬手里捏着几枚钢针,往红灯笼上射去,灯笼应声而熄。
这一片的江面上彻底黑了下来,又听见船尾传来几声扑通声,像是重物落水的声音。
简飞扬知道这是春生和东元正在将底舱里的尸首扔到水里去的声音。
他们这一次,到底抓了个什么样的“人质”?承安府的知府花了大力过来要救的这个人会是谁?
简飞扬想了一会儿,不得要领。横竖这人再厉害,也被他杀了。就算有麻烦,大概也是承安府知府的麻烦,跟自己无关。――能让承安府知府手忙脚乱一阵子,那他这一趟,也不算无功而返了。
他们的官船被有心人操纵,以前都靠着东南道的江岸慢慢行驶。栋子要将船往岸边开,也不是什么难事。
过了一顿饭的功夫,行驶中的官船像是搁了浅一样,在江边靠岸的地方停了下来。
“收拾东西,立刻下船!”简飞扬下了命令,自己先去二层自己的舱室里将包袱背在背上,又抱起床头架子上一盆娇黄颜色的兰花,率先出了船舱,来到甲板上。
官船上的绳子很多,随处都是。简飞扬想了想,又抄起一捆绳子,负在背上,一手抱着兰花盆,一手拉着船舷往下攀缘。
船下的水不深,只到简飞扬的膝盖处。他立在水里,感觉了一下江底,并不是流沙淤泥,便回身做了个手势。
船上的栋子、春生和东元依次爬了下来。
“国公爷,为何要弃船登岸?”东元好奇地问道。坐船可比走路要舒服些
简飞扬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道:“后面有船追过来了。我们得换条路。”
东元闭了嘴,上前几步,指着简飞扬手里的兰花,对简飞扬道:“国公爷,让小的帮您拿着?”
简飞扬笑了一下,道:“不用了。这花娇气得很,还是我拿着放心。”这是简飞扬这次去东南道发现的一个惊喜,花大价钱从乡绅处买来,准备送给贺宁馨的礼物。――他还记得许夫人说过,贺宁馨喜欢摆弄兰花。
说完这话,四人闷头赶路。这里是两旁都是山,只有中间一条羊肠小道,蜿蜿蜒蜒地伸向前方。
大家走了一会儿,天边开始露出鱼肚白,天快亮了。
后面似乎又隐隐传来马蹄追击声,大概是承安府过来追他们的人,发现了他们搁浅在岸边的官船,也跟着一路上了岸,追过来了。
“现在怎么办?”东元又吓白了脸。
简飞扬立在路旁,往后看了看,等着对方骑着快马的身影在远处的天边慢慢显现的时候,对身边的三个人道:“截道,抢马!”说着,将背上的绳子解了下来,自己握着一头,将另一头扔给了栋子,然后闪身上了一旁山上的大石块后面躲了起来。
栋子顺手接过扔过来的绳子,也闪身上了对面的山坡,躲在一处大树背后。
春生在小路上赶紧将绳子用些许的浮土掩埋了一下,便太显眼就行。天色还是蒙蒙亮,对方不会看得很清楚。
埋完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