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空间守则  第113页

许夫人大可放心……”

许夫人心里好受了些,抬眼看见简老夫人被撕破了的褙子,十分碍眼,对身后的另一个大丫鬟回冬吩咐道:“去库里取一身前儿新做的云锦褙子,赔给简老夫人。”又对回秋道:“你犯得错,快向简老夫人赔个不是,也跟着去伺候吧。”

回秋笑着过来给简老夫人磕头。

简老夫人忙亲自扶起她,笑着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这衣裳本来就不结实,不怪你。”

许夫人起身走过来,携了简老夫人的手,不顾简老夫人的推脱,带着她去了内室换衣裳。

堂上的贺老太太,便跟留下来的简飞扬和简飞怡一长一短拉起家常来。

许夫人带着简老夫人来到里屋,亲自帮她把撕坏了的褙子换了下来,拿在手里细看,眉头微蹙,道:“这身缂丝在哪里买的?也太偷工减料了。缂丝本来应该每一寸至少三百织纱,这里面有一百织纱就不错了。”许夫人的铺子里,高档衣料是大头,对这些织物的质量价钱十分熟悉。

简老夫人羞得满脸通红,喃喃地道:“让亲家见笑了。――这是我出门见客的衣裳,只有两身而已。”又湿了眼圈,道:“不瞒亲家,我们家如今虽然起复了,不过是个花架子,家里头吃穿用度大,进项又少。我自己能省就省,只不能委屈了几个孩子。”简飞振和简飞怡身上穿得倒是上好的料子,许夫人早就看出来了。

许夫人微微叹了口气。简家当年数百年世家,也是在庞太后手里说抄就抄了。这么些年,也难为这一家子人。如今虽然复了爵,要维持同以前一样的国公府体面,大概是很吃力的。

“亲家母,不是我多嘴。咱们过日子,不能只图外面光。有多大的头,就戴多大的帽子。打肿脸充胖子是不成的。”许夫人说得不是很客气,觉得简老夫人还是放不下当年国公府的富贵排场。

简老夫人却没有觉得被削了面子,忙不迭地点点头,很是赞同地道:“亲家说得好。我是过过苦日子的,知道这些外面的东西都是靠不住的。可是我的大儿如今是一等镇国公,也是正一品的都督,没有排场,是给他丢人啊。不过我们现在比刚回京的时候好多了,家里的银钱每年还能有些剩余。不然,”简老夫人看着自己换下来的被撕破的褙子尴尬地笑了,“不然,就是连这样的便宜货也买不起的。”

许夫人从回冬手里接过从库房里拿出来的杏花色云锦暗纹团花福字褙子,轻轻地帮简老夫人换上,语重心长地道:“亲家也是有女儿的人,我们都是做女人的,女人这一辈子,都不容易啊。还望亲家看在我们两家莫逆之交的份上,宽待我家馨儿几分。”

许夫人把话说到这份上,简老夫人也难施展下去,忙道:“亲家放心。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亲家都不信。只有等将来馨儿嫁过来了,亲家就知道我说得是不是真的。――总之,馨儿是我家的嫡长媳,我必不会亏待她的。”

许夫人也就罢了,带着简老夫人出了里屋。两人来到外屋,简老夫人又同贺老太太见了礼,便带着简家的人告辞而去。

简、贺两家在京城里闹出的事,外出帮圣上办差的简飞扬还一无所知。

此时的简飞扬,正走在从东南道承安府回京的路上。

他背着双手,立在船头,望着前方水路飘渺,水面上弥漫着一层青色的水气,正是在青江上一艘两层高的官船上。

第一百三十九章脱险中

简飞扬站在船头,回想着他领了圣上的密旨,出发到东南道承安府的那一天,圣上微服出宫,亲自送他到青江的码头上。

那一天天色有些灰暗,云层翻涌,似乎要下雨的样子。

圣上和他一起站在码头上,望着浩浩荡荡的青江,低声对他说道:“大齐朝五道三十六府,数东南道和江南道最为富庶。其中东南道的承安府,以前一直是富中之富,每年上缴的赋税乃我大齐朝之冠。可是近几年来,赋税却连年减少,去年更是减了一半还多。如果承安府近年有灾荒,还情有可原。可是并没有听钦天监说过东南道这几年有大的天灾。而且江南道和右江道,也没有出现来自东南道的大量流民。”

简飞扬默默地听了半天,问道:“圣上以为,东南道承安府有问题?”

圣上皱紧了眉头,摇摇头,道:“朕不晓得。――在你之前,朕先后派了四任钦差去东南道承安府稽查税额。结果只回来了两任钦差,另外两任,据说都是青江发水,官船翻塌,死在了青江上。”

简飞扬有几分诧异:“那回来的钦差怎么说?”

“当然是查无实据,承安府一切安好。”圣上居然苦笑了两声。

简飞扬叹了口气,对圣上拱手道:“陛下放心。微臣一定帮陛下办好这趟差使。”

圣上拍了拍他的肩,叮嘱他道:“你这一次去,明着是武将的身份,去巡查东南道各地的卫所。暗地里,还是要稽查税额,看看承安府的知府谢运,到底在搞什么鬼。――如果能弄到真凭实据,就更好了。如果拿不到,也不要强求,平安回来最重要。”

简飞扬微笑了一下,点点头,谢过了圣上的关照,也对圣上道:“陛下,安郡王前几天离京出洋,如今微臣也离了京,圣上才要多加保重才是。像这样的微服出行,以后还是尽量减少些为好。”

圣上笑着说了一句:“朕在民间也生活过十几年,哪有那么金贵?”说着,话题又转到国事上,“本来东南道上缴的赋税减少,要在往年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近两年,陇西道连年大旱,朕已经免了陇西道五年的赋税,左江道同陇西道隔着一道青江,也好不到哪里去。江南道内涝严重,今年看起来也得减免赋税不可。如今天下五道,有三处居然都出了问题,这东南道,就格外重要了。”临上船的时候,圣上还在不断跟简飞扬唠叨。

简飞扬笑着对圣上挥挥手,转身登了跳板,往官船上走去。

四围不远的地方,三三两两站着几个衣着普通的闲人,似乎不经意地看着码头上的人群。简飞扬知道,这些都是圣上的亲卫,看上去貌不出众,却个个是以一抵百的高手。

简飞扬就这样带着两个亲兵和一个小厮东元,乘着官船去了东南道的承安府。

这一去,就是半个月。这半个月来,简飞扬深深地体会到,圣上为什么决定要派一个武将过来暗地里做着文官的差事。――这东南道承安府的水,确实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搅得动的。

东元从后舱里钻出来,看见国公爷站在船头,一动不动,似乎在想心事。

“国公爷,晚饭做好了……”东元等了半天,见国公爷还没有转过身来,而身后两个连连催促他的亲兵都等不及了,在他身后不断拿个长棍子戳他的脊梁骨。东元只好出声提醒简飞扬。

简飞扬回头看了他一眼,正好瞥见东元身后,一根长长的棍子正往回船舱缩回去。简飞扬嘴角微翘,问道:“晚上吃什么?”

东元见国公爷没有生气,也笑逐颜开,爽快地道:“当然是吃鱼。我们在青江上,顿顿有鲜鱼吃。昨天吃得莲花白烤青江红鲤,前天吃得锦鲤炖野鸡崽子汤,大前天吃得红烧青江罗非鱼……”若不是简飞扬出声阻止,好说话的东元可以一直回数到他们刚上船的时候吃得鱼。

“天天吃鱼,你还不腻味?”简飞扬一路笑,一路弯腰进了内舱。

他们乘坐的官船分上下两层,上层是官员睡觉、谈话、办公事的地方,下层是吃饭的地方,还有下人随从们的住所,也在下层。

“我们请来的‘客人’,今日怎样了?”简飞扬坐到桌旁,夹了一筷子清蒸松鼠鱼,放到嘴里慢慢咀嚼。

东元笑着俯到简飞扬耳边,轻声道:“早上照例招待了他一顿‘竹笋炒肉’。小的和栋子哥、春生哥轮流坐庄,活动活动筋骨。”

简飞扬笑了一下,放下筷子,拿起一旁的老白干,轻抿了一口,道:“早打晚打都使得,就记得不要打死了,我就不好交差了。”

东元和另外两个亲兵,也就是他先前口里的“栋子哥”、“春生哥”,一起坐到了桌子的另外三边,吃起饭来。

他们这次出来,虽然有上下属和主仆的名份,但是简飞扬从来不是个喜欢摆架子的人。一路行来,都是同小厮东元,还有两个亲兵住一样的屋子,吃一样的饭菜,一点都没有身为上位者的高高在上。

吃饭的时候,简飞扬的话很少,东元和两个亲兵却一刻也不停的拌嘴。

简飞扬吃完饭,东元和两个亲兵才吃了一半的饭。

见简飞扬吃完了,东元赶紧放下自己的饭碗,去到隔壁的厨房里给简飞扬沏了一碗茶过来。

简飞扬笑着端起茶碗正要饮,一股奇怪的甜酸味儿让他皱了皱眉头。

东元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端起碗继续吃饭。一旁的亲兵栋子却在桌子底下踹了东元一脚。

东元“嗷”地叫了一声,抬头要骂人,却见踢他的栋子正示意他看向国公爷。

东元转过头,看见简飞扬呆呆地端着茶碗,不断地嗅来嗅去,却并不喝下去。

“国公爷,这茶敢是不合胃口?――我说国公爷也别太挑剔了,这茶还是东南道最有名的铁观音,一两银子只能买半两。”东元唠唠叨叨地,以为简飞扬喝不惯他在外面的茶庄买的茶叶。承安府的知府谢运倒是送了他们上好的大红袍,可惜谢运送的东西,只怕有命收,没命用。都让他们国公爷上船之后,倒到青江里泡给龙王爷喝去了。

简飞扬又嗅了两下,将茶碗递到亲兵栋子跟前,道:“你闻闻,这味道是不是似曾相识?”

栋子狐疑地接过茶碗,低头闻了一下,便脸色古怪地问东元:“你在哪里沏得茶?”

东元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愣愣地道:“隔壁厨房里。那灶上坐着一壶热水,我就是用那壶热水沏得茶。”

“茶叶呢?茶碗呢?都是从哪里弄来的?”另一名亲兵春生也接过茶碗闻了闻,同样皱了眉头,向东元兴师问罪。

东元心里一沉,道:“茶叶一直在我怀里揣着。茶碗是我们带来的,昨儿也用过……”

茶叶和茶碗都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就是那一壶热水了。

简飞扬突然起身,身形晃了晃,已经去了隔壁的厨房。

厨房里有股说不出的味道,似乎是甜腻,又像是刚做完菜的姜蒜味儿。

一个冒着热气的大茶壶坐在炉子里的火上。揭开茶壶的盖子,一股同刚才的茶水一模一样的甜酸之气立刻冒了出来。

简飞扬眉头蹙得更紧。他们一路行来,小心又小心,平日里连饭菜都是两个亲兵和东元亲自动手做得,连官船上的官差都不许插手。――能下手的,大概也只有烧得热水了。

“国公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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