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小道消息铺  第6页

现眼又不肯待在家里还能煮茶的丫鬟?”

  叶桉:???

  大肚子茶商听了韩渠的暗讽,脸色青黑,原来她就是刚刚在客栈闹事的女人!他再次颜面扫地,将剩下的半杯酒放到桌上,再也不曾拿起。

  韩渠见大家似乎都没了用餐的心情,干脆也放下酒杯搁下竹筷,叫来小二结账,一行人几句客套之后便悉数起身,出了客栈。

  叶桉低着头等大家都走后才迈步跟在最后,刚刚迈脚便好似踩住了什么,她撩开裙摆将绣花鞋微微抬起,只见脚下一颗脱了皮的花生仁儿被她踩了个粉碎……

  客栈的偏门停着几架马车,几个茶商一一掀开车帘坐上马车,韩渠喜爱马术,出行皆是骑马,叶桉行路自然比不上马,只得爬上拉货的马车,马车一路飞驰,她拽着捆货的绳子颠得胆战心惊。

  车队行至商行,韩渠下马把缰绳递给伙计,带着茶商们进了门,叶桉发丝凌乱,被几个卸货的人扶下马车,蹲在地上缓了一阵儿才起身。

  可同行的人早已走得无影无踪,她只得找到替韩渠牵马的伙计,才知道韩渠带着几个茶商商量事情去了,指不定几时才能出来。

  叶桉绕着商行周边走走停停,偶尔回去瞧瞧,她不敢离开太远,担心韩渠找她煮茶时又寻不到人。

  商行旁边有个卖烧饼的铺子,大爷烤饼的技术炉火纯青,叶桉站在不远处被香到口水直流,她吞了吞口水摸向自己腰间,却发现今早出门忘了带钱。

  叶桉叹气,揉了揉饿扁的肚子,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商行,今日除开早上吃过的饭她就只在客栈喝了两口水,回来的路上错过了午饭时间,此刻更是无比怀念前几天在商行吃过的大鸡腿。

  ……

  韩渠跟着几个茶商探讨了下半年的生意,随后又找人安排好他们的住处,这才想起叶桉似乎还在商行,他正欲寻人,叶桉便从门边探出身来,歪着脑袋问:“二少爷可是商量好事情了?要奴婢煮茶了吗?”

  她的发髻松松垮垮歪到一边,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浸湿捋到一边,狼狈的模样偏偏又浸在阳光里,格外耀眼,韩渠走了几步,稍稍离她近一些,轻咳,“不了,回府再煮吧。”

  “啊?”

  叶桉看着韩渠从她身边走过,似乎真的要回韩府,她的拳头捏紧又松开,松开又捏紧……反复数次,最终只得烦躁地把一头青丝扒得更乱了。

  回府煮茶,那你还骗我来商行!

  近日的忙碌终于在今日告一段落,韩渠走在街上自觉无比轻松,丝毫感受不到身后跟着一个怨气冲天的人。

  走着走着,叶桉眼看他们路过了商行旁的烧饼摊,心中一紧,赶紧抛下心中的不悦,试图抱住金主的大腿。

  “这天气挺热啊,二少爷怎么不骑马了?”

  韩渠微微侧头,问:“你想跑着回府?”

  “……”不想!

  两人又路过了一个卖桂花糕的铺子。

  “二少爷今天骑的马看起来不错,得花不少钱吧?”

  “是挺多的。”

  两人路过了一个卖糯米团子的小摊。

  “二少爷这么有钱能不能借奴婢一点?”叶桉眼睛望着前方的冰糖葫芦,心想再走几步又得错过了,她一咬牙干脆直接问出声来。

  韩渠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叶桉,又随着她的目光看见了插满草垛的冰糖葫芦,白胡子老翁正嘶哑着嗓子叫卖,红艳艳的冰糖葫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心里一片了然。

  “什么时候还?”韩渠看着叶桉乱糟糟的头发,手心奇痒,只得将目光挪开,看向她身后卖牛角梳的妇人,妇人夹了华发的发髻梳得一丝不苟,他的小指微微点一点手心,这才稍稍好受一些。

  “回府就还您!”叶桉眨了眨眼睛,真诚地回道。

  “今日在客栈帮你还的债也能一并还上?”

  “那我下月发了工钱再还您?”

  “下月发了工钱就能换完?”韩渠说话的声音一顿,沉思片刻,“还是说下月你就能当上韩家的少奶奶了?可以连本带利还我?”

  “我没有,我……”我不吃了还不行吗!

  叶桉低下头,暗暗在心里再一次问候楚荷的祖宗十八代,虽然这些人楚荷自己都未必认识。

  韩渠见某人“心虚”地下了头,不免感到好笑,高兴无意中又发现了一种新的乐趣。他走向老翁,掏钱买了两串糖葫芦,回到叶桉跟前递给她。

  叶桉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鲜红,微微张大了嘴,手足无措。

  韩渠不仅答应借钱,还亲自买给她!这糖葫芦里该不会是淬了口水吧!

  不管有毒没毒,叶桉满心欢喜地接过一串糖葫芦,说了三遍“谢谢”,韩渠笑了笑,把另一串也一并给了她,叶桉受宠若惊,再次说了三遍“谢谢”。

  她举着一串糖葫芦送到嘴边,张着嘴咬下半颗裹了糖的山楂,还没来得急细细咀嚼,就听韩渠突然出声。

  “还没问你呢,你是想做韩家的大少奶奶还是二少奶奶?”

  半颗带籽的山楂突然滑到喉间卡住,憋得叶桉眼泪直流,她捏着喉咙揉了揉,勉强把山楂连着籽吞了下去,红着眼睛,声音有些颤抖。

  “三少奶奶不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  叶桉呕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救命,糖里有毒!”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七则消息

  叶桉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不知所措,借钱时心里只想着吃,但当真吃起来才觉不妥,问主子借钱估计就已经犯了做下人的大忌,如今更要在和少爷同行时吃东西,是否太过放肆了……

  但糖葫芦毕竟是借钱买来的,且叶桉是吃过苦的人,比一般人看中吃食,让她亲手扔了这两串宝贝?那可真的舍不得。

  她遮遮掩掩,偷偷咬了一口糖葫芦,双眸紧紧锁住韩渠的背影,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好在韩渠似乎并无反应,事实上,当叶桉答完“三少奶奶行吗?”之后他嘴角明显抽搐,径直转身走在了前面,且再也不曾回过头,叶桉跟在他身后,吃着糖葫芦喜忧参半。

  韩渠的态度让她忧在心底,糖葫芦的甜让她喜在脸上。

  所以,当韩渠中途回头时,只见叶桉埋着头吃得正欢,视线所及之处依稀可见她的嘴边染了一圈淡淡的红色,喜感十足,他努力板住脸转头,走路的姿势一本正经。

  不远处便是韩府,叶桉正好将两串糖葫芦吃完,她扔了竹签用袖口擦了擦嘴,放下手臂一看,才发现鹅黄色的衣服上染了一抹粉红,叶桉一惊,又换用另一边擦擦,袖口上依旧粉红,不过颜色淡了少许。

  眼见韩府就要到了,叶桉埋着头双手并用,想尽快将嘴上的痕迹擦干净,以免进了府被人发现。

  不料韩渠却在此刻归心似箭,脚下生风,叶桉又只得紧紧跟着,片刻便已经走到了韩府门前的石阶下。

  韩渠脚下顿住,叶桉措手不及险些撞上他的后背,她放下双手,疑惑地抬起头。

  只见韩府门前站着两位妇人,两人打扮如出一辙,皆是头戴一朵小红花身着玫红色衣裳,只是一人衣宽带松一人却支离臃肿。

  媒婆!叶桉十指微张,愣是想把韩渠拽着离开,可碍于身份却迟迟不敢下手。

  门前,瘦媒婆一手叉腰一手伸出食指对着胖媒婆指指点点,嘴里更是念念有词,胖媒婆不甘示弱,甚至借着自己的体型优势便动起了手。

  叶桉瞪大双眼,撇头看向韩渠,见他眼中风雪渐起,神色很是冷漠,她暗暗退后半分距离,唯恐伤及无辜,随即,她又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微微使力。

  “二少爷,咱们还是走后门吧,今日前门风大,谨防风吹门动夹了头啊!”

  韩渠面无表情地拂开她的手,看看她那被衣服磨红的嘴角,又看看她袖口的淡粉,最终又将目光重新放回她脸上,发出两声吓人的哂笑。

  叶桉身形僵住,缓慢地目光移到两个媒婆身上,假装认真地看热闹。

  韩府门前站着的家丁也是无用,竟然就静静站着任由两个媒婆在门前推推搡搡,成何体统!

  韩渠几步行上台阶,沉着嗓子发声:“谁让你们来的!”

  两个正在相互打骂媒婆不约而同地停下战斗,喜出望外地看着韩渠。

  听说这些天前来韩府提亲的媒婆无一见过韩家二少爷,两人皆是抱着见韩夫人的心来的韩府,不料这还没进府便先见到了韩渠,真是幸运啊!

  “二少爷说笑了,我们是媒婆,自然是有人向韩府提亲了才让我两过来的。”瘦媒婆笑得花枝乱颤。

  韩渠皱眉,看着门前站着的两个家丁,问:“这是怎么回事儿,有人来门前闹事却置之不理,知不知道顾你们来是干什么的!”

  “二少爷,这是老夫人吩咐过的……”两个家丁低垂着脑袋,委屈巴巴。

  “老夫人吩咐什么了?”
  “老夫人说,这几天来府里的人只要是媒婆,都不必通报,可以直接放行,我们更不能对她们有所干涉……”

  听家丁说完,韩渠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叶桉悄悄咽下喉间的唾沫,暗骂时运不济命途多舛,本是回客栈找帮手却遇见了韩渠,回韩府时对策尚无却遇见俩媒婆在门前打打闹闹,照这样的走势发展下去,两天后她便可以魂归故里了!

  “这几天都有媒婆来家里?”

  “是啊……”家丁微微颔首,脸上的表情很是尴尬,说话的声音也放轻了些许,“听说……她们都是为了二少爷您才来的……”

  “你也知道是吗?”韩渠转头看向叶桉,早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儿。

  “夫人说有这么多姑娘来提亲,她……很高兴……”叶桉缩着脖子,不敢抬头看韩渠的脸色。

  “为什么会有人来府里提亲?”他盯着叶桉,目光如炬。

  叶桉微微抬头,一脸无辜,“奴婢也不知道啊。”

  “哼,最好你是真的不知道。”韩渠移开目光,脸上的表情似是警告,他转身进门,路过家丁身边时吩咐道:“把门关上。”

  “这,这不太好吧,”家丁嗫嚅道:“老夫人说……”

  “我是让你们关门,又没让你们撵人,听不懂话吗!”韩渠面色不善,说话时呛着火药味儿。

  叶桉跟在韩渠身后,轻轻摇头叹息,以示对两位家丁大哥的同情。

  ……

  晚上,韩府院墙边传来两声夜莺的啼叫,叶桉守在墙根处,目不转睛地望着传来叫声的那处,片刻,便见一双手攀上了墙埂,接着便是一阵压低气息的说话声。

  “周式,你再使点劲儿啊!我上不去!”

  叶桉站在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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