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小道消息铺  第5页

自拿茶的道理。”

  “不用。”

  叶桉看着近在嘴边的水,内心无比烦躁,又使了使劲儿,不料那人也不妥协,两股力量僵持不下,她胸中的怒火蹭蹭窜上脑门,干脆松开五指将茶碗“啪”地一声摔到地上。

  店小二被吓得一愣,退开两步,“你……你……”

  叶桉早就没了耐心,捏着干疼的嗓子哑着声音说:“去把你家老板娘叫出来!”

  店里的客人早在叶桉摔了茶碗的时候就已经看了过来,大有免费看大戏的念头,叶桉毫不在意,反正她以前当乞丐的时候没皮没脸习惯了,现在又没在韩府不需要顾忌规矩,自然要由着性子来。

  ……

  韩渠昨晚和几个外省的茶商伙伴歇在城外的茶庄,今早才赶回城里,一行人进城走了一阵儿便想找个客栈休息休息喝点水再继续往城中心赶。

  几个茶商皆是家底殷实,生活很是讲究,连着看了几个客栈都不满意,不是嫌弃这家的碗没洗干净,就是看不上那家老旧的桌椅板凳,韩渠念在他们都是外来的客人,愣是忍着脾气没发作,又带着他们去往下一家。

  好在还算幸运,最终尚还有一家客栈能够如他们的意,几人坐在桌上点了几个小菜几壶酒,喝着茶悠闲等菜。

  这边菜还没上齐,就听旁边又是摔碗又是吵架的声音,他们坐在大厅的拐角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只能凭着微微嘶哑的嗓音判断出闹事的是个女人。

  坐在韩渠右手边那个肥头大耳的茶商刚刚三十出头,捏着筷子拈了颗花生米儿送进嘴边,花生米被筷子夹褪了皮,雪白的仁掉到那人圆滚滚的肚子上,茶商低咒一声,伸手将肚子上的花生米抖到地上,开始“高谈阔论”。

  “女人就该在家里待着,出来丢人现眼像什么样子,这要是我的人,看我不把她绑回去好好休整一番!”

  “是啊是啊!”桌上坐的都是男人,又是生意上的伙伴,大家都纷纷笑着附和起来。

  韩渠也笑了笑,轻声问:“是吗?”

  大肚子茶商似乎没想到韩渠会是这个态度,愣了愣,笑了两声尴尬地扯开话题。

  桌上又恢复了气氛,韩渠却至始至终没再参与,心里还在疑惑刚刚那女人有些熟悉的声音。

  桌上放满了菜,但他们点的酒却不见踪影,大肚子茶商本就被韩渠扰了兴致,但他自然是不敢对着韩渠撒气得罪了金主,只得找了店小二当出气筒,“什么破店!我点的桃花酿怎么还没上!”

  叶桉被店小二气得半死,却听见店里有人催酒,到底还是自己辛辛苦苦养的客栈,只好摆摆手让店小二去招呼客人。

  店小二走后,叶桉才顺利喝上了水,她放下碗茶,心中压不下好奇,便挪了几步想去瞧瞧那边到底坐了些什么人。

  桃花醉可以说是悦来客栈的镇店之宝,客栈位置偏僻,来这儿的基本都是些吃饭的老客户,平常基本不会遇到这种财大气粗的人,上来便吆喝着要桃花醉。

  叶桉便走边瞧。

  果然,那桌皆是些身着上好锦缎的男人,背对叶桉坐着的那人腰间还系了块质地均匀的玉佩,他肩宽腰窄气质卓然,虽同那群人坐在一起却自成一派,顷刻便抓住了叶桉的眼睛。

  这人的背影莫名熟悉,她一定见过!

  叶桉忽然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见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眼神一般,竟慢慢转过身来,躲避危险的本能促使叶桉闪身躲到了身边的柱子后,捂着嘴堵住惊呼。

  韩渠怎么会来这?他怀疑我了?他来这查我!

  不对!那桌人看起来都是商人,他们来这是碰巧?

  今日诸事不宜,叶桉手指戳在柱子上画圈,打算找个机会逃出去,韩渠背对着大门一方坐着,只要他不转身,她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出客栈。

  叶桉悄悄将一只眼睛露出柱子,却见韩渠已经站起身向她走了过来!她赶紧缩回头,躲在柱子后面急到跳脚。

  韩渠本是在认真吃菜,不料大家却突然停下话头,不约而同地看向他的背后,韩渠不解,微微皱着眉头转身,却见那人穿着鹅黄色的衣裙,下一瞬便躲到了柱子后。

  叶桉?她怎么可能在这儿?

  只是长得像吗?那她为什么要躲呢?

  韩渠站起身来,朝着柱子走了几步就见那人从柱子后露出一只眼睛,看见他却又躲了回去。

  他能确定,柱子后的人一定就是叶桉。

  韩渠的步子迈得更快,而叶桉却认为自己有多娇小似的,躲在柱子后蹦蹦跳跳,露出的裙摆早就暴露了她的慌乱。

  叶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楚荷却又在此时前来火上浇油。

  也不知是不是店小二真听叶桉的话,上完酒便去叫了老板娘来,楚荷踩着风骚的步子从楼梯下来,抬眼便见叶桉站在柱子后,她又惊又喜,叶桉眼看楚荷就要朝自己扑了过来,心里更加慌乱了……

  楚荷从没见过韩渠,自己倒是传了不少关于韩渠的画像回来,也不知她能不能认出来,就怕楚荷只当那位哥哥眼熟,还以为这是韩渠和她是前世修来的缘分。

  叶桉不敢冒险,前有狼后有虎,她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就在韩渠将要走过柱子那一刻,火光电石间,她猛地跪到了刚刚走下楼梯的楚荷脚下,涕泪纵横,嚎啕大哭起来,“老板娘啊,我爹欠您的酒钱能不能再缓缓,我……我下月领了工钱一定还您!”

  韩渠和楚荷皆是一顿,纷纷看向叶桉。

  凭着多年来的默契,楚荷虽觉突然,但本着事出反常必有妖言不由衷必有鬼的原则,生生接住了叶桉的苦情戏。

  “下月下月又是下月!”楚荷无情地拔掉叶桉的手,蹙着眉头怒道:“你上月来便说这月一定能做了韩府的少奶奶,连本带利地还了我的酒钱,到了今日怎么又得等到下月领了工钱才能还了!”

  “……”叶桉忍不住问候了楚荷的祖宗十八代,不知她又搜罗了什么话本子,这些话是能随便套的吗!想着身后还站着韩渠,无奈感顿时袭遍全身,不知该如何是好。

  韩渠站在叶桉身后脸色不明,只是伸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掏出一锭银子递给楚荷。

  楚荷这才认真打量韩渠,见他相貌堂堂,心想这位客官长得真是好看,既然帮叶桉还了“债”,应该就是在追求叶桉了吧,那她刚刚说的话岂不是弄巧成拙!

  “叶桉真是孝顺啊,为了她爹不惜去韩府里受罪,公子你以后可要好生待她呀!”楚荷一把抢过韩渠手里的银子揣进怀里,改口夸叶桉孝顺。

  叶桉被韩渠从地上拉了起来刚刚站定,听见楚荷的话吓得差点又重新跪到地上叫她亲爹!

  作者有话要说:  你把韩渠画成了什么样你心里没点13数吗?居然还妄想别人能认出来!


  ☆、六则消息

  叶桉虽被楚荷气到吐血,但依旧不忘将这场戏继续下去,她状似惊讶地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盯着韩渠,声音哽咽,“二少爷,你怎么在这儿?”

  韩渠看她站稳了身子便松开手,双手附在背后,问:“你欠她的钱?”

  叶桉抹了抹眼角的泪珠,断断续续地“解释”:“奴婢的爹……喜欢喝酒,在这儿欠了不少酒钱……”

  韩渠点点头,看似相信了她的说辞,叶桉心中的石头落下,面部表情稍稍放松。

  “你家不是城西郊边的吗?你爹怎么会在此处欠下酒钱。”韩渠趁其不备,直捣要害。

  “客官啊,您是不知道,我们家的酒可是远近闻名,她爹从城西抄小道过来也就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和美酒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楚荷边说边朝着银子哈一口气,又用衣袖好生擦拭一番,这才小心翼翼放进腰间的钱袋子里,财迷样扮了个十足,期间更是不忘偷偷向叶桉眨了眨眼睛。

  叶桉心里的石头七上八下,哪还能看见楚荷的得意,本以为韩渠对她的怀疑在试探之后便会不了了之,直到刚刚他准确说出了她的住址,这才知道他不知在何时已经调查过她了,真不知是该夸他谨慎还是该贬他多疑!

  好在叶桉现在暴露的信息全都和之前安排好的一致,城西郊边的家,爱喝酒的父亲,年迈的母亲……至于多出来的小花,应该并无大碍。

  不知楚荷的解释韩渠信了几分,见他脸上并无多余的表情变化,只得硬生生地掰过话头,“多谢少爷帮忙还清欠债,奴婢一定会尽快把钱还给您的。”

  韩渠转头,将叶桉从头到脚看一遍,似乎带了一丝不屑,“你拿什么还?”

  “我……”

  我拿十倍还你都行!

  叶桉抬头,韩渠已经朝饭桌走去,她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是现在离开客栈回府,还是伺候好了主子再走?

  “过来等着,一会儿回商行给我煮茶喝。”

  叶桉应声,走到韩渠身后站住候着。
  饭桌上的茶商默契地安静着,见韩渠带着个漂亮姑娘回来都十分不解,且这姑娘还是刚刚让他们奇怪之人。

  刚刚大伙儿本在尽兴交谈,就见对面行来一位姑娘,姑娘眉目如画偏偏行事鬼祟,一双含水的杏眼盯着韩渠的腰间,一群人的目光皆投在了她的身上她也不曾发现,正当韩渠将要转身之际,她便灵敏地躲到了柱子后。

  现下韩渠将人带了过来,大家一头雾水又仿佛明白了什么,可再看韩渠只是让那姑娘站在身后,偶尔添杯酒,这才知道她是韩家的丫鬟。

  可,丫鬟而已,试问哪家的下人见了主子不前来行礼请安反倒有胆子往后躲的?再问哪家的主子见了丫鬟竟还主动前去捉人的?

  偏偏大肚子茶商愚钝,见了美女更是犯浑,浑浊的眼睛盯着叶桉舍不得移开半分,他端起手边的酒杯饮了少许,眼底的猩红更加明显。

  “韩家果然名不虚传,就连韩少爷您的婢女都是这般美若天仙,”茶商理了理颈边并不凌乱的衣襟,接着说:“不知韩少爷可否舍得将这位姑娘卖于我?”

  叶桉正在倒酒的手稍顿,蹙眉微瞪茶商一眼,嫌恶由心而生,她低头乞求般注视着坐在身旁的男人,却见那人只是嘴角微翘,分不清是鄙夷还是愉悦。

  桌上的其他人听了大肚子茶商的胡话皆是一顿,纷纷在心里幸灾乐祸。韩渠和叶桉的关系虽不明朗,但有脑子的人都清楚,这两人绝不是普通的主仆,再不济,这姑娘也定有什么过人之处,才能让韩渠对她有所区别,如今他竟向韩渠讨人,结果不言而喻。

  果然,韩渠将叶桉斟满的酒杯端起把玩,一句话说得漫不经心。

  “这可不行,她要是走了,我上哪去找这么会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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