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家大闹的那位姑奶奶,她还把二哥当作了你!”
林西心头一惊,忙朝高鸢尾报赫一笑道:“三少爷,我姨母怎么了?”
高三少寻声望去,见一个标致的陌生姑娘,星眸点点正看着她,一时不知此人是谁,怔住了。
高子瞻凑近他耳边轻声而简短的低语几句。
高子眗一听,眼睑不自觉的一颤,似不敢相信的抬眸又瞧了几眼,红着脸道:“她……她冲着二哥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好像一气之下晕过去了。”
林西倏地起身,忙道:“三小姐,对不住,有空我再寻你说话。夏风,赶紧回去报个讯。”
“姑娘你呢?”
林西皱眉:“我先去瞧瞧!”
高子瞻突然出声道:“林西,我陪你去!”
“大哥,你不能去!”高子眈,高子眗兄弟异口同声拦到。
要不要这么整齐化一,林西轻轻蹙眉,来不及多言,朝众人福了福,迅速离去。
……
“哥,她真的是那个丑丫鬟?”
高子眗看着那抹亮丽消失在拐角处,情不自禁的叹道:“简直……简直像变了个人!”
高锦葵冷笑道:“不过长得颜色好看些罢了,内里还是个私生女,连个小户人家的清白女儿都比不上,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高茉莉见大哥刚刚竟要陪着一同去,心下不痛快道:“二妹妹说得,就算再入了贵人的眼,也难掩其出身低下,大哥,我们还是不要跟这样的人走得太近,勉得失了自己的身份!”
高子瞻俊眉微皱,锐利的眼神扫扫妹子的脸庞。
高茉莉心头一紧,不悦道:“作什么这般看我,难不成我说错了。”
☆、第二百五十七回 咱们走着瞧
高锦葵见高茉莉难得站在自己这一边,心思一动,笑道:“大姐的话,说得极是。”
不等众人反应,高锦葵话峰一转,又道:“三妹妹,父亲最近正在给你相看人家,别说做姐姐的没提醒你,与这样的人走得近了,对咱们女儿家的闺誉可不利。”
“是啊,是啊,更别说她那个疯疯颠颠的姨母了,这样的人家,咱们还是离得越远越好!”高二少见林西离去,心下一松,忙附和道。
高鸢尾面色一红,深深的看了高子瞻一眼,偏过脸一言不发。
高子瞻修长的眉目略带着三分清冷,沉声道:“得了,都不必再说了,回去罢!”
“哥,你身上的玉佩呢?”高茉莉眼尖,惊声道。
高子瞻当着弟弟,妹妹的面,不欲多言,含糊道:“寺里人多,收起来了。荷花,帮我把棋盘收起来。”
荷花一愣,这棋分明是……
如剑的目光扫过来,荷花忙垂了首,麻利的收拾。
高鸢尾眼前似有什么一闪而过,刚刚林西手中好像握着的一枚玉佩。她看了看石案上的那棋盘,眼中闪过一丝波澜,满腹的话,终是化作轻轻一叹。
……
“阿弥陀佛,恕不远送,两位施主好走。”
钱氏,柳氏喜滋滋的对视一眼,前者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一旁的小沙弥,恭敬拜了三拜,从主持的竂房里出来。
两个孩子的八字合出来为大吉,天作之合,日子选在来年的五月初九。一切皆宜,真真是喜事啊。
钱氏低声道:“这样算算日子,也没多少了,大嫂啊,可得抓紧了。”
柳氏笑道:“确实要抓紧了,三谋六礼都还没动呢,你大哥要听了这喜讯。只怕夜里要多饮几杯!”
钱氏喜不自禁道:“需得办得热热闹闹。不可失了两府的体面,咱们……”
钱氏话及一半,见数步之遥一中年美妇被人簇拥而至。其排场甚大,定睛再看,正是高相的继弦夏氏。
柳氏也看见了,用胳膊轻轻蹭了蹭钱氏。低声道:“相府庶出的二小姐和任家结亲,只怕也是来找主持算一算的。”
钱氏冷笑道:“头上大的还没动静。下头小的倒定了亲,这相府的规矩,也不过如此!”
柳氏心知因李凤津一事,钱氏对相府颇有微词。火上添油道:“夫人别恼,那府里也就这样,咱们凤津这样好的姑娘。还怕找不到好人家。”
钱氏听这话,心头才略略舒畅了些。
夏氏远远的便看见逍遥侯夫人从竂房里出来。想避开已不大可能,心思微动下,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
“真是巧,在这儿遇到钱夫人!”
“哟,原来是夏夫人,今儿是什么黄道吉日,怪道我一出门,喜鹊便在头顶叫,原是要遇着贵人!”钱氏熟捻道。
“钱夫人这是来……”
“嗨,替我家老三来算算日子,夏夫人这是……”
夏氏含糊道:“也是来找如海主持的。”
钱氏故意挑眉笑道:“哟,敢情是高家大少爷有喜了,定的哪家的千金啊?”
夏氏朝身后的朱姨娘看一看,淡淡一笑道:“并非为老大,是为了二小姐。”
“恭喜恭喜!”
钱氏脸上虚笑着,道:“放眼这京城,就数咱们高相心疼女儿,连府上的少爷都落在了后头。”
夏氏岂能听不出钱氏话中的讽刺意味,也不多言,一笑而过。
身后的朱姨娘却没忍住,冷笑道:“谁让咱们女人是娘家的娇客呢。既然是客,自然是要送出门的,早点出门子,也好安了做父母的心。”
钱氏陡然变色,目光阴阴的瞧了朱氏两眼,笑意不减道:“夏夫人真真是好性子,在我们侯府,像这等没规没矩的姨娘,可是要挨板子的。”
“就是,就是,旁的倒也罢了,让外头的人瞧了笑话,岂不又是夫人治家不严的不是,”柳氏及时的帮了一把腔。
朱氏一脸粉脸,涨得通红,正欲还话,夏氏利税的目光扫过来,朱氏到底顾忌着自己的身份和相府在外的脸面,张了的嘴识相的闭上。
“让两位夫人见笑了,妾身还有事,先行一步。”
夏氏面色平静,微微一颔首,含笑而去。
钱氏原本连后招都想好了,未曾想夏氏不肯接招,一记拳头打以了棉花上,无可奈何之下,钱氏鼻子里呼出两道冷气,扬长而去。
未走出两步,见自家的仆妇匆匆忙忙跑来。
“夫人,不好了,小姐她身子不好,突然晕过去了!”
“什么!”
钱氏一惊,变了脸色!
……
李凤津的晕厥,说来有些话长。
自打翠儿打听到相府的动静后,便绞尽了脑子算计如何能偶遇高子瞻。好容易定下计来,又说通了自己家里这一头,却因为患得患失,没有一个晚上是能入眠的。一会怕高府改了日期,一会又心忧高子瞻不肯去延古寺,心神不宁,惴惴不安了好几日。
今日这一番大胆的表白,李凤津鼓足了勇气,拿出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原以为凭着她的真心实意,能感动高子瞻。哪里知道,那个天青色衣衫的人,压根不是高家大少爷。怒急攻心,羞愧难当之下,李凤津就这样晕了过去。
李凤津一晕,原本各自逍遥的侯府众人不得不急匆匆的赶回京里,故等林西回想起自己的棋盘落在四角亭里的时候,马车已行出数里外。
夏风自责不已,忙令人停了车,亲自回去寻,哪知扑了个空。再想去找相府的人打听,却被告知相府的人也已下山。人去院空,无可奈何之下,夏风只得闷闷不乐的离去。
……
钱氏等人回府,早有相孰的太医被请了来。太医一把脉,并无大碍,只说是怒急攻心所致,开了药方。叮嘱了几句。便由管家领着去了帐房。
钱氏见女儿脸色惨白,神情萎靡,暗下心疼不已。心道好好的怎的会晕倒,遂问了几句。那李凤津将头蒙在被子里,死活不理。
钱氏心下起疑,又将翠儿叫来。翠儿只含糊称大小姐这几日夜里未曾睡好觉,因此才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钱氏见问不出什么,只得离去,偏心下又有几分不放心,又将跟着一道去延古寺的仆妇们唤了来。
仆妇们呼啦啦的跪了一地。三言两语便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先是大小姐带着翠儿出了院门,且不让任何人跟着;接着有个自称高府的,脸上有疤的丫鬟来找过林姑娘。林姑娘拉着人在房里说了会话,也出了院。后来姑娘与一个俊朗男子在四角亭里下棋。
钱氏闻之。眉心紧锁。顾二家出主意,不若将林姑娘唤来问一问,倘若真无事,此事也便揭过不谈。
钱氏点头应下。
林西刚入院,头上的珠钗还未卸下,听得钱氏唤她,幽幽的朝春夜看了一眼。
春夜深知她的心思,笑道:“姑娘别怕,你又不跟小姐在一处,她如何晕倒的,姑娘又怎会知道。”
林西摇了摇头,道:“我总觉得今日这事,有几分蹊跷。”
“蹊跷在何处?”
“你想啊,咱们府里去延古寺,相府的人也去了;姨母在枫树林昏倒;偏被高家两位少爷瞧见;偏姨母跟前的翠儿解释的前言不搭后语,一会说姨母累了,一会说受了惊吓,这么伶俐的大丫鬟,竟连原因也说不清,如何不蹊跷?”
林西想着翠儿游离而慌乱的眼神,心下不由起疑。
春夜冷笑道:“再怎么蹊跷也与咱们没有关系,姑娘,奴婢陪你早去早回,这颠了一路了,姑娘身子刚好,需得好好休息。”
两人不再言语,到了钱氏跟前。
钱氏见林西来,先是夸了几句,随即便问道:“好孩子,你姨母好好的,怎么晕倒,你可知其中的内情?我问她,她也不肯说,真真是急死我了。”
林西思索这话中的深意,笑道:“祖母,我也不知道。我听得消息去时,姨母已倒在地上了。”
钱氏笑道:“听说今日有个高府的丫鬟来找你?”
林西早知道会有如此一问,点头笑道:“正是。这人原是我的救命恩人,当日相府那把火,是她拼了命的将我背伏出来,我便与她在院后头的四角亭里说了会话。后来她的主子,高府的大少爷寻来,见是我,便拉着我在亭中下了一盘棋。棋刚下完,我便听有人说姨母晕倒了。”
钱氏与顾二家的对视一眼看,原来在四角亭里与林西下棋的是高家大少爷。
钱氏虚笑道:“好孩子,难为你一听到你姨母晕倒了,竟巴巴的跑过去。只是有句话,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