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边说,其乐融融。
以林西厚脸皮的本事,她想要诚心诚意哄人开心,那简直是手到擒来的事。
一个有心孝顺。一个有心弥补,祖孙俩的感情简直如那七月的流水,热气腾腾。
李英杰瞧着林西略嫌简单的发饰,不悦的冲那四个季节道:“姑娘的妆奁里难不成连支像样的凤钗都没有。”
四个季节面色一红,正欲回话。
林西忙陪笑道:“祖父,是我不愿意戴,太沉。压得我颈脖疼。”
“胡说!”
李英杰眼睛一瞪:“听话。再戴两支,若没有喜欢的,祖父明儿派人再送些好的让你挑。你是我逍遥侯府的孙女,咱们府里最不缺的便是首饰。若让外人瞧去,还道我这个侯爷亏待了自个的孙女。”
片刻后,李英杰满意的瞧着打扮一新的孙女。左瞧瞧,右瞧瞧。胖脸笑得连眼睛都不大能瞧见。
林西见祖父乐成这样,那眼神仿佛天地间,只有眼前的她,才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宝贝。心下觉得偶尔的违一次,博老人家一笑,也是件美事。
李英杰细细的叮嘱了几句,背了个手。又喜滋滋的走了。
就这样,林西头顶着三支珠钗,爬上了早就候在府门口的马车。
上了马车,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府门口那个一身蓝衫,比较纨绔的身影,好像是她的三舅舅。
春夜似觉察到林西心下的狐疑,笑道:“昨儿个夫人派了十几个小厮,在京里各个酒坊,妓院寻了半夜,才将来叫了回来。”
“可上香这种事,男子……”
“姑娘忘了,今日还有钱府的女眷。”
“噢!”
林西恍然大悟。敢情是让一对即将成婚的小青年,事先培养一下感情,好让洞房花烛夜不那么陌生。
好主意!
林西赞叹了一声,闭目养神,似忽然想起什么,道:“我那两个舅母可曾一道去。”
春夜笑道:“一个都未曾拉下,听说延古寺的香火最是灵验,大奶奶,二奶奶都未曾生下嫡子,自然要去拜一拜的!”
林西哑然。
大舅母好歹有个嫡女伴身,他日调养好身子,夫妻两个在床上稍稍用功些,生下嫡子指日可待。偏二舅母房里半分动静也无,成婚几年,这……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
话说侯府一行,七八两马车,十来个婆子,十来个护卫浩浩荡荡的向延古寺进发。
与此同时,京里的另一条官道上,相府家一位夫人,三位公子并四位小姐,外带朱,何两位姨娘也在众家丁的护送下,向城外驶去。
而将军府的正房里,宋年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水漱了漱口,手一挥,丫鬟尽数离去。
“我想了一夜,此事仍是不妥当。”宋年低声道。
杜氏也知男人昨夜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夜,遂问:“不妥在何处?”
宋年沉声道:“此次三王进京,太后下旨连世子一并入京,若无意外,只怕在新帝未有嫡子之前,三位世子会留在京中。”
杜氏身子一颤,轻道:“老爷的意思是……”
“新帝年轻,太后防着三王作乱,留下后着,我手掌大莘国四十万大军,倘若夕儿与静王世子……你想想,后果是什么?”
杜氏到底是妇道人家,又一向被丈夫保护的滴水不露,只顾着女儿喜欢不喜欢,又如何能想到深一层的东西。听得丈夫细细一分析,杜氏惊出一身冷汗。
“如此说来……”
宋年点点头,低声道:“君心……不可测啊!便是我有心想替夕儿争一争,也得看时局允不允。”
杜氏幽怨的看了丈夫一眼。
宋年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轻轻婆娑道:“这事,你心里有个数。也别急,我找个机会打探一下世子的为人,探探王爷的口风。倘若他一心忠于皇上,世子又不是那野心勃勃之辈,此事还有周旋的余地。”
杜氏拿另一只手轻轻拭泪,嗔道:“咱们只得这一个女儿,旁的怎样都可以,独独不能委屈了夕儿。”
宋年英雄柔情,最看不得老婆掉眼泪,忙手足无措道:“那是自然,放心,放心,我心中有数。”
……
初秋的延古寺,葱郁依旧,游人如织,香火异常旺盛。
侯府的车马一到,便有闻讯的小沙弥迎出来,引着从古寺的左侧门入了内里。此侧门专为宫中贵人,京城豪门的所开,为的是避人耳目。
林西由春夜扶下车,跟着侯府众人而行,一路曲径幽深,翠竹林立。
穿过长廊,入左侧一处宅院,院中松柏两珠,海棠数枝,共有大小厢房共十间,是个极清幽的休憩所在。
林西心叹,富贵二字真真是个好东西,便是讲究众生平行的佛门之地,也分的三六九等。像外头那些个上完香的平头百姓,想喝口水,嚼几口干粮,也只能在寺中空旷之处席地而坐,又哪里知道这内里另有乾坤。
侯府的门第,果然就是一张vip啊。
李凤津见林西一脸的惊色,昂头高傲道:“延古寺顶顶好的两处院子,一个在对门,一个便是这里。京里这么多富贵人家,能入这两处的,缪缪可数,我逍遥侯府,便是其中之一。若不是父亲寻着你,你就该和前头庙里的平头百姓挤在一处。”
林西淡淡一笑,未置一词。
夏风看不过去,冷笑道:“大小姐,我家姑娘的……”
“夏风,帮我看看哪一间厢房是咱们的,我想先歇歇!”林西笑着打断。
春夜知姑娘不愿意将林家的事,公之于众,忙朝夏风递了个眼色,笑道:“夫人,姑娘想歇一歇,您看……“
钱氏早有察觉动静,手指着一间厢房,淡笑道:“就那间吧,好生照料姑娘。顾二家的,去看看钱府的车马到了没有,将人引进来。”
顾二家的应了一声,便出了院子。
等了片刻,李从望有些不耐烦,青着脸问:“钱家人怎么还未来?”
“来了,来了!”
说话间,已有人将钱府的人引了进来,正是那柳氏母女。
钱舒红见侯府女眷中,赫然立着表哥李从望,心头一喜,报羞的垂下了脸,走到钱氏身边,挽着她的胳膊,低声的唤了声:“姑母!”
钱氏拍了拍她的手,意味深长的笑道:“好孩子。”
众人上前行礼,相互见过后,钱氏交待几句,便与柳氏一道,领着两个媳妇去前院烧香。
钱氏一走,李从望一脸不奈烦道:“你们歇着,我到寺里到处走走。”
“表哥,我跟你一道去。”钱舒红忙道。
李从望正要拒绝,却听李凤津道:“三弟,母亲临了特意交待你,陪好舒红表妹,怎么母亲一走,你便忘了。”
李从望被堵了嘴,又见舒红一脸的期待,遂不悦道:“得了,得了,我去后山转转,你要不嫌远,便跟着一道来吧。林西,你也来。”
我才不要去碍人眼呢。
林西忙笑道:“三舅舅,你们先去玩,我先歇会脚,回头再来寻你们。”
钱舒红丢了林西一个算你识相的眼色,跟着李从望出了院子。
瞬间院里的仆妇跟出去了大半,留下的几个也各自入了主子的房间,打扫房屋。
李凤津心头大喜,等林西主仆入了屋子,便朝翠儿递了个眼色。
翠儿机灵的点了点头,趁人不察,便悄无声息的溜了出去。
☆、第二百五十五回 对你全力以赴
厢房不大,胜在一应俱全。
林西坐在窗下的炕上,接过春夜递来的茶盅,一气喝了半盏。
夏风不悦道:“姑娘,你瞧见了没有,大小姐今儿戴着紫玉耳环,夫人明明看到了,却默不作声,也不知是何道理?”
春夜轻轻叹了一声道:“姑娘,奴婢这些日子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府里,除了侯爷真心实意的喜欢姑娘外,旁人……”
林西笑道:“我又不是那银子,作什么非要人人都喜欢!你们放心,你家姑娘我什么都吃,可从来不吃亏。我喜欢一招制胜,打对方个永无翻身。如今吗,水未到,渠未成,你们俩个急什么?”
春夜笑道:“姑娘总有理。”
夏风忙道:“姑娘,要不我们下去拜拜菩萨吧!”
“不拜不拜!”
林西连连摇头,伸出素手,拨了几拨,笑道:“今日我算过了,菩萨他老人家这会子忙着调停几个小妾的争执,没功夫理会咱们。”
夏风笑道:“那夫人他们岂不是……”
林西调皮朝两个季节挤了挤眼睛。
……
夏氏稳稳的立在庭院中,正色道:“今日上香,规矩不用我说,想必你们都是知道的。府里三位少爷可自便,午时回来用斋饭。姑娘们跟紧我,不可到处乱跑。两位姨娘在旁照看着。”
“是,夫人!”众人轻声应下。
夏氏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在女儿高鸢尾身上轻轻一扫,扶着正阳的手款款而出。众人紧跟而上,
高子瞻一身天青色长衫,目送嫡母一行离去。遂朝身后的荷花看了一眼。
荷花会意上前。
高子瞻偏过头,低声耳语了一阵。荷花点头而出。
“大哥,这延古寺有什么好玩的,白耽误我一天的时间!”
高子眗百般无赖的的叹了口气:“还不如往茶馆里听书来得有意思。”
高子瞻笑道:“你若觉得无趣,大可往后山走走,听说那里的枫叶已有几株开了,倒有几分可瞧。”
“枫叶有什么可瞧的。瞧来瞧去。也只几片叶子,无趣无趣!”
“今年不同往年,秋闺在即。听说许多上山进香的年轻学子们,多半会聚在那里,或对联,对吟诗。或下棋,很是热闹。”
“噢!”
一旁的二少爷高子眈顿时从竹椅上跳了起来。小丫鬟正端了茶盅过来。避让不及,一盅茶尽泼在了高子眈月银白的新衣上。
高子眈抬起便是一腿,骂道:“蠢货,蠢货。连个茶都不会奉,我要你作甚,让我如何见人?”
小丫鬟跪倒在地。吓得泪流满面,半声都不敢吭。
“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你和我身形差不多,我与你换换。”
“大哥,那你呢?”
“我不往后山去,只在这附近找个清净这地,闻闻檀香,听听佛音,将心静下来,好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