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见到他们了,日后都是要留在京中的,多联络联络感情,并非坏事。”
李太后见皇帝思得周到,岂有不应之理。
赵靖琪又陪着太后说了会话,哄得李太后眉开眼笑,方才趁机告退。
……
“皇上,事情成了?”松公公眯着眼睛,笑得贼眉鼠眼。
赵靖琪瞥了他一眼,轻咳一声道:“成了!”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松公公马屁拍得梆梆直响。
赵靖琪俊眉一漾,沉声道:“过会,将崔侍书唤来,朕有事要跟他好好商议商议!”
松以公脸有愁色道:“皇上,崔侍书这几日称病不出,奴才唤不动啊!”
“大胆!”
赵靖琪一声厉喝:“难不成,他想抗旨不成。”
“这……”
赵靖琪缓了神色,道:“你跟他说,这次赏花宴,朕会想办法将高府的小姐请来,至于是不是他希望的那个。就看他如何做了!”
“皇上……”松公公听得一脸茫然。
“不必多问,你与他说,他自会知道!”
赵靖琪懒得多言,拂袖而去。
……
崔瑾辰得了病。这病唤作后悔病。
那日皇帝得了心爱之人的荷包,喜不自禁,便将他唤去,命御膳房备了酒菜。在寝殿后花园的桂树下支了一桌。对外言是与崔侍书温习功课,实则欲将喜讯与之分享。
作为书香之族出来的后代,饮酒作诗讲究的是个氛围。
那日既无圆月。又无清风,只一缕桂花的香气,丝丝入鼻。这外部环境上,已落了下乘。
再加上为君者。空有一副皮囊,军国大事。江山社稷,诸子百字,半句不言,只捏着一只荷花。左夸一句这针角不错,右夸一句这鸳鸯戏水有意境,只将那崔瑾辰说得心烦意乱。
崔瑾辰心烦意乱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自打那日夜,在重华宫见过了那位银发女子后。一连数日,那女子的容貌,似一块磁铁,深深的吸引他。
一个先帝的嫔妃,无儿无女,被关在重华宫里十多年,不见天日,难道起因就是为了那一声“娘”?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么又是什么原因致使这位女子被困?
崔瑾辰百思而不得其解。在几次有意无意的靠近,均被宫人所拦后,这份好奇之心,终于被彻底点燃。
赵靖琪对崔瑾辰心中所想,一无所知,他深深的沉浸在美好初恋的回味中,脸上洋溢着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
这种东西深深的刺痛了咱们的崔侍书,让他只觉心中烦忧。于是拿起酒盅,一杯又一杯畅饮。
一连饮了数杯后,忽然后知后觉发现,今日御膳房送来的酒,与往日不同,似乎更为浓烈一些,等意识到这点后,崔瑾辰的酒,已到了八分。
酒是个好东西。
正所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正所谓,酒入愁肠,作化了相思泪。
凡此种种,总少不了这样一句置理名言,那就是——酒后吐真言。
崔瑾辰不知道自己酒后,吐了些什么。因为宿醉醒来后,他强忍着头痛欲裂,死命回忆,却始终无所得。
直到第二日晚,皇帝眯着一双俊朗的眼睛,斜斜的朝他向过来,眼中复杂的意味,让他心头一跳。
这一跳尚未完全平复,皇帝轻轻一叹,道了一句石破天惊的疾:“瑾辰啊,未曾想,你与朕同病相连!”
崔瑾辰脚下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记起来了,他醉酒后,好像拉着一双柔软的手,将它放在胸口,凄凄哀哀的唤着一个人的名字。
那双柔软的手,果不期然是松公公的。
那个名字,是隐在他心中,从不敢拿出来想,一想便撕心裂肺的。
这世上能令他念念不忘的,并非茉莉,唯有一株临风而动的鸢尾花。
自那日宿醉后,崔瑾辰便病了,虽然他常叫嚣这病应该唤名为后悔,实则他心里知道,这病的名字,叫作相思。
……
秋闺过后三日,京城放榜。
榜前被挤得水泄不通。
齐进艰难的从人群中挤出来,小跑到不远处的树荫下,对着树下之人笑道:“恭喜公子,二十四名。”
林北笑道:“不上不下,这个名次极好。榜首是谁?”
“相爷大少爷高子瞻!”
林北眼中隐有赞赏之意:“果然是书香之家,不蒙祖荫,用心苦读,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日必能一飞冲天。”
齐进不屑的撇撇嘴道:“公子若肯好好应答,榜首之位必是公子无疑。”
林北朝着拥挤的人群看了一眼,道:“我又何必去抢这个风头。”
齐进嘀咕道:“按公子这个说法,这秋闺跟本不用参加,白浪费时间。”
林北深看他一眼,淡笑道:“我时间多的很,不怕浪费!”
说罢也不理会齐进忡怔的面色,甩袖上了马车。
“公子,等等我!”
……
“二十四名?”
静王笑眯眯的接过茶水,放在鼻尖闻了闻,笑道:“好名次。今日王府设宴,大宴宾客,也好让他们瞧瞧我儿的本事。”
林北一哂,道:“义父,不必了,我用的是林北的名字。”
“管他娘的林北林南,老子高兴,想宴便宴。”静王将茶水一饮而尽。
“也好,如此我便陪义父好好喝几杯。只高秋闺一事,不必提起,义父你看可好?”
静王不满的瞪了他一眼,道:“他日春闺,殿试,你打算考个第几给老子瞧瞧?”
林北笑道:“儿子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放屁,别人不知道你的能耐,老子还不知道吗。你三岁,便可识字,六岁便能背诸子百家,若不是……”
静王见说漏了嘴,极时的杀住了车,道:“好儿子,老子要求也不高,弄个前三甲给老子玩玩。总不能让姓高的将你踩到脚下。”
林北但笑不语。
静王又道:“有件事,你帮老子寻思寻思,他娘的老子觉得不大对劲啊。”
“何事?”
“这几日,老子无论到哪里,总能遇见宋年那小子,就算老子喝个花酒,他都能巴巴的寻来,还问东问西的。”
“他都问了些什么?”
静王回忆半晌,疑惑道:“东扯西扯的,也没个准,害得老子心惊胆颤的。你说要是让宫中知道了,还以为老子暗下结交将军大人,意图不轨呢?”
林北心中思潮起伏。义父能将此事郑重其事的说出来,必是非同小可。
静王不待他细想,又道:“宫中传出消息,十五那日办赏菊宴,三位世子均在被邀行列。正好,上回老子见皇帝对你,颇有好分好感,你趁机走动走动,拍拍马屁,等将来哪一天,老太婆想要动咱们爷俩时,也好让皇帝替咱们求求情。”
林北皱眉。
“王爷,将军府来贴子!”
静王一拍大腿,呵道:“瞧,老子说什么,说曹操曹操就到,也不知那小子安的什么心?若或者,是宫中故意试探?”
贴子递到手上,林北略瞧几眼,目中微有波澜道:“义父,这宴,我陪你一道去赴!”
……
相爷长子以第一的成绩,摘得秋闺解元之位,此事瞬间轰动了莘国的京城。
堂堂相爷之子,权贵公侯的官二代,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富二代,居然桂榜首名,这简直亮瞎了全京城王孙公子的眼。
更令人值得称道的是,此子极为自律,烟花巷柳之地,聚赌斗殴之所,均不见其身影。
换而言之,此子长相不俗,背靠高、崔两大世家,前程光明,房中空虚,又非好色之辈,这活脱脱一个丈母娘心中的如意女婿。因此,高家长子的婚事,便成了京城众妇人最最关心的大事。
与此同时,曾与高府议亲的逍遥侯府,秦国夫人府的两位小姐,不幸躺着中枪,成了点缀鲜花的两片绿叶。
☆、第二百六十回 竟然是他
两位小姐其实连绿叶也称不上,最多是两片黄叶。
一个高龄未嫁,容止粗漏,一个虽温柔可人,奈何府邸日薄西山,如何配得上玉树临风,温文而雅,出身高门的大少爷。
就这样,在放榜后的一个时辰,高府的门房前所未的忙碌。京城里有名的,无名的媒人,冰人们,踩着绣花鞋,甩着锦罗帕,颠颠的上了门。
高家上下一片哗然。
……
平芜院里,高鸢尾动了动微酸的脖子,扔了手中的针线。
腊梅端着托盘进来,笑道:“燕窝来了,姑娘快歇歇,趁热喝了罢。”
腊梅拿过针线篓子,看了看笑道:“姑娘的活计越来越好了,这针脚便是府里的绣娘见了,也会夸一声好。大少爷肯定喜欢。”
高鸢尾笑道:“以大哥的为人,不喜欢也会夸声好。”
“姑娘这话说的极是。自打先夫人去后,大少爷待人越发的和气了。如今又中了解元,府里上上下下,都在说大少爷好呢!”腊梅笑盈盈道。
说话间,紫薇掀了帘子进来,手里拿着几吊钱,笑道:“了不得了,我不过是被那媒人拉着说了几句话,便得了赏,想着那门房这几日,油水定是足!”
高鸢尾笑道:“怎么,又有人上门了?”
紫薇笑道:“都几拨子了,这会都在夫人院里坐着呢。奴婢想着他日等大少爷中了进士,拿了状元,只怕咱们高府的门槛都得踏平几寸。”
腊梅也笑道:“也不知道老爷,夫人相中哪一个。”
“只要不是李凤津,哪一个都好!”
“捉狭的小蹄子。这话也是你能混说的。”高鸢尾佯怒道。
紫薇一脸傲色道:“小姐别恼,奴婢说的都是真话。咱们这样的人家,不管将来大少奶奶家世背景如何,只一点,性子一定要好,能容得下人。像李大小姐那样的泼辣货,万万是不能进门的。”
高鸢尾啐道:“越发的胡说了。大哥的婚事。哪容得你一个丫鬟多嘴。”
紫薇并不害怕,仍笑道:“大少爷的婚事,自然轮不到时奴婢插嘴。不过小姐的婚事,奴婢心里却掂记着。”
高鸢尾脸色一红,静默着不说话。
紫薇见状,忙道:“小姐。奴婢打听到今儿上门的媒人中,可不光是为大少爷而来。还有为小姐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