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江山不悔  第20页

将领中最出色的二人,颜朴淙打算暂不动他们,待迎回破月后,对他们再行处置。

  想到这里,颜朴淙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不太稳妥。

  那是一种直觉――也许是丢失她两个月太久,也许是这次找回她太顺利,也许是他关心则乱。

  直觉,也是他做决断最重要的依仗。

  他再无迟疑,坐起来沉声对门外暗卫道:“点齐人手,我明日早朝便向皇上告假。”

  门外人低低应了声,脚步声渐远。

  颜朴淙站在房中,方觉这样才十拿九稳。

  只是不知他亲自去接,被锁在马车里不能动弹的小破月,会有什么神情?

  是会再次鼓足勇气

  跟自己谈判?还是终于老老实实躺下娇声如莺啼

  薄唇微弯――他舔了舔自己上唇。

  ****

  官道,残阳如血,马队一路沉默向西,已行了十余日。

  颜朴淙明日便会与他们汇合的消息,一早便传到。暗卫首领刻意讨好,专程在一个小镇停了半日,找来婆子给颜破月沐浴;又寻来套尚算精致的女子服侍,让颜破月换下;除去她的面具,梳妆干净,这才重新出发。

  破月整个人焕然一新,坐在马车角落里,沉默不语。

  之前那暗卫首领走进来,在车壁两侧一摸,摸出两条细细的锁链。他朝破月一抱拳:“小姐恕罪,这是大人的意思。小姐请放心,这链子坚固非常,只有大人……能打开。”

  他将两条锁链锁在破月手腕,又用两条链子拴住她脚上金环。她在外两月风吹日晒,令她的皮肤多了几分红润。饶是暗卫头领见过她的真容,也不敢多看,匆忙退了出去。

  破月四肢都不能动了。

  见此情状,哪里还猜不出缘由?想到颜朴淙那双细长、暗沉、噙着笑意的眸子,她的心就仿佛悬在半空,再也落不下来。

  好了,她现在真的是祭品了。颜朴淙会不会在车上就……

  他会的。她打了个寒颤。

  暮色暗沉。

  暗卫首领令马队停下,稍作歇息,用些干粮。此处荒郊野岭,往里走更是深山,他怕出什么差池,打算休整一夜。

  四野寂静。十余名护卫靠在树上,和衣而眠。马车被围在正中,密不透风。

  破月睡不着。


  或许她想的不是他们,她想的是自由。

  如果她不曾尝过自由的滋味,或许真的能安心做一个禁脔。可如今她看到了天地广阔,要她在牢笼般的卫尉府度过一生、在颜朴淙强势的怀抱里孤独终老,她要怎么甘心?


  过了一会儿,周遭的脚步声由轻及重,由疏至密,似有许多人,在这幽静的月夜,逐渐朝马车逼近。

  >  是颜朴淙吗?

  破月好害怕这个答案。

  然而这个答案,很快被推翻了。

  隔着低垂的窗帘,她听到了“哒哒”直响的马蹄,听到护卫们模糊的低语,听到了来人四面八方此起彼伏的古怪笑声。

  最后,她听到一道懒洋洋的声音,穿过所有杂音,无比清晰的远远传来:“哈哈……老远就闻到美人的味道。老二,报上我的名号,让他们把人留下。”

  颜破月心头惊喜难言――那声音自是刻意粗犷低哑,旁人自是分辨不出来。可她听过的,还有那熟悉的懒散语气……

  她一下子站起来,想要冲到窗边。可锁链禁锢,她根本够不到,只能站在原地,喜不自胜,心潮澎湃。

  只听另一个陌生的声音道:“小子们听好了!这位便是大名鼎鼎、威震武林的惜花郎君谢之芳前辈。今儿个你们运气好,郎君看中了车中的小娘子。你们将人留下,郎君饶你们不死!还不快滚!”

  车外护卫一片寂静,周遭却似有许多人,同时朗声而笑。那些笑声都有些放浪不羁,在破月耳中却如同仙乐。

  只听暗卫首领厉喝道:“放肆!哪里来的毛贼!我们是帝京颜朴淙卫尉大人的家臣,速速退开,否则我们决不轻饶。”

  “打。”那个懒洋洋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干脆利落。

  车外很快厮杀声一片。



  他真是……好极了!

  正翘首以盼间,车帘忽的被人掀开。

  暗卫首领冲了进来,一身是血,神色冷酷。

  “戴上。”他从怀里掏出她的人皮面具,破月伸手接过戴好。

  “小姐保重。”暗卫首领转身又往外冲,颜破月忍不住扬声问道:“你们打得赢吗?”

  兴许是她的语气太雀跃,暗卫首领身形一顿,语气愤然:“大人明早便能抵达,小姐过虑了。”

  颜破月“哦”了一声,嘴角却抑制不住的弯起。

  天已全黑,车外的动静小了

  不少。

  忽的车帘又被人掀开,一张络腮胡子脸探头进来,一身血迹、黑眸寒气逼人。

  望见颜破月,那眸中厉色明显一缓,染上几分笑意:“这身衣服一穿……”

  破月的心怦怦直跳,却听他叹气道:“……麻雀也变不了凤凰啊。”

  破月哭笑不得,他轻轻跃上马车。

  “还不走?”他望着她笑道,“本郎君可是很忙的。”

  他的玩笑话没有令破月展颜。

  她有些垂头丧气的将双手递到面前:“我走不掉的。”


  那意味着,若是斩不断这锁链,颜破月就离不开这车。而驱车前行,速度要慢许多,如何逃得过颜府的追兵?



  当日颜府的人寻到了他,只说颜破月是颜府逃奴。可那日容湛醉酒后,隐约提过颜破月是被其亲生父亲所逼。再联想早先听到的颜朴淙将女儿下嫁的传闻,他当然猜出她的身份。

  于是便定下此计,在远离东路军营的地方,中途劫走她,神不知鬼不觉。

  可她这一路逃得那么辛苦,此刻就站在他面前,却因为两条破锁链,笑着含泪说,一辈子记得他的大恩,让他赶紧逃命?


  颜破月疑惑不解的望着他。

  “谁说这锁链,只有颜朴淙能够斩断?”

  他的声音浑厚低沉,却偏偏带了几分目空一切的张狂。

  暗沉的刀锋悄然出鞘,在空中仿佛一道黯然漾开的水纹。他双手握刀,满眸冰冷杀气、刀光陡然大盛,宛若一道雪白而劲猛的闪电,穿金裂石般袭来!

  颜破月被他刀光

  声势所震,惶惶然呆立当场。猛的只听金石交加的脆响,手腕一痛。

  “喀嚓――”


  颜破月目瞪口呆,看着断成两截的那些锁链,还有跟随她好几个月的两只金环――它们全断裂成数截!

  她自由了!


  “走吧。”他淡然道。

  颜破月还有点不太敢相信这个事实――容湛专程找来的宝剑都没能斩断,颜朴淙很有信心没人能打开。

  可是他……斩断了。

  “你真的很厉害……”她心花怒放凑到他身旁,羡慕的看着他腰间宝刀,想起当日在益州时,他也给五虎看过这柄宝刀。

  “赤冶刀?”她模糊记得名字。

  他看她一眼,神色傲然:“记性不错。不过这不是老淫贼的赤冶,是鸣鸿刀。”

  他将她腰间一搂,矫健跃下马车。


  破月腾云驾雾,又落入另一个怀中。抬眸一看,是名黑脸粗壮妇人,单手搂着她,手持一根长枪。

  而前方地上,躺了有十多具尸体。还有约莫二十余人,围着几名幸存的护卫,兵器交加、呼喝腾跃,战成一团。



  那粗壮的武林侠女,抱着破月一路疾行,一直到了数里外的小树林,才将她放下,勒马等待。


  那侠女也是个直爽的,笑道:“不出半个时辰,步老弟必然能带大家折返。我们便约在此处碰头的。”

  破月笑问:“你们都是他的朋友?”

  侠女点头,很是得意的样子:“步老弟义薄云天,对我们都有恩。难得他有事相求,大伙儿都欢喜得不得了。”

  她又看了眼破月

  ,似乎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道:“步老弟如此兴师动众,大伙儿都猜想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他这心高气傲的家伙动心。没料到……没料到他也不是以貌取人的男子……咳咳,我说话直,妹子不要见怪。”

  破月失笑:“我跟他只是朋友,女侠误会了。”

  一炷香后。

  破月和女侠在树林里安静等着,这边战场里,七八个还活着的颜府暗卫,都被押着跪在地上。



  老二有些迟疑:“他们毕竟是卫尉府的人,若是他日追查……”


  老二听出他的意思,是要自己动手。他日就算有人追查,这罪责也是他一人的。不由得感叹道:“步将军哪里的话?你广招武林好友入军,亲善有加。在你军中,大伙儿是最快活的。我又怎会是贪生怕死之辈?让我来吧。”


  他虽平日吊儿郎当,认真起来,谁也不敢违抗。


  片刻后,他从人群中走了回来,只是身上血腥味更重。他翻身上了踏雪,俊朗的眉宇染上了几分倦色,在众人静默的视线里,他第一个策马奔入夜色中。

 
  ☆、二十、面具

  夜凉如水,墨黑的天色像是一团拨不开的迷雾,笼罩在颜破月周围。

  忽听马蹄脆响破空,她惊喜抬头,只见一骑漆黑骏马于密林中埋头疾冲,四只雪白的马蹄在月光下盈然生辉。

  马上那人单手握缰,腰背挺得笔直,顷刻便由远及近,停在她面前。

  他低头望着她,眸中是散漫的笑意:“久等了。”


  “你得罪了他,今后怎么办?”她问。

  “不怎么办。”他翻身下马,“你跟着我,咱们不让那老乌龟捉到。”

  周遭并不安静,马蹄声、说话声、脚步声不断。可他轻飘飘的声音,却那么清晰的传入破月的耳里,再如重锤落下,砸在她心尖上。

  破月眉梢眼角都染上笑意,点头道:“嗯,我这辈子都不会被老乌龟抓到。不过……我不想跟着你,你让人把我送到远点的地方,咱们就此别过吧。”


  破月也望着他,目光温和而明亮,如同两汪清澈的泉水,湛湛发光。


  破月:“……”



  破月:“……”



  那苏隐隐这才吃吃笑笑,从怀里掏出个狭长的盒子,边道:“许久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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