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火。
“大哥?睡了吗?”温和的声音从帐外传来,“想找你喝酒。”
身后的颜破月连忙拉下他的袍子站起来,还退了几步远,这才小跑着往帐门去。
“他睡着了……”他听到她小声对容湛道。
作者有话要说:老纸精尽人亡……
有同志说脱底裤吹气实在太过了,我认真思考了一下,这章可能昨天写得太赶了,结合女主未经人事的背景,决定修改了,不脱底裤不吹气了。感谢提出意见的无忧同学。
☆、二五、夜饮
破月实在无语,两个屁股被打得稀烂的男人,居然豪情万丈夜奔去喝酒。
跑了足足一个时辰,夜风嗖嗖刮得颜破月脸生疼,两人才停步。
他们已进了墨官城。避过四处杀烧抢掠的士兵,三人一直行到城南。
这是一幢明显刚遭受过战火洗礼的大房子,青瓦朱墙、描金黑匾,却偏偏灰黑残破、寂静无声。
容湛轻车熟路带着两人穿堂过室,很快便到了一间内室,掀开正中一块青砖,露出个地窖,里面黑沉沉的放了七八个酒坛,瞬间酒香扑鼻。
容湛平日喝酒都极其斯文,今日居然也提了一坛。素白的手抓着酒坛,透明的酒液自他腮边滚落,顺着修长柔韧的脖子一直流到衣襟上。破月望着他突起滚动的喉结,心想他其实也挺爷们儿的。
破月哪里肯干,理都不理他,接住酒坛往地上一放:“你们慢慢喝,我去外边透透气。”
“得罪了大将军和监军,后悔吗?”容湛问。
夜色幽深,高低起伏的屋顶一直延伸到远方,宛若嶙峋的兽。容湛目光放得极远,轻轻道:“终有一日,我们的想法会上达圣听,这一切都会不同的。”
容湛转头望着他:“为何让破月扮成小宗?”
容湛微笑:“你们这么做,自然有目的。”
淙将军的女儿。”
容湛并没有吃惊的表情,抱起酒坛喝了一大口才道:“你不惧他权势滔天,难道我就怕了?咱们兄弟同甘共苦,这件祸事又是我引来的,何必让我置身事外?”
容湛目光扫一眼庭院中的破月,摇头:“罢了,就当她是小宗。她毕竟是女子,将来离开军营,你我也不要对旁人提及,于她清名有损。”
但他嘴上也不好说破,一低头,却瞥见破月抱着肩膀,眼睛直愣愣的发呆,小小的身子在秋风中打了个寒颤。他不由得笑了,转头打了个哈欠,对容湛道:“我乏了,回营吧。”
水洗的月光,悄无声息的倾泻在阴黑的街道上。昔日繁荣的城池,如今仿佛死去的烈女躺在脚下,满身血污、残破死寂。才过了大半个晚上,街上已看不到一个人影。
容湛负手走在最前头,墨发白衣、清逸如松。清朗的凤眸望着繁星满天,便染上几分忧国忧民的愁思,兀自出神。
“哎约――”他一声低呼,扶住自己的腰。
破月紧张了,冲过来一把扶住他:“怎么了?很痛吗?”
他沉默片刻,一手重重将她的身子往胸膛一扣,另一只手抓起酒坛,坛沿压住她的唇,肆无忌惮的笑道:“见者有份!我的亲兵怎么能不喝酒!”
破月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又被浓浓的酒液堵住了嘴,在他怀里“唔唔唔”拼命挣扎。而
他头一回将女子的身子抱得这么结结实实,胸膛里心跳“咚咚”如战鼓。搂着她肩膀的那只手,指尖恰好能触到她的胸口。尽管那触感似有似无,可他却仿佛已感觉到柔软饱满。
破月满脸酒渍,还被呛得连声咳嗽,怒道:“我诅咒你一喝酒嘴里就长疮!”
城门处,负责值夜的士兵看着远处这两人,对容湛道:“这位将军还带了军奴?真是……啧啧”
容湛原本正低头将腰牌放回身上,闻言忽的抬头,看着士兵,欲言又止。静默片刻后,他转身看着那两人,眸色幽深。
她忍不住回头望他一眼,却见他已放下酒坛,沉着脸,一脸警惕的望着路旁的小巷。
“怎么了?”破月压低声音问。
容湛盯着她道:“我没看清。大哥做事有分寸,咱们先回去等他,免得生变。”
容湛毫不迟疑,从腰间拿出块手帕就往左手上缠,缠了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呆呆看了看她黑色步兵长衫下纤细的腰,又看了看缠了一半的手帕,一时竟为难得不能自已。
破月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动作,回头疑惑的看着他。容湛怕她看出端倪,脸猛的转向一旁,左臂僵硬的将她的腰一搂。
“得罪了。”他轻声道,五指扣在她腰腹,只觉得滚烫难当。他目不斜视看着前路,用尽全力狂奔。
夜如鬼魅
,风驰电掣。
破月被他几乎逆天的速度吓到了,连忙伸手将他的腰搂得死紧。容湛脚下一滞,却跑得更快。来的时候他们花了一个时辰,容湛抱着她回去,却只花了三刻。
容湛整张脸已经憋红,被她一说,才感觉多处伤口火辣辣的痛。他头也不回的道:“无妨,你先进去。”
破月心中钦佩不已,心想伤得那么重,居然轻功还这么好,看来今天的一百棍对他们来说简直九牛一毛。自己也要加紧练习武功了!她道了声晚安,才进了帐。
听到身后已无动静,容湛才默默抬手扶住自己的腰,缓缓的、一步一停,往自己军帐挪去。
☆、二六、阴谋
她晃到容湛的军帐,人却不在。她考虑了一会儿,便灌了壶水、带了点吃的,站在大营门口等。
她还真没想到那方面去,冲士兵笑笑,自等得优哉游哉。
等了许久,终于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前方的山丘后出现。破月一看到他就吃了一惊――远远只见他肩上背着个黑色的事物,朝营门狂奔而来,激起一地尘土。
“开门!”他远远便是一声怒喝。
守营士兵连忙搬开营前铁蒺藜,转眼他便如旋风般已至营前。
“将军!”破月连忙冲上去,大喊一声。
破月这才看清,他的整个后背都已被血迹染得鲜红一片――一定是伤口开裂了。且右肩上还添了两道长长的伤口,袍子破了,露出白花花的血骨。他竟是跟人动过手了!
他猛的抬头瞪着破月,声色俱厉:“阻我作甚?!滚!”
破月被他吼得有些委屈,可见他背影佝偻、步伐沉重,又有些可怜。连忙快步跟上去,小心翼翼把水壶递过去:“渴吗?”
“两个多时辰。”破月又将怀里的肉包子递给他,他接过几大口啃完,忽的发觉包子还是热的,不由得望一眼她胸口,心里顿时舒服起来。
他精神一振,几个起落,便落到了赵初肃面前。
“大将军、紧急军情!”
赵初肃看到他的样子,猛的抬掌,示意身后诸兵不要靠近。而后一把将风尘仆仆的他从地上扶起,语气关切:“怎生弄成这个样子?”
一旁的监军却笑道:“这不是步阎罗步将军吗?”
那监军却道:“有什么本监军不能听吗?”
赵初肃和监军对望一眼,神色都肃然起来。
一行人匆匆走了。不仅是他们,随着将军战鼓的擂起,整个军营的人瞬间都变得紧张的忙碌起来。
破月原本坐在椅子上,一下子站起来,紧张的望着他。他却直挺挺的往床上一趴:“两个时辰后叫我,切记!”说完双眼一闭,呼吸渐沉,竟已是倦极睡着了。
破月站在床边望着他,只见他发髻凌乱、汗水和血污不知干涸了多久,整张脸已似花猫般糊涂。高大的身躯修长的四肢,孩子般耷拉在榻上,哪里还有半点将军气质。
双靴也没拖,后背至小腿,几乎全是血污一片。
破月打来热水,用剪刀小心翼翼从他领口一直剪到大腿根部。好在他一直在动,袍子还没粘到破裂的伤口上,否则她绝对可以想象出,将来撕扯的时候会有多疼。
这回她哪里还顾得男女之防,轻轻的一点点替他擦干血渍灰泥,重新上了药,然后扯过棉被为他盖上。做完这一切,又去准备了午饭,只是不经意间,她望见整个大营里人来人往,匆忙而有序。
要有大动作了。她猜想。
两个时辰很快到了。
“一会儿大军便会开拔,你跟容湛一起走吧。”
破月心头一惊,忙问:“你呢?”
他神色自若道:“我是守城将军。稍后再来寻你们。”
破月跟他相处数日,竟也摸透了他的脾气,此时见他神态越轻松,越知情况危急。她想起方才所见,整个大军竟似要尽数弃城而去,可为何留他在此守城?
她没学过兵法,可联系到目前的状况,也想到一个耳熟能详的成语:声东击西。不由得大惊道:“大军要去偷袭其他地方,让你在这里做饵拖住六万敌军?大将军给你留多少兵马?”
“狗屁!”破月勃然大怒道,“你这分明是炮灰啊!五千抵挡六万,你能抵几天?你战死了,功劳全是他们的!你怎么会接受这么愚蠢的任务?是不是大将军和监军故意整你?”
破月听得又急又怒,却又无法辩驳。她知道他说得对,从大局而言,这一城的弃子十分必要。就跟她打星际似的,只要能偷袭地方基地,哪里会在乎一小队炮灰的死活?
两人都没说话,沉
默了许久,破月才低声问道:“九死一生?”
他见她肯说话,顿时笑了:“别人嘛,自然九死一生。有我的赤兔营在,起码也是八死二生。”
破月咬着下唇:“行。我跟容湛走。”
☆、二七、湛洳
没有太阳,天色苍白而浑浊。
广阔的平原,像是着了火的油锅。而一队队胥国大军,便是一缕缕滚滚燃起的黑烟,遮天蔽日、马蹄纷乱。
破月穿着黑色步兵长衫,腰里还像模像样佩了把单刀,跟着容湛的马一路小跑。
想到这里,破月忍不住摸了摸那刀。这刀比寻常刀要短,刀刃也更窄,青光隐隐,上刻“寒月”,还跟她名字重了一字。
这个偶然,是否昭示着什么?
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