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空间守则  第82页

华谨娶了贤妻,才能够享齐人之福。就连先前最爱给儿子塞女人的宁远侯太夫人,看见大儿子这么多女人,都不再舍得给大儿子再添屋里人。儿子的身子也不是铁打的,这么多女人,铁杵也磨成绣花针了。

可能人都是有逆反心理。当年她给楚华谨抬了这么多女人进来,楚华谨反而怪她太过贤惠,并不经常去妾室那里过夜。还是后来齐姨娘和方姨娘进门,才真正分了他的心。

要说裴舒凡当年吃得亏,从来就不是在妾室通房那里,而是在她婆母宁远侯府太夫人和夫君楚华谨身上。这两个人,在她刚嫁进来的时候,她是完全不设防。

她上一世的娘家裴家家风严谨,裴家的小妾个个都循规蹈矩。若是男人没有宠妾灭妻,小妾根本就翻不起风浪,也不费正室夫人什么心。所以小妾没规矩,都是男人的错,跟正室夫人完全没有关系。裴家就是明显的例子。裴家的小妾想要出个格儿,裴老爷第一个跳出来将她拍回去。夏夫人有不爽,也只跟裴老爷闹腾,从来不折腾折磨妾室。不过也许是裴家的妾室特殊,并不是裴老爷主动纳的,而是圣上赐的,或是夏夫人给的,所以从来就没有在裴家成过气候。

在夏夫人的耳濡目染下,裴舒凡对于拿捏妾室的种种手段,不是很精通。她在家里,是当男儿一样教养,学的是经史子集,治国之道。后院妇人的小意殷勤,弯弯绕绕,她不是不懂,只是不屑为之。当年初嫁到宁远侯府的时候,因为老宁远侯是个明白人,她也曾经天真地认为自己的夫君也会是个明白人。谁知嫁过去之后,她才明白,有其父,未必有其子。

好在她得了教训,便立时改变了自己的处事方式,很快掌控了整个侯府,又成功地生下了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只是人命再强,强不过天。她自小就有从胎里带来的毛病,本来就该用补药温养。宁远侯府的太夫人为了拿捏她,有意让两个通房姨娘先生儿子,给她暗地里下了药。她是吃了这个大亏,才晓得世上还有宁远侯府太夫人这样损人不利己的婆母。幸亏她醒悟得早,不然就不只是身子亏损,而是终身不孕了。

后来她生了孩子之后,病情越是沉重,已是沉疴难起,药石罔灵了。若不是出了庶妹这个变数,她本可以将一切后事打理得井井有条,再撒手尘寰的。

庶妹的所为,提前结束了她上一世的生命。可能老天也怜悯她,又给了她一世新的生命,还有一个健康的身体。

看着镜子里的裴舒芬,贺宁馨微微一笑:妹妹,我们俩,这笔帐还没算完呢!

镜子的另一面,正是裴舒芬的琅缳洞天。

只见裴舒芬在镜子那边的书案前做好了药丸,拿在手里看了看,自言自语地道:“这个避子丸,比那什么避子汤好多了。有了这个避子丸,我应该不用担心会出意外怀孕的事。”说到这里,裴舒芬咯咯地笑起来,有些忍俊不禁的样子:“这些人真是蠢得很。十五岁生孩子,才是过鬼门关,你们求我生我都不生!――等五年,我还等得起。五年之后,等我二十岁了,那时候再生孩子,应该就万无一失了。”

贺宁馨在须弥福地的镜子里看见这一幕,忡然变色,满腹狐疑:原来这药,是给她自己吃的。那五年之内不生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想到自己在宁远侯府的两个孩子楚谦益和楚谦谦,贺宁馨心乱如麻。后来裴舒芬是何时离开那边的琅缳洞天的,她都不知道。

从须弥福地里出来,贺宁馨恍恍惚惚地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这一晚,她在梦中第一次回到宁远侯府,同自己的两个孩子在宁远侯府的后花园畅游玩耍。宁远侯府的后花园里有许多梨树,花开的时候,花白如雪,十分漂亮。两个孩子在如雪的树下奔波欢叫,她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当他们摔倒的时候,她过去将他们扶起来;当他们痛哭的时候,她将他们揽在怀里,轻声抚慰……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贺宁馨仍然怔怔地。

大丫鬟扶风和扶柳进来服侍贺宁馨梳洗,见贺宁馨好象没有睡好的样子,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

扶风拿大帕子围在贺宁馨胸前,扶柳在贺宁馨身后将她的长发挽了几转,用一支玉簪固定在脑后。

贺宁馨弯下腰去,将水浇在面上,随便洗了洗。

扶风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过来茉莉花香的润面皂,轻轻用水润湿了一下。然后扶风用指腹从润面皂上揉了两揉,弄了些胰子下来,再在手掌上磨擦了两下,便起了许多雪白的泡沫,像昨天贺宁馨梦里盛开的梨花。

贺宁馨看着扶风将满手的泡沫抹在自己脸上,给自己净面,微微闭上了眼睛,任凭两个丫鬟给她梳洗打扮。

等扶风给贺宁馨用帕子吸干了脸上的水之后,扶柳拿了面脂过来,给贺宁馨脸上薄薄地上了一层面脂。

贺宁馨的肌肤十分细腻润白,两颊红润自然。刚洗完脸,脸上的肌肤水润丰盈,衬着盈盈黑眸,十分动人。

扶柳拿过胭脂和鸭蛋粉,仔细往贺宁馨脸上打量一下,叹气道:“我看大姑娘就不用再上脂粉了,反而污了这脸色。”

扶风看了扶柳一眼,对着坐在梳妆台若有所思的贺宁馨笑道:“大姑娘生得越来越好了,依奴婢看,今日安郡王府的花会,大姑娘说不定能得个名头回来。”

扶柳却推了扶风一把,嘻笑道:“我们大姑娘定了亲,不用跟那些急着找夫婿的姑娘们去抢那些无用的名头回来。”

扶风赶紧用手捂了嘴,歉意地道:“是奴婢说错了。大姑娘不要怪罪奴婢。”

贺宁馨回过神来,从镜子里看过去,看见两个大丫鬟在她背后挤眉弄眼地逗她开心,微笑着道:“你们俩别耍宝了。快给我梳了头,我们去娘那里吃早饭去。吃完早饭,再回来戴首饰,换衣裳吧。”

扶风、扶柳忙收了笑容,敛身称是,扶着贺宁馨出了净房,在外面换上家常的衣裳,去了许夫人那里用早饭。

吃完早饭,许夫人跟着她们一起过来,亲自帮贺宁馨打扮。

穿上天水碧的新衫子,头上挽了堆云髻,再将绿翡头面一一插上,大穿衣镜里的贺宁馨就变了一个人一样,雍容华贵,眉目楚楚。

许夫人在心底里暗暗点头:馨儿的五官其实生得和她爹大老爷贺思平一样,很是秀美。只是以前有些过于圆润,而且浑浑噩噩,气韵上差了许多。现在经了事,褪了那层青涩,又瘦了些,立时便改头换面了。

贺宁馨对着镜子,看见天水碧的衫子宛若天衣无缝,做得十分精美,回头对许夫人夸道:“娘在哪里寻的绣娘?――这样的手艺,方不负了这料子。”

天水碧的衣料,是韩地一个偏远的山区里独有的一种树蚕吐丝所织。这种树蚕吐完丝就死了,而且一生只吐一次丝。这样大的一匹衣料,得成千上万的树蚕吐得丝,再加上数百个织女一年的功夫,才能织成衣料。那碧色是树蚕毕生的精华所在,不是外面的染料能染得出来的。无论用这衣料刺绣,还是纺织,那股碧色都能随着针线的凹凸不平和外界光线的变化,变幻成深浅不一的颜色。

如今穿在贺宁馨身上,她每一个转身,每一次跨步,都有碧色隐隐,不若尘世中人。

贺宁馨以前也知道这天水碧的名头,不过从来没有见过。以天水碧这样的质地和稀罕的程度,很多人曾经都认为天水碧会成为贡品,由皇家独用。

可是大齐朝的范氏皇族,拒绝一切珍贵稀有的东西当作贡品。皇室用的物品,都是大齐朝出产最多的东西,不过是质量更为精湛一些,并且由指定的皇商采买供应而已。而越是罕见的东西,越不可能作为贡品。

大齐朝开国皇帝范绘则说过,皇室受天下人供奉,理应为天下人着想。珍稀罕见的物事,劳民伤财,皇室绝对不会去鼓励扶持。

所以像天水碧这种东西,便成了价高者得。没有了贡品的名头,完全由市场来决定价值。不过这个价钱,当然是高得离谱了,就如许夫人这样豪富的人家,这辈子也只能够买上一匹,给女儿做一身衣裳而已。

许夫人看贺宁馨装扮好了,起身道:“我们这就走吧。趁天还早,我们可以去安郡王府里跟安郡王和安郡王妃先见一见。”

贺宁馨跟着许夫人上了车,往安郡王府里去了。

来到王府门口,贺家的下人上前通报,王府的门子听说是左督察御史贺思平的家人到了,赶紧让人去内院禀报。

不一会儿的功夫,从王府大门里冲出一个穿着窄袖衫子,大摆裙子,脚踏一双鹿皮小蛮靴的姑娘,对着贺家的车问道:“可是贺家姐姐到了?――我是宋良玉,上次在宁远侯府见过的。”

第一百零五章花会上

“原来是宋姑娘。劳驾了。”许夫人在车里笑着道。

坐在车门口的大丫鬟回秋拉开了车帘,先跳了下去,对车外的宋良玉屈膝行了礼,然后转身将一个小板凳从车上暗格里拿出来,摆在地上,才伸手出去对车里人道:“夫人、大姑娘,可以下来了。”

贺宁馨先从里面起身,躬身过来,对车外笑眯眯看着她的宋良玉点头笑道:“宋姑娘,好久不见。”她外面披了一件及地的黑白相间花狸子皮薄氅,将那身天水碧的衫子严严实实地藏在里面。

宋良玉走得更近些,主动伸出手给贺宁馨:“搭着我的手下来吧。我扶着你。”

贺宁馨笑着应了,把手搭在宋良玉手上,从车里出来,踩在小板凳上,下了车。

许夫人也随后跟了出来,贺宁馨同回秋一起,将许夫人小心翼翼地从车里扶了出来。坐在后面车里的扶风、扶柳和许夫人的另一个大丫鬟回冬也下了车,过来跟着自己的主子身后伺候。

许夫人和贺宁馨同宋良玉彼此厮见过,一起进了安郡王府的内院。

此时天色尚早,赏花的外客都还没有到。

宋良玉挽着贺宁馨的手,一路叽叽喳喳往内院行去,先向贺宁馨的爹贺大老爷问安,又向贺宁馨的奶奶贺老太太问安。虽然宋良玉为人爽直,不拘小节,却也滴水不漏,一丝礼都不错,正是大家子教养出来的世家女。

贺宁馨一一代家人谢过,又向宋良玉的爹娘家人问安。

等贺宁馨说完了,宋良玉才吐了一口气,笑着道:“好不容易说完别人了,咱们说说自个儿吧。”很是自来熟的样子。

贺宁馨还是那次参加完宁远侯府填房夫人及笄礼的时候,在宁远侯府外面同宋良玉说过几句话。当时觉得这个姑娘性子爽利,说话干净利落,很对她的性子。不过后来两人分开之后,贺宁馨回到贺家,便出了一连串的事,本来说好要请宋良玉去自己家里做客的,也食言了。

“宋姑娘,上次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家里出了些事,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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