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道。
玄真子一怔,东平郡王已经抬脚迈步走开了。
你想?
哎呦喂,真是稀罕事。
玄真子嘿的一声笑了追上上去。
“殿下,殿下你想?你想什么?你也会想了?你都想些什么?想是什么感觉?”
玄真子当然没能再从东平郡王口中得到一句答话,看着东平郡王离开,自己也坐上车向道观而去。
弟子们相迎之后散去,两个小徒弟带着人要将屋子里的一些摆件经书收起来。
“收起来做什么?”玄真子倒有些意外。
“师父,世子爷回来吧,万一他又来祸害……”小徒弟说道。
玄真子看着屋子里的摆设。
因为知道周成贞离开了京城,且一时半日的不会来,爱好风雅的玄真子终于有机会把自己的珍藏摆出来。
看着这些摆件,玄真子怅然的叹口气。
“不用了,他以后再祸害就不是祸害这些东西了。”他说道。
两个小徒弟不解的对视一眼,才要问就听得外边一阵喧哗,片刻之后有人跑进来。
“师父,师父,邵铭清跑了。”他喊道。
邵铭清跑了?
小徒弟们惊讶不已。
邵铭清这些日子闭门读书,连大门都不出,算下来都快要一个月了,怎么突然跑了?
该不是读经读疯了吧?
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这十几年来有不多才思敏捷的弟子从玄真子这里求来珍本经书。不眠不休如痴如醉,然后人就疯了。
玄真子也是面色微变,却没有向外追去,而是疾步向邵铭清的住处奔去。
狭窄的室内气息浑浊,屋内灰尘一片,只有床上和几案上光洁干净,很显然屋子的主人常在活动在这两处。
玄真子疾步走到几案前。一本经书摆在其上。另有几个大钱扔在一旁,其下是一叠叠纸,乍一看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还有各种符画。
玄真子小心的拿起最上边的一张,这一张空的最多,只写了寥寥几行。
谢氏女,劫在西北。解……
解字还没写完,洒出墨点点。不知道是解出还是没解出。
玄真子屏气视线看向大钱。
大钱显出的是从未见过的卦象。
玄真子一口气吐了出来,人也坐下来。
“终于有人能通读领悟这本堪舆经书了,祖师爷,我们后继有人了。”他喃喃说道。伸出手抚摸着那三个大钱,“只要他能解谢氏女的劫,就能解我教众的劫。”
京城外的大路上。一匹马正在疾驰,马上的少年人还是嫌太慢。不停的催促,官路上被搅的乱乱。
混乱并没有惊扰到马上的人,他很快从官路上离开,沿着岔路疾行,岔路越来越多,马儿随着他的指挥行云流水的跃上该走的路。
嘉嘉,我来了,这一次我不会只无助的看着你出生入死了。
………………………………………………
刺啦一声响,被夜色笼罩的屋子里亮起灯。
谢柔嘉从床上坐起来,扯开帐子竖眉瞪眼。
“周成贞,滚出啊!”她喊道。
散着发刚洗漱完身上还带着水汽的周成贞也是一瞪眼。
“我要睡觉!”他说道。
“滚你屋子里睡去。”谢柔嘉气道。
她将八斤和老哑巴赶走,占据了他们的屋子,没想到周成贞又跟过来了。
这间屋子里外间可没有罗汉床,只有一张床。
“不行,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周成贞说道,将灯放在几案上,人果然往床上坐来。
谢柔嘉抬脚将他踹开。
“周成贞你别欺人太甚。”她气道。
“这怎么是欺负你呢?”周成贞说道,伸手挡开她的腿,指着自己的臀,“看看我,我还是号称是这个王府的世子呢,看,打我毫不手软,你是我媳妇,他们要是对付你更不手软。”
那倒是,刚进门就给自己送掺了毒药的饭菜。
她要是在这镇北王府死两次可真是……
“我也用不着你保护。”谢柔嘉说道,没有再伸脚。
周成贞笑着趴在床上。
“听我的没错的。”他说道,“我既然带你来,就一定是为了你好,我不会骗你的。”
谢柔嘉转身看着他。
“那你说的那个秘密是什么?”她问道。
“我还没见镇北王呢,目前什么也看不出来。”周成贞说道,“明天我们去见他。”
他说到这里撑起身子侧头看着谢柔嘉。
“你在这里能算出那老东西住哪吗?”
老东西?
这人还真是…
“能。”谢柔嘉说道。
不用算她也知道,虽然拜堂成亲之后她就被送到了芳华园,他们也没有夫妻之实,但逢年过节的时候,还是会去镇北王的宅院略坐一坐,两年也去了两三次,路还是认得的。
“我媳妇真厉害。”周成贞笑嘻嘻说道,张开手就要趴在床上伸个懒腰,“不早了快睡吧…”
他的懒腰还没伸出来,就被谢柔嘉一脚踹了下去。
“睡地上!”
第二日迈出门的时候,正如丫头自己所说,她们不知道她能不能随便走动,所以并不开口阻止,而门外也没有人守着。
“你们不用跟着,我们就随便走走。”周成贞说道。
丫头们对视一眼应声是。
“媳妇走。”周成贞说道,伸手拉谢柔嘉的手。
谢柔嘉习惯的一巴掌打开,自己抬脚先行。
………………………………………
“那里就是吗?”
看着谢柔嘉停下脚,再看看前方不远处的一座宅院,周成贞忙问道。
“不是。”谢柔嘉说道。
“不是还看什么?快走了。”周成贞催促道。
谢柔嘉看他一眼。
为什么一看到芳华园就觉得有些奇怪的感觉呢,是因为带着杀死自己的人再站到自己被杀死的地方的缘故吗?
“我们去那里看看吧。”她忽的说道,指了指芳华园。
“看什么?”周成贞问道。
“我看那边风景很好啊,我们去逛逛。”谢柔嘉说道。
周成贞看着她,笑着摸了摸下巴。
“嗯,你是在邀请我?”他问道。
对啊,邀请你去尝一尝被勒死的感觉。
谢柔嘉挤出一丝笑。
“是啊,这不是你家嘛,你带我看看你家不是应该的。”她说道。
周成贞哈哈笑了,伸手拉住她的手。
“走。”他说道。
谢柔嘉被拽的差点摔倒,也没能甩开他的手,被拉着跌跌撞撞的向芳华园而去。
☆、第二十二章 旧地
芳华园大门紧闭,四周不见一个人。
谢柔嘉站在门外一阵恍惚。
她心里甚至冒出一个念头,现在的一切只是她的一场梦,推开这个门,她就能看到院子里倚着栏杆一脸愁容看着天的女子。
她突然有些害怕。
她怕对上那双眼,那双了无生机空洞茫然的眼,然后现在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虽然现在的一切比起那时候也没什么大的改变,母亲厌恶,活着的姐姐跟死了没两样,父亲算计,祖母死了,自己还是被家族所不容,但是,至少她还活的像个人,她还是自己,也知道牢记着自己是自己。
砰的一声响,眼前的门陡然开了。
谢柔嘉吓了一跳不由后退一步,撞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哎呦,你也会害怕啊。”周成贞笑道,顺手抱住她的腰,“别怕别怕,有我呢。”
这还是第一次这样抱她呢,打架滚来滚去的时候不算。
怀里的人小小的软软的香喷喷的。
周成贞脸上不由一热,耳朵也发烫。
而更意外的是怀里的人竟然没有打他跳开,反而仰起头看他。
四月明媚的日光下女孩子娇艳如花,一双大眼晶莹透彻。
这丫头长的还挺好看的。
周成贞心里蹦出一句话,下一刻怀里漂亮的小丫头脸上荡开笑,笑的他只觉得手脚有些发麻,觉得浑身毛躁。
他伸手将怀里的人一推。
“傻笑什么,快进去啊。”他说道。
“笑有些事真是有意思。”谢柔嘉说道,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
什么有意思?
周成贞皱眉,然后就看到谢柔嘉伸手在腰里拂了下。他顿时恼火。
什么意思?嫌弃他吗?
其实嫌弃他也没什么,他们自认识以来她哪里给过他好脸,不是骂就是打。
总之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他现在心里很不高兴。
“不许笑。”他说道,伸手按住谢柔嘉的头。
谢柔嘉抬手抓住他的胳膊摔打,瞪他一眼。
“滚蛋!”她骂道。
周成贞吐口气,觉得浑身舒坦过来。
真是奇怪。为什么刚才会被她的笑吓到?笑不是说明高兴和喜欢吗?她喜欢和高兴。自己不是应该开心吗?为什么反而很难受?
他伸出手将谢柔嘉又抓回来。
“给我笑一个。”他说道。
谢柔嘉冲他呸了声,转身迈步进去了。
芳华园很小,几间屋子一个小院子。此时院子里春意盎然,草绿树茂盛,窗前一丛石榴树长的肆意。
谢柔嘉上前伸手抚了抚枝条。
又是砰的一声,周成贞推开了屋门。荡下一层灰尘,他甩着手呸呸两声。
“这有什么看的啊?”他皱眉说道。
听的身后脚步响。知道是那女孩子跟来了,他头也没回,刚抬脚进去,身后的女孩子就扑过来。旋即脖子里被一条布缠住。
周成贞一声不吭抓住布就猛地甩身,有拳头打在他的肋下,他不由痛呼一声矮身。然后就被带着倒在地上。
倒在地上仰头看到站在身后的女孩子。
谢柔嘉脱了褙子,露出里衫。此时就是用脱下的衣裳勒住了周成贞的脖子。
“世子爷,世子爷,求求你,求求你,让我去救我父亲。”
“别费心了,谢家已经没救了,你就高高兴兴的声名清白的寿终正寝吧。”
“让我回去,让我回去……”
“你这个贱人!你诱我做出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