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妻四夫手记  第12页

怕我?”白瑾玉站起来,低头看她:“夫妻间不应有俱意。”
  “不是怕你,”水笙哪肯承认,她使劲摆了摆手:“快回去回去吧!”
  他定定看着她,直到她别过脸去,才微微叹息着转身。不过他不想就这么走,想着这些日子风风火火的细纹布,只好拿这稀罕东西借口多和她在一起待会儿。
  “带我去看看你弄那些布吧,”他离得远远的,连碰她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这让水笙多少放了些心,她连声说好,下地穿鞋。
  染坊里还放着画了一半的蜡画,水笙对柳少谦的领悟能力感到赞叹,她和白瑾玉走进去的时候,柳少谦笔下生花,正在为她俩设计的小花布准备染色。
  白瑾玉对这种染布方式表示从未听闻,水笙一时得意,就露出了俏皮的本性。也是对他毫无防心,给他介绍了自己的创意,和如何染布的窍门。
  柳少谦拿画笔的手顿在半空中,他黯然地看着画布,为水笙的口无遮拦感到淡淡感伤。
  他知道这位小姐是远方来的,嫁给白家也属被逼无奈。他也知道水笙想在这布庄翻身,所以看着她耐心地给白瑾玉讲解如何染布,他心里就为这姑娘忧伤……
  白瑾玉对这行是一窍不通,他本来也就是为了多和水笙在一块相处,所以听一半忘一半,他的目光一直在她不断讲解的双唇上流连,两个人正好走过染缸,她身上的布条碎花裙差点落入水里,他唇角轻轻勾起,伸手就那么一带,水笙立时被他拥在怀里。
  她刚为自己躲过染缸感到庆幸,就被他温热的怀抱吓了一跳。
  柳少谦不合时宜地咳了两嗓子,水笙差点跳出来却被白瑾玉按在怀中动弹不得。他饶有兴致地盯着柳少谦,后者说要去拿蜡油转身出去了。
  水笙这才使劲挣脱,防备地瞪着他不说话。
  白瑾玉看着天色不早,这才和她告别说要回府,她恼他不老实又动手动脚,再不搭理他。小米正为要去上学感到兴奋,兄弟俩在一块也不知说了什么悄悄话,等到柳少谦又做好了饭菜,这讨厌的家伙已经不知走了多久了。
  水笙一直惦记着养蚕的事,她觉得柳少谦这个人很不错,这个想法和他说了,他激动得不能自已,一直说这才是通往上层商界的好道路,两个人就农户养蚕的可能性讨论了会。
  因为要送小米去上学,水笙要收拾东西,她拿笔又画了颇有现代感的纹理,交给柳去处理,柳少谦拿在手中,再不能掩饰对她的感慨。
  “水笙你为什么这样轻易的相信别人呢?”
  “我没有轻易的相信别人,”水笙笑得眉眼弯弯:“我是相信你。”
  他想问你既然不想嫁给白家,那为什么对白瑾玉也不设防心呢?但是怎么也没能问出口,人家好歹都是夫妻,他又有什么资格说那样的话呢?
  柳少谦给画样放在怀中捂着,觉得热热的,热的带着她身上独特的香气直往心里钻。
  她说相信他,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发誓,这一辈子,只要她一直让他跟着她做事,他一定不背弃她。
  布庄突然的暴起,让很多人都知道了他的名字。这种突然的虚荣感也让他有点飘飘然,就在前两天,甚至还有人来找他,趁水笙不在的时候要挖他走,人家给的价钱也是他这一年都挣不到的位数。他也曾真的犹豫了,想多多攒钱,然后带着弟弟娶个媳妇儿……可是到最后,他的脑海里闪过的,是水笙的笑脸,她对他说:“叫我水笙。”
  这名字真好听。
  于是他拒绝了诱惑,并且对于那些打探如何染布的人表示不屑和惜字如金。
  他以为布庄还能再扩大两倍的地方,起码在流行花布之前还有前景。柳少谦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就这么一天,和书院定下了上学的日子,水笙雇了辆马车送小米去临县上学,他则留下看布店。
  与平日不同的是,店内冷清得紧。
  过了晌午,白瑾塘忽然来了,他带来了一个令人气愤的消息。常璐回来之后,迅速卖掉了米铺,她和一家布店合伙重新开了一家路衣坊,那的招牌简直就是白家布店的翻版。
  更可气的是,她之前来白家借过银子,也就是说,白瑾玉还帮了她一把。
  一提起白瑾玉,柳少谦不得不怀疑起了他,如何染这细纹布一直是个秘密,别家掌握不到,所以不能分食生意,现在流传了出去,以后的生意怕是难做……他正不知该怎么告诉水笙的时候,她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站在了门口,就在这白瑾塘气得吐沫横飞的时候,无声地笑了。
  他俩一转头,正看见她的苦笑。水笙转身就走,刚雇的马车还没有走远,她急急喊了声车夫,坐上马车扬长而去。
  柳少谦担心她出什么事,叫小六子看店,自己则和白瑾塘追了去。
  不同于白家布店的偏僻,路衣坊就开在县中心的街边很是好找。水笙坐着马车一路疾奔,街上都是看热闹的人,马车不能赶过去,她下车步行,一眼就看见门前的常璐,她身上穿着身细纹红色短裙衣,精致的容颜,火红的衣饰十分抢眼。
  许是天生成敌,常璐也看见了她。
  水笙远远站定,她却拨开人群走了过来。四目相对,常璐笑颜以对:“水姐姐怎么才来给常璐捧场啊,白大哥才走呢!”
  她恍惚看着面前的女子,只觉得刻骨冰冷。
  他说什么夫妻,还说什么夫妻……难道是他将染布的法子告诉的常璐?她在他的心中就那么重要?重要到让她在这么一个还没完全翻身的时候给她重重一击?
  水笙听见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地在说:“恭喜你了,常小姐。”
  柳少谦已经追了过来,他和白瑾塘分头寻找,还好他个子高,远远的瞧见了水笙。他护住不断涌过来的人流,抓着水笙的袖口劝她先回去。
  常璐还说着什么客气话,水笙一句也没听清,她只知道自己没笑到最后,恍惚间柳少谦拽着她转身回去,她一回头,一人使劲拉了她过去。
  抬眸,是那个常璐口中说的才走的白瑾玉。
  柳少谦气愤不已:“白老板你……”
  水笙一把推开他的胸膛,她挥手示意柳少谦住口,然后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白瑾玉叹息着看着她:“你果然误会了。”
  她这会哪里听得进去,伸手挥退柳少谦善意的扶持,水笙再不想看眼前人一眼,她下意识看向店门口依旧招呼客人的常璐,飞转的脑路里忽然有了对付她的想法。
  “少谦,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回敬她。”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再回头时已经笑靥如花。
  
☆、第十四章
  水笙的倔脾气又上来了,她曾想过白瑾玉若是有个旧情人,这常小姐要是个正常一点的,她都要费尽心思给两个人撮合撮合,然后自己巧然脱身。可她却没想到这美人是个毒蝎美人,她刚回来就时时窥探老白不说,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偷她的创意,还厚颜无耻的和她以姐妹相称!
  她的布庄只那么大一点,如今这路衣坊可是有她六七个那么大,按理说,无论从财力上还是人力上,都不是人家的对手。但是,但是最重要的是,这常璐真是给她惹毛了,水笙抱着即使同归于尽也要她好看的想法,顿时有了回敬常璐的办法。
  她叫柳少谦去寻周景春,自己则找到了白瑾塘一起回布庄,途中白瑾玉也要一起被她的白眼瞪走了。
  既然是事不宜迟,周景春来得很快,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她的衙役夫君。
  水笙已经和白瑾塘写了不下十页,她按上手印都交给了周景春,几个人分头行动,势必要在天黑前将整个县城都贴到。
  其中,水笙声情并茂地讲诉了自己如何创业如何想到这蜡油染布作画,她声声讨伐路衣坊偷她秘方,紧接着又详细讲解了如何染布作画。就是打算将这个已经不是秘密的秘密广而告之。
  因为有白家布店在先,路衣坊出的布,百姓大多都是观望,她们也是打着大买卖的主意,主要客源也是其它布店的大手笔转卖,这一纸公告一经出来,恐怕这布店就要停销一段时日了。
  当然,受影响的不只是路衣坊,白家布店也彻底失去了客源。
  接着,县里布店犹如雨后春笋一间一间的冒了出来,细纹布的制作手法也流传了出去,当然这是后话。
  柳少谦最初是气愤,可等水笙将染布的秘密贴出去的时候又很惶恐,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不合路衣坊相争,两家布店或许还能挣一笔大钱,之后若是生意好的话,或许扩大店面还能与她一争!
  可是水笙却丝毫没有动摇过这么做的决心,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多么令人震撼。
  谁家秘方会这么轻易的贴出去教别人呢,甚至她还在下面注明了,即使普通家庭花费一点心思都能自己染布了,这无疑是掐断自己的退路啊!他想不通,他实在想不通。
  同样想不通的,还有白瑾塘,他从布庄回到家里就一直处于混沌状态,大哥白瑾玉却悠然地逗着鸟儿,直气得他想跳脚。
  白瑾玉本来是想陪水笙回去布店,可她显然气得不轻,拒绝他的陪同,他也怕自己去了再有泄密的嫌疑,早早地回了家逗鸟玩儿。而心思,早就跑到自己的小妻子身上去了。
  没过多久,还在街上看热闹的尔杰急急跑了来,说水笙做出了将秘方公之于世的惊天举动,他怔了半晌,差点仰头长笑,这脾气,这手段,真不像是温婉的女人呢!
  记得给她带回白家之后,有一日自己路过后院,看见水笙逗弄瑾塘养的小兔子,也不知怎么弄的,那小兔子好像是咬了她一口,她气急败坏地冲它龇牙。白瑾玉至今仍记得她说的话,她说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再喜欢你。
  那模样,既落寞又气愤,既委屈又不甘,
  那张脸,本来是单纯至极,偏又有仇必报,想起来可爱至极。
  这消息对于他来说,其实是个机会。白瑾玉喂着鸟,温柔地看着笼子里的小东西,无比冷静地说道:“快回去货店,并通知县城里所有东家,蜡块的价钱提高三成。”
  尔杰跟着他已有几年,他迅速明白过来,一溜烟跑了。
  白瑾塘就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瑾玉依旧专注地逗鸟玩,他听见弟弟的脚步声停住在身后,仿若未见。
  可惜这小子是半点定力都没有,白瑾塘忍了半天终于爆发出来:“大哥,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啊!”
  白瑾玉好脾气地答曰:“知道。”
  白瑾塘低叫道:“你为什么还和常璐来往?现在不像以前了,你为什么还是那么随便地对她?”
  白瑾玉回头瞥着弟弟:“你在为水笙叫屈?”
  白瑾塘咬牙瞪着他:“当年你究竟怎么她了?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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