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谭先生,”叶晓棠目光纯正无瑕,对他说道,“当一个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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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需要项链装饰的时候,真的假的,又有什么区别?”
谭伟半晌默然,伸手探至叶晓棠的颔下,半眯了眼,审视道,“你说什么?”
叶晓棠淡然笑道,“我若是不再爱,就是因为看透了爱为何物。您见过从这个火坑跳进那个火坑,还乐此不疲的傻瓜吗?”
谭伟的手顿住,渐渐地收力,他的瞳仁愈深,愈浓,然后从内自外,懒懒散散温温淡淡地溢满了笑。
他的笑让叶晓棠很错愕,谭伟收手,靠着椅子笑得从容有度,喝尽杯中酒,对叶晓棠道,“你吃好了没有,吃好了我买单,咱们走。”
谭伟载着叶晓棠在一家装饰典雅高贵的店铺前停在,叶晓棠惶惑道,“谭先生,您……”
谭伟已经熄火拔下钥匙,说道,“下车!”顾自拉开车门走了出去。见叶晓棠迟疑着下了车来,谭伟也不言语,顾自带路在前面走。
店铺名称叶晓棠不熟悉,可一看那地段和装潢,也知道是价格不菲。里面的售货小姐大方有礼,目光如炬,径直对谭伟道,“请问先生您需要点什么。”
谭伟笑,目光向后一扫道,“给这位女士买衣服。”
收货小姐用一种不可言喻的目光轻轻看了叶晓棠一眼,温柔有礼地笑道,“这位小姐,您这边来,这些都是刚到货的新款,意大利著名设计师的手笔,每个款式,京城仅此一件。”
叶晓棠连摸都不敢摸,也不想摸,只是求助地望向谭伟,希望他收回成命,谭伟笑着,“我不是还欠你工资吗,因为我的原因让你离开,还应该补你几个月的钱,买件衣服,应该可以。”
他看似随意的目光浏览过衣服,售货小姐拿起一件配着紫黄碎花小坎的白色连衣裙推荐,谭伟一努嘴,说道,“就这件,进去试试。”
效果果然没得挑,谭伟在一旁望着她笑,售货小姐一边夸赞,一边询问谭伟的意见,谭伟点头买下,叶晓棠偷偷看了眼价钱,两万三千八。
从店里出来,谭伟开车穿过京城最繁华绚烂的街市,五光十色的霓虹闪闪烁烁地变幻,两个人,谁也没说一句话。
晚上十点二十三分,李剑的电话打过来,他等得急了。叶晓棠看看路,说马上到,十分钟。
车开到十字路口,谭伟把车突然停在路边,那里离李剑的单位,还有步行十分钟的路程。
谭伟道,“送你到这里,让他过来接你回家吧。”
他说着下了车,叶晓棠跟着下来,谭伟把装衣服的手提袋交给叶晓棠,顺势一扯她的胳臂,叶晓棠一个趔趄,被他欺得贴在车窗处,他一低头,在叶晓棠唇上,轻轻地吻了一口。
蜻蜓点水般,但他男性的气息带着霸道的劫掠,撷取了她的芳泽。叶晓棠的心好像突然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时之间惊愕得失去了声息。
谭伟淡淡笑,抚着她的脸道,“我等着你,不再爱。真的假的,你自己猜。”谭伟说完,上车,叶晓棠怔愣地,看着他的车淹没在暗夜的灯海里,倏忽而逝,宛若幻觉。
第四十七章 惊情
李剑并不高兴,叶晓棠也很沉默。夜深了,天地像一个黑洞,车在高速路上走,像是在抛却光亮,奔向茫然的未知。
看叶晓棠窝在衣服里心思深重的样子,李剑先是缓下来,伸手摸摸她的脸,柔声道,“怎么了,累了是不是?”
叶晓棠窝在座位上,淡淡倦倦地笑了一下。李剑看着她,问她,“怎么了?什么事不高兴了,跟我说。是不是谭伟要你去做保姆的事?”
叶晓棠仰面在靠座上,幽幽叹了口气,挑唇道,“哥哥,我,在家复习段时间,考博士吧,你说呢?”
李剑沉默半晌,轻声道,“上博士花钱多吗?”
叶晓棠不说话,两个人突然都有点黯然,李剑拉着她的手道,“你打算去上学啊,啊?”
叶晓棠道,“上班,没合适的,总不能一直做保姆吧,你也说,我上个学,再就业,找个稳定工作。趁着现在我还能看看书,估计再过几年,我就连这个劲也没有了。那我这辈子,就真的一分钱不挣,窝在家里啊?”叶晓棠笑了,似乎打点起精神,眼睛亮了,说道,“要不,我去卖爆米花,卖凉皮?”
“别胡说,”李剑道,“别胡说,咱们怎么也不至于到那地步。”
叶晓棠道,“要么,就等着你养着。”
李剑听了,调笑道,“让我养着不是问题,问题是我养起养不起,是吧!“
叶晓棠笑了,李剑握着叶晓棠的手道,“你放心,只要我在,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咱们都信念不倒,要相信,现在这一切都是暂时的,好吧?”
李剑最后的尾音,劝慰央抚里似乎揉着叹息,叶晓棠没有说什么,身体慵懒地向后靠了靠,目光却落在一个黑漆而摇晃的角落里,忽而深,忽而浅。
夜很深了。李剑睡着了。叶晓棠一个人躺在被子里,心焦灼,乱如麻。
那个晚上和谭伟发生的事,一幕幕在眼前过。她试图把握她内心变换动荡的情绪,但是抓不到,摸不着。
那个男人的面容表情,不受控制地,一点点变得清晰,清晰得几近深刻。他不经意般的淡笑,眼神中深浓的兴味似乎有着致命的诱惑,让她不自觉想躲避。
叶晓棠知道,谭伟是个只可远望的男人,他不露声色,游刃有余地将她掌控在指掌之间,心思机巧,不可窥测。
他是什么人,而他又能爱她什么,她做的饭,打扫的房间,还是劝慰他母亲和女儿的技巧?
这些东西对于他,又真算得了什么,只要他想,会有比她更年轻,更漂亮,更乖巧的女子为他去做,欣然受宠,甘之若醴。
而她,已经不再年轻。不再相信爱情,更不再相信凭着三拳两脚,就灰姑娘变皇后的童话。
叶晓棠的心渐渐冷下来。
开心吗?一个那么有钱
的男人,爱上自己,向自己示好,对自己用手段,给自己买衣服。而自己,青春已过,生活困顿辛苦,老公一事无成。
叶晓棠苦笑。爱?她还是用错了词,他怎么会爱?
自己还是高估了他。他用的手段也没什么高明,不就是利用自己的困顿,给予工作的机会,打出诱人的许诺,再赤果果地施以恩宠?
让她,一夜得宠,许以他身边的高位,做他的女人?欢爱一时间,然后呢?
他身边有多少这样的女人?不过是一个多月以前,袁心晴还找上门来,说怀了他的孩子。
若真的是年轻十年,聪明漂亮,即便是知道那个男人劣迹斑斑,可是有这么好的条件,她还不惜一搏,或许相信这个男人的信誓旦旦,总以为男人会因为自己浪子回头,总以为自己是特殊的与众不同的那一个。
而今,她怎么会那么天真。
那个男人,他有花天酒地拈花惹草的资本和条件,那是他地位的彰显,他几乎不可能全心全意去照顾一个家,去爱一个女人。
难道她,为了他打赏的几个钱,或是为了他给的一个工作,就与之欢好,去面对他母亲的责难,去伤害他女儿的心灵,去毁了她自己的家!然后任凭年华越发老去,成被抛弃的情妇,受旁人的指责嘲弄。
他又能新鲜她几时?一个月?三个月?
叶晓棠抓着头发,埋首在枕头里。他会给她钱,给她体面的稳定的工作。然后交易就此结束。然后她呢?
她是穷,她是没工作。这些磨人的现状,一夜放纵就可以解决。她可以安安稳稳去上班了,她不用再和李剑吵架了,她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过自己喜欢过的生活了,甚至,她有了愧疚之情,就更能容忍李剑,甚至讨好他,他们就更和睦恩爱了。
李剑。宁淑华。晶晶。身边所有的亲友。
叶晓棠一下子就笑了,担心他们干什么,这种事,只有天知地知,她知谭伟知,谁还拿出来宣扬?那些人不可能知道!
那么大的一个诱惑,她偷偷做了,别人不可能知道。可是别人不知道,就可以去做吗?
叶晓棠盯着光秃秃的天花板,在心里问自己,可以吗?
路灯透过窗帘,轻柔黯淡地盈满房间。叶晓棠调换着睡姿,突然一下子发现,自己离床边已经很近很近,几乎就可以掉下去了。
她的心一阵酸。翻过身,看见李剑窝得像个大虾米,早就超过了他的那边,头,都已经枕到了她的枕头上来。
叶晓棠一下子想起她过去在网上看到的夫妻睡姿表明的含义,她这种睡姿,代表着她潜意识的想逃离。
她要离开他吗?叶晓棠苍然而泪下。
她今天在谭伟面前说,她爱李剑。
爱吗?什么叫爱?人与人厮混得越久,爱的概念越模糊。
叶晓棠在淡淡的光晕中,细细地看李剑。浓眉,重睫毛,挺而大的鼻头,棱角分明的嘴唇。
睡容静谧,偶尔眉动,身体变换姿势,又似乎说明他睡得并不安稳。
想离开他吗?这个男人刚愎固执,喜欢冒险,对她也并不太会呵护。
叶晓棠静静凑过去,在他的脸边,淡淡看他笑。李剑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气息,一伸手脚,就把她抱了个满怀。
李剑手脚并用地把她搂在怀里,似乎在她脸旁脖子边亲近地蹭了蹭,重重地呼吸。
说不出来的一种浓重的男人的味道。这个男人,肯定又不刷牙。
叶晓棠却是窝在他的怀里落下泪来。
他是没钱,将来也没什么大出息。他是不能稳重明智地掌好舵迎接所有风浪为她遮风避雨。他是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懒惰,不够体贴。
可是他有一颗对她纯良忠诚的心啊,在漫漫的长夜,在睡梦里,仍向她靠近,摸索。
什么才是爱?有人说,浪漫富足的生活是爱,有人说身体力行的关怀是爱,有人说忠贞不渝的相守是爱。
她和他之间,如果有,是哪一种爱?
结婚这么多年,她上班,做家务,花自己的工资。一朝改变,她落魄了,也老了。
受到冲击的,不止是她自己,也还有他。
他刚从部队转业,恰逢她失业。她是不可终日的惶恐,他是急不可耐的拼杀。他秃斑掉头发地炒股,她一退再退地去做保姆。
他从来依恋她。他从来为娶到她而庆幸,十二分地满足。他从来觉得她大家闺秀般只适合做个大学老师,连小学生也管不住。他是要保护她的。
虽然他的方式让她越发觉得惶恐不安全,虽然他在她面前,懒散着,觉得她做做家事没什么了不起。
饮食男女俗世夫妻,柴米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