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七年谁的痒  第51页

死网破的争吵相比,余下的几年,她被磨得越来越平静。李剑自然是有所收敛,玩之前都是缠着她说好话请求准许,她观察过李剑真的就是去邻居家打打麻将,知道她死管着也让李剑没面子,也就点头让他去玩。
  李剑倒也知进退,晚上十点之前就回来,偶尔是无赖了一点,也没有挑战她的底线。他觉得自己这样做很成功,各退一步,心平气和。其实他不知道,妥协的背后,不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不爱。
  不再像从前那样爱。他不再是她心中仰望心仪的那个男人,她心目中英挺,雄心勃勃有志气,为人不拘小节的男人,一去不再回。
  妥协只是意味着一种相处。从恋爱到婚姻,就是一个从天上到人间的过程。她要慢慢接受,那个男人好赌,自我,不体贴而且懒散。而李剑也梦醒般知道,他娶的不是依人的小鸟,而是把他闹得天翻地覆的豹子。
  每场婚姻,可能都有一道狰狞的疤,看着可怖,却不痛。那件事,就是他们婚姻中那道狰狞的疤。
  
  叶晓棠打住自己胡思乱想,回了屋,洗漱上床睡觉,不多时她便听见李剑回家的声音,听着他在父母那边转了一圈,然后窸窸窣窣摸进了他们的房间。
  他没有开灯,蹑手蹑脚地走路,压低嗓子轻声唤,“宝贝,睡了吗?”
  叶晓棠觉得他的样子好像摸黑进屋摸媳妇的猪八戒,当下忍着笑不动声色,李剑脱衣服上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进了叶晓棠的被窝,一把将叶晓棠纳在怀里。
  那个瞬间他又像是武艺高强身怀绝技的登徒浪子,叶晓棠忍不住,“噗”一声笑起来。
  李剑愣愣地陪着她笑,一边笑一边问,“咋啦,你笑啥?”见叶晓棠笑不禁,却越来越凶,忍不住笑道,“咋啦?啊?”
  两个人笑着搂在一起,李剑开始在她身上动手动脚,叶晓棠道,“讨厌,睡觉!”
  李剑小兽一样亲吻过去,叶晓棠躲不开,被他吻了一通,问道,“你干什么,三更半夜不睡觉。”
  李剑的人已经压了上来,说道,“干什么,抱着自己媳妇你说干什么。”
  叶晓棠往下推他,李剑道,“晓棠,我们要个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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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晓棠怔住,问道,“你不是说不要吗?”
  李剑道,“想要了,小时候跟我一起玩的,都有孩子了,结婚最早的那个,孩子都快上初中了。咱们也要一个,好吧?”
  叶晓棠道,“你说养不起的。”
  李剑道,“靠!我们再穷,难道比农民还穷?我们村一个农民一年到头肉都吃不上几斤,还能养三两个孩子,咱们俩,就连个孩子也养不起?甭管养起养不起,先生了,就能养起。”
  叶晓棠笑道,“那你还抽烟!这个月别要了,我前段日子感冒,这段时间又累。”
  李剑应允了,却很是热情高涨地要了她。两个人收拾了睡了,叶晓棠窝在他的怀里,又补充了问了他一句,“李剑,你真想要孩子了吗?”
  李剑吻了她一口,说道,“想了,原来不怎么想,可是今年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看着别人都有,也想了。玲儿比咱们小十来岁呢,刚结婚,就有孩子了。我也想了,啥穷啊富的,老大不小了,该生就生吧,你说呢?”
  叶晓棠轻声道,“那你就有点责任感,别脑袋一热就把家里的钱全赌上,将来我和孩子都得靠你呢!”
  李剑道,“晓棠你放心,我不胡来了,我一定让你和孩子过安稳日子。”
  叶晓棠窝在他肩颈没说话,李剑叹气道,“我也想了,靠着炒股是不行,当时傻,着急挣钱,对股票也不怎么懂,就一下子投进去。你不知道,那东西可可怕了,就像赌博一样,看着钱到手了,转眼就又没了。你说凡是那些靠着赌博挣钱的,没一个有好下场的,久赌必输,是这个道理。”
  叶晓棠伸手抱住他,轻声道,“你明白了就好,别让我整天担惊受怕的。”
  李剑动情地亲吻她,叶晓棠便又觉得那个男人的心离她很近了。
  
  过年回家之前,李剑很是有点愧歉地对叶晓棠说,“我妈问你那个项链戴不戴,她说老年人戴黄的好看,你要不戴,就先让她戴,省得花钱买了。”
  叶晓棠怔了一下。她结婚,正赶上李玲上三本,她体贴人意,傻乎乎的什么也没要,母亲说啥也不要让人家看不起,唯一的一万块钱彩礼却是李剑用自己的名义找他姨借的,婚后他们还上,等于还是什么也没要。
  那条项链是她第一次去李剑家,婆婆给的,算是见面礼,这唯一一件给她的东西,却要被要回去,叶晓棠心里有点不舒服。
  她的确不喜欢戴项链,可是她不喜欢,也不能往外要啊。李剑在一旁忙着道,“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妈那人没脑子,觉得就一个儿子,早晚是你的。”
  叶晓棠笑笑,“给她就给她,只是这话听着我瘆得慌,我要真想戴个项链,还得等你妈过世啊!”
  李剑陪着笑,叶晓棠道,“李剑,你妈这话先和你说,不知道她是觉得你是当家作主的呢,还是觉得和儿媳妇要不方便。总之以后类似的事,你觉得不合适你就直接拒绝了,你和你妈说这东西不能要,你妈便觉得是不能要,要了不合适,她和亲生儿子不会生气,还会觉得你更明理。可你期期艾艾答应了,回头问我,说不想给就不给,让我去得罪你妈,你这是奸啊还是傻啊?”
  李剑笑着抱着她示好,“别生气,你要真想戴,回头我再给你买一条。”
  叶晓棠道,“现在家里的钱,都是我的钱,我想买自己就买,不用你再给我买一条。”李剑听了,只嘿嘿笑。
  叶晓棠这些天在婆家,干活忙碌,却没拿出项链来,这天闲暇,公公婆婆小姑和她在一起闲聊吃花生,叶晓棠起身把项链拿过来给婆婆,公公婆婆笑着,婆婆拿出一条钯金的链子,没有坠儿,给叶晓棠,说是和叶晓棠换,叶晓棠笑道,“妈你留着吧,我也不爱戴,白的黄的都有,换着好配衣服。”
  婆婆执意把那条钯金链子给叶晓棠,说,“你这个多沉啊,这么大的坠子,让你吃亏了,那个不如这个值钱。”
  公公在一旁笑道,“啥这个那个的,又不是好几个儿子,厚此薄彼,就一个儿子,将来都是晓棠的。”
  叶晓棠笑着,李玲拿过项链对母亲道,“呀,这也和我嫂子换啊!就拿这个和我嫂子换啊!妈你真是的,欺负我嫂子好说话!”
  婆婆拍着李玲一巴掌,说道,“去!又没和你换!我和我媳妇换呢!”
  李玲嘻嘻笑撇撇嘴,叶晓棠心油然一动,去年装修房子,李剑炒股赔钱,他是不是,背着她拿了家里的钱了?否则公公婆婆怎么都觉得问她要项链没什么,有点理直气壮的味道?
  晚上回屋一逼问,果然是,家里给了他两万块钱,他放在股市里,赔了钱没敢和叶晓棠说。
  叶晓棠顿时急火攻心。公公婆婆靠养猪种地,攒钱不容易,两万不是小数目,何况前年还替他们还了亲戚家两万块钱,按公公的话说,结婚时家里紧,现在你们买房子,家里松了点,能帮就帮帮。
  叶晓棠一拳就砸在李剑背上,李剑挨了一拳就往后躲,叶晓棠气恨道,“你爹妈的钱,你也敢糟蹋!你丧心病狂你!”
  李剑委屈道,“我后来也取出来,拿出来装修用了啊!”
  叶晓棠背过身再也不想说一句话,心突然就冷了。她这是个什么角色啊!给钱给儿子,她一点不知道,要东西跟儿子要,她算什么人啊!
  再说,他那是什么争气的儿子!就是一个混账东西!
  
  初五叶晓棠给家里打电话,弟妹扬扬怀孕四个多月了,在电话里和她聊了半天。自己家里都好,叶晓棠心里既觉得欣慰温暖,又有几分羡慕。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自己家也就是工薪家庭,门第不高,可她这一入寒门深似海,李剑的作为,几乎让她有种咸鱼难翻身的绝望。
  外面有积雪,偏偏婆家的地还是瓷砖的,踩得是一片狼藉。叶晓棠没心思理睬,事实上,因为婆婆身体不太好,手疼不能做重活,这个家很是有一种衰败般的萧条寥落。
  她突然有点心灰意冷,公婆头发已白,渐露几分老态,似乎很是感慨他们离得远不在身边。这个家是需要一个像样的人来收拾劳作挑大梁,可是叶晓棠却想逃避。
  她和这个家唯一的联系,不过是嫁了那个男人而已。那个男人暖心,她和这个家就近,那个男人冷心,她和这个家就远。薄情寡义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李剑要是离婚另娶,新人来了公婆照样视为座上宾,赶上个娇气的,一家人团团侍候着,而她这个曾经埋头苦干的,连个陌路人也不如。
  贤惠云云,那都是扯淡的话。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父母,会因为儿媳妇真正与儿子反目。说穿了,婆家,媳妇,都是一场婚姻的附属品,重的时候,如泰山,轻的时候,如浮云。
  
  初六他们去了县城,住在亲戚家里。李剑电话不断,有很多同学之间的应酬,大概的意思,叶晓棠也听出来了,就是都帮过忙的,要互相请客之类的。
  他们这个年纪,李剑的同学在小县城都混出了些眉目,盘踞在各处机要,正是前途无量的后起之秀。有些事情,搭搭桥,递递话,努努力,还是能办的。可是叶晓棠一想也知道李剑求人家办什么事,无非是继续贷款,在股市里把赔的钱再挣回来。
  他说不用她管,就是想找同学想办法再贷款,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吧。否则,那么大一笔钱,他们要是慢慢还,哪里就不用她管。
  叶晓棠却是心惊肉跳的,她怕是越陷越深,越赔越多,毕竟钱都是借的,在叶晓棠的印象中,股市像是无底洞,多少钱都能吃进去,借的钱,还是贷款,去炒股,再赔了怎么办!
  于是两个人又吵,李剑执拗,开始凶,横着眼睛问叶晓棠,“不这样怎么办!钱哪辈子能还完!咱们什么时候能脱贫要孩子!”
  叶晓棠也有几分气急败坏的,“你这样子再赔了怎么办,赔了的钱我认了,你别再折腾了!”
  李剑道,“认了!怎么认!拿啥认!你认我不认!我不服气,我不认输!”
  叶晓棠几乎气晕了,一个人就回了北京。
41 贼 ...

年后一个月。

  谭伟看着那张袁心晴让人送来的怀孕诊断证明,一个电话打过去,言语间还带着笑意,“你这是又跟我玩什么啊?”
  袁心晴很是淡而无波地笑,“也没什么,就是原来是玩假的,现在是玩真的了。”
  谭伟道,“把你的心思都给我收起来,我没说要陪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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