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着急买饼,头也不回的道:“贵人要吃的是新鲜吃食。你这个玉米面饼人人都会做。”
两个黑衣青年朝一脸失望的黑痣老头摊开双手。
“还有多少张鸡蛋什么饼?”刘大人盯着李家的大竹篮。
李英华、李敏寒还是头一回看到穿官服的人来买饼,心里有些发怵。
李英华清了清嗓子,小声道:“大人,我们有十二张鸡蛋灌饼。”
刘大人板着脸道:“才十二张,这可不够。”
李敏寒鼓起勇气道:“我们还有八张葱花饼。”
“贵人要吃的是新鲜吃食。葱花饼人人都会做。”刘大人把刚才说给黑痣老头的话又说给李家兄弟。
两个黑衣青年看模样是随从,先后开口道:“大人,李家的葱花饼做的好吃。”
“属下吃过的葱花饼当中就数李家做的最好吃。郝大人就曾让属下给他买过葱花饼。”
“那就都买了,连竹篮子也买了。”刘大人火急火燎的从钱袋里掏出一粒碎银塞在李英华的手里,吩咐随从提着竹篮就回驿站。
李英华一看是碎银,不知道是多少,不过能肯定的是比饼钱多,连忙追上去,“大人,你给的银钱多了……”
“赏你。”刘大人带着两个随从一阵风似的跑了,把卖馄饨黑痣老头看的一愣一愣的,心道:我怎么没碰到这好事?
李英华兄弟得了银子不敢逗留,赶紧回家,到了家里就喜气洋洋的把碎银拿出来让赵氏瞧看,“娘,你快看看,这是多少银钱?”
赵氏喜道:“三分银子。你们今个卖饼得了这么多银子?”
李英华笑道:“这是驿站的刘大人赏的,除了三分银子,我们还赚到了许多的铜钱。”
李福康从河里挑了水回来,见两个弟弟回来了,打了声招呼,把水倒进缸里就去放水桶,进杂房没看到每天用来装饼的大竹篮,连忙跑出来高声道:“三弟、四弟,咱们家的竹篮呢?”
李敏寒站在堂屋门口神神秘秘的朝李福康招手,“二哥,来,让你开开眼。”
李如意与五狗子从山上回来各回各家,听到自家堂屋里笑声一片,在得知得了一笔额外的赏银,也是十分高兴,笑道:“看来我们家的饼已经得到了驿站官员的肯定。”
李英华夸赞道:“妹妹的厨艺那是没得说,做出的每种吃食都美味可口。”
李福康、李敏寒跟着夸赞李如意。
赵氏笑道:“三分银子就留着过年给如意做身新衣。”
三兄弟异口同声的道“好。”
“谢谢娘与哥哥都想着我。”李如意坐在赵氏身旁,不紧不慢的道:“衣食住行,衣是排在最前面。不过,我现在想把住排在最前面。”
李福康好奇的问道:“住?”
赵氏想到这些天宝贝女儿几次提过自家房子有危险的事,问道:“你要修咱们家的房子?”
李如意点了点头,“对。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咱们家的房子梁柱被虫蛀了许多的小洞,很不安全。我想等银钱攒够了大修咱们家的房子。”
李福康瞧了瞧李如意又瞧了瞧赵氏,挑眉道:“大修房子要花很多的银钱,差不多得十两银子。”
李如意道“我们家做买卖这才多久就攒了三两银子。我想着这样下去两个月就能攒够。”
李英华激动的道:“我支持妹妹大修房子。”连着好几年冬天夜里睡觉都睡不踏实,生怕下大雪,雪把房顶压塌把人砸死,还有夏天只要是雨天就漏雨。
李敏寒笑呵呵道:“我支持妹妹。我们兄妹肯定能在两个月赚到十两银。”
赵氏特意瞧了几眼李福康,见后者傻呼呼的没有意识到什么,方道:“我与你们爹也想过修建房子,只是一直没有银钱。”
李如意惊喜道:“娘,你同意了!”
“我与你爹不只是想大修房子,还想多建两间。”赵氏又瞧了李福康一眼,见他跟个没事人一样,真是单纯可爱,忍不住笑道:“你大哥、二哥明年十四,可以说亲事,后年就成亲,家里的房子得多建出两间给他们当新房。”
李福康羞得满脸通红,在弟弟妹妹的打趣中直接落荒而逃出了堂屋。
李如意咯咯笑道:“娘,我二哥两只耳朵都红了。”
赵氏笑过之后,轻声道:“多建两间房,可就不只是十两银。”
25如意得鱼
半个时辰之后,李福康回来了,进了堂屋见赵氏还在兴致勃勃的跟弟弟妹妹说修建房子的事,忍不住又脸红了。
李如意问道:“二哥,你去哪里了?”
李英华笑道:“二哥是去量地了吧,看新房建在哪里好?”
李福康脸又刷的红了,不过这回没有逃跑,“谁说的。王海家不是分家了吗,我在村里转了转打听了一下。”
赵氏挑眉问道:“他们家怎么分的,大分还是小分?”
李如意好奇的问道:“大分、小分是什么意思?”
赵氏解释道:“大分就是彻底分家,徭役都不在一起。小分只是内部分家,吃住不在一起,但是对外没有分,徭役还在一起。”
徭役就是朝廷向百姓强制征兵打仗、征壮丁修码头城墙等。
大周国的徭役征兵、征壮丁都以户为单位,一户出一人。
打个比方,王海家要是大分家,三个儿子各成一家,徭役时就得出三人,要是小分家,三个儿子还算是一家,徭役时只用出一人。
李英华道:“娘,王里正那么聪明的人,肯定是小分家。”
李福康点了点头,有些佩服李英华的聪慧,“嗯。三弟说对了,王海家就是小分家。”
李英华望着李如意道:“小分家的话,以后志高哥考取功名,只要考上秀才,王海家一大家子都能免了徭役,还能把田地挂在他的名下免税。”
接着,李福康把打听到的王海家分家的细节说了一遍,让李如意想不到的是,王海一点都不偏向继室及未成年的儿子、女儿,做为继母的丰氏及她的两个儿女没有得到过多的财产,甚至比两个成年的儿子分到的少。
赵氏面色凝重,十分感慨的道:“你们丰姨命苦,她原来是个健康的人,瘟疫那年逃难时从山上滚下来脚跛了,不得已嫁给王海当两个成年儿子的继母,现在终于分家了,也没得到啥好处。”
李福康嘀咕道:“我刚才特意去王海家瞧了,昨个还是三进的院子,现在不知是谁把连接各院的走廊用草泥封住,第二进、第三进的围墙各打通一块当成门。反正我瞧着不但乱还难看。”
“封了走廊好,各过各的,谁也不打扰谁。”赵氏起身,“我去瞧瞧你们丰姨。你们等着过一会儿过来买白面、鸡蛋。”
“娘,你别去王海家了。”李福康摸了摸脑袋,低声道:“丰姨在跟王里正吵架。”
赵氏轻叹一声,只能又坐下。
李如意提醒道:“娘,我们跟丰姨买白面、鸡蛋就是对她最大的帮助。”
赵氏立刻朝三个儿子道:“那你们快去,见到你们丰姨,替我问候几句,她要是难受就来家里坐坐说说话,就是吃顿饭也行。”
一会儿,三兄弟回来了,说是丰氏母子三人来李家吃晚饭。
赵氏担忧的问道:“她情况如何?”
李福康幽幽道:“丰姨眼睛哭得红肿,我们今个比平时买的白面、鸡蛋多,她也没有笑。”
李如意怕赵氏为此事伤神,柔声道:“娘,丰姨家也是吃两顿,她说了晚上来咱们家,到时你见到她,好好安慰就是。”
李健安从村外的菜地干活回来了,手里竟是提着一条两斤多鲜活的大草鱼,进了院子就去杂房找了木盆倒了水,把草鱼放进木盆里面,“妹妹,几天前你医好了小柿子,他爹今个在河里捕到四条鱼,把最大的草鱼给我了,说是谢谢你,就不亲自送到咱们家了。”
小柿子是个三岁小男童的小名,秋天山里野柿子红时出生的,就叫小柿子。
小柿子的爹就是王海的堂侄王夏至,王族的族人,礼村的村民。
王夏至水性很好,每年夏天天天去方圆百里的河里捕鱼,或吃或卖。
北方的河少鱼少,会吃会做的人更少。草鱼、鲤鱼在县里、镇里卖一斤四个铜钱,比蛋、肉便宜。
两斤多的草鱼价值十个铜钱,对于礼村的村民来说已是很好的礼物。
“你有没有问小柿子的包下去没有?”李如意自杂屋走出,身上带着淡淡的草药味道,看到木盆里挣扎要跳出来的一尾草鱼,心里想着晚上做红烧还是清炖草鱼?
李健安笑道:“我问了。小柿子脸上被大马蜂蛰的包下去了,前个跟他娘去了姥姥家。”
原来,几天前,王夏至带着小柿子在村外的河边捕鱼,小柿子坐在河边的草地上被两只大马蜂在右脸蛰了两个红通通的大包,半边脸都肿起来,又痛又痒,哇哇大哭。
正好那天李健安从村外菜地回家路过,就说家里有能治蜂毒的药。王夏至带着小柿子到李家,李如意给小柿子把蜂毒挤了出来涂上药,又送了一些消炎清毒的药粉。
金鸡镇药堂的郎中治蜂毒,光是诊金就得五个铜钱,还有药钱,合起来至少一百个铜钱。
李如意给小柿子治蜂毒,一个铜钱都没收。
李英华从堂屋探出脑袋,看到木盆里的草鱼,喜上眉梢,高声道:“小柿子能去姥姥家,那就说明不哭不闹病好了。”
李福康赶紧给李健安说了两个弟弟得赏银的事,“今个要是咱们兄弟去,也能得到赏银。”
李健安心情激荡,表面上云淡风轻的道:“无论谁得了赏银都是咱们家的银钱。”
李福康又说了王海家分家的事,很是担忧的蹙着眉头把李健安拉到卧房里面,小声问道:“大哥,以后咱们家不会分家吧?”
李健安斩钉截铁的道:“不分!”
李福康又问道:“那要是媳妇闹腾着要分呢?”
“收拾她收拾到她不再说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