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开始卖葱花饼了。”
赵氏的心又提了起来,镇里的面馆开的年头比老头的馄饨摊还要久,没想到他们看到葱花饼好卖赚银钱,竟是也跟着卖起来。
李健安的眉头紧蹙,“怎么都来学咱们家。”
李如意云淡风轻的道:“无妨。有竞争才有进步。今个我们家弄出了鸡蛋灌饼,看看面馆多久能弄出来。”
赵氏望着小小的宝贝女儿,担忧的问道:“万一明个面馆就弄出鸡蛋灌饼了呢?”
李如意自信的笑道:“鸡蛋灌饼的做法比葱花饼的难,还有想烙出鸡蛋灌饼得有一定的技巧,面馆的人不可能那么快偷师。没事,我会的面食多着呢。不怕。”
李福康安慰道:“娘,你不要操心了。我们兄妹的买卖肯定不会被面馆挤掉。”
“下午的白面还没有着落呢。”李如意数出九十个铜钱,环视三个哥哥,“你们去里正家买白面,顺便问问有没有鸡蛋,要是有的话,十一个铜钱两斤就买,破蛋三个算一个铜钱。”
赵氏眼睛一亮,“王海家养了许多鸡,肯定有鸡蛋。如意说的这个价钱比镇里收鸡蛋的高,王海家肯定愿意卖给我们家。”
这是李家第一次去王海家买白面。李健安干脆带着两个弟弟一起去,路过许家,还把听四狗子诉苦的李英华也叫上。
四兄弟一起去了王海家。
丰氏一直在留意李家的动静,刚才听亲生的女儿王燕说李福康、李敏寒从镇里回来了,就等着李家来人买白面呢。
李家倒是麻利,这么快就来了,一来还是四个少年。
李健安是长子,就由他出面跟丰氏说话。
双方迫切希望交易成功,都十分的有诚意。
丰氏想着跟李家长久的做买卖,压根没有扣称的心思,称给的高高的。
很快,四兄弟就把三十斤白面买到手并付了七十五个铜钱。
丰氏又听李健安说要买鸡蛋,笑意更浓,“我家的鸡蛋新鲜还好吃,卖到镇里是一斤四个铜钱,只是镇里收的量很大,一次收二十斤。你们家要的量小,我就卖你们家九个铜钱两斤。怎么样?”
李健安心里暗喜,“好。婶子家要是有新鲜的破蛋,我们家也收,三个一个铜钱。”
丰氏微笑道“破蛋正好有两个,这样吧,这次你们就拿走,等下次再有一个破蛋,你们给我一个铜钱。”
李家兄弟从王海家里买了白面、鸡蛋走了。
丰氏一下子得了八十四个铜钱,跟谁说话都透着喜意。
王燕等着两个前来打探嫂子走后,特意问道:“娘,李家明天还来咱们家买面买鸡蛋吗?”
“瞧我这脑子,竟是忘了问这事。”丰氏轻轻拍了拍脑门。
王燕提醒道:“要是他们天天能来买,一个月就是二两多银子,都够交弟弟一年束脩费。”二两多银子抛开成本,利润不少,总之比直接卖给镇里合算太多。
20气说分家
丰氏给王海生了一儿一女。
女儿王燕今年十四岁,容貌体型都随了丰氏,十分普通,不过十分聪明,绣技在礼村同龄女子当中是最好的。
儿子王志高今年十二岁,身材高大,容貌周正,如今在镇里的学堂读书。
丰氏的希望都放在了王志高的身上,家里省吃俭用供王志高读书。
王海的长子王立冬、王春分闹了许多次分家,王海被闹得烦了有些松动,丰氏却因为要供王志高读书,怕一分家银钱不够用,死活不同意。
这一大家子人住在一个屋檐下面,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烦也烦死了。
王志高在这样的环境下如何能静下心来读书,不止一次跟王燕说过同意分家,也跟丰氏说过。
丰氏要是手里有银钱,自是愿意分家,可是手里没有多少,又担心王海岁数大了,万一去世了,她与儿女连个靠的都没有。
丰氏低声道:“我们家的白面只够卖一个多月,鸡蛋的话,到了冬天,鸡下的蛋会减少。”
王燕轻声道:“你可以劝说爹从外村收白面、鸡蛋。”
丰氏问道:“我们从外面收白面鸡蛋,再卖给李家?”
“对。这样也能赚些银钱。”王燕俯在丰氏耳边道:“李家跟许家关系最好,可是却第一个买咱们家的面、鸡蛋,还不是看在爹是里正的面上吗?”
丰氏点点头。
当年,她设计了王海嫁给他,名声上面有损,赵氏骨子里清高,多少有点瞧不起,就疏远她了。
不然,赵氏与她的关系是最好的。
“爹现在是里正,跟各村的里正都熟,去各村收白面、鸡蛋,也很便利。”王燕特意道:“我们家挣的是跑腿银钱,不怕被人说道。”
“容我好好想想。”
王燕便道:“我的娘,三妞今年十五,四妞也十三了,你再不分家,就得给她们准备嫁妆。你嫁妆给少了,我爹生气,大哥两口子寻着由着到处说你坏话。这何苦来呢。”
王立冬生了四个女儿。
王大妞、王二妞都嫁出去了。
当年丰氏给王大妞的嫁妆不多,王海为此跟她发火,王立冬夫妻逢人就说丰氏刻薄。
王二妞出嫁,王海特意嘱咐丰氏要多给嫁妆,丰氏咬咬牙给陪了价值五两银钱的嫁妆。
眼下,王三妞开始说亲事了,丰氏要是给的嫁妆少于五两银钱肯定不行。
丰氏最近正在愁王三妞的嫁妆,缓缓道:“这得看李家的买卖后面做的如何。”
王燕急道:“李家每天要三十斤白面、两斤鸡蛋,一个月下来可不少。你可别等到李家找到别人家买白面鸡蛋再后悔。”
这一日下午,天气晴朗。礼村里正王海与长子王立冬从外村喝酒回来。
丰氏想着李家天天从自家买白面鸡蛋,买卖很红火,就要跟王海商量去外村收白面鸡蛋的事。
王海瞟了一眼虽然年青但容貌丑陋还跛脚的丰氏,没好气的道:“我听说你还没准备给三妞备嫁妆?”
丰氏闻着一身的酒气,心里就烦,“我是她什么人,我给她备嫁妆?”
王海瞪着一双牛眼叫道:“三妞是我孙女。你是我婆娘,你就得管她。”
丰氏丝毫不示弱,冷声道:“你不管管女儿儿子,一天到晚的管孙女,你什么意思?”
王燕明年就及笄,也要嫁人,从来就没听王海问过王燕的嫁妆。王海不就是嫌弃王燕生的难看吗。可王燕还时常给王海做鞋袜,缝补衣服孝顺他。
王海叫道“你别说浑话。”
“是你自己说浑话。”丰氏骂道:“女儿儿子的事不管,一天到晚的管孙女的事,孙女是你生的吗?要是你生的,让她叫我娘,别叫我奶!”
王海扬起蒲扇大的巴掌就要打丰氏的脸。
丰氏小眼睛一瞪,嚷道“你敢打一个试试,我这就去村里面见人就问问,看看谁家的爷爷天天惦记着孙女的事!”
王海怒道:“没分家,我是一家之主,我不管谁管?”
丰氏一拍桌子,冷声道:“你发个誓,分家了你要再管孙女孙子的事,你就是乌龟王八蛋!”
王海气焰一下子低了下来,问道:“你同意分家了?”
丰氏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冷笑一声,“你这就发誓。”
王海酒都醒了一半,倒是没有发誓,不吭声去洗了把脸,回来见丰氏坐在原地不动,也不跟她说话,就要去睡觉。
丰氏问道:“耸了?”
“谁耸了?等我睡起觉就把家分了。”王海倒在床上就打起了呼噜。
丰氏望着床上的一大摊肉,心里对这个男人,真的是一点爱意都没有。
想当初要不是她在瘟疫之中失去所有的亲人,又在逃难的路上摔跛了脚,怎么都不会选上王海。
王海不是那种有了后娘就有后爹的人。
他娶了丰氏之后,对原配所出的两个儿子仍然很好,反而对丰氏所生的王燕不管不问,对王志高还算不错,那也是因为王志高聪明,被学堂的秀才先生夸赞能够学出来考得功名。
他对丰氏也很一般。别看他比丰氏大二十岁,也不让着也不关心体贴。
丰氏生王燕时,对于丰氏是第一个孩子,对于王海是第三个孩子了。
王海没有半点的喜气,还说王燕生得丑,不像他们王家人。
丰氏做月子,王海照样去外面吃酒,没给丰氏做过一顿饭,王立冬、王春分夫妻不管丰氏,王海也不吭声,还是丰氏的几个妯娌轮流给她送饭。
直到丰氏气得把家里的东西全部砸了,王海这才让两个儿媳妇给她做饭。
每年清明节,王海都会带着两个儿子给元配上坟,这个丰氏可以理解,可王海逢年过节都去元配的娘家给钱给物,一年下来就得一两银钱,这么多年就是十几两银钱,都够买一头牛了,这个丰氏就无法理解了。
类似这样让丰氏伤心难过的事情太多了。
她抹掉不知何时落下的眼泪,拿钥匙打开墙角的箱子,取出一块红色的棉布,出屋带着女儿王燕去了李家。
远远的就闻到一股肉香味,丰氏母女咽了一下口水,相视对望,心里均道:李家的日子这么好过,不年不节的竟是能吃肉了?
李敏寒生着一张容貌清秀的脸,正在院子里喂着刚买回家的黄澄澄毛茸茸的十只小鸡,抬头看到来人,竟是里正的媳妇丰氏,连忙高声道:“丰姨、燕姐姐来了,快请里面坐。”
21买卖做大
丰氏目光落在争抢碎菜的小鸡身上,看似随意的问道:“你们家养鸡了,打算养多少只?”
李敏寒憨笑道:“我们家就养这些鸡,过几个月我娘生了小弟弟,给我娘月子里吃的。”
丰氏心里琢磨,赵氏怀孕五个多月,再过四个多月生产,到那时十只小鸡能长到快两斤重,倒是可以炖着吃了,“你们真孝顺,给你娘月子里吃鸡。”
赵氏听到动静,从堂屋里走出来,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