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扁扁嘴,“没什么特别要紧的,就是再见,让你以后常来。”
许建昭半信半疑地点头,说:“今天多亏了有你,要不然鸡对鸭讲,我都不知道除了笑该做点什么。”
莫北笑笑,“没事的,正好我也闲着,领导安排了任务就是信任我,当然要保证完成任务。”
许建昭睨她一眼,调侃道:“这算不算是拍马屁呢?”
“这算不算是撬墙角呢?”
一个男声打断,莫北和许建昭都朝发声的地方望过去。
时竟宁脱了外套,松松搭在手臂上,身上笔挺的白色衬衫被汗渍了一圈,挂在领脖的位置,像是深色的花纹。
许建昭心想不巧了,每每和莫北说话总有他冒出来打岔。此刻留着怕时竟宁不分场所的胡搅蛮缠,此刻离开又显得自己果真做过什么亏心事,气势上更低了一大截。
站起来像是恭迎,打招呼有如求和。
许建昭这么一思量还是在原处坐着,浅浅喝了一杯咖啡,颜色未改。
莫北那头没这么冷静,见到时竟宁惊大过于喜,说好了要分手冷静,这时候冒出来算是几个意思?
时竟宁也真是恶劣,上来二话不说抓过莫北的手,很是粗鲁地拖她站起来。
桌椅一阵响动。
莫北还未反应过来,直到牛奶杯子砰地落地,许建昭一脸青地瞪向时竟宁,侍应生焦急地跑来询问事由……莫北想到反抗的时候,早就被时竟宁折着身子扔上了副驾驶。
莫北恨恨,“你土匪!”
时竟宁说:“我是土匪。”
随即发动车子,一路疾驰。
车子内开了很强的冷气,莫北刚刚怒火中烧出了一身的汗,此刻被冷风一吹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忍不住抱着双臂发抖。
时竟宁拿余光瞧见了,将挂在驾驶位上的外套拽下来,扔去她怀里,一张口便是不耐烦的领导腔,说:“穿上。”
莫北吃软不吃硬,此刻满肚子的莫名其妙,将衣服又扔回去。
时竟宁扭头过来看她,苦笑道:“哟,还生气哪,已经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在一块喝茶了都,我连说都不能说一声?”
旁边正好一辆白色轿车插上来,莫北吓得直喊:“时竟宁!”
时竟宁这才回神,打着方向盘往一边拐了拐,逼得后头的车子猛打喇叭。
正要过红绿灯,白色轿车变道到他们前头是要准备直行。
时竟宁皱着眉头不服气,准备换道超过去,脚下一踩油门,引擎轰轰直响。
莫北身子往后猛地一靠,被巨大的推背力压迫过来,吓得脸色苍白,尖叫道:“时竟宁,你让他过去!”
时竟宁是充耳不闻,油门踩到最低,一个加速往前冲。
两辆车谁也不让相互逼着几乎要碰到一起,最终还是那人先退缩,降下了车速落到后头,时竟宁见缝插针驶到前头,抢着黄灯压过斑马线。
莫北惊魂未定,手按着胸口撅起嘴。
时竟宁则是笑起来,手捏了捏她的腮帮子,说:“别害怕……这脸怎么瘦了。”
莫北将他手打开了,“你握着方向盘!”想到刚刚两车相逼,她自玻璃里看到那车里是一男一女两个老夫妻,头发都白了不少,此刻和时竟宁絮絮叨叨说明情况,要他以后尊老爱幼的同时把那次驾校里学得交通知识都说了一遍。
莫北拿眼睛斜着时竟宁,嘴巴紧紧闭着憋了半天,到底还是忍不住笑起来。
时竟宁说:“要逗你开心真不容易,让你恼倒是不费吹灰之力。”
莫北没理他。
道路尽头,时竟宁换个方向将车子往一片竹林里钻,横生的枝桠将车体刮得直响,找了个稍空的位置将车塞进去,时竟宁熄火把车停了。
莫北不知他意图,无奈车门被锁开不了,扭头问:“你到底要干嘛?”
时竟宁抓着外套将她上半身包起来,两只欲要反抗的手膀子也捆得紧紧,单单露出一个头来。
时竟宁笑着说:“看你还跑不跑了,什么小事都一走了之,你这种害怕面对现实的鸵鸟性格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我一连找了你多少天,骗你弟弟给你打电话,你居然也支支吾吾地不肯说,挺有能耐的啊,莫北。”
找……我?莫北梗着脖子,“你找我干嘛,我们……我们……不是那什么了吗。”
“那怎么了?”时竟宁笑着上来寻她的嘴,被她躲来躲去不肯就范,索性就照着她的下巴亲下来,含糊不清地说:“想分手啊你,别做梦了,静一静什么的也是屁话,你一个人静静呆着能出什么好事?”
莫北一愣,随即咬了咬他的耳尖,说:“骂什么人呢?”
他脸忽然往上一抬衔住她柔软的唇,不轻不重地吸吮着,舌尖舔着她皮肉。
莫北心跳快了几拍,全乱了,思绪也纷杂错乱,只感到一颗心闷得不行,浑身都轻微地颤抖。
时竟宁一手紧紧搂住她的后脑,小声说:“要乖啊。”另一只手捧着她的脸忘情地吻下来。
莫北被动地承受直到情不自禁地探出舌尖,被他卷在一起微微有些痛感,好像要被他吃下去,既怕又兴奋。
分开彼此,都是喘息连连,两个人隔得这样近,几乎能数的清对方的睫毛。
时竟宁很认真地看着她,眸色深深,“莫北,我知道你为什么事情不高兴。我在查孩子的事,应该会很快就出结果。我那时候年少轻狂,许多事情都做得混账。现在想好好对一个人了,你给我个机会,也别总和我闹别扭。”
莫北满是警惕地看着他,“你舍得不要她?”
时竟宁捏她的小鼻子,“难道你还想和邱孝祥复合?”
莫北不喜欢他绕弯子,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反问她这一句又是什么意思。
她是不想复合的,可这世上的变数这么多,就好像不对着月亮发誓,阴晴圆缺总有变化。
半晌,她很小声地问:“那我是要当后妈吗?”
时竟宁嗤声笑出来,“我觉得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后妈……
☆、第三十二章
莫北和时竟宁就这么稀奇古怪的又和好了。
既来之,则安之,时竟宁已经丢下一整个烂摊子不管不顾,索性就陪着莫北在这边玩几天再走。
宾馆这边靠近一片大湖,完完全全是挖掘出的人工湖,但通着外湖,水质非常好。半片湖上飘着绿油油的荷叶,已经过了季节,没有花,仅余下为数不多的莲蓬。
时竟宁租了一辆自行车,载着莫北沿湖骑行。太阳很好,莫北弯腰躲在他身后的阴影里,任凭风在脸上呼呼地吹。
中午,两人选在一家装修很简单的小餐馆吃饭,餐厅的老板娘嘴巴极甜,见到时竟宁笑得合不拢嘴,不停夸他人长得俊,气质又好,上菜的时候嘱咐厨房多加点料。
莫北喝着手里满是渣的茶叶水,说:“那老板娘肯定有个女儿。”
时竟宁脱了外套本想挂在椅背上,莫北看见了说不干净,伸手接过来放在腿上,时竟宁眼中闪了一下,去摸她放在桌面的手,问:“你什么都知道。”
莫北笑道:“这都不知道就蠢了,你想啊,她这么大年纪了,就是喜欢你也是有限,肯定家里有个没出阁的闺女要赶紧转手,正好看到你这么个生得又好又正派,而且没什么钱只能来这种地方吃饭的家伙,当然要过来凑近乎了。”
时竟宁捏她的手背,“你是怪我没有带你去吃好的了。”
莫北把手抽了,“别这样,小心坏了你的好姻缘。”
时竟宁无奈地笑起来,移了杯子想坐到她身边,正好自过道那头走过来一个端菜的胖姑娘,将盘子放下来的时候,眼睛里满是热切地瞅了眼时竟宁。
等她一走,时竟宁和莫北都笑起来,莫北一脸我没开玩笑的样子,时竟宁却说:“你这人啊真是奇怪,前几天还为了女人和我闹,不依不饶地恨不得我吃了,现在又自己乱点鸳鸯谱,你要是觉得腻了真想把我送给别人了你就说,别总这么阴阳怪气的。”
莫北犟嘴,“我能有那么大能耐吗?”
时竟宁认真起来,作势要站起来赶上那胖姑娘,莫北急了,一把抓住他的手,时竟宁就笑她沉不住气,没想到手机在时候响起来,他拿出来一看冲莫北说:“我姐。”
莫北嘀咕,“告诉我干嘛。”
时竟宁站起身子,出去接听前很亲昵地摸了把她的下巴,滑到她嘴边的时候,她张嘴咬了咬,他皱着眉头拍了拍她的脸,弯腰在她耳边小声说:“待会儿回来收拾你。”
说得莫北耳朵边子都红了,夹了块菜在嘴里嚼着,觉得心慌的厉害。
时荏宁说:“帮你查过了,就是一个玩笑,安然自己也没打算多做掩饰,孩子的个人信息很容易就能搞到,她没费心更改过。保险起见,我还多做了一次亲子鉴定,结果也不对。”
时竟宁这头不说话,时荏宁又道:“这次的事情就算了,以后再有这样的差错,姐就不会在你后头跟着给你擦屁股了。我以前觉得你面上虽然有点随意,但其实是个成熟的大男人了,许多事情你心里肯定有数,现在觉得倒是高估了你。你和安然之间有什么话就说开了,不必要这样你来我往的宫心计,牵连着别人也不好受。”
时竟宁挤了挤眉心,说:“你又哪根筋不对了。”
时荏宁冷笑笑,“你心里明白我在说什么,你都忍了这么多年了,忽然有个机会摆在面前就胆怯了。”
时竟宁不满,“我挂了。”
“说点正事你就受不了,莫北在你旁边的吧,替我和她问声好,还有――”
时荏宁还在那头絮叨,时竟宁已经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再进小餐馆的时候,莫北问他还要不要吃,他说已经饱了,喊来老板娘把账结了。出来之后骑上车子,时竟宁这才说:“莫北,那孩子不是我的。”
莫北说:“好,做不成后妈了。”心里其实五味杂陈的,说不上有多开心,但实在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敏感地察觉到时竟宁的异样,觉得他表情凝滞,说话也少,好像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莫北问:“觉得可惜了?”
时竟宁一下子就刹车停下来,一只脚撑在地上,转头向莫北说:“你想多了。”想了想,问:“莫北,你想不想听听我和她是怎么分开的?”
莫北点点头。
时竟宁下了车,把车推去一边,牵着她的手坐到一边石凳上,说:“其实也没那么那么复杂,本来我们是打算好了一起去国外念书的,只是中途出了一点岔子没能成行,反而还让我父母知道了。我父亲那个人老古董,思想又固执,总觉得在谈恋爱是小,家世门楣更为重要。我因为闵安然和他彻底闹翻,我搬出家,和她租了一间房子生活,起初因为觉得爱情能够超过一切,所以哪怕是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