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要被你念叨死。待会儿吃过早饭坐我的车一起过去,想吃什么,就来点清淡的百合粥还是要点牛排之类的补充补充体力?”
莫北扁扁嘴,“我不坐你的车。”
“怎么?”
“多稀奇啊,我一个普通员工坐局长的车子过来。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单位里最是人言可畏,有个人瞅见能说一箩筐的坏话你信不信。我现在已经是臭名远扬,不想再让所长觉得我是那种一心攀龙附凤专找领导下手的女人。”
时竟宁妥协,“那另派一辆车给你用,这总行了?”
“你那车那牌号,我小姨看见都傻眼了,何况单位里那群人精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地方离市中心那么远,你难道要骑自行车上下班?”时竟宁想了又想,“下午就去给你买辆车,由你喜欢,你自己随便挑,我也不管什么牌子什么型号,是不是会给我时竟宁丢脸不丢脸的了。”
莫北咬牙,“我没有驾照!”转而细细想了想刚刚那段话,忽然大声道:“时竟宁,谁答应要和你住一起了!”
时竟宁这头虚握起拳头,嘿嘿嘿地笑起来。
莫北穿上时竟宁着人买来的衣服,跟在他的后头往一楼去,只刚刚出了房间大门,忽然就看见时荏宁敷着厚厚一层面膜自一头款款走来。
遇见这二位,她笑起来,“哟,我这不是眼花了吧。”时竟宁一脸不耐烦地说:“姐,你别装了行不行。”
时荏宁还在瞪大眼,嘲讽似的问:“阿竟,我这已经回国几个月了,还是头一次见你将莫小姐往家里带,是该说你这动作是快还是慢啊?”
莫北冲她点头,说:“时小姐早。”
时荏宁摇摇头,“这丫头老实得很,阿竟都把你看重到这地步了,你还不赶紧改口喊我声姐姐吗?”上去挽过莫北的胳膊,和她亲热地说:“走,跟我一起吃早饭去。我让厨房炖了燕窝,那东西虽然没什么大滋味,却是最养人了,你现在赶紧喝上一碗,保准一整天的精气神都恢复了。”
莫北知时荏宁是变着法的打趣自己,又想起上一回两人私底下谈话,她明明是斩钉截铁地说自己和时竟宁没关系。现如今没关系的两个人同床共枕,在一个屋檐下又被这姐姐揪了出来,她别扭的走路姿势和脖颈上淡淡的吻痕一一将她打脸,而昨晚和今早的那些癫狂碎片,不知她是否喊得太过大声以至于被人听见……
莫北将脸稍稍红了些,拿眼睛求救地瞧着时竟宁。他冲她眨一眨眼,要她宽心,对时荏宁说:“莫北年纪轻面皮薄,你有什么话在我面前说说就好,别和她扯三扯四的。”
时荏宁当即挑眉,尖声呛道:“什么话啊这是,我好心好意的不领情就算了,还没大没小地教训起我来了。”
早饭后,时荏宁做司机送莫北去单位,车子刚一驶出别墅,她便笑容满面地说:“上次和小莫你说的那些话,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莫北心内一紧,到底还是要谈这件事,连忙答应着,说:“没事。”
“我们家里的情况阿竟一定还没告诉你,我父母早年离异,母亲因为追寻某种自私的自由去了国外游学念书,父亲又是个大忙人,时常隔上好几个月才能面对面地见一眼。我于阿竟是姊姊,也是代替无法陪在他身边的父亲和母亲,这种情感不知你是否理解,他对我非常依赖,我对他也很是保护。”
“我懂得,”莫北说:“我也有一个弟弟。”
“对,我知道。想必你也和我一样,是不希望自己的弟弟受到一点伤害的。我不是王婆卖瓜,但阿竟这个人,论长相论家世,都算得上是一流的。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些,一方面是真心想给你提个醒,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阿竟。围在阿竟身边的女人多如牛毛,保不齐有一些爱慕虚荣或是贪图享受的,为了钱和地位和他在一起。他受过一次伤,我真的不想再看他又经历一次。
“昨晚他曾经的初恋要我一定安排和他见个面,说实话,我是真的不喜欢那个孩子,骄傲自负,在一起的时候把阿竟当牛做马的使唤,可时竟宁当年为了她几乎和整个家庭决裂,我考虑再三还是把他骗过去了。不过他态度却很是坚决,几乎翻脸要和在场的人绝交,又是为了你甘心求我帮忙救你的前任,今早看到你们一起出来的时候我就真的什么都猜出来了了。阿竟对你是动了真心的,小莫,我也希望你能拿出真情来回应他。”
莫北干巴巴地笑了笑,继而讷讷地想,怎么每一个形似花花公子的男人背后,总有一个爱她入骨髓里的初恋女友。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不知是好使坏。
这日下午莫北便被通知去市里有名的一所驾校学车,由时荏宁亲自关心,事先打过招呼让人特别关照。莫北成为重点关注对象,一有时间便被拉去学习,一周下来,整个人黑了一度瘦了一圈。
莫南总爱揶揄,说:“人都说恋爱的女人该是容光焕发,满面□□,你怎么天天和新姐夫黏在一起反倒是又干又瘦和个咸鱼似的。难道姐夫这么厉害,一夜七次郎,居然把你都给吸干了?还是姐夫不行,阳`痿不举还是早泄,瞧把你给愁的啊!”
莫北狠狠给了莫南一个爆栗子吃,揣着他的屁股赶他出了大门,还忍不住要扒住大门在后头骂骂咧咧道:“你个小孩子成天不好好学习考试,肚子里头一点墨水没有全是草包,脑子里头倒乱七八糟装了一堆脏东西。”
莫南一边笑一边钻进电梯,冲她挥手道:“姐,我走了,你下班之后去给姐夫买点海胆什么的补补身子啊!”
莫北弯腰拿拖鞋扔出去,还没砸到莫南脸上便被关起的电梯门夹在了外头。
中午仍旧练车,只是常带她的那个老师换了个虎背熊腰的糙汉子,说话的嗓门倍儿大,关上车门的时候,整个教练车都颤巍巍地动。
他声如洪钟,词句压着鼓点似的一个个蹦出来,“别以为你找了人送了礼,我们就会对你放宽要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可能,”他拍一下大腿,“反而是要更加严格,这是对你的生命负责,也是对广大的人民群众负责!”
一席话说得莫北莫名其妙,怀疑是不是局里某某路线教育的督查小组组长坐到了自己身边。
她听这教练的话将车子发动,开始的时候多有紧张,一个不留神将档挂错,教练在旁边大吼:“吃饱了饭开始想睡觉了是不是!”
莫北起初被他吼得头皮发麻,后来渐渐熟悉居然也就习惯下来。她在休息的间隙给时竟宁打电话,不停抱怨今天的老师不够温柔。
时竟宁还在陪上级应酬,此刻向众人打招呼要接个电话,被人拉着不肯放走,好话说尽,还是喝了一杯白酒才被许的离席出门,站在走廊上难受地喘气。对莫北说话的时候却依旧是十分温柔,替人解释道:“他也秉持着对你负责的态度。”
莫北啧啧道:“他真不是你派来捉弄我的?时竟宁,你们连说话的语气都如出一辙。他那哪是对我负责啊,他那就是对油负责,生怕我多用了他二两油少挣钱。”
时竟宁笑,“傻瓜,要真想捉弄你我早自己过去了,哪舍得让别人捉弄你还能看你又笑又哭的这么好玩。”
“时竟宁!”
“好了,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你赶紧过去练车子,早点拿到驾照好开车,也省的我每天提心吊胆的怕你骑自行车路上被晒了热了的。”
莫北酸溜溜地说:“你也会为我提心吊胆?”
时竟宁不解,“你这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着这么刺耳呢。”
莫北哼声道:“你不是一整颗心都放在你那什么初恋身上吗,我可早就听说,某人前几天还偷偷跑去和人家见面呢。”
时竟宁哭笑不得,“莫北,我说你还挺沉得住气的,原来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当时不过来问我,到现在才来旁敲侧击要我坦白从宽了。我告诉你,你晚了,我早就和人家旧情复燃干柴烈火了,和你也就是玩一玩,现在称心如意得偿所愿了,你于我也就没有什么价值了。”
莫北知道他是开玩笑可还是憋了一肚子气,不说话,沉默了两三秒,他那头先沉不住气,软声哄道:“好了,莫北,晚上回家跪键盘好不好,屏幕上敲出一个字,你立刻给我一鞭子。刚刚逗你玩呢,真逗你玩呢……”
莫北翻着白眼,脸上带笑,刚一收了电话,就看见新倒满一茶杯水的教练匆匆跑来,冲着车上招手道:“赶紧去上车,早点结束早点回去休息,还要磨磨蹭蹭到晚饭的是不是!”
莫北撅着嘴坐上车,心里默背着步骤,松了手刹,踩下油门,忽然听旁边教练大喊:“小心人,刹车,踩刹车!”
莫北一抬头,看到一个孩子飞奔而来,心里当即慌了,两只脚绊过来绊过去,最后也不知是那一只死命踏上去,车子却是猛然一阵提速――
教练斜过身子猛打方向盘,白色教练车冲上路牙,正撞上路灯。
莫北一脸磕向方向盘,鼻子压在硬物上当即流血不止,顶着一脸的鲜红形色夸张地自车上趔趄下来。
那孩子直挺挺倒在路上,抽着小腿一抖一抖地喘气。
莫北自知闯祸,忙不迭地跑过去,自地上抱起他来,不远处一个女人疾跑过来,从她怀里抄过这孩子,紧紧抱着大声恸哭道:“小时,小时,你怎么样了,你睁眼看看妈妈好不好?”
莫北一脑门子的汗,“小姐,不好意思,是我不小心撞得孩子,我――”
“你是……”女人抬头看她,表情忽然凝滞,嘴角一压,眼中满是厉色,“你是莫北?”
☆、第二十九章
时竟宁趴在水池子边吐得昏天黑地。
苗市长在后头为他拍背,拧着眉头说:“平时见你都知道推让,今天这是怎么了,总是魂不守舍的。喝酒的时候又是来者不拒,把自己灌成这幅样子,仔细回去喊头痛。”
时竟宁几乎没把胆汁呕出来,水龙头一直拧开,哗啦啦的响。
他掬了一捧水往脸上冲,又漱了漱口,这才觉得自己清醒一点。
两手死死撑着池沿,转身站稳了,对苗市长说:“苗伯伯的生日,我心里头高兴,多喝一点也没事。”
苗市长咧着嘴笑,“这就好,高兴就好,还以为是小许在让你心里不自在了。”
时竟宁皱眉,“提他干嘛。”
“怎么,心里还是有道坎跨不过去?”苗市长叹气,“其实当年的事情你也清楚,他也清楚,他能挤下你,坐上现在这个位子,靠得不单单是他的个人能力,许多内外因素在中间角力。”
“我是那种迷恋权力的人?”时竟宁按着太阳穴反驳,“要是我真在意,也不会说走就走了。”
“那还是为了安然,”苗市长将头往后微微一仰,压着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