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再苦再累,不能让时竟宁受到牵连。她不是一个结婚的好对象,尤其是对于他,那自己的存在就不该给他添麻烦。
此刻时竟宁一脸苦笑地走过来,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算了,那东西坏了就坏了吧,你先用我的,等有空了我再给你去买个新的。”
“土豪金啊,”莫北握着手机看了看,嘟嘴,“不要,俗气。”
可说着就把手机搁在了自己口袋里,时竟宁乐呵呵地挤到她身边,她问:“不会耽误了你的事吧。”
“是私人电话,没几个人知道。”
“就是私人电话才耽误事啊,”莫北翻白眼,“什么小二小三小四的,又是邀吃饭又是邀洗澡的。”
时竟宁手勾着她下巴,“怎么可能这么胆大包天,她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大老婆是何许人也。”
莫北装糊涂,“什么大老婆,你大老婆是谁啊?”
时竟宁已经含住了她嘴唇,或深或浅,她含糊不清地说:“门!”他也当听不见,直到两人均是气喘吁吁才依依不舍地分开,莫北倚靠在他怀里四肢无力。
时竟宁牵着她的手看她浅粉色的指甲,指根处一个饱满的弧线勾勒出半扇浅色,他心里默数着一个、两个、三个……
“莫北,怎么你每个手指头上都有小太阳呀。”煞是可爱,他禁不住低头去吻她的指尖,微微张口,略含着。
莫北这时候仰头看他,挑在他最高兴的时候,小心翼翼地说:“喂,时竟宁,我想和你说一件事,但你答应我不能生气,也最好不要骂我。”
时竟宁蓦地身子一僵,唇自她指尖挪开,不大耐烦地说:“莫北,你还是别说了吧。”
“……”
莫北一怔,终是硬着头皮向时竟宁说:“我也不想说,时竟宁,可不说不行。”
他一脸漠然地离了她,起身坐去一边的沙发上,背后是透明的落地窗,此刻临湖的夜景璀璨,一轮明月挂在他头顶。
莫北说:“因为一些事,他被警察拘留了,现在没人能保他出来,我也是没有办法才会过来求你的。”
时竟宁边瞪眼看着莫北,边自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心想这个女人还真敢和他讨价还价呢。正准备掏打火机,莫北忽然起身将烟抢走了,说:“你嘴还没好彻底,现在就抽烟,还拿不拿自己当一回事了!”
时竟宁反捉住她的手,将他自己这边用力一拉,她倾身往前的同时欺身往前,额头靠着她的,鼻尖几乎相触。他咬牙切齿,“我看你才是不把自己当一回事!简直就是昏了头了,那个男人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现在居然还为了那种人渣来向我求援?”
莫北推开他,不是打过预防针,说好了不许生气不许骂人嘛!
她将手里的烟揉坏了扔进垃圾箱,说:“你声音小点不行么,莫南在隔壁做作业,你非要把他喊过来才开心是不是?”
时竟宁头别去一边,“莫北,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我都可以不打折扣地满足你,可是你要帮那个人渣,我做不到!”
莫北去拗他的脑袋,很认真地和他对视,“时竟宁,我说了,我是没有办法才来求你的,你以为我现在厚着脸皮屁颠颠地跑过来和你说这件事我心里会好受?我宁可让谁失望,都不想看到你对我失望。我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贱有多不可理喻,可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你说过要我和你在一起,要对我好,现在这么一件小事你都不肯帮忙?”
时竟宁冷笑,“哼,就算是我现在让他出来了,被打的那个人也不一定能饶过他,你以为谁都和我一样好脾气,被整得满嘴都是伤口还一声不吭就当是被狗咬了?”
莫北脑中叮的一声响,蓦地往后退两步,“我没告诉你他是因为什么进的警察局,你怎么会知道他是因为和其他人打架的?”莫北豁然开窍,“时竟宁,是你喊的人对不对,是你让人故意激怒他才演了这场戏对不对?”
时竟宁眸色更深,面露狠戾,压着唇角道:“他背你找了女人,当众让你难堪,却还装出一副伪面,拖着你不肯分手……莫北,你说他不该被教训吗,哪怕不算上打我的那一拳,我也饶不了他。让他被关几天算什么,就是手断脚断了,我也还嫌不够本。”
一时间,莫北几乎要不认识这个男人,她忽然干干笑出来,说:“时竟宁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时竟宁起身去拉她的手,问:“到现在你还要我救他?”
莫北死命甩开他,喊道:“你这个蠢蛋,要我怎么说你才能相信我要救他不是因为那个人是邱孝祥,我为的根本不是他那个人!”
时竟宁心里的那团火突地跳了跳,有些不受控制地说:“那你是为了谁,为了你自己对不对,你根本就是放不下他,对他余情未了,哪怕他伤害了你,劈腿和金子好了,你还是想着他!我就算是对你低声下气,做低伏小,你还是连正眼都不会看我!”
莫南听到声音,咚咚咚从自己房间里跑过来,见到面红耳赤,恨不得扑上去互掐死对方的两个人,简直震惊!刚刚还抱着啃来啃去如胶似漆的两个人究竟是谁!
莫南打圆场道:“别吵了,未成年人在这儿呢,有个温馨和睦的家庭对未成年人的性格培养很重要的好不好!”
莫北这时候都要飙泪,什么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她今天算是真真切切领悟过来了。
可她站惯了上风,偶被时竟宁吼了这次就觉得浑身都难受,因而针锋相对道:“是啊,时竟宁,我是放不下他,对他余情未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跟了他五年,你说断就能朝夕之间便断得干干净净?谁要你低声下气做低伏小了,你要是觉得我烦了腻了,你就给我滚好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时竟宁还能再呆下去?莫南一连同情地望着这上任不久便惨遭淘汰的新姐夫,心想这姐姐虽然脾气不好,降服男人的水平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再想想他自己――无语凝噎。
莫南上来扯着莫北,说:“姐夫,你别和我姐一般见识,她就一奇葩,真的,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时竟宁看也不看他,“你让我滚就滚啊,莫北,我告诉你,我偏要自己走出去!”
莫南很不厚道地嗤声笑出来。等时竟宁一路疾走出去,将大门打开又重力关上,他方才乐道:“姐,姐夫还真挺幽默的。”
“幽默你个大头鬼!死去自己房间去!”莫北咬着下唇,两只眼睛里恨不得生出刺来捅着莫南往外赶。
等到房间里只有她一个,她气不过地歪到床上哭起来,都是为了他,他却不分青红皂白地骂她。莫北去掏纸巾擦脸,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土豪金来,什么破玩意,扔了――
手机却响起来,居然和她原来那手机同一个铃声,会不会是他打电话过来认错的?莫北将手机拿到眼前,陌生的一串数字哎,莫非是他拿了别人的手机?
不爽地接听。
那头却响起来一个女声,“阿竟,对不起,今天是我不好。我们能出去喝杯咖啡吗,我这次回来真的有事要找你。”
这么晚喝咖啡真的不怕失眠?
莫北气得差点摔电话,心里默念了好几遍love & peace,这才恶声恶气地说:“他不在!”
☆、第二十六章
莫北一早就去商城给自己买了部新手机,刚将电话卡装进去便收到一堆号码熟悉的短信,点开来一个个看了无一不是催她赶紧将邱孝祥自局里带出来的。
而往日里洗澡吃饭睡觉起床也要一本正经汇报的时竟宁却沉默了一整晚,莫北想想昨晚的吵架,果真是一怒之下触及到了他心中某处的小角落了?
男人对女人果然就这么一点尿性,再怎么追得狠,稍有一点不如意,还是要拍拍屁股走人。
莫北进了办公室扔下包,便要去给时竟宁还手机。以往总有人领着他去时竟宁办公室,细想想,这还是她头一次主动过来。局长办公室是个大套间,外头隔着的一间坐着秘书,莫北在外头敲了半天门,这才听这位秘书说:“谁?”
莫北答道:“我是楼下研究所的。”
“什么事?”
莫北撒了个谎,“所里有些事情想找时局谈。”
“让你们所长亲自来。”
“啊?”
“时局现在不在,但他之前特别照应过,如果你们所里真的有事就让所长亲自过来。”
莫北心凉了大半截,时竟宁这样的特别关照明明就是阻挡自己过来的一面大旗,明摆着对她设防不见呢。
她气冲冲地下楼,谁知冤家路窄还是在楼梯口遇见了这位见而不得的大局长。而更稀奇的是,时竟宁身后跟着的那一位不是别人,正是当年为了给她出气调岗至其他单位的徐絮。
时竟宁和她一路谈笑风生而来,凑得极近,亲密无间。猛然间见到莫北,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往两边散了散。
莫北这才更加生气,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破坏了他们之间和谐的来往一样。因而连一句时局都没喊,板着一张脸就从二人中间穿过。
时竟宁却在后头紧紧抓住她的手腕,硬是拖着她站到自己面前,一本正经地介绍道:“徐絮过来办事,正好在半路上遇见了说两句话。”
莫北紧紧盯着他紧握住自己的手,想到他和徐絮之间也可能曾经有过这样的接触,他或许牵过她抱过她亲过她甚至和她……想到这儿就觉得胸闷,郁卒得差点就要吐出血来。
莫北都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让她浮起伪面,笑着对徐絮说:“你好。”继而将时竟宁黏在自己身上的手推开了,急匆匆地往下走。
时竟宁目光一直追至她身影消失方才收回,一边将这副场景看得清清楚楚的徐絮轻笑道:“怎么好像一脸很生气的样子。”
时竟宁叹出一口气,“老毛病,惯的。”
又听身后一阵咚咚咚的高跟鞋声,时竟宁刚一转身,自己那部手机已经递到眼前。莫北将之还了,又一溜烟地跑了。
时竟宁觉得怎么就这么头疼啊,这是要和他划清界限,果真打算一辈子不相往来呢,于是向徐絮告别道:“你自己上去吧,我先走一步。”
徐絮表示理解地点头,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还有些惆怅,同人不同命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她莫北又比自己好在什么地方呢,偏偏就是能得到这个男人的垂青。
或许是因为这副谁也不伺候的坏脾气?徐絮笑着摇摇头。
时竟宁其实一早便猜出莫北的中途离开,是去给那邱孝祥做的嫁衣。她的生活圈子小得一只手便能数完,无外乎是青春期的弟弟、一团乱的工作和不中用的前男友。
时竟宁的一场怒火来得是又急又猛,打她电话不接,询问他人无果,最终是将满腔怒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