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春暖  第98页

过,随手递给了程恪,“打开看看。”
  程恪手指用力捻开漆封,打开匣子,取了张纸,抖开来,看了两眼,皱起了眉头,递给了周景然,“这诚王竟真要替忠意伯娶到姚家大小姐?”  
  周景然接过纸片,飞快的扫了一遍,失笑起来,“这大哥,越来越…荒唐来着,竟亲自跑过去压着人家,这也太……唉,这姚家大小姐,你到底还要不要?若要,咱们就进宫请皇上赐婚算了,反正也是咱们议亲在先。”  
  程恪摇着头说道:“我不要!倒不是要不要的事,这姚家也是池鱼,不过受了咱们牵连,就不要,也不好撒手不管,那徐盛融太不是东西,真嫁过去,就是白白送了姚家大小姐一条命。”
  周景然点了点头,想了想,摇着手里的纸片说道:“你若不要姚家大小姐,咱们就不好自己凑上去,且等等吧,姚国公虽说胆小谨慎,倒也是个明白人,只怕今晚上,不找到你府上,就得找到我府上,等他上门吧,若是找到舅舅,你这心思,跟舅舅说了没有?”  
  “说过了,不订姚家,母亲嫌姚家大小姐不够出色,父亲对姚家门第也不大满意,这事,倒也顺利。”  
  程恪低声说道,周景然摇着扇子想了想,笑着说道:“舅舅必定会用一个拖字诀。”  
  程恪转头看着周景然,挑了挑眉梢,笑着没有说话。  
  晚上,姚国公一顶小桥,进了汝南王府,不大会儿,从汝南王府出来,直奔景王府,泣不成声的求景王出面回旋,救救他家姑娘。  
  隔天,姚国公带着厚礼,到了忠意伯府上,只说自家姑娘命犯凶煞,怕是连命都难保,在福音寺佛前求了签,佛祖指引说,要出家才能化解这样的凶煞,忠意伯未可置否,只客气的送了姚国公出门,亲自往诚王府禀报去了。 
  诚王当即遣了管家,拿着徐盛融的庚帖到姚国公府里发了话。大小姐出家了,那就二小姐,忠意伯世子也是佛前求的签,非姚家嫡女不能婚配,这亲,无论如何也是要结的!管家立逼着姚国公换了庚帖,一个时辰后,小定礼就抬进了姚家。
  信儿传进景王府,周景然脸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暴突着,砸了满屋的东西,程恪站的远远的,淡然看着暴怒的周景然砸着那些珍玩古董。  
  周景然砸完东西,垂着手,喘着粗气站在满地狼籍的屋里,转头看着程恪,恨恨的说道:“他件件事都要做到绝处?就不能给别人留半分余地?他若做了皇帝,这天下人还能有活路?你我还能有活路?” 
  程恪慢慢摇着折扇,看着周景然,沉默着没有说话,周景然渐渐挺直了腰背,直直的看着程恪,目光傲然而凌利起来,“既然如此,爷也不能就束手做了那鱼肉!你我,就放手一搏!嫡长又如何!” 
  程恪收了折扇,迎着周景然的目光,扬声应诺着长揖下去,“恪谨尊上命!”
   
第一二四章 出手

  二月底,诚王辞了皇上,启程返回了太原城,隔天,京城就又出了件满城哄动的热闹事,汝南王世子程恪扬言着以牙还牙,当街把徐盛融剥得一丝不挂,又赶着他在东大街兜了半个圈子,直到忠意伯府和诚王府倾府出动,赶了过来,才放了徐盛融,用马鞭遥点着忠意伯,凭空抽了一记,扬长而去。  
  徐盛融连冻带气,看到忠意伯,没等哭出声来,就直挺挺的背过气去。  
  京城哄动着,连带着又提起腊月花戏楼里的那场热闹来,都在猜测着,这以牙还牙,到底还的是姚家亲事的那颗牙,还是腊月里镇宁侯家少爷被剥光的那颗牙,难不成,腊月里剥光了镇宁侯家三少爷的,是忠意伯世子?  
  当天晚上,姚国公府大管事带着人将小定礼抬进了忠意伯府,放下就走,忠意伯府正乱成一团,直到第二天,才有人将小定礼被退回的事禀报了忠意伯,忠意伯差人请了诚王府大管家,两人商量了半天,想出的主意,没一件敢去做的,诚王不在京城,程恪那个霸王谁也惹不起!  
  两人只好赶紧让人往太原城送信去,诚王气得暴跳如雷,可鞭长莫及,只好连上了十几道折子,弹劾汝南王纵子行凶,弹劾姚国公无故悔婚,弹劾景王交友不慎,弹劾汝南王世子横行京城,欺压官民……  
  诚王一系官员跟着弹劾汝南王府的折子雪片般飞进宫里,折子抄本一本本堆在景王府内书房,从桌子上堆到了地上,周景然和程恪对着成堆的弹劾折子,发着呆,半晌,程恪站起来,用脚踢着地上的折子说道:“都是些墙头草,哪头风大往哪边倒。”  
  周景然点了点头,“二哥也在里头凑热闹,徐盛融的事,都安排好了?”  
  “嗯,他可是真正的作恶多端,手下的命案也不是一件两件,千月挑了两件出来,都是铁证如山,明天先抛一件出去,看着他们折腾折腾,再抛另一件,非要了他徐盛融的命不可!”  
  周景然缓缓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皇上这几年,一年比一年慈悲,这命只怕难要,也就是发配戍边罢了,嗯。”  
  周景然拧眉思量了片刻,接着说道:“咱们忙了半天,若只得了戍边这样的彩头,也太小了些,把忠意伯也拉进去,咱们要他这忠意伯爵位当彩头!”  
  程恪笑了起来,连连点着头。  
  汝南王世子当街侮辱忠意伯世子的事,越闹越大,京城府衙又接到了忠意伯世子强奸民女,行凶杀了女子丈夫的状子,隔天又接连收了七八份状子,都是数告徐盛融横行不法的。  
  这状子很快就一层层递到了宫里,又转到了刑部,两件大案子递上来时,清晰明了,铁证如山,功夫已经做到了十成十,几天后,刑部就结了案,依律徐盛融当斩,皇上怜徐家只有这一个独子,不忍断了徐家的香烟传承,允了忠意伯以爵位换人命的折子,削了忠意伯的爵位,将徐盛融发配到太原府戍边。  
  徐盛融病愈后,就悄悄启程去了太原城,  
  这件哄动京城的大事,各种大道小道消息和流言也飞快的传进了古家,李老夫人悄悄遣人仔细打听着,关注着事态的发展和变化,直到听说忠意伯削了爵位,徐盛融发配戍边的信儿,才舒了口气,笑着和李小暖解释着,“……这程恪,和景王两个,自小虽说霸道,倒不胡作非为,又都是极有心眼儿的,从七八岁起,就是这京城里最大的那个霸王,从上到下,没人敢惹,也没人惹得起,只有他们欺负人家的,可从来没吃过谁的亏!如今这亲事上头,吃了这么个闷亏,怎么忍得下去?这一趟事过后,往后只怕就更没人敢惹了。”  
  李小暖凝神想了想,抬头看着李老夫人,低声说道:“老祖宗,您看,前一阵子,景王连府门都不出,诚王刚走,就闹出这样的大事来,出手又不留半分余地,是不是……”  
  李老夫人目光凝重的看着李小暖,半晌才点了点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景王,只怕是下了决心了,唉,他那样的性子,自小到大由着性子长,从没吃过亏的,早就该知道,他只有这一条路好走!现在皇上疼爱他这个小儿子,万事都纵着他,往后,还有谁肯这么疼爱放纵他的?”  
  李小暖歪着头看着李老夫人,想了想,笑了起来,“还有那个程恪,也是这么放纵着长大的,往后,真要是诚王承了位,也一样没个活路,只怕也要一力的怂着景王。” 
  李老夫人忙抬手示意李小暖,“小心着说话。”  
  李小暖笑着点了点头,李老夫人含笑看着她,放低了声音接着说道:“咱只说这件事,干净利落,做得好,你呀,也跟着学学,咱们女子理的这后院,跟朝堂也是一个理儿,不出手便罢了,出了手,就不能留后患,这人心,贪婪不知足的可是居多,你这丫头啊,什么都好,就是心地太良善了些,我就怕你碰到事上,下不去手。”  
  李小暖眨了眨眼睛,满眼惊愕的看着李老夫人,李老夫人看着李小暖,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丫头,该狠心的时候,就要下得去手!”  
  李小暖呆怔怔的点了点头,李老夫人伸手抚着她的面颊,心疼起来,“你看看,老祖宗不过说了几句话,就把你吓成这样了?你是个有福气的,这辈子手上都能干干净净的。”  
  李小暖抬头看着李老夫人,想了想,咬着嘴唇,隐慢点了点头,低声说道:“老祖宗放心,小暖明白这个理儿。”  
  李老夫人心酸的笑着搂了搂李小暖,轻轻拍了拍李小暖的后背,低声安慰道:“老祖宗不过这么一说,小暖是个有福气的,往后必定不会有这样的事。”  
  三月中,汝南王妃感了时气,病倒了,周夫人着起急来,急忙叫了车子,赶去了汝南王府,至晚方回。  
  晚上吃了饭,周夫人伤感的和李老夫人说着闲话,古云欢拉着李小暖,在屋里磨蹭着,不愿意告退回去,李老夫人瞄了眼古云欢,只装没看见,自顾自的和周夫人说着汝南王府的家长里短。 
  “……姐姐生生是气病的。”  
  周夫人叹着气,又是伤感又是生气的说道,“他们府里庶出二房,已经生了三个孙子了,清明祭祖的时候,二奶奶带着两个媳妇,抱着三个孙子上门,话里话外,净拣这子嗣不子嗣的话说,竟是气人去的!姐姐当时就恼得不行,隔天就和王爷商量了,又邀了京城各家闺秀,到王府别庄里踏青赏春去,说的好好的,让小恪好好挑一个出来,结果,这小恪又是一天不见人影!元宵那回吧.好歹夜里还回来了,这回,竟是直到第二天才回到府里,还带着个……”
  周夫人猛然收住话头,转头看着聚精会神的听着闲话的古云欢,拧着眉头打发道:“这不是你们姑娘家该听的话,赶紧回去歇着去!”  
  古云欢都着嘴,不情不愿的站起来,李老夫人眯着眼睛,看着古云欢,笑着说道:“让她听听也好,也是快出嫁的人了,这些事,知道些倒没有坏处。”  
  周夫人想了想,笑着点了点头,“倒是母亲想的周到。”  
  古云欢欣喜的曲了曲膝,忙又坐回到榻沿上,继续听着汝南王府的闲话,李小暖用帕子掩着嘴,有些疲惫的打了个呵欠,那个程恪,早就不对劲,现在看来,倒比她想得严重的多了。 
  “小恪竟然带了那个叫千月的妾童回来,这个千月,就是咱们在上里镇时,听说的那个,小恪为了他,断了林家少爷的腿,王爷当时就发作了,唉,小恪咬死说,要娶个千月那样的,你说说看,这是什么话,这男人哪能娶了男人的?”  
  古云欢睁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听着母亲的话,李小暖眨了眨眼睛,有些好笑起来,这程恪,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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