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算明白,你说的这些,我竟一分也没想过,我听你的。”
“那好,咱们就算说定了。对了,金志扬有信来没有?什么时候进京?”
“就这个月底。”
古云姗有些忧虑的答道,李小暖伸手按着她的手,笑着安慰道:“你放心,万事妥当,只等着他进京了。”
古云姗点着头,心里忧虑不安着,哪里放得下,李小暖也不多劝,这事,也不是几句话能劝下来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古云姗牵挂着孩子,就告辞赶了回去。
进了四月,转眼又到了三年一考的省试日子,古萧很是郁郁了一阵子,上一期,先生不让他下场,说他学问未成,这一期,他又守着孝,这一错过,就又是三年了。
严氏随口开解着古萧的郁闷,也没太多心思管他的这些郁闷之情,她忙得很,忙着四处派人打听邹府门前的热闹事,文清贵每天骂了什么,说了哪里阴私事,必要出去打听的婆子一句不漏回禀得清清楚楚才算满意。除了这个,她还要忙着派人盯着唐氏,今天去了哪一家,明天又到了哪一处。
若觉得有什么不对,就急急的遣人禀了李小暖,李小暖说文清贵的事跟她牵不上,这话,说什么她也是不信的,可惜竟让他邹应年结了案,这官司要是一直打下去该多好。
三月下旬起,严氏得了李小暖的示意,更加忙碌起来,每天不是去这家,就是到那家,要不就请人到家里吃饭喝茶,向所有能表达的人表达着自己对邹家妻女的鄙视和忧虑。
“……若是这样的人进了家门,象我这样没本事的,也只好抹脖子了,就是自己不抹脖子,象咱们这种没心眼的,早晚都得被人家早一句话,晚一件事弄得先是没了名声,到最后,连命都得送到人家手里去。这样的人,我这样没本事的,也只好躲着走了……”
文清贵的嚣张和邹家的沉默,证实着严氏的鄙视和忧虑,京城权贵世族之家的大门,渐渐对邹家母女一点点关了起来。
李小暖叫了千月进来,说了唐氏拜访了顾二奶奶的事,吩咐他找个人盯着二房,“……若是私事,来和我说,若是公事,该和谁说就和谁说去,若是分不清公事还是私事,那就当公事办。”
千月拱手答应了,正要告退出去,李小暖抬头看着他发间插着的黑玉平头发簪,皱着眉头说道:“这个不好看,跟你不配,你用什么样的簪子好看,让我想想……”
李小暖用几根手指顶着下巴,看着千月认真的思索起来,千月咬着牙,正要说话,李小暖猛的抬起手指,指着千月叫道:“想起来了!除了这种黑色平头的,你戴什么样的都好看,赶紧回去换一个去。”
千月呆了一下,闷闷的咽了口气。
“谢少夫人指点,少夫人说过,小的生得好,只要人好,簪子好不好无所谓,这个就极好!”
李小暖桃着眉梢,看着千月笑了起来,“果然长进了,你既然觉得好就戴着吧,不过,偶尔也要换换,天天戴这个,那簪子也累,好了,我没有什么事了,你告退吧。”
千月闷声不响在拱了拱手,退了几步,出了花厅回去了。
邹应年补缺的事,在严丞相手里直压到将近四月中,仍是一丝信儿也没有,邹应年急得团团转,能托的人都托到了,礼送了无数出去,却象是滚水泼进了雪堆里,连丝声响也没有。
邹应年没头苍蝇般到处飞着,夜里想事想得睡不着觉,也没想明白自己这到底得罪了谁,这事,明明是有人想尽法子压着他。
想了几个晚上,邹应年倒想出个有用的人来,金志扬的妻弟古萧,金志扬说过,这个妻弟,性乎极纯良,为人极是真诚,邹应年想到就做,候了一两天,就在古府转过弯的巷子里候到了古萧。
邹应年装着偶遇般,热情无比的上前和古萧搭着讪,介绍着自己,拼命拉着古萧,一定要请他喝杯水酒,以‘好好向越州府解元,随云先生高徒请教一二’。
古萧推辞不过,两人进了家酒肆,邹应年细细说着自己和金志扬的亲近,和古萧一来二去的攀着亲,极力奉承着古萧。
“……越州府解元……两浙路文界首领……天下文坛新秀……”
古萧被他棒得面红耳赤,却也极是舒心,水酒奉承间,古萧满口应承着,要替他到严永相处催一催,讨个人情,早日补了这实缺,邹应年大喜过望,袖出厚厚一迭银票子,往古萧手里塞着,古萧脑子里还存着一丝清醒,拼命推了回去,说什么也不肯收下,邹应年只好收了银票子,继续滔滔不绝的奉承着,两人直喝了一个多时辰,才从酒肆里出来,邹应年亲自扶着古萧上了车,看着他的车子往严府方向去了,才舒心的上了车,回去府里静候佳音去了。
古萧在车了晃了一阵了,清醒过来,忙踢了踢车厢板,车子停了下来,古萧拧着眉头坐在车子仔细思量了半晌,到底不敢就这么去找严丞相说话,垂着头又呆想了一会儿,吩咐去景王府上。
周景然意外的看着长揖见着礼的古萧,他极少上门,怎么突然来了?这是个真正实心眼的老实孩子,他心里对他倒有不少爱护之意,周景然让着古萧坐下,上了茶,古萧瑞正的坐着,双手扶在膝上,吞吞吐吐、老老实实的说了邹应年的请求,和自己的答应,满眼求援的看着周景然,
“回头一想,我就觉得不妥,祖父那么谨慎仔细的人,必不会忘了什么的,这事必有缘由,再说,我怎么能帮着别人行这样的请托之事?可是,”
古萧苦恼的看着周景然,“我答应了邹大人,人而无信不知其可,这答应的事,不能不做……”
周景然大睁着眼晴,看着古萧,突然‘扑’的笑出声来,站起来,一边笑不可抑,一边摇着手说道:“你真是……实诚,好孩子,这个事……你真是……太实诚了。”
古萧莫名其妙的看着周景然,一时挨不着头肚,周景然笑了一阵子,转身看着古萧交待道:“这事,求人不如求己,你回去,和……你媳妇先说说吧,也许她有主意。”
第二五八章春风
周景然想了想,又乐不可支起来,挥着手打发着古萧,“赶紧回去找你媳妇去,你媳妇指定有主意,快去快去!”
古萧莫名其妙的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周景然,挠了挠头,站起来拱手告辞道:“那我先告辞了,多谢你指点。”
周景然笑得说不出话来,只挥着手示意听到了,古萧长揖出来,站在门口顿了顿,出了院门,回家去了。
周景然跌坐在椅子上,捧着肚子狂笑不已,这一阵子忙得昏天黑地,那些抽冷子冒出来的明枪暗箭,更让他烦闷异常,也就是这个小暖,总给他送些大乐子,这古萧回去,得多热闹,可惜可惜,这热闹看不到,也只好想一想。
古萧回到府里,给母亲请了安,回去院子里,严氏请了娘家二嫂和二嫂娘家大大小小的女眷,正在后园赏花饮宴,古萧闷闷的歪在榻上,拿了本书,看了几页,又睡了一觉,严氏才神请气爽的回到院子里,甩了鞋子生到榻上,见古萧刚迷迷糊糊的醒来,一边揉着腿,一边看着古萧问道:“你不是说要和唐公子一处破那个什么题的?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想?你喝酒了?在哪里喝的?”
“嗯,慕贤有事,我就先回来了,路上碰到了邹大人,他邀我吃了些酒。”
古萧有些郁闷的说道,严氏随口答应着,揉着小腿的手突然顿住,猛的转头看着古萧:“谁邀你吃酒了?”
“邹大人,邹应年,就是……”
没等古萧说完,严氏已经跳了起来,顺手抓起古萧刚才看的书就砸了过去,“糊涂东西。你跟他吃什么酒?”
古萧急忙躲闪着也跳了起来,“你又发什么疯。我和邹大人吃酒怎么啦?”
“好好好,不怎么,你坐下,跟我好好说说,这酒是怎么个吃法?都说了些什么?”
古萧拧着眉头,恼怒而无奈的看着严氏,三言两语说了吃酒的事和邹应年的托请,严氏眼晴睁得大大的,急眼起来,“你去找祖父了?”
“没有。”
古萧重重的说道,“我也知道自己莽撞了,就……”
严氏瞄着古萧,倒耐下了性子,“就怎么了?就回了府?还是去了别处?求谁去了?小暖妹妹?”
“没有!男女有别,我哪是那不知礼的人,找暖……找小暖做什么?我去了景王府。”
古萧闷闷的说道,严氏紧张起来,“那景王爷答应你了?啊?”
“没有。景王爷哪会管这样的小事?再说,我也不是去求他管这事,不过是去问问他,我答应了不该答应的事,要怎么办才好,表哥又不在家……”
古萧声音越来越低,严氏暗暗舒了口气,往前蹭了蹭,着急的追问道:“景王爷怎么说?你这个人,不能把话一次说完了?这么问一句答一句,真是急死个人。”
“你又不让我说话。”
“好好好,你说你说,赶紧说,景王爷怎么说的?”
“景王爷让我回来和你商量。”
古萧郁闷的说道,严氏高高挑着眉梢,惊讶中带着丝意外之喜,古萧见她脸上露出喜色来,松了口气,苦恼的说道:“我答应了人家,总不能自食其言吧,可怎么跟祖父说才好?”
“我呸。”
严氏狠狠的啐了古萧一口,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点着古萧的鼻子大骂道:“还怎么说好,怎么说都不好。那邹家一窝子什么东西?那邹王八以妾为妻,那个妾谋杀了主母,都被人告到官府里了。一窝子王八东西。你还跟他吃酒,还想替他说项。猪油蒙了心,你糊涂得没边了。”
“你……你……你。”
古萧往后躲着,脸色涨得通红,只你着却找不到说话的机会。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那邹王八打主意打到了大姐姐身上,自己生的王八东西攀不上好亲,就去抢人家的夫婿!金志扬那个王八混帐,跟姓邹的一个鼻孔出气,逼得大姐姐差点没死了,你就不知道?那是你亲姐姐。你还和人家喝酒?你怎么喝得下去?你也是个混帐王八东西。”
严氏越说越气,跳脚大骂起来,古萧脸色紫涨,被严氏骂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严氏跳脚骂完了,出了气,一迭连声的叫人备轿,去汝南王府找李小暖说话去了。
省试的榜文很快发了出来,郑季雨名列二甲第十九名,郑府张灯结彩,庆贺着郑季雨的高中。
邹应年左等古等,也没等到古萧这边的音信,再想去拦古萧,没想到古萧见了他如遇蛇蝎,竟是仓皇而避,别说说话,远远看到他的影子就避之不及,邹应年苦恼之极,见郑季雨高中,急忙打点了份厚礼,也不管和郑家有没有往来,硬是送上了门。
礼单送到古云欢手里,古云欢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