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太平  第10页

,低着头出去了。
  李栀栀因为顾二郎和自己年龄相当,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一直呆在顾小玉的房里,行动都与顾小玉在一起。
  顾大嫂见她这样避嫌,心里也是欢喜,对李栀栀就更加喜欢了。
  用过晚饭,李栀栀想造成她晚上在家的假象,便借口回家看看,和顾小玉一起回了家。
  她点了油灯和顾小玉一起上了楼,拿了叶子牌出来,两人坐在李栀栀的床上斗叶子牌玩儿。
  叶子牌在大周朝很是流行,四个人玩叫马吊,三个人玩叫蟾吊,两个人玩就叫梯子吊了。
  李栀栀从拣妆里拿了一碟松子糖过来,和顾小玉一起用松子糖做赌注,玩得还挺开心。
  两人正在玩耍,下面传来隐约的敲门声。
  李栀栀起身藏在窗帘里往下看,见下面那人手里擎着一只黄纸糊的灯笼,隐约正是小樱,便笑着对顾小玉说道:“你先吃松子糖,我下去看看!”
  顾小玉娇憨地笑着答应了。
  李栀栀下楼打开了大门,把小樱给拉了进来。
  听了小樱的话,李栀栀笑了:“你回去就说我在家里,不过别提小玉在我这里,反正你又没上楼看!”
  小樱点了点头,在李栀栀手上拍了拍:“你今晚小心一点,何婆子不会无缘无故让我看你在不在的!”
  李栀栀嫣然一笑:“我晓得。”
  送走小樱,李栀栀顺手拿起茶瓯子,倒了一盏温茶上了楼。
  “是何婆子那里的小樱,”她把茶盏递给小玉,“喝点茶我们就回你家去!”
  李栀栀和小玉就要出门了,她故意道:“小玉,你等我一下,我上楼拿件厚衣服!”
  趁小玉在门楼内等待,李栀栀悄悄搬了她爹的牌位上了楼,把她爹的牌位端端正正摆在了床上,这才拉下了白布帐子。
  李栀栀一向觉得自己的爹不是东西,能让她爹死了再发挥点余热,她还是很开心滴!
  叶衙内晚饭一口都没吃。
  今晚就要一亲美人芳泽了,他激动极了,怎么能够吃得下饭?
  想到李栀栀那雨中娇花一般的俏模样,他就面红耳赤心跳加快,恨不能天立刻就黑了。
  叶知府来书房监督儿子学习,见他脸红红的,眼睛亮亮的,一脸的春意,不由皱眉道:“难道这书房火龙烧得太热了?”忙忙地就要叫管家和小厮过来。
  叶衙内见他爹啰唣,很不耐烦,结结巴巴道:“爹,我……我要……温……温书了,你不……不要老……老打……打扰我!”
  叶知府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似乎也没做什么打扰叶真读书的事情啊!
  他不敢耽误儿子读书,便抬腿离了叶真的书房,跟他侍候的人浩浩荡荡簇拥着他去了。
  打听得父亲在莲姨娘房中歇下之后,叶真的心怦怦直跳,再难忍耐,便吩咐大庆小喜准备沐浴之物和洁净的内外衣物,预备沐浴熏香之后再出发,务必不可唐突了小美人。
  巳时刚过,洗得香喷喷的叶衙内悄悄出了门,身穿貂裘骑着宝马,在小厮的簇拥下春风得意地往梧桐巷方向而去。
  尚佳在城外军营呆了整整一天,一直忙着操练同士兵。到了晚间,他同士兵一起用了晚饭,这才带着几个亲随回府。
  作为一位十八岁的青年,尚佳精力极其充沛,因此每晚临睡前都要在挂着沙袋的外书房内消耗精力消磨时光,今晚自然也不例外。
  他光着上身,只穿着雪白的绸裤和皂靴先练了半个时辰拳,接着便开始练腿功。
  坦坦荡荡地练了一阵子之后,尚佳纹理分明的精壮肌肉上布满了细碎汗粒,他预备做最后一击,好回房洗澡。
  心中有了计较之后,尚佳闪电般接连踢出了好几下,然后身子腾空双腿齐齐踢出,把硕大的沙袋踢得飞了起来。
  没等沙袋弹回来,尚佳便落在地上,轻捷地走到了门边,从随从手中接过青纱外袍披到了身上,抬腿就走。
  他一边走,一边沉声问道:“景秀还没回来?”
  尚佳的规矩一向很大,亲随不敢怠慢,忙忙行了个礼,边小跑跟着尚佳边回报道:“禀大人,景秀早上就出去了,现如今还没回来!”大人的腿太长了,他得小跑才能跟上大人的脚步。
  听到这个消息,尚佳脚步不停,径直进了内院的垂花门。
  洗罢澡出来,尚佳也不怕冷,单穿着白绸中衣立在窗前,想着景秀查探之事。
  如果能够确定那个小姑娘是他的未婚妻子,那么对方便是他的责任,无论如何他都得接过来教养保护。
  只是万一弄错,出了纰漏,让官场上的人说起来,他尚佳凛凛一条汉子,却连未婚妻都会认错,那可就太丢人了。
  至于未婚妻出身太低这个问题,尚佳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是母亲当年订下的亲事,“富不易妻贵不易交”,他虽然没有富且贵,却也不打算退亲另娶。
  这样一想,尚佳觉得自己和古代圣人也差不了多少了。
  巳时刚过,尚佳正端坐在窗前读书,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便是小厮玉明的声音:“禀大人,景秀回来了!”
  景秀进了屋子,行罢礼轻声轻气道:“禀大人,属下查得那个女孩子家住梧桐巷,她家是七年前从东京搬过来的,以花卉为业,因为莳花技艺高超,丁先生等缙绅都是他家老主顾。其父名李庆,人称李大郎,去年死在城外,似乎与……京城郑家有关。”
  尚佳垂下眼帘,浓长的睫毛在烛光的掩映下,在他清俊的脸上打下丝丝缕缕的阴影:“郑太尉家么?”
  他已经确定送花的小女孩子正是自己的未婚妻李栀栀了。
  尚佳从不主动生事,却也不怕事。
  他的恩师正是人称小赵太师的赵青,郑太尉虽然嚣张,他却是不怕的。
  尚佳思索片刻之后,抬眼看了看书桌东侧摆着的西洋金自鸣钟,见是巳时一刻,便吩咐景秀备马。
  时间还不算晚,他想去梧桐巷看看,一个小姑娘独居,他有些不放心。
  作为独生子,尚佳打小骄纵,占有欲强,凡是被他划归名下的人或物,他都很护短,因此李栀栀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已经被他给纳入了势力范围,变成了尚佳的所有物。
  

☆、第 12 章 多事之夜(二)

  冬夜天寒地冻,寂寥的天空中,孤悬着一轮皎洁的明月,只是天气太冷,冷得月光都快要凝结成实体了。
  梧桐巷夜间少有人行,早早陷入静寂之中。巷内各家各户的灯光早已熄灭,卧着神兽的黑瓦屋顶在皎洁的月光下夜间愈发峥嵘。
  叶衙内在大庆小喜的簇拥下骑着马来到了梧桐巷。
  在这样寂静的氛围中,他不由自主缓辔而行,往李栀栀家的方向而去。饶是如此,“得得”的马蹄声在这静夜中依旧十分清晰,引得不知谁家的狗汪汪叫了起来,顿时整条梧桐巷的犬吠声此起彼伏,响成了一片,端的是热闹非凡。
  在这样的热闹声中,叶衙内在何婆子家大门前下了马。
  大庆牵着马,小喜上前敲了敲大门。
  很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便由远而近,接着便是何婆子刻意压低的声音:“是衙内么?”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叶衙内主仆三人被迎了进去。
  何婆子把叶衙内安顿在堂屋坐下,奉上了自己提前煮好的盐笋茶。为了不让小樱发现,她哄着小樱喝了两碗桂花酒,让小樱早早睡下了,因此只得自己动手烧水烹茶。
  叶衙内情趣一向雅致,接过茶盏闻了闻,发现是简陋的盐笋茶,便顺手放在了方桌上。
  何婆子笑着道:“衙内,现在梧桐巷内还有不少人醒着,正是行事之时,不如现在就去?”
  事到临头了,叶衙内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脸也有些热热的,他沉吟片刻,问道:“确定她在家里么?”
  何婆子知道叶真这小年轻有些紧张,用力一拍腿,笑道:“晚间我让家里的小丫头去她家看了,李大姐儿正在家里呢!”
  她虚虚指了指高处,得意笑道:“李家大姐儿晚上就住在二楼的大通间里,进门之后右拐上楼就是。等衙内您得了手出来,我这边就闹起来,务必让四邻八舍察觉,然后您就静等着老婆子我上门劝说那李大姐儿吧!”
  叶衙内怪害羞地点了点头,道:“时间上切记不要出错,我从她家出来你就叫!”得让四邻八舍知道李栀栀有了相好,却又没有把他堵在那里,从而坏了李栀栀的名声;还得令李栀栀有苦说不出,只得从了他。
  何婆子觑了他一眼,见烛光之下叶衙内的小白脸似乎红透了,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方桌上敲啊敲,她不由笑了,心道:这难道是个雏儿?且听老娘调遣吧!
  片刻后,何婆子提着灯笼引着叶衙内和小喜大庆出了门。
  大庆牵着马躲在何婆子门前的阴影里,小喜跟着何婆子和叶衙内蹑手蹑脚到了李栀栀家大门前。
  叶衙内退后一步,拽了小喜上前。
  小喜也不含糊,从袖袋里掏出一个与众不同的长银耳挖子,插进了李家大门的缝隙里,耳朵也贴了上去,轻轻地搅动着。
  叶衙内和何婆子立在他身后紧张地等待着。
  为了缓解紧张,叶衙内低声对何婆子说道:“我的小喜,可是一个人才啊!”
  何婆子支起耳朵倾听动静,此时听到了门内传来轻轻的门闩拨动声,便道:“小喜小哥的确是人才!”能把插了铁钉的门闩拨开,这不是人才是什么?
  小喜收起他那个与众不同的银耳挖子,轻轻推开了李家大门,先走了进去。
  叶衙内伸着头往里看,只见里面黑魆魆的,只有门楼内的天井里有些月光。
  何婆子见小喜招手,忙轻轻推了叶衙内一下,把他推了进去,又把手中白纸糊的灯笼递给了叶衙内,轻声道:“衙内,前面右拐上楼!”
  叶衙内提着灯笼上了楼。
  小喜见衙内上了楼,便也退了出来,轻轻掩上大门,与何婆子一起在李家大门外的门檐下守着。
  外面实在是太冷了,小喜轻轻跺了跺脚,拢紧了身上的棉衣。
  何婆子见他豆芽似的身子瑟缩着,便调笑道:“小喜小哥,衙内如此英俊不凡,大概多长时间能完事啊?”
  小喜瞥了她一眼,觉得这牙婆骚得恶心人,便道:“何干娘,您老人家想得太多了!”他打心眼里觉得自家衙内白白担当了花花公子之名,实在是被世人误会了。
  用罢晚饭,李栀栀和顾小玉早早就上楼去了。
  顾家的房子也是上下两层的结构,顾大郎夫妇和顾二郎住在楼下,作为家里唯一的女孩子,顾小玉自然是住在楼上了。
  李栀栀和顾小玉洗漱罢,早早钻进了各自的被窝,脸对脸说着悄悄话。
  没过多久,李栀栀发现顾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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