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炼出丹药,您就能恢复如初就能长生不死了。”
床上的人看着周成贞,笑声嘎嘎。
“可是,我的儿子好似不愿意呢。”他说道。
周成贞看着他一刻。
“是你不信我。”他说道,说着笑起来,“真有意思,生我的人不信我,养我的人不信我。”
“生你的人不信你,你也是儿子,养你的人不信你,你什么都不是。”镇北王大公子说道,看着他,“这件事真不是你的意思?”
“我不知道我这样做有什么意思?”周成贞说道,“当我离开京城,离开东平郡王的监视,皇帝那里已经没有我的退路。”
说到这里眼神阴鸷狠狠。
“只是没想到往日打雁,今日让雁啄了眼,谢二小姐,果然奸诈。”
他说着松开帘帐转身。
“东西是在我手里丢的,我一定给你拿回来。”
他说罢大步走了出去。
阿穆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焦急。
“大公子,世子他……”他忍不住喊道。
床上的镇北王大公子摆摆手。
“你们跟他去。”他说道,“拿到始皇鼎,就杀了他,拿不到就留着他。”
阿穆心中一颤,显然有些意外。
“可是。世子他是大公子你唯一的血脉了。”他低声说道。
“所以我说拿不到始皇鼎就留着他,让他给我报仇,去争去抢,如果拿到始皇鼎了。”镇北王大公子苍老的声音沙哑干涩。伸出枯木般的手摸了摸脸,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我就能恢复如初,长生不老,儿子。要多少就能生多少,而且还能亲自养,别人养的儿子,我才不稀罕。”
阿穆垂下头应声是,走出房门看着前方年轻人的身影,他的神情复杂轻轻叹口气,挺直脊背恢复木然神情疾步跟了上去。
………………………………………………
日光正午,还不到炎夏,但谢柔嘉觉得整个人都被炙烤一般。
她口干舌燥,小红马的疾驰颠的她在马背上几乎坐不住。视线也开始模糊。
这不是炙烤的缘故,这是失血,以及损耗殆尽的心神的缘故。
小红马的速度减缓,谢柔嘉抬起头看着前方出现的岔路。
小红马是在等她做抉择,但是她已经完全没力气来选择了。
“来时走过的路。”她伏在马背上抱住马头哑声说道。
小红马没有再减速,向一条路疾驰而去。
可是这样不行啊,她抹不去自己沿路留下的痕迹,也找不到躲避追踪的新路,用不了多久就会别人追上了。
一个颠簸,谢柔嘉手一松从马背上跌滚下来。她竟然没有觉得疼痛,反而觉得很舒服。
小红马的嘶鸣在耳边忽远忽近,紧接着湿乎乎的舌头在脸上刮过,刺痛让她恍惚的神智凝聚。
不行。不能停下来。
谢柔嘉用力的爬起身,小红马刨蹄似乎在给她加油,但她的手抓住缰绳,却再次跌跪下来。
没力气了,这样不行。
小红马催促的嘶鸣着,不安的向后看去。
显然后边的追兵靠近了。
谢柔嘉将怀里的鼎拿出来。又脱下外衣包住,搂住小红马的脖子,将衣服绑上去。
“你带着它走。”她颤声说道,“去,去…”
去找谁?把这个东西交给谁?
“给邵铭清。”
她说道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跌倒趴在地上,小红马焦急的嘶鸣在她身边打转,用嘴咬她的衣服。
谢柔嘉冲它摆手,连催促它离开的力气都没有了,还好小红马最终明白她的意思,嘶鸣着跑开了。
天地一片安静。
就要死了吧。
谢柔嘉趴在地上闻着青草泥土的味道。
虽然又死在了镇北王府的地盘,但至少不是被人勒死的。
她的嘴边不由浮现一丝笑,耳边听得地上传来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是追兵到了吧。
马儿的嘶鸣在耳边响起,同时有人落地的声音。
一双手抓起了她的肩头。
“柔嘉,柔嘉!”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喊道。
是谁啊?
怎么听起来像邵铭清?
谢柔嘉想要睁开眼,却最终只睁开一条缝,眼前浮现一个模糊的人影。
“柔嘉,柔嘉。”
谢柔嘉眯着眼看着忽远忽近的脸。
“邵铭清?”她喊道。
眼前的人点点头。
“邵铭清?”谢柔嘉再次喊道。
那张脸贴近到她的脸上。
真的是啊。
谢柔嘉笑了,她伸出手,一只手接住她。
“你来了,那我睡一会儿。”她说道。
她身子腾空,似乎被人抱起来,有声音贴近她的耳边。
“好,你睡吧,有我呢。”
那声音温和又清亮的说道。
☆、第二十七章 有慰
谢柔嘉觉得自己睡了很久。
有凉凉的水滴在她的嘴唇上,谢柔嘉有些贪婪的张开口,更多的水被滴进来,不紧不慢不多不少,让她缓解了干渴又不会被呛到。
有手轻轻擦了擦她的嘴角,又在她的额头轻轻的抚摸了两下。
谢柔嘉再次沉沉的睡了过去,等她猛地惊醒首先入目的是漫天的星光。
什么时候了?在哪里?还有……
谢柔嘉猛地坐起来,眼前篝火噼里啪啦,一个人正背对着她在篝火上翻烤什么,香气也随着烟火气散开。
“邵铭清。”谢柔嘉喊道。
在她出声的同时,人已经听到动静转过身来,虽然人长高也瘦了很多,但依旧的剑眉星目,面色白皙,就连身上穿的布袍也似乎是去年离开时的那件。
似乎他昨日就和她在一起,并没有离开那么久。
邵铭清笑了,将手里烤的肉递给过来。
“昨日就是在一起的。”他笑道。
谢柔嘉记忆渐渐清晰,逃出镇北王府,体力不支在地上昏迷过去时有人将她抱起来。
“真的是你!”谢柔嘉说道,又激动又高兴又惊讶,“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不待邵铭清回答,她又啊了声皱眉起身。
“不行,这里不能久待,镇北王府的人很厉害,一定会追来的。”
她说着四下看,漫天星光下荒野似乎一望无垠。
她怔了怔,有一瞬间的茫然。
“这是哪里?”她喃喃说道。
邵铭清伸手拉她坐下。
“你都不知道是哪里,我就放心了。”他笑道。
谢柔嘉有些怔怔的看着他。
“我不信镇北王府的人比你还厉害。”邵铭清接着笑道,“他们肯定也不知道现在我们在哪里。”
这算是解释了,但谢柔嘉更不解了。
“前一段东平郡王突然离京,我听说是为了谢家的事,我心里就猜到你出事了。”邵铭清说道。
这样啊,谢柔嘉哦了声,但心里又觉得哪里不对。
东平郡王突然离京跟谢家的事有关。那邵铭清怎么就猜到是自己出了事?
念头闪过,邵铭清已经接着说下去了。
“后来接到了成林递来的信,虽然成林也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但可以确定的是你一定出事了。”他说道。
当时她进了谢家就出了事。然后就逃了出去,不过是一个晚上的事,而谢家先是掩盖了谢老夫人死亡的时间,紧接着又掩盖了她出逃的真情,对外宣布留在家里的依旧是谢柔嘉。害了祖母的是谢柔惠。
以前大小姐二小姐换名字,这一次名字不换,只是换了人。
想到这里谢柔嘉苦笑一下。
命运兜兜转转,她还是被安上了谢柔惠的名字。
收敛心神,谢柔嘉将事情的经过简单的告诉邵铭清。
“原来如此。”邵铭清叹口气,“真是让谢柔惠撞了大运了。”
如果只是因为眼中也有红痣,她可以闹一场,但绝没有这么容易就翻身,一来谢文兴恨不得她死,二来谢柔嘉这一段的能力也被谢家众人看在眼里。只不过偏偏谢柔惠指出了谢老夫人有私藏的经书教给了谢柔嘉,而谢老夫人也的确有经书私藏,更巧的是这私藏的经书因为祖训不能对人明说详情。
这里外一对质,谢柔惠就完全掌握了局势,颠倒黑白,挑动谢家众人深信她的身份,也相信只要她拿到经书也能给谢家带来同样的利益,甚至是更大的利益。
谢柔嘉看向他。
“你不信祖母私教了我经书?”她问道。
邵铭清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你要是说你私教了你祖母,我倒是信。”他说道。
他是说谢老夫人不如她厉害。
谢柔嘉噗嗤笑了。抬手打开他的手。
“又摸我的头。”她故作不悦说道。
邵铭清笑着收回手,嘴边又一丝冷笑。
“连我一个外人都知道谢老夫人什么资质,谢家的人竟然还能信谢老夫人教了你经书,可见他们的心和眼都已经瞎了。”他说道。
谢柔嘉笑了笑。
“倒是没瞎。反而锐利清楚的很。”她说道,“我这个大小姐的确不讨他们的喜欢。”
有能带来同样利益且不会想着改规矩换规定的大小姐,他们怎么会不要。
“那还是他们瞎了。”邵铭清冷冷说道,“他们舍弃了宝,留下的草。”
“只是你把我当成宝罢了。”谢柔嘉笑道。
邵铭清笑了笑。
“才不是呢。”他说道,还有很多人呢。比如东平郡王,比如把她骗来镇北王府的周成贞,不过他不太想提这些,那些人到底是把她这个人当成宝,还是把她的本事当成宝还不一定。
“是周成贞把你骗到这里的?”他问道。
谢柔嘉眼一亮,眯眯笑起来。
“也是也不是。”她说道,说到这里又哎呀一声,带这几分惊慌跳起来,“我的马。”
邵铭清伸手从袖子拿出一个东西递过来。
“你是找这个吧。”他说道。
星光下邵铭清的手里托着一个小方鼎。
谢柔嘉惊讶不已。
“我遇上你的马了,带了它回来。”邵铭清说道,“现在它和我的马在这四周,可以帮我们迷惑追兵。”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