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气撞铃  第198页

别扭的?我当年也没这样啊,你说你吧,峰子不在的时候,你想他想的要命,人站你面前了吧,又冷着脸不睬他。”
季棠棠像被虫子蛰了一样跳起来,说话都结巴了:“我……我什么时候想……他……想的要命了?”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毛嫂绝对属于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使坏则已一使坏能把人气疯的主,居然给她回了句:“那得问你自个儿啊。”
说完了旁若无人炒菜,滚油爆葱姜,哗一下油烟冒起来,留下季棠棠在这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一瞥眼看到岳峰看着她笑的意味深长的,心里更恼火了,一刀剁砧板上:“不准笑!”
岳峰哈哈大笑,直接过来从后头把她搂了个结实,季棠棠挣了几下没挣脱,听到岳峰跟毛嫂打招呼:“嫂子别往这边看啊,跟我媳妇儿亲热亲热。”
季棠棠臊的从脖子红到头顶,耳朵嗡嗡的都没听到毛嫂回了句什么,岳峰手臂收紧了些,嘴唇在她鬓角边蹭了蹭,缓缓移到耳垂边含住,吹气一样低声问她:“宝贝儿,想我吗?”
季棠棠险些没站住,整个身子都软他怀里了。
真心也奇了怪了,媳妇儿这词,她以前觉得可土了,浓浓的乡村爱情剧味儿,宝贝儿之类的就更不用说了,又酸又俗,听见了鸡皮疙瘩跟冰雹一样哗啦啦往下掉。
但是从岳峰嘴里说出来,就是一百个顺耳动听,即便一千一百个人也说也用,他说了,就像是这词是为她造的一样。
她点头,然后抬头看岳峰。
两人离的真近,他的气息都拂在她脸上,黑亮的眼睛,有棱角的眉峰,抿起的唇线,挺直的鼻……  要命了,脑子里开始出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了,季棠棠嘴唇有点发干,她突然发现她对岳峰还真有那么点邪念……  “棠棠你想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问话,季棠棠吓的一哆嗦,像被人捉了奸一样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回了句:“我……我在想土豆是炒肉还是青……青椒……”
外头传来毛哥的声音,喊岳峰出去帮忙挪桌子。
岳峰松开季棠棠,把她身子摆正了推向砧板台子:“自己流氓别赖土豆,你还真打量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呢?”
季棠棠傻了,岳峰都到门口了她才反应过来,气急败坏欲盖弥彰:“我怎么了?我就想想怎么炒菜我怎么了?”
她还真好意思说自己是在想炒菜,岳峰噗的笑喷了,兜里手机震了一下,有短信进来,岳峰顺手掏出来看,看到一半时笑意就隐去了,过了会迟疑地回头看季棠棠。
季棠棠直觉短信是跟自己有关的:“谁啊?”
石嘉信发的。
“路铃拿到了,去哪找你?”




石嘉信到达古城,是三天后的事情。
这三天里,季棠棠一直拉着岳峰问同一个问题:路铃是放在八万大山的溶洞里的,外人不能进洞,石嘉信是怎么拿到路铃的呢?
经历过那么多事,岳峰对石嘉信,已经谈不上讨厌憎恨,但也绝没什么好感,甚至连好奇心都懒得生一个: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为了思思,他总有办法的。
既然另一方不热衷这个人和这件事,季棠棠也就只好一个人坐着闷想,岳峰也出奇地很少陪她,有时间就去和毛哥商量事情,头挨着头表情严肃的,真不知道两个大男人怎么就有那么多可聊的。
季棠棠明确对岳峰表示了一次自己的不满,岳峰斜着眼睛看她:“乖媳妇儿,你要吃香的喝辣的上档次么,要买新衣服新鞋子新包包么,要买护肤品化妆品奢侈品么?这些不要钱吗?我跟毛子谈什么,当然是谈后面再投什么生意怎么赚钱,你又不要养老婆,你当然不知道男人的压力!”
听起来非常合理,季棠棠马上诚恳地承认错误,还虚伪地向岳峰检讨说自己真是太狭隘了。
行动上也有实际表示,有一次看到岳峰又跟毛哥聊事情,很狗腿地马上帮他沏了杯茶,奉在酒吧的托盘上端端正正捧过来:“爷喝茶。”
岳峰接了过去,掀了茶盖子吹凉,季棠棠赶紧抢过来:“我来我来,爷小心烫。”
岳峰也不吭声,端看她出什么幺蛾子,她鼓着腮帮子拼命吹了几口,又笑嘻嘻端过来:“爷喝吧。”
毛哥说:“棠棠,也给我泡一杯呗。”
季棠棠这脸变的啊,前一秒还是李莲英伺候西太后后一秒就成了教习嬷嬷训斥小宫女了:“你喝什么喝啊,你又不养我,自个儿泡去!”
岳峰噗一声茶都喷了,毛哥目瞪口呆地看着季棠棠抱着托盘扬长而去,末了气的跳脚:“棠棠你个小狗腿子!”
既然岳峰没空陪她,当然只能自己找乐,闲着没事把神棍那半沓子手稿翻了个遍,那么多传闻故事,虚真虚假,看过便算,只有一篇,让她心里咯噔一声,慢慢从窝着的椅子里坐正身子。
神棍记了一则故事,发生在青海,谈到解放前的一个独庄子,后来被辖青海的军阀马步芳部军给灭了的。
里头提到的以形补形,季棠棠直觉跟她在尕奈发生的那件事是有关系的。
持路铃化解怨气以来,不管是在古城还是敦煌,发生的事情她至少了解些前因后果,唯有尕奈那一次,只知道对方行凶,却不知道为了什么。
以形补形,相同的出生年月,版图的缺失部分,似乎可以严丝合缝了,季棠棠去找神棍,想问清楚多一些的细节。
怪了,这厮关着门,下面的窗也合上了,耳朵贴门缝上听听,里头是有声音的,间或咳嗽一声,明显的人在。
季棠棠坏心眼儿上来,拖了张小板凳踩上去,透过高一点的窗缝往里看。
这是……干嘛呢?
神棍端正笔挺地站在穿衣镜前头,脸上带着那种慈祥的、温暖的、平和的、欣慰的……微笑。
总之是找不到词儿形容也绝对不该在神棍脸上出现的那种笑,季棠棠腿一软,险些把凳子踩翻了,捂着心口定定神,眯着眼睛再看。
他嘴巴一开一合的,像是演讲,又没声音,还配着手势,左一挥右一挥,过了会抽纸巾,装模作样拭眼角,拭完了又微笑,还团团鞠躬,跟周围有大批人欢欣鼓舞地鼓掌似的。
鞠完躬还走猫步,这头到那头,一边走一边伸脑袋看镜子里自己的身姿是否完美,时不时挺个胸收个腹什么的。
下头有人拽她,低头一看是岳峰,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眼神像是凶她,但似乎也知道她在做坏事,没出声,只是用口型问她干什么。
季棠棠赶紧下来,把岳峰给撺掇到小板凳上去,两分钟之后又把他拽下来,拖到边上去问:“你看他像不像鬼附身啊?”
岳峰很严肃的点头:“我看像。”
完了没下文,直接凶她:“你一个大姑娘,别没事去偷窥人家单身男人行么,万一神棍在换衣服呢,把你当流氓打!一点自觉性都没有!”
说的挺在理,季棠棠悻悻的,又有点垂头丧气地蔫巴,岳峰属于典型地拍一板砖就给个甜枣的,伸手摸了摸她脑袋,非常亲切地加了一句:“不过偷窥我是可以的媳妇儿,随时欢迎,想怎么窥怎么窥,我晚上门和窗都不锁,你懂的。”
石嘉信当天傍晚的时候到的,岳峰没说自己在哪,把城外老宅的大致方向告诉他,让他先去等着。
这头他也郑重吩咐季棠棠,让她带上毛哥的手机,到时候她不能先露面,自己会先和石嘉信聊,确认安全妥当之后,再发短信让她过去。
季棠棠直觉石嘉信不会有什么问题,笑他小题大做,岳峰瞪她:“老子历经千辛万苦,跟升级打怪似的,好不容易熬到结婚生子,临门一脚,更加不能掉以轻心,后半辈子的幸福生活,可不能让这孙子给毁了。”
季棠棠咯咯笑,推着岳峰往外走:“行了行了,走吧走吧。”
走到客栈大门口,淘宝有快递送到,半人高一个大箱子,毛哥签收,神棍围着乐颠颠左看右看,季棠棠随口问了句:“买的什么呀?”
想必是客栈用的家什,季棠棠原也没什么好奇心的,但是奇就奇在神棍的反应。
他那叫一个大惊失色如临大敌,嗷的一嗓子整个人扑箱子上头了,两胳膊两条腿扒住箱子的四个角,斩钉截铁视死如归地说了句:“没什么!”
亲爹啊,你这反应叫没什么?毛哥捧着签收单的手都在簌簌发抖了。
太侮辱人智商了,季棠棠犟脾气上来了:“你给我下来,我看看。”
神棍誓死不从,胳膊和腿扒的更紧了:“真没什么!”
岳峰抚额叹息,季棠棠也狠,上来就拽箱子,把个大箱子拖的在地上蹭蹭地磨,神棍跟长箱子上似的,身子随着箱子一抖一颠的,说死了不下来。
季棠棠骂他:“小样儿的,真没良心,还好意思说是人家好朋友,我那么大秘密都告诉你了,你连买个东西都不让我看!”
什么大秘密?
岳峰纳闷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拉姆是假身份,她的确就是季棠棠”这回事,深感季棠棠脸皮之厚,的确厚过鞋底。
朋友义气对神棍来说属于绝招,他还真接不住,哭丧着脸说了句:“你别拉扯,我告诉你还不行吗?”
季棠棠收了手,笑眯眯地跟狼外婆似的:“说呗。”
神棍可怜巴巴的抬头,季棠棠身后的岳峰正狠狠瞪他,眼睛里都能飞刀子了,又看毛哥,毛哥装着咳嗽,拿快递单子掩着脸,但那斜过来的眼神分明是在说:你敢!
季棠棠又催他:“说啊。”
神棍耷拉着脑袋:“我买的……情趣内衣……那个……千姿百态内衣坊买的。”
岳峰松了口气,毛哥干站着都活生生一个趔趄。
“你还穿情趣内衣?”季棠棠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一个整天拖着麻袋破衣烂衫往深山老林里钻的男人,不穿内衣才叫正常,你还穿情趣内衣?
“你打量我傻吧,”她看看箱子又看看神棍,“你要穿一箱子的情趣内衣?”
豁出去了,再往自己节操上砍一刀吧。
“还有一个充气娃娃。”
季棠棠愣了足有五秒钟,反应过来之后“噫”的一声,往后嫌弃似的连退两步,岳峰赶紧过来拽着她往外走:“臭丫头怎么总喜欢跟人较劲呢,谁还没有点秘密啊,走走走。”
出门时趁季棠棠不注意,暗暗转身给神棍翘了个大拇指。
神棍骄傲地通体舒泰,吭哧吭哧从箱子上爬下来,想了想问毛哥:“充气娃娃是什么东西?”
毛哥看鬼一样看他:“你不知道?”
“有一次看到一个女的,拿把扫帚撵着她男人骂了半条街,旁边人说是买了个充气娃娃,那种语气还有眼神,啧啧,尤其是女的,提起来就吐唾沫……”神棍下结论,“我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毛哥泪流满面,心说棍啊你真该找个媳妇儿了,连棠棠都知道充气娃娃是嘛玩意儿,你丢不丢人啊。
季棠棠在远处等了很久,天色从微暗到黑的透彻,那幢老宅子蹲伏在那里,黑魆魆的,视线适应黑暗之后,能看到宅子檐角上蓬蓬野草的轮廓,随着风低来拂去。
为了打造所谓的精品旅游胜地,古城已经渐渐往外围规划拓展了,总有一天,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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