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来,越早好越好。”
大夫点头,又迟疑,“可这背上的烧伤,怕是也不过夫人几日。”
沈迎道,“过一阵再说。”
***
接连两日,沈辞都同沈逢时在一处练手。
两人刚才分别沐浴,眼下在一处喝茶,沈逢时高兴,“眼下在京中也方便了,常回家看看,你要是怕提亲,我们就晚些提亲,什么时候带爹去边关,看看你心仪的姑娘。”
边关?
沈辞忽然明白过来,爹以为他是在边关认识的……
也难怪,他这四年都在立城。
沈辞还在想着要怎么说,沈逢时凑近,“自安,你娘过世得早,爹心里挂着这事儿呢。”
见沈逢时一脸期许,沈辞怔了怔,轻声道,“有机会。”
沈逢时满足笑了。
何伯伺候沈逢时服药,沈辞去了苑中等。
顾氏刚好带了山海来,山海晨间刚洗过澡,眼下香香的。
“二叔!”山海扑上前。
沈辞抱他,“洗澡了?”
他点头。
“自安。”顾氏也上前。
“大嫂。”沈辞颔首致意。
顾氏朝山海道,“你同二叔在一处,娘去取些东西。”
山海应好。
小五牵了小马驹来,沈辞抱他坐上,今日沈辞没同沈逢时一道,便耐性教山海,“山海,要这样牵缰绳才牢固,看二叔怎么做的。”
山海看得认真,“二叔是这样吗?”
沈辞摸了摸他的头,“聪明啊,学得真快。”
山海笑,“二叔,你以后要是有一个儿子,一定很调皮。”
沈辞愣住,继而笑了,“为什么?”
山海道,“因为昨天父亲给我说,二叔你小时候调皮啊。”
沈辞叹道,“那不见得,说不定比你文静……”
山海道,“那得像二婶!”
沈辞再次摸了摸他的头,“二叔发现你很聪明啊~”
山海笑,“不要脸!你还是还有二婶吧!”
沈辞懵住,“谁教你的!”
山海笑看向小五,小五挠头,“我没说,我是说将军总说自己温和儒雅,这不……挺那个什么吗?”
沈辞拍了拍他的头。
“疼疼疼!”小五捂头。
顾氏正好折回,“自安,准备了些你小时候爱吃的,路上吃。”
沈辞接过,都是些安城的特产零嘴,沈辞感激,“多谢大嫂。”
母亲过世早,长嫂如母。
顾氏又道,“立城也好,京中也好,多照顾好自己。”
沈辞点头。
小五又牵了山海去遛马了,沈辞同顾氏一处。
顾氏温声道,“有心仪的姑娘了?”
沈辞脸红,“谁说的?”
顾氏悄声道,“爹恨不得昭告天下。”
沈辞心中唏嘘。
顾氏又道,“早些定下来。”
沈辞木讷应好。
顾氏掩袖笑了起来,是真喜欢,才会这幅木愣愣的模样。
刚好沈辞似是想起什么一般,又问起,“对了,大嫂,大哥的伤是怎么回事?”
说起这处,顾氏叹道,“原本他也不让同旁人说起,从娘亲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劫匪,受了伤,好像好得很慢。”
劫匪?沈辞错愕,“报官抓到了吗?”
顾氏摇头,“没有,你大哥说多事之秋,尽量少生事。”
沈辞没有说话了。
顾氏又叹道,“我听说了,这次护驾有功,但也险些将命搭进去了,自安,诸事小心。”
沈辞点头,“知道了,大嫂。”
小五牵着小马驹又一圈路过,山海在马背上笑得咯咯作响。
孩童有孩童的天真烂漫。
沈辞看着山海,恍惚在想阿念坐在马背上的模样……
沈辞嘴角微微勾了勾。
顾氏方才在一侧,一直没说话,同沈辞一道,看小马驹一圈圈在跟前绕过,顾氏开始时还脸上有笑意,后来就慢慢皱起了眉头。
沈辞正好看到,“大嫂,怎么了?”
顾氏回过神来,摇头道,“没什么。”
“可是哪儿不舒服?”沈辞关心。
顾氏原本没准备说,但沈辞问起,顾氏又道,“自安,我总觉得心中哪里不踏实。这一阵,你哥夜里时常梦魇,问起来他就说没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沈辞意外,又问,“是之前劫匪的事吗?”
顾氏摇头,“我也不知道,之前我也担心是不是劫匪的事让他留了阴影,但又看着不像,说不好,只能看看,你这两日若是有时间,也多同他聊聊。”
沈辞深吸一口,环臂道,“这两日好几次我想找时间同大哥一处,但我总觉得这次回来,大哥有些躲着我,本来还想问问大嫂,可是出了什么事?”
顾氏安慰,“自安,同你没关系,是他心里有事,我抽时间再问问,你难得在家中,多同他们一处。”
沈辞应好。
只是临末了,沈辞又问起,“大嫂,我听何伯说,这一趟大哥同你回了趟家中,可是顾家出了什么事?”
顾氏应道,“倒也不是,是我母亲想我了,又不好说,便同行云说她身子不怎么好,所以行云带我去了一趟。摇城路远,回来的路上还遇到了劫匪。”
摇城……沈辞微楞,“顾家在摇城?”
顾氏笑道,“早前家中迁去了摇城,前两年的事,你还不知晓……”
沈辞才回过神来。
只是乍一听到摇城两个字,不由出神。
顾氏叹道,“这一阵辛苦行云了,家中琐事繁多,他又陪我去了摇城一趟,他早前还先去了典州,从典州风尘仆仆赶回来,也没停着。”
沈辞再次愣住,典州?
曲城附近?
这几处地方,他早前看地图的时候印象再深刻不过,沈辞诧异,“他去典州做什么?”
顾氏道,“同窗家中有事要帮忙,不得不去。”
顾氏见他疑惑,“怎么了?”
沈辞笑了笑,“没什么。”
兄长早前在京中念书,同窗天南海北,有一两个在典州不是什么奇怪事。
是他魔怔了……
沈辞垂眸。
……
明日就要离开,沈辞陪过父亲说话到很晚,而后在苑中的暖亭中屈膝坐着,没有回屋。
小五上前,在暖亭中的另一处石凳上屈膝坐着,“将军,怎么还不睡?”
沈辞看了看他,双手抱头,而后目光空望着空中,低声道,“睡不着,在想一些事情……”
小五也学着他,双手抱头,但是目光没有空望空中,而是看向他的,“将军,这次同将军回安城,我也想我娘了……那时候我闹着要去军中,我娘一定很担心。”
沈辞转眸看他,不由笑道,“哟,长大了~”
小五有些不好意思,“就是觉得,我也说不好……”
沈辞看他,温声道,“等这次回立城,放你三个月假。”
小五咧嘴笑开。
沈辞也跟着笑起来。
***
翌日晨间,小五牵马。
沈辞在苑中同沈逢时,沈迎,顾氏和山海道别。
“二叔~”山海上前,沈辞俯身抱起山海,一面同家中道别。
“天子跟前,谨言慎行,旁的,爹不用再交待你了。”沈逢时声音中都是不舍,当说的,父子两人一处的时候都已经说过了。
沈辞点头,“儿子知道了,爹,保重身体,等我回来看你。”
沈逢时颔首,鼻尖微红,又拍了拍他肩膀。
山海看向沈辞,“二叔,下次记得带二婶来~”
顾氏叹道,“山海~”
沈辞脸红,“别胡说,揍你啊。”
山海咧嘴笑。
“走吧,我送你。”沈迎上前。
沈辞朝向父亲处,“爹,保重身体。”
沈逢时点头。
沈迎一直送沈辞至城外,两人都没上马,只是牵着马走在城中,说了不少惜自珍重的话,也说起了不少家中的事。
如不是沈迎提起,沈辞并不知晓父亲的身子并不好,只是精神好,也招呼了何伯不在他跟前说旁的话。
沈辞听着,心中似有一块沉石坠下。
也至城门口了,沈迎驻足,“自安,日后抽空多回来看看爹,爹想你,能有时间多照顾爹便多照顾些……”
沈辞还在方才的情绪中没怎么回过神来,“我知道,哥,别送了。”
临上马前,沈迎拥他,“去吧。”
沈辞跃身上马,小五也跟随,沈辞回头看了看他,最后转身打马而去。
看着沈辞背影渐渐远去,沈迎目光慢慢沉了下来。
——沈行云,手都脏了,还想独善其身吗?
——陈宪,你真卑鄙……
第063章 不早朝
从东城往燕韩京中去差不多月余出头,眼下已经走了十余二十日,许骄实在忍不住了,“还有辣椒酱吗?”
齐长平叹道,“相爷,带来的都坏了,有的,也是这儿买的辣椒酱……”
许骄实在吃不习惯燕韩的菜。
又因为有对方鸿胪寺官员陪同着,每顿都得象征性用些,她其实吃得不多,总是回来在驿馆中,让齐长平给准备辣椒酱拌饭吃。
齐长平叹道,“相爷,还有十余二十日呢,你总不能天天辣椒拌饭吧。”
许骄头疼。
上次来燕韩的时候还有新鲜感一些,吃什么倒也还好,这次新鲜感没了,真的吃不习惯,也吃不下去,沿路几乎都在吃零嘴。
但零嘴也有吃腻的时候,还是要吃饭菜主食。
想到怕是还要留到年关后,许骄心中有些恼,那前前后后离开京中要半年了……
“相爷在吗?”屋外,是驿馆小吏的声音。
齐长平正好同许骄说完话,便开门迎了出去,刚准备说“相爷在”,却见陈修远在苑中。
齐长平拱手,恭敬道,“见过敬平王。”
许骄一听到“敬平王”三个字,就在想要怎么绕开陈修远,结果齐长平话音刚落,就听陈修远道,“我找许相有事。”
许骄头疼,但听齐长平温和道,“王爷,相爷身体不适,刚卧床了,下官也正准备离开。”
许骄一直觉得齐长平靠谱,游刃有余。
陈修远看了看屋中方向,握拳轻咳两声,朝齐长平应道,“啊,那遗憾了,这里有处酸辣粉,原本想带许相一道去的。”
齐长平心中默默了一把汗。
果真,听到屋门“嘎吱”一声打开,许骄出来,“远吗?”
陈修远笑,“总共没多大个地儿,不远。”
许骄稍适权衡,天冷,也饿,天冷可以多穿些,但是想吃酸辣粉了,还可以暖和,“那走吧。”
陈修远笑。
陈修远说的近,是真的近,就在驿馆过去的几条街巷处,而且是路边,若不是陈修远身边的侍卫守着,周围没有多少人来往,还真是有些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