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藏天光  第84页

,还在担心自己的手臂以后能不能抬起。估计好不了这么快,怕是缠着绷带去见南顺使臣了……”
  陈翎轻笑。
  ***
  晚些时候,陈翎回了寝苑。
  方才启善就来了偏厅,同她说沈辞到了,她回内屋的时候,刚好见到沈辞从耳房出来,应当是才沐浴过,衣裳换过宽松的,身上有沐浴后的皂角香,也应当是舒服,衣裳敞着怀,隐约露出了腹间结实的曲线。
  陈翎愣住:“……”
  沈辞正好上前。
  陈翎从他腹间收回视线,支吾道,“你,你怎么自己去沐浴了?”
  她想说的其实是,你怎么又来朕这里沐浴?
  但沈辞明显会错了意,应道,“昨晚……不是你说,不想和我一起沐浴了?”
  陈翎:“……”
  沈辞抱她起身,“阿翎,我是怕你不高兴,要不,我们再去洗一次?”
  陈翎连忙制止,“沈自安!”
  沈辞忍不住笑,“逗你的!”
  不待陈翎开口,他继续仰首看她,“是我想你了……”
  陈翎叹道,“沈辞,沈将军,距离你昨晚见朕不到十二个时辰。”
  沈辞费解,“十二个时辰挺久了……”
  陈翎探究看他,“沈自安,你是不是……”
  他如实,“是,我每个时辰都想见你,同你一处。”
  陈翎叹道,“每个时辰都同朕一处,那你也只能做朕的衣服了。”
  沈辞‘恍然大悟’,“也是,贴身的衣物也行吧。”
  陈翎知晓他特意的,“沈辞,你什么不好做,做衣服?”
  沈辞笑着看她,“那陛下想让我什么?陛下想让我做什么,我做什么。”
  陈翎看他,“快放我下来,我头疼。”
  “怎么了?”他关心。
  陈翎吐苦水,“方四伏。”
  沈辞:“……”
  光是听到方四伏几个字,沈辞就笑出声来,“你刚才见方四伏了?”
  陈翎点头,“嗯,那你该知道朕是真的头疼了吧?”
  沈辞想起在东宫的时候,陈翎见方四伏一次,就要震惊一次,最夸张一次,说回来都掉头发了。
  沈辞似是想起早前的趣事,“他怎么了?”
  陈翎俯身,干脆趴在他肩膀上,唉声叹气,“他朝着我哭,没完没了得哭,好容易不哭了,又开始拍你们每个人的马屁。”
  “哦。”
  陈翎起身看他,“哦,就完了?”
  沈辞纠正,“那没完。”
  陈翎继续看他,“没完要怎么办?”
  沈辞笑,“要不我去揍他一顿?”
  陈翎没忍住笑开,想起早前在东宫的时候,沈辞真的揍过方四伏,因为她有一回真的被方四伏烦透了。
  这种事,只有沈辞会做。
  “自安哥哥。”她重新靠在他肩上,似是因为想起早前东宫的事,语气都像极了回到那个时候。
  “怎么了?”他柔声。
  她也轻声道,“明日要启程回京了,等回京中,你做禁军好不好?”
  他温声,“好啊。”
  陈翎认真看他。
  他也看她,温柔道,“禁军好啊,我还没做禁军呢。陛下准备让我做什么?禁军统领?右前卫副使?还是……啧啧,反正不能比石怀远低了,他还叫我一声将军呢~”
  陈翎一直看他,尽管他脸上都是温和笑意。
  “沈自安。”她迟疑。
  “怎么了?”
  陈翎还是问出口,“你是不是想回立城边关?”
  沈辞:“……”
  沈辞开口,“我想陪你和阿念。”
  陈翎伸手搂住他后颈,“沈辞,你会安心留在禁军吗?”
  他认真道,“你和阿念在,我就留。”
  陈翎:“……”
  沈辞探究般笑着看她,“今日怎么了,总问这些?阿翎不高兴了?”
  陈翎看他,“没有。”
  他缓缓敛了笑意,“阿翎,我想你高兴。”
  陈翎伸手抚上他脸颊,“真的不想立城边关的事?”
  她再度问起,而且认真。
  “怎么不说话?”陈翎轻声。
  “我在想怎么说。”
  陈翎看他。
  ——自安哥哥,你小时候想做什么?
  ——大将军啊~塞外边城,保家卫国。
  ——那你在这里?
  ——这里也好啊,守着殿下,殿下就是江山家国……我会永远守着殿下,守着燕韩的大好河山。
  但他不就应当策马扬鞭,在边关驰骋吗?
  陈翎回神。
  他沉声道,“阿翎,我是放心不下立城之事,也想有始有终。等送你和阿念平安抵京,我再去立城一趟,将诸事交待清楚再回京中,这样可好?”
  他看她,脑海中也都前日,她让他不管西边,不管哈尔米亚之事他,他应了她。
  眼下,他心中也有羁绊,也有她。
  沈辞心中忐忑,一直看着她。
  却听陈翎轻声应好。
  他愣住。
  陈翎吻上他额头,“你是木头吗,我说好。”
  “阿翎!”他拥紧她,眼底和心底都是笑意,恨不得再拥紧一些。
  “沈自安,疼。”她是真被他拢得太紧了。
  沈辞松开她,却虔诚笑道,“阿翎,我想亲你,”
  “哦,你只想亲我啊?”
  沈辞:“……”
  陈翎指尖抚过他唇角,“今晚,我亲你……”
  他未来得及应声,她俯身吻上他唇角。
  她是在好好亲他,慢慢亲他,只是再晚些的时候,他握住她的手,莫名脸红,低声道,“不可以……”
  她没理他。
  良久之后,他抱起她,亲她唇间,一直亲她唇间。
  ……
  陈翎习惯当日事,当日毕。
  早前耽误两日,今晚还有几道折子,想一并看完再睡。
  沈辞在一侧,脸色还是红的。
  陈翎瞥了他一眼,怕他的脸真的会越来越红,最后红透,陈翎翻了一侧的折子给他,“这个。”
  他接过,上面都是大大小小的名字,眉头微皱,“许是我离京太久了,朝中官吏的名字基本都不认识了。”
  陈翎:“……”
  陈翎没忍住笑出声来。
  “怎么了?”他看她,不明所以。
  陈翎原本是趴在小榻上看折子的,眼下不得不坐起,就在他身侧,“你是不是心不在焉?”
  他脸红,默认。
  陈翎翻开首页,“这不是官员的名字,是孩子的名字,阿念要选伴读了,这是礼部呈上来的册子,虽然方四伏闹腾了些,但是这些事情他能做得比旁人都好,你往后看。”
  沈辞翻过,果真见后几页,每个孩子的年纪大小,性子,简短性子和擅长都有。
  陈翎叹道,“要不我今晚听了他鬼哭狼嚎这么久,他真是能将旁人的老底都翻出来。”
  沈辞忍不住笑,又不禁感叹,“阿念这么早就要选伴读了?”
  陈翎轻嗯一声,“这一批伴读会挑年纪稍长阿念一些的,当玩伴吧,日后还会有,这一批会挑能照顾人的孩子。”
  沈辞拥她,“难怪了。”
  陈翎看他,“难怪什么?”
  沈辞感叹,“我是你第一个伴读,也会照顾人,难怪先帝让我来接你。”
  陈翎叹道,“我觉得父皇可能不是这个意思,石怀远可以终日一句话不说,所以父皇怕路上没人同我说话,他只是觉得你当时离得近,就在淼城,而且碰巧话很多。”
  沈辞笑。
  ***
  翌日晨间,陈修远在东城外十余里处迎候。
  周围都是随行的禁军和鸿胪寺官员,应接到南顺使臣之后,会同行护送至京中。
  南顺这番出行的主使是许骄,南顺朝中的宰相,元帝最信赖的臣子,是元帝在东宫时的伴读,元帝之下第一人。
  也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人。
  “王爷,南顺的出使队伍来了。”身侧的鸿胪寺官员提醒,陈修远悠悠转眸,果真见浩浩荡荡的队伍上前而来。
  双方的鸿胪寺官员纷纷上前,做亲切友好的会晤,活跃气氛。
  对方队伍中那辆显眼的马车缓缓停下,陈修远迎上前去,“许相,许久不见。”
  已至燕韩地界,他是主,对方是客,他应先开口。
  果真,陈修远说完,马车中的人伸手撩起帘栊,露出一张精致绝伦的五官轮廓来,“敬平王。”
  陈修远顿了顿,礼貌客套,“许相,欢迎来燕韩。”


第060章 入冬~
  许骄嘴角微微勾了勾,原本相貌就出众,笑起来的时候,仿佛周遭都安静了。
  陈修远心中轻叹,又魔怔了不是……
  不过没事,等许骄开口就好了。
  果真,许骄缓缓开口,公事公办地声音道,“劳烦敬平王亲自来接,清和惶恐。”
  许骄字清和,谦称便是清和。
  陈修远笑,“许相是燕韩的贵客,许相来,陛下特意叮嘱在此迎候,招呼不周之处,万望许相见谅。”
  许骄看了看他,“怎么会不周?”
  许骄目光落在他手臂上,短暂停留,“反倒是敬平王太敬业了些,这还伤着呢。”
  陈修远悠悠道,“迎接许相嘛,当然是带着伤也要来,但这伤有些意外,还未来得及向陛下请示,另外换人来迎接许相,就怕冲撞了许相,让许相觉得晦气。”
  许骄轻笑,“哪里会?敬平王受了伤还来了东城,燕韩待南顺这份情谊,清和记在心上,我南顺元帝陛下也记在心上。”
  陈修远顺势问起,“元帝陛下安好?”
  “劳敬平王记挂,陛下龙体康泰,有机会,敬平王来南顺看看?”
  “多谢许相美意。”
  周遭都是人,陈修远硬着头皮恭维完。
  一侧,双方的鸿胪寺官员也完成了亲切友好的会晤,各个脸上都是诚恳的笑意,有朋自远方来,夜不能寐的欣喜~
  鸿胪寺的官员,天生要有这样的亲和力!
  所以,所有彰显两国友好亲近关系的举动,就交给双方鸿胪寺官员去做既是。
  等上了马车,双方的鸿胪寺官员中各有一人陪同陈修远和许骄一道。
  陈修远先提起,“许相应当也听说了,燕韩国中前阵子有些不太平,所以沿路都有禁军护送,许相不必觉得奇怪,也不必担心,许相这一路安稳。”
  方才鸿胪寺官员便同他说起过,要寻机会说明为何这一趟随行的禁军众多。
  因为随行禁军一多,便像押解,在两国邦交中不算妥当。
  他需得同许骄先行说明,不然许骄这处会有疑惑,也会担心安全。
  许骄轻描淡写,“桓帝陛下洪福齐天,谭王之乱只是时日问题,我不担心。”
  陈修远确实见许骄并无半分忧色。
  陈修远微怔,忽得,又想起陈翎手中紫衣卫的马乃是许骄去买的,没人比许骄更清楚陈翎手中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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