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情说案之与子偕刑  第94页

在班桌上,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姚映雪给在场的众人倒了一盏热茶,坐下来后提出一个最麻烦,却可能是最实用的建议。

“凶手的范围程姑娘已经给咱们锁定了,现在情势紧急,咱们若是再不能将之捉拿归案,凶手极有可能闻风逃脱。在下建议对照全村村民花名册逐家逐户进行调查,只是这样,兄弟们的工作量就会多一些,辛苦些!”

她的声音清甜软糯,就像是潺潺的溪流,听起来甚是舒服。

君宇侧首看向冯勇,问道:“冯哥你认为呢?在下觉得姚姑娘这提议,倒是可以试一试。”

冯勇认为眼下证据链断了,在没有新的线索支持追查的的情况下,这也算是不是办法中的一种办法了。

“试试吧,兴许有意外的收获!”他微微笑道。

见冯勇也这么说,君宇便打起了精神,站起来嘱咐身边的一个下属去将东阳村的村民花名册找出来,趁着现在还没有下衙,分组分片的将任务安排下去。

翌日清晨,天尚未完全透亮,东阳村的村头就聚集了几队身穿湛蓝色公服的县衙捕快。

大伙儿在村头听过了捕头君宇的嘱咐后,就各自散开,往负责的片区逐户展开调查。

明暗结合的询问、查证,就像是一张罗网对每个符合画像的嫌疑人进行逐个筛查,定之有理,否之有据,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摸排工作一步一个脚印,扎扎实实的进行着,扩展着……

腊月初九傍晚,一脸胡茬瘦得脱了相的赵竟拉着精神恍惚的包氏走进了县衙门。

一进衙门正堂,赵竟就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包氏则好似疯魔了似的,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一会儿揪着脏兮兮的头发自言自语。

苟师爷和几个衙差劝了半晌,赵竟都没有停止哭嚎,到了后来,他索性破口大骂了起来,骂县官胡大人无能,是个庸官,多少天过去了,竟连个凶手都抓不到,他要去州府衙门告胡大人,让他丢官,吃不了兜着走……

苟师爷觉得赵竟太不识像了,胡大人为了查找凶手,这些日子都没有休息好,你是死了儿子伤心,可也不带这么撒泼撒野的,孩子照顾不好出了事,当父母的要负最大的责任,再说衙门是什么地方,岂能轮上山野村民们拿娇拿乔的?

“赵竟,你若是再敢出言不逊,诋毁谩骂大人,就休怪县衙门治你个大不敬之罪!”苟师爷瞪眼警告赵竟。

赵竟自打俩儿子死了后,就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苟师爷的警告,对他来说完全不起作用。

赵竟翻了个白眼,嘴里继续碎碎骂,苟师爷一时间对他也毫无办法,真真是骂不得打不得,案子还没破,群众舆论影响特别大,若是这当口公事公办了赵竟,只怕要引起村民们的不满。

就在苟师爷快要招架不住赵竟的疲劳轰炸时,冯勇和君宇带队回来了,当然,也带回了一个好消息。

“凶手抓到了?”苟师爷提起精神问了来报信的衙差。

衙差点头道是,回答:“君捕头说这个张新的嫌疑是目前确认的几个嫌疑犯里最重的一个,就住在赵竟家对门,受害者大柱和二柱,管他叫二叔!”

“谁?”赵竟从地上蹦起来,一把抓住报信衙差的领口,眼睛圆睁,一脸不敢置信的反问:“你刚刚说疑凶是谁?”

“张……张新!”衙差被赵竟的气势惊到,连说话也不利索了。

“这不可能!”赵竟摇头,张新这厮跟他称兄道弟的,杀了他俩儿子的凶手,怎么可能是他?

“张新在哪儿?带我去!”赵竟大声喊道。

苟师爷没有同意,凶犯的审讯和盘问,是他们衙门的工作,在凶犯口供没有坐实之前,任何人都不得接近疑凶。

将赵竟夫妻俩安抚了一顿后,苟师爷即刻回了书房,将消息禀报给胡大人。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能耐过人

张新被君宇的下属带回了县衙门。

他的身高约莫六尺七左右,脖颈又粗又长,那颗小脑袋上挽着个不男不女的发髻,额角的地方,还垂下几缕特意做了蜷曲的发卷,一张发白的瘦削面容上嵌着一双狡黠的小眼睛,给人的第一感观,说实话,很不好。

胡大人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而后询问了他一些问题。

“张新,本官问你,你与受害者大柱和二柱可认识?”

张新趴在地上微微哆嗦了一下,结巴着回道:“回……回大人的话,小人认……认识那俩孩子,他们是小人的侄子,管小人叫二叔呢!”

“哦?”胡大人似笑非笑的应了声,继而问道:“如此说来,你与赵竟家的关系还不错?”

张新立马点头,应道:“赵大哥平素里挺关照小人的,我们两家交往以来,从未积怨啊大人。”

张新的回答让胡大人觉得辩解有些过度,他不过随口这么一问,张新就如此紧张,反倒像此地无银三百两。

胡大人沉凛的目光好似幽深的古井,静静看着他沉吟片刻,并没有急于提问。

而跪倒在地上的张新却是度秒如年,即使他没有抬头迎视胡大人的目光,可那灼灼逼人的视线,却仿佛一面强烈的、能够将人照出原形的镜子,让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心口好似打鼓一般,咚咚跳个不停。

胡大人就想看他自乱阵脚,所以长时间的沉默着,他认为程安玖的建议应该不错,有时候无声的恫吓,更能给人造成更大的心理压力,从而突破一个人的心理防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张新的额角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只是他明白,县衙门不会无缘无故传唤他来盘问,他必须要保持镇定和冷静的态度,佯装得若无其事才行。

张新就这样,一直匍匐在地上,与胡大人两厢对峙,强作镇静。

而在这一场正义与邪恶较量的序幕拉开的同时,君宇和冯勇却在胡大人的授意下,迅速的带人直奔张新的家查访。

张新的家正好就在赵竟家的斜对面,那是一个独居男子的典型住处,屋内凌乱的衣服扔了一炕,杂物、纸屑狼藉,积满了灰尘的板柜上堆着散乱发黄的书籍。

姚映雪那双漆黑的大眼敏锐地从那堆书籍上扫过,迅速的在那些泛黄的纸页间抽出了一本脱了线的手抄本。

姚映雪打开一看,冻得泛红的娃娃脸上立马严肃了起来,黑瞳有激切的情绪飞快闪过。

那封曾在她脑中千萦百转的勒索信字迹立即与眼前的手抄本字体重叠合一。姚映雪心潮涌动,即刻朝冯勇喊道:“冯大哥,你们快过来看!”

冯勇和君宇闻声望过去,而后快步走到她跟前。

“有发现?”君宇露出喜色。

“凶手应该就是这个张新无疑了,你们看这本手抄本上的字迹,像不像赵竟收到的那封勒索信上的字?”姚映雪将手抄本送近二人跟前道。

冯勇仔细看了看,沉肃的面容隐现笑意。

“看起来很像!”他说道。

“再好好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证据支持!”君宇对二人说道。

姚映雪嗯了声,转身又在凌乱的板柜上搜了起来。

在张新的褥子底下,姚映雪找到了几张疑似与敲诈信同一批次的信纸,她打开屋里的一扇窗,将信纸放在阳光下观察,依稀还能看出来与此前那封敲诈信同一的透痕。

而冯勇,则在另外一间屋子里的壁架上找到了一件灰色棉袄,棉袄还未完全干透,衣角处入手微潮,有浆洗过的痕迹。

冯勇仔细检查了棉袄上的盘扣,扣子倒是没有缺失,但是很明显的,其中一枚盘扣,比起其他的三枚扣子要崭新许多,应该是刚刚补上去的。

冯勇决定将棉袄和姚映雪搜到的那些信纸一并带回去交由胡大人定夺,笔迹的对比需要专才人员才能给出权威的比对结果,至于棉袄,他拿到手的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容彻。

容彻不仅仅是一个天才仵作,他还是一个世所罕见的痕迹检查大师,只要张新他这件棉袄上有沾染过血渍,即使洗干净了,容彻也能够用药剂让血痕显现出来。

至于君宇,也有发现,他在张新家的厨房里,找到了一把单刃尖刀,还有几节抽线起毛的麻绳。君宇认为这些应该都是张新用来作案的工具,属于物证,得带回去进一步验证。

冯勇一行人风风火火地回到了县衙门。

胡大人将张新暂时移送到审查室隔壁的羁押房看守起来,狡猾的张新感觉不妙,脸色青白的询问胡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胡大人就含笑告诉他,留他在衙门,自然是有一定的用意,至于是什么意思,很快他就会知道了。

张新哆嗦着身子,被衙差强行拉走了。

胡大人在书房内看过了两张信纸上的字迹后,转头吩咐苟师爷:“你亲自去一趟白老家,请他来衙门一趟,好好鉴定鉴定这两封信的笔迹!”

白老是个老学究,在翰林院当了四十余年的编修,如今年迈回到了辽东府养老落脚,与胡大人,算得上是忘年之交。

苟师爷连忙道是,提着袍角快步出了县衙。

至于那已经浆洗干净了的棉袄,胡大人仔细端详了半晌,也没看出来什么不妥,他带着几分狐疑问冯勇:“你说容公子能让上面已经浆洗干净了的血痕重现?这……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啊!”

不仅胡大人不相信,就连站在冯勇身侧的姚映雪,也是睁大了圆而黑的眼睛,用不可思议的口吻道:“容彻不是仵作吗?他除了验尸以外,还能……”

姚映雪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样冯勇口中所形容的技能。

冯勇微带自豪的点点头,认真道:“阿彻的能耐超乎我们的想象,他就像一个宝藏,总能带给我们意想不到的惊喜!”

姚映雪张了张嘴,她觉得冯勇不是那等会吹嘘夸大其词的人,州府衙门上至高大人下至普通的衙差狱卒,对容彻一个当仵作的人那般尊敬,看来他的确是能耐过人与众不同的存在。

胡大人对于容彻之名如雷贯耳,冯勇这么肯定的语气让他再无迟疑,即刻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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