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屋歇午觉去了。等我醒了,咱们再一处说话。”说完就挨到了大丫头绘春身上,由绘春抱回了正屋。
秦含真这才有空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夏青带着百巧等小丫头们收拾东西,青杏端了一杯热茶上来,就向秦含真赔罪:“方才是我疏忽了,只顾着收拾姑娘卧室里的东西,没守在书房,叫三哥儿摸了进去。”
秦含真笑道:“这不是你的错,那毕竟只是书房。都是一家子兄弟姐妹,三堂弟要进去,难道你还能拦不成?我都没法拦。反正他也只是看看东西罢了,由得他去吧。你辛苦为我收拾屋子,有功无过,我又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怎会因为三堂弟的行为,就责怪你呢?”
青杏暗暗松了口气,笑道:“姑娘宽宏大量,只是三哥儿也太……”她顿了顿,“自家姐妹的书房,他兴许是随意惯了,说进就进。只是姑娘的东西,虽然都不是一般的珍品,三哥儿好歹也是侯门公子,怎的也这般大惊小怪呢?难不成他平日没见过和田玉?”
莲蕊恰巧经过,闻言笑着凑上来插嘴道:“顺哥儿自然是见过和田玉的,只是大都是别人的东西,很少有进他兜里的罢了。三奶奶重规矩,膝下几位哥儿和姑娘,吃穿用度都是有数的,贵重的东西少见,因怕他们年纪小,摔坏了东西,或是被身边侍候的人偷着拿走了,但凡有长辈们赐的珍贵物件,也都是三奶奶亲自收起来。顺哥儿总觉得自己是三爷的长子,年纪又比弟妹们大,已是懂事的人了,以为三奶奶这么做是故意亏待自己,动不动就要闹。亏得三爷三奶奶都是明白人,每每用心教导,这两年已是好了些。”
青杏目光一闪:“怎么就到这个地步了?三奶奶不过是帮顺哥儿把贵重东西收起来罢了,难道还不给他不成?顺哥儿竟然还要闹?”
莲蕊笑道:“三奶奶虽然性情冷一些,其实人很和气,从来不打骂下人,自然也不会亏待了顺哥儿。可梅姨娘为人又小气爱计较,教得顺哥儿也学得爱计较了。顺哥儿每次闹,背后多半是梅姨娘怂恿的。三爷三奶奶为此都不待见她,府里人都清楚。顺哥儿还不知道,只觉得亲娘是一心为自己呢。不过等他过两年长大些,想必就明白谁是谁非了吧?”
青杏正想再问,秦含真打断了她们的对话:“好啦,这是别人家的家务事,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只要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就好。说起来我也有些困了,床铺好了是不是?那我去眯一眯。”
青杏应着,侍候着秦含真睡下,才转出来拉着莲蕊道:“姑娘不喜欢听那些家长里短,你只悄悄跟我说就是了。我到底是新来的,对府里的事情知道多些也好,免得什么时候不小心,就得罪了人,给姑娘带来麻烦。”
莲蕊连忙应了声。
第四十七章 不忿
秦锦仪回了隔壁的桃花轩,就在自己屋里转悠,根本没法安坐。
秦锦春本来打算回自己房中休息的,见她这样,忍不住疑惑:“大姐姐,你怎么了?”
秦锦仪问她:“方才在三丫头的屋子里,你有没有看她多宝架上的东西?还有书架、书案上的物件?她临帖,居然用的是前朝名家的真迹!还有那几样文玩,件件都是珍品。她不过是才从西北边城来,家里只是土财主,有几亩地罢了,哪里有这样的好东西?定是二婶给的!”
秦锦春一脸的困惑:“那又怎么样?三叔祖一家才从西北回京,也没带多少东西。既然要在咱们家住下来,二婶肯定要送东西去呀?我们搬过来的时候,二婶也叫人布置了屋子。我瞧着,三姐姐屋里的家具摆设,跟姐姐和我屋里的也差不多。”
秦锦仪跺脚:“谁跟你说屋子?侯府素有旧例,嫡出的姑娘都是一样的配给,我们有什么,她自然也一样。我说的是她屋里另添的东西!那不是一般有钱就能找到的。二婶怎会给了她?”
秦锦春仍旧是没把这当成一回事:“就是几样东西罢了。我瞧三姐姐屋里的东西,比大姐姐和我屋里的东西要少得多,颜色也是素素的,不怎么好看。不过她家点心不错,是大厨房那边送来的吧?我也叫人要去。有时候上课上到一半,我肚子就饿了,大姐你还总拦着,不让我叫人送点心去学里。我多要些爱吃的点心,随身带着,饿了也好垫垫肚子。”
秦锦仪没好气地瞪着妹妹:“吃吃吃,你除了吃还知道什么?!罢了,我也懒得跟你多说,你回去吧。”
秦锦春便起身回了自己住的厢房,秦锦仪坐下来想了一会儿,决定也不歇午觉了,重新梳洗一下,换了身衣裳,便带着两个丫头出门,回了父母所住的福贵居。
秦伯复今日去了衙门,大概是公务比较多,中午没回来。住在纨心斋的薛氏早早吃了午饭,却走了困,便到前头福贵居来寻侄女兼儿媳小薛氏说话。小薛氏本有些春困,但婆婆兼姑妈来了,她也不好说自己要午睡,便强打着精神与她聊家常。见秦锦仪来了,小薛氏才精神一振,笑着拉过女儿坐下:“怎么这会子来了?我听说今儿三丫头搬进明月坞,二丫头要摆宴遍请所有兄弟姐妹们,为她暖居。方才端哥儿已经回来了,我也没细问。如何?你跟春姐儿玩得开心么?”
秦锦仪笑笑:“也不过是这么着,兄弟姐妹们聚在一处吃顿饭罢了。二妹妹年纪小,万事不懂呢,我还帮着操持了一下宴席,倒没怎么玩。”
小薛氏叹了一声:“你总是喜欢揽事,其实你年纪虽长,却也是个孩子呢。有事只管交给底下人办去,自己玩笑就罢了,何苦事事都要占先?”
“话不是这么说的。”薛氏一脸的不以为然,“咱们仪姐儿本就比几个妹妹都出挑,有机会显摆,为什么不显摆?他们长房姐妹两个,谁能跟我们仪姐儿比?不过就是胜在她们祖父是个侯爷罢了。倘若当年秦松不是命大,从西边挣命活下来,这爵位就是仪姐儿父亲得了。有个侯爷父亲,仪姐儿如今必然还要更风光些,用不着事事都要与人争,才能让外人知道她的好处。”
小薛氏心中对婆婆的话有些不赞同,却不好当面驳回,只低头不语。
薛氏不知道儿媳心里的想法,反而还教导孙女秦锦仪:“你母亲方才说你,倒也不算全错。你要表现,也要看是什么时候,什么场合。象今天这样,二丫头自己逞强,明明没那本事,还非要设什么宴席招待兄弟姐妹们,其实还不是靠她娘和身边侍候的人帮着操持?你就该让她自己来,也好叫别人看清她的无能。你帮了她的忙,她也不会谢你,回头长房的人还要议论,说你抢着出风头,这岂不是吃力不讨好?若换了是有外人在的场合,有别家的太太、奶奶们出席,你再出头争先也不迟。有外人夸你,你的名声才能传出去,换了是长房那边夸两句,也就是夸两句罢了,一点好处都没有。”
秦锦仪信服地应了是,全然不知道母亲小薛氏正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她和祖母。
薛氏教导完了孙女,秦锦仪便提起今日前来的正题:“今日去了三妹妹的屋子,我瞧见她书房里别的倒罢了,却有好几件珍品古玩,还有前朝名家的书法字帖。三妹妹随手就把东西丢在书案上,似乎不怎么珍惜。也不知她明不明白那些是何等珍贵的物件,更不知道,二婶怎么就把这些东西给了三妹妹?”
她记性很好,把秦含春书房里比较珍贵的物品一件件都数了出来,竟也没有遗漏。她只遗憾,今日只去了秦含春屋子的小厅与书房,没去过卧室,没有看得更清楚、更周全一点。
小薛氏听完女儿的话,便道:“这也没什么,你们姐妹屋里,谁还没几件贵重些的东西?况且你三妹妹也说了,那是你三叔祖给她的。你三叔祖只她一个孙女儿,自然多疼她些,几件珍品,给就给了。母亲和你祖母平日也疼你,但凡是你爱的,什么时候吝啬过?”
“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秦锦仪撒娇道,“我的眼皮子难道有这么浅?谁还为了那点东西眼红?又不是三弟!薛家家大业大,祖母和母亲的陪嫁都丰厚,我从来就没缺过银子,怎会眼红区区几件古玩?我只是心中不平。二婶听说把库房都开了,任由三叔祖和三妹妹去挑,却瞒着我们二房。这又是哪家的道理?”
不等小薛氏回答,薛氏便开口了:“仪姐儿这话说得是。我早就听说了,姚氏把丙字号库房连钥匙带清单都送到了清风馆去。你也是当家理事的奶奶,难道就没听说?丙字号库房里大多是御赐的东西呢!这样的东西怎么能随便给人?秦家又没分家,爵位叫长房占了去,也就罢了,家里的财物却是长房与二房共有的,长房不能随便动用。姚氏也不跟我们二房打声招呼,就把库房给了三房,我们正要去当面问问是怎么回事呢!”
小薛氏无奈地道:“母亲,秦家既然没有分家,家里的财物便是长房、二房与三房共有。既然是三叔从前的旧物,二弟妹送还给三叔,也是应有之义。”
薛氏噎了一下,接着又道:“胡说!就算是秦柏从前用过的东西,也都被抄了,朝廷归还回来后,直接封进了库房,便归属全家所有。秦柏一走三十年,且不提他离开的原因,他对家里不闻不问,难道这个家里每年的进项,还要算他一份不成?真要算起账来,我们岂不是要亏死了?你在外头可别乱说,在家里也少说两句。”
小薛氏只好闭了嘴。
秦锦仪见母亲被骂,心里有些不好受,连忙扯开了话题:“祖母,御赐的东西不是各房私有的吧?那些东西当初赐下来的时候,也没写了名字,二婶直接送到三叔祖那儿,是不合规矩的吧?祖母是长辈,就不能教训二婶几句?”
薛氏冷哼一声:“自然是不合规矩的,但我也未必能教训你二婶。她哪里有这个胆儿?她那个脾气,除了她自个儿的男人孩子,几时舍得在别人身上花钱?她既然胆敢开了库,把东西送去清风馆,自然是她婆婆发了话,她才会照做,只怕心里也在滴血呢,只是面上大方罢了。”
秦锦仪心中顿时失望极了。如果是承恩侯夫人许氏发的话,那二房也无话可说。她不是傻姑娘,自然知道这个家里,谁才是说话管用的人。她只是不能理解许氏为何要这么做罢了。
薛氏却是素来看不惯许氏的,冷笑连连:“真看不出来,三十多年了,她许媺居然还念着旧情?只是,她既然有这等深情厚意,当年秦家落难时,她怎么就退了亲?等秦家平反后,也不嫁给秦柏,反而嫁给得了爵位的秦松了。当年做了背信弃义的事,如今再来讨好人,又有什么用?一把年纪了,连孙子孙女都一堆了,再说这些,岂不可笑?!”
小薛氏心道,许氏当年还未过门,只是退亲而已,婆婆薛氏却是直接休了丈夫,若不是公公秦槐早死一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