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邹亦鸣咧嘴笑开来,小舅抬手拍他肩膀一下:“别告诉你妈。”
接下来,按照陈凤仙的意思很快办了出院,正好邹亦鸣不用开工,可以在家照顾她,只不过邹亦鸣这人对厨房的事不太精通,拿手的除了煮面就是米粥,陈凤仙不会嫌儿子做的饭菜简单,只是一个人眼瞧着瘦下去,也没什么精神。这样下去不行,邹亦鸣捧着手机跟简馨通信息,每晚在陈凤仙睡着后往简馨那里跑一回,待到后半夜才出来,眼里的红血丝比天天在工地开工还要厉害,不过第二天端上桌的饭菜总会比前一天好,陈凤仙也能多吃几口,脸色看起来好多了。
邹亦鸣挺高兴的,这一晚去见简馨时抱在怀里亲了亲,简馨指了指厨房说:“今天教你做清炒淮山,补气的,吃了对身体好。”
简馨这人办事总是稳妥,陈凤仙不爱吃肉,她就总教邹亦鸣做素菜,这个学生学习力特别强,试个几次就能做得蛮像样。她不是巴结她,好歹是长辈,年纪大了,小病小灾总会有,她希望邹亦鸣不要像自己一样成了孤儿,陈凤仙不管怎么说,是个好母亲,值得尊重。
快天亮时邹亦鸣拎着一个保温壶准备回去,简馨从房间里拿了一个礼袋出来,说:“给阿姨的。”
邹亦鸣接过来摩挲片刻,不知说什么好,简馨倒是大方,说:“每年都会准备给你妈的新年礼物,习惯了,也不指望她喜欢我,我问心无愧就好。”
本想弄好早饭再叫陈凤仙起床,没想到她根本没睡,在家里等着邹亦鸣,一开门就看见她坐在客厅,并不意外他半夜出去这件事。
她问:“去哪了?”
邹亦鸣说:“去简馨那了,中午我做清炒淮山给您尝尝,味道还可以。”
陈凤仙说:“这段时间每天晚上都偷跑出去,也是去她那了吧?”
邹亦鸣顿了顿,问:“您都知道啊?”
陈凤仙都知道,邹亦鸣走了她也睡不着,每天都等他回来她才能安心阖上眼眯一会,然后起来做早饭,大概是没休息好加上心思重,所以才会病一场。
她叹了口气,转身进房间,中午起来吃饭,见到一盘清炒淮山,模样还行,被邹亦鸣劝着吃了一口,味道也还行。
邹亦鸣见她肯吃,把一碗清亮的汤送到手边,说:“这汤清凉解毒,我熬了一晚上,您多喝点。”
陈凤仙看他一眼,每天在人家家待一宿就是去学做饭?
邹亦鸣又说:“其实不算我熬的,简馨放在小泥炉上炖,我就负责看个火。”
陈凤仙还是不说话,邹亦鸣逗她:“妈,您现在不唠叨我,我挺不习惯的。”
被陈凤仙举着筷子敲了两下头。
隔天是年二九,邹亦鸣约好了去帮简馨贴对联,这回是光明正大的去,去之前把简馨准备的礼袋拿给陈凤仙:“简馨给您准备的,您看看喜不喜欢。”
陈凤仙没拆,很专注地看连续剧。
简馨一早就做好外出准备,他们约好今天去买对联和灯笼,邹亦鸣来的时候脸上带笑,她问他:“笑什么?”
邹亦鸣牵着她:“我刚才当着我妈的面出来的,她没拦我。”
因为只有一只手能用,进度慢了些,快到中午时邹亦鸣才把灯笼和对联都搞定,简馨在厨房准备三十晚上的年夜饭,虽然只有她一个人,但菜色十分丰富。邹亦鸣从后面拥着她,商量着:“咱们晚点开席,我陪我妈吃完就过来,你等我。”
简馨点点头。
大年三十,陈凤仙的习惯是下午三点开席,晚上守夜时再吃汤圆,今年的年夜饭都是邹亦鸣准备的,太复杂的他不会,干脆就把这段时间简馨教的,陈凤仙爱吃的那些菜又再做一遍。陈凤仙看着这样一桌年夜饭也没意见,坐下来吃完时间还早,一边看连续剧一边等春晚。
邹亦鸣穿上外套要出门,说:“妈,简馨今年一个人,我去陪陪。”
陈凤仙咔咔嗑瓜子,没理儿子。
邹亦鸣到的时候简馨还剩一个菜没下锅,他伸头一看,是学过的那道清炒淮山,于是把简馨推出去,卷着袖子说:“我来。”
开席时简馨眼里红红的,邹亦鸣抱她坐腿上,像哄小天使那般哄她:“不哭啊,给你吃糖。”
简馨破涕为笑,很认真地看着他,然后亲了亲,说:“谢谢。”
“谢什么?”
“谢谢你今天陪着我。”如果没有邹亦鸣,她现在应该会在贸城,在她买的那个二手房里度过新年,只有她一个人的地方不叫家,和他在一起的地方才是。
邹亦鸣把下巴搁在她肩窝,用烫烫的气息撩她,简馨不好意思地想起来,被他按腰压住,这是他们俩的小暗号,如果这天上班前他对她这样做,她下班就会赶着回家,做他爱吃的菜,把自己洗得很香,换干净的床单。
邹亦鸣问:“好不好?”
简馨害羞的笑,一直吃他做的那盘清炒淮山。
春节晚会开始时邹亦鸣回来了,坐在陈凤仙身边给她剥桔子,往年整场晚会都会伴随陈凤仙的笑声,这次却很安静,甚至有些冷清,她不再点评那些小品,也不跟着歌曲轻哼,早早就让邹亦鸣去煮汤圆,吃了汤圆这个大年三十就算过完了,等邹亦鸣洗好碗出来,发现陈凤仙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从小到大,头一次看见陈凤仙没等到那首《难忘今宵》就睡了。今年陈凤仙甚至没染头,鬓角的白头发藏不住,人一下老了好几岁。邹亦鸣轻轻坐在沙发前的地上,把声音调小,剥一个桔子慢慢地吃。到十二点时家家户户都放炮,把陈凤仙吵醒了。
陈凤仙坐起来看见儿子坐在身边,吃着零食朝她笑,接着他出去点炮,蚂蚱一样跳进来关门,同时鞭炮震天响。她自己都没察觉地笑了一下。
鞭炮放完邹亦鸣穿上外套要出门,正准备回房睡觉的陈凤仙停下来看他,显然没料到。
邹亦鸣解释说:“我去简馨那看看。”
其实早点过去也可以,但他选择陪她过完零点,陈凤仙心里明白。看着儿子这一晚进进出出来来回回地跑,她问他:“你累不累?”
这么多天在她跟前总是挂着笑脸,出个门还得偷偷摸摸背着她,累不累?
邹亦鸣笑着摇头:“不累,妈,您先睡,我很快回来。”
他扶她回房间,出来时陈凤仙喊住他:“亦鸣,明天,让简馨来家里吃饭。”
说实话邹亦鸣是真没想到,愣了愣以为自己幻听,因为太不可思议。
陈凤仙说:“礼尚往来,这段时间一直麻烦人家,理应请她来坐坐。”
邹亦鸣拿不准他妈究竟是怎么想的,冲去告诉简馨这件事,简馨倒是没了第一次见他妈时的忐忑,跟邹亦鸣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邹亦鸣笑着把她抱起来:“行,我同意,洗这么香?等我很久了吧?我待会好好伺候你。”
本来说好的事,却被简馨突然喊停,简馨挣着从他身上下来,说:“今天不行了。”
“为什么?”
简馨恼羞成怒:“你说为什么!”
邹亦鸣笑起来,那天把她折腾太狠,第二天去贸城见林浩和李莹的时候走路都发颤,差点没被笑话死。
☆、你是我的话梅糖
陈凤仙从上回生病起就对家里的事不闻不问,年夜饭都是邹亦鸣张罗的,可大年初一突然变了,一早起来翻冰箱,嫌这个没有那个不够,然后急匆匆往菜场赶。回来后一直在厨房忙,这阵仗邹亦鸣都觉得稀罕。
简馨来的时候陈凤仙已经重新换过衣服梳过头,对简馨的态度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上桌吃饭时邹亦鸣帮着端菜,小声告诉简馨:“我妈特地给你做的。”
简馨一一看去,很丰盛,有鱼有肉。
实在稀罕。
吃完饭,简馨没有洗碗的意思,陈凤仙显然没料到,愣了两秒,很快掩饰过去,自己把碗盘都洗了。简馨与坐在身边的邹亦鸣对看,等他发话,他却没提什么,挑了个桔子问她:“吃吗?我给你剥。”
简馨说好。
这顿饭吃完也该告辞了,简馨站起来说:“阿姨,谢谢您的招待。”
陈凤仙坐着,说话时一直在看春晚的回放:“我这人不喜欢欠人情,请你吃顿饭是应该的。”
然后想起什么,进屋拿了简馨送的礼袋出来,说:“这个你拿回去。”
邹亦鸣没想到会是这样,想说话时被简馨捏了捏手,简馨一点也没让,说:“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您要是不喜欢,就扔了吧。”
她一点都不肯服输,完全不是以前那个简馨,陈凤仙咬了咬牙,把礼袋随手一扔,说:“慢走不送。”
邹亦鸣牵着简馨:“我送你。”
出来后简馨一直在看邹亦鸣,看他一直表情严肃,她冲他笑了一下,他吁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她的头,眉心间皱了个褶子。
这事再怎么谈也还是现状,简馨不想提,跟邹亦鸣说自己打算明天回贸城。
“这么急着走?”
“怎么说也是过年,那边的房子也得有人气,还得跟同事拜个年,差不多就到开学了。”
邹亦鸣点点头:“行,我送你回去。”
他现在不能开车,送她就是陪着坐动车过去再回来,怪麻烦的,简馨拦住,说:“别,你送我去动车站就行。”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到家了,邹亦鸣把人抱进怀里,承诺、抱歉,这些用语言来表达真的很苍白。简馨如何不知今天这顿饭的意思,陈凤仙施舍般让她到家里吃饭,哦对,比以前好一些,桌上添了肉菜,可见她不洗碗立刻就把脸放下来了,在陈凤仙心里,简馨就是一个家世条件都配不上邹亦鸣的人,她高攀了他。
以前她忍着,现在不想委屈自己了。
就这样吧,该做的都做了,也不能妄想自己人见人爱啊。
这事没必要再提,总拿出来跟邹亦鸣说也很无聊,陈凤仙从来都够不上他们俩的阻碍,他们俩现在比刚在一起时还厉害,简馨觉得自己着了魔,对这男人怎么都喜欢不够,看着他的脸就觉得满足。
邹亦鸣亲亲她:“我有空去找你。”
简馨笑:“以前没觉得你有多缠我,总是加班见不着人,现在这是怎么了?”
邹亦鸣叹一声,把她的头摁在心口:“想把你装这,去哪儿都带着。”
他这人情话说的少,简馨吃了蜜一样甜,说:“拆迁的时候我会回来一趟,到时候就见着了。”
第二天邹亦鸣把简馨送上车后坐在候车室里拨通电话,简馨笑着接起来:“干嘛,忘了什么没说?”
这天的车站特别安静,候车室除了他就没别人,他靠在椅子上说:“没忘什么,就是怕你无聊,陪你说说话。”
于是这一路从江洲回贸城,一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