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抱着闺女出门找人,就见简馨自己进来了,冲他打招呼,要一碗肉片汤。小老板趁机把胖闺女放简馨腿上,小娃娃眼睛葡萄样大,水汪汪地看着她,简馨扶着她的后背颠着腿,想逗她开心。小娃娃很好哄,咯咯笑起来,口水流了一下巴,简馨把她抱进怀里,小娃娃便将口水蹭在了她衣襟上。
小老板把闺女抱走,说:“快吃吧。”
简馨吃着肉片汤还不忘看胖娃娃,小老板打趣道:“这么喜欢就自己生一个。”
简馨没出声,多加了些胡椒粉。
小老板在一旁坐下,替兄弟说好话:“鸣子惦记你,他情况不太好,吐了好几回,跟我说想看看你。”
见简馨没吭声,又说:“陈阿姨要回家做饭,来回得两个多小时呢,也不知道鸣子一个人怎么办。”
简馨把最后一点汤喝干净,说:“你别跟他说见过我,我走了。”
胖娃娃啊呜啊呜地朝漂亮阿姨挥手,小老板点着她的小鼻子教她:“这个要叫干妈。”
早晨的菜场热闹非常,简馨绕一圈,提着一只杀好的土鸡出来。
简家小院里,她蹲在地上扇火,将一瓦罐的鸡汤放在泥炉上炖了三小时,寒风将香气吹得到处都是,老邻居探出头来闻,笑着问简馨是拿拆迁款还是换房。
简馨说没想好,老邻居万般羡慕地瞧着这栋小楼房,建议简馨换他个四五套房,以后做包租婆,每月等着收租金就好。
这一片盖楼的人少,谁都没想到简馨一个小姑娘能把这事做起来。大家私下里都说简奶奶福薄,没等到住进大房子就走了。
☆、你是我的保温杯
上午十点多,陈凤仙拎了包从病房离开,邹亦鸣闭着眼睡在床上,眉心有一道刀刻般的深痕,忽然听见有人进来,本以为是护士,睁开眼却看见他一直想着的人站在跟前,对他说:“我给你炖了点汤,现在喝么?”
简馨穿一条深蓝的毛衣裙,头发短短的束在脑后,脖子上围一条白色围巾,特别好看。
邹亦鸣张了张口:“你没走啊?”
她嗯了声。
邹亦鸣笑起来,伸手一拉,她跌坐在他身边。他看懂了,咬她一口:“你故意让我着急的吧?”
简馨笑着又嗯了声。
邹亦鸣敛了笑认真地说:“你不需要躲躲藏藏的,以前是我糊涂,没照顾好你,以后不会了,你相信我。”
简馨说:“我现在也是光明正大从大门进来的,哪有躲躲藏藏?”
邹亦鸣看了她许久,简馨把汤吹凉了喂到他嘴边,说:“你快点好,别让我担心。”
两个半小时后陈凤仙提着饭菜进来,嗅了嗅,问:“怎么有股鸡汤味?”
邹亦鸣打着饱嗝说:“简馨给我炖的汤,太好喝了。”
陈凤仙看儿子这幅样子心里就有气,可又偏偏说不过他。
晚上陈凤仙准备陪床被邹亦鸣拦住,劝她:“妈,我又不是小孩,您睡这也帮不了我什么,还让我操心,不如回家睡去,明天再过来也是一样的。”
陈凤仙哼了声:“这么急的赶我走是不是在等什么人啊?”
邹亦鸣笑起来:“没有,我也不让简馨晚上过来,太累了。”
陈凤仙又哼了声:“她就是有心眼,送个汤谁不会啊,累活就跑得远远的。”
邹亦鸣表情看起来不太好,陈凤仙担心儿子又头疼,只好闭了嘴,拿上东西回家。
医院晚上十点关灯,邹亦鸣在微信上跟简馨道晚安,几乎是同时,简馨进了病房,轻轻带上门。
房间里只有手机微弱的光,邹亦鸣无奈地揉她的头发:“不是不让你过来么?”
简馨不说话,脱了鞋钻他被窝里。正巧有护士查房,探头看了看,见病人准备睡觉就把门带上了。简馨藏在被子里玩他的衣扣,等护士走了被邹亦鸣拉出来狠狠亲了亲脸颊。他们俩枕一个枕头,几乎脸贴着脸看对方,简馨凑过去亲昵地啄了啄他的下唇,在被子下的手一直攥着他的尾指。
之前就注意到了,他的尾指不知什么时候戴了一枚银戒,款式很秀气,她觉得好玩,用手转着。邹亦鸣莞尔,把银戒摘下来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简馨愣了愣,被他牵着手举到半空中,说:“唔,大小刚刚好。”
简馨摁亮了手机仔细去瞧,细细的戒圈栓在她连通心脏的手指上,闪着流光,这是一枚女戒。
她偏头看他,他与她五指交缠,放在心口,说:“毕业的时候买的。”
简馨完全不知道有这件事,完全想不到他会在几年前买过这么一枚戒指,毕竟,这个男人从头到尾连爱都没对她说过。但她不在意,很满足能待在他身边,如果不是奶奶的事,她大概也不会提到结婚,在她心里,只要能永远这么与他在一起,就够了。
邹亦鸣低声哄她:“别哭啊。”
简馨把头埋得低些:“我没哭,你看错了。”
邹亦鸣挨近,呼吸洒在她戴戒指的手上,说:“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以前是我错了,房子并不重要,你在我身边才最重要。被人堵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你,也不明白这些年我藏着个戒指究竟在想什么,那时我就怕他们下手太重把我打死了,我就没机会把它送给你了。简馨,迟了点你别介意,收着就当留个纪念,。”
简馨突然就觉得,自己这七年,值了。
她所隐忍的,包容的,期许而未能实现的,心碎的,痛苦的,此刻背着陈凤仙没脸没皮躺在他床上的一切,都有了价值。
原来他是那么喜欢她,在那么早的时候,就想用戒指拴住她。
简馨眉飞色舞地一遍一遍瞧自己的无名指,夸邹亦鸣:“眼光不错。”
她笑起来整个人软乎乎的,他抱着这么软乎乎的姑娘,心口火热。
简馨小心翼翼摸他打着石膏的胳膊,这些天她总是用眼看着却不敢碰,怕弄疼他,邹亦鸣亲亲她:“不疼,别担心了。”
简馨没说话,依旧轻轻摩挲着,邹亦鸣叹了一声,抱着她蹭了蹭,埋到她颈侧吻她那片细腻肌肤,简馨颤了颤,带了笑说:“我真是单纯来陪你睡觉的。”
邹亦鸣无奈极了:“我现在这样也只能单纯睡觉。”
简馨越笑越开心,邹亦鸣咬她下巴颌,怒气滔天:“咱俩搞得偷情似的。”
简馨笑得脸都红了,一双眼水汪汪地惹人怜爱,邹亦鸣动了情,认真地吻她,单手探进她的衣服里揉捻。简馨没反对,顺从地躺在他身侧,一下一下用他的头发扎自己的手心,那股酥麻一直蹿进心里。
邹亦鸣的身体越来越烫,简馨的脸也越来越红,觉得自己就要在他手里融化了,她细碎地溢出声音,在他听来是无尽的缠绵和柔情,他心中着了火,张口含住简馨胸口。简馨猛地一震,不知是什么时候被这人脱掉的上衣,她的手温柔地环过他的肩膀,将他带近,邹亦鸣抬起脸在她锁骨中间重重一吮,种下一颗殷红。同时拉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病号服的裤子上,哑着嗓子说:“你帮我揉揉。”
简馨的胸口起起伏伏,早已立起来的红点一下下戳着他的手臂,一双无骨小手动了动,摸到他腿间的东西。
邹亦鸣舒服地嗯了声,可简馨明显学艺不精并且懒散惯了,动了几下就喊累,再让她揉怎么都不肯,贴着他扭得跟小妖精一样,不但没灭火,反倒加了一把柴,烧得邹亦鸣更加难受。最后他只能拉过她的手狠狠蹭了蹭,自己平躺在一旁慢慢散火。简馨笑着贴过去,他推开些,说:“你让我冷静冷静,太折磨人了。”
简馨问:“那我明晚还来么?”
邹亦鸣满眼凶狠:“必须来!”
第二天,病房里来了一位客人,进来时两眼红红的,看见病床上吊着手的邹亦鸣差点没哭出来,陈凤仙和邹亦鸣都愣住了,还是邹亦鸣先开口:“你回国了?怎么突然跑这来?”
黄倩收起情绪咧嘴笑了一下,说:“我一回国就来找你,没想到你换造型了啊!我什么都没带,你想吃什么?我下去给你买。”
“不用买,什么都不缺!”陈凤仙赶忙拦着,看了邹亦鸣一眼。
邹亦鸣介绍道:“这我旧同事,黄倩。”
黄倩嘴甜,喊着:“阿姨,您好。”
陈凤仙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心里很满意,觉得这姑娘和儿子站在一块般配得不得了,热情地与她拉家常,从家世问到工作,黄倩也大方,一一回答,邹亦鸣捂着头无奈道:“妈,您查户口呢?”
陈凤仙心里有了底,看黄倩就更加喜欢,说:“小黄啊,大老远跑一趟辛苦了,坐,我这就回家做饭去,中午留在这一起吃啊!”
说完不容别人拒绝,拎着包就走了,还体贴带上门。
房间里只剩黄倩和邹亦鸣,她眼眶又红了,说:“上次的事对你很不公平,我人在国外不能助你一臂,实在抱歉,我……我们几个老同事都很惦记你。”
邹亦鸣反倒轻松地说:“公不公平都已经不重要了。”
黄倩脾气有些急,忍了又忍还是决定一吐为快:“我早就跟你说过在职场上一个人是没办法走远的,当初你要是听我的,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你就不能跟我站同一边吗?我们俩一起打拼不好吗?凭我俩的默契,再过几年自己跳出来立个公司也不是不可能,现在不过羽翼未丰,养精蓄锐而已,你,你……”
邹亦鸣单手拎了瓶矿泉水给她,满不在乎:“歇歇。”
黄倩夺过水说:“我本想来看看你说的很有趣的事业究竟是什么样子,没想到你却变成这样,说实话,我并不看好,你为此已经断了一只手!”
邹亦鸣抬手摆了摆:“想多了啊,就是不小心出了点车祸。”
这话他对他妈也这么说,陈凤仙信了,隔天去庙里拜拜添了不少香油钱。
不知黄倩信不信,只见她拉住邹亦鸣说:“我这次过来前想清楚了,只要你愿意,我立马辞职,我们……”
邹亦鸣把手抽回来,问:“你这次进修回来就该升经理了吧?”
“我不稀罕。”
邹亦鸣笑了:“别傻,多少人看着你呢,好好干。”
黄倩恼了:“邹亦鸣你非得要我说出来才行吗?我做这些你不知道是为什么?你……”
话还没说完,就见简馨推门进来,淡淡看着他们。
邹亦鸣赶紧把手拿回来,说:“咳,我来介绍一下……”
黄倩扭头看邹亦鸣:“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邹亦鸣皱起眉:“有点过分了啊。”
黄倩愣了愣,随即大大方方与简馨打招呼:“你好,我是亦鸣的老同事,上次在贸城医院,我们匆匆见过一面,还记得吗?”
“你好。”简馨记得,奶奶走的那天,是她送邹亦鸣去医院的。她转向邹亦鸣,抬了抬手里的保温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