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
☆、六十三则消息
这是叶桉第二次去茶庄,早上醒得早,她便出门去外面走走,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茶田里的人多了不少,新茶刚出,山上雇了不少采茶的人,清晨的天气刚刚好,红日初升却不带燥热,田间采茶的人三三两两交谈着,本该寂静的山头反倒热闹起来。
她低头笑了笑,整日闷在客栈里,的确没有像这样来得心情舒畅,抬头间惊喜又落在眼前。
不远处那笼茶树边,站着的那个女孩,不是江姑娘于是谁?她身边还跟着一位妇人,叶桉没见过江姑娘的舅母,但据她猜测,那妇人八九不离十便是。
她正要抬步走去,肩头忽地一重,一只修长的手便落在了她的肩上,叶桉回头望去,见韩渠正笑盈盈地望着他,吱声:“睡得不好?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叶桉摇摇头解释:“没,昨晚睡得太早了,所以起得早。”
“走吧,厨房已经准备了早饭,有你最爱的小笼包。”
叶桉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脑袋却不由自主往茶田那边望去,那两个人已经背过身子去采另一笼茶树的嫩芽,她没能再看见她俩的脸。
叶桉跟上韩渠的步伐,扯了扯她的袖口,实在忍不住好奇:“我刚刚好像在茶田里看到江姑娘了。”
“是吗?”
“嗯,你看见了吗?”
“没有。”
叶桉噗嗤一声就笑了,带着一丝玩味和十足的不信任,韩渠比她高太多,她便猛地挑起将手肘放在他的肩上,扮了个吊儿郎当的模样,说:“你回答那么快干什么,该不是心虚了吧?真没有?”
“行吧,你看到了也行,反正带你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情的。”韩渠摇摇头有些无奈,从肩上把她的手拿了下来,话锋一转:“但是咱们要先去把早饭吃了!”
为了展示自己是个听话的好姑娘,叶桉暂时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跟着韩渠去吃了早饭,只是这早饭吃得史无前例的丧心病狂。
一碗红豆粥顷刻见底,刚出锅的小笼包一口便是一个,然而第一个就被烫的嗷嗷直叫,叶桉哭丧着脸,委屈巴巴地问:“难道我们就不能边吃边说吗?”
韩渠一脸正经:“食不言,寝不语。”
此话一出,叶桉瞬时便安分下来,照他这话的意思,就算是她风卷残云将早饭吃完了,不等他吃完自己连半个字都听不到。
韩渠暗自勾了勾唇角,抬手夹了一个小笼包放到叶桉碗里,然后看她心有余悸地“呼哧”了半天才敢下口。
不料,吃完这顿早饭,韩渠还来不及向叶桉开口,便已经有人抢先将这场戏拉开了帷幕。
采茶的工人们普遍都是早上起来先去茶田里工作一个时辰,然后再回到茶庄里用早饭的,早上的日头不烈,他们的工作效率会高很多,相应的中午收工的时间便提早一些。
于是,当韩渠和叶桉吃完早饭走出茶庄时,便看见大批人马涌向茶庄的偏房,江姑娘一家便是在此时和俩人撞了个正着。
碰面时,江姑娘表现得比叶桉还要激动,抓着叶桉的手腕上下晃动:“叶姐姐和韩公子,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江姑娘自然知道这茶庄时韩渠家的,但听说韩家经商的重点在商行身上,她和舅父舅母在这干活有七八天了,别说韩渠,就连韩渠身边的下人也没见到过,今天却一下便碰见了两个人,说她吃惊不吃惊。
“叶姐姐,我还说什么时候去找你呢,今天真是巧了。”
叶桉很想告诉她今天不是巧合,但忍了忍,终究还是维护了韩渠,笑着问:“找我们干什么呀?”
“为了感谢你们呀,”江姑娘拉着身边妇人的手,继续说:“多亏了你们,我们才不用再去街上乞讨。”
“是啊,”那夫人便是江姑娘的舅母,她接着江姑娘的话说:“大家现在吃住都有了地方,等过些日子筹够了钱,咱们就可以返乡回家了。”
叶桉不知道其中过程,但结合前阵子韩渠跟他说过的“不可泄露”,便能猜出个七八分来,这里是韩家的茶庄自然一切都是韩渠来安排的,她平白无故收了别人的谢,终究还是不好意思。
所以,她转过小脑袋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向站在一边的韩渠求助。
韩渠接到信号,右手握成拳头抵在唇前轻咳一声,然后看了一眼陆陆续续走向偏房的人,说:“这事儿以后再说吧,你们先去用饭吧。”
江姑娘的舅父怕韩渠还有要事要忙,听了他的话更觉如此,便带着江姑娘和妇人先行离开了,韩渠的叶桉身边偶尔还会路过一两个来迟的工人,两人相视一笑,抬步向茶庄更远处走去。
“这些人全都是难民吗?”叶桉双手背在腰后,一脚一踢和韩渠并排着向前走。
“也不是,茶庄还雇了一些老手,毕竟这些人几乎以前都没有接触过采茶这类事情,所以还需要有人来带带。”
“这么多人,应该用不完吧,我记得你们茶庄以前从来没有雇过这么多工的。”叶桉眼睑微微垂着,轻柔的语气就像这件事和她无关一样。
“是啊,但物以稀为贵,比别人早点出货并不是一件坏事。不过即便是这样,我这依然不能收完所有的难民,所以……”
“所以你又联系了跟你一起合作的众多茶商?”叶桉接着他的话提问。
韩渠的掌心盖在她脑袋上轻柔,“唔,我的桉桉可真聪明。”
“去年举办的茶会将附近几个省的有名的茶商们都联系了起来,所以这次难民的事情他们也少不了掺和,反正每年大家到了这个时候都会大批雇用临时工,有这么多现成的人,为什么不用呢?”
“可是据我所知,京城里的人大多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几乎不会雇来历不明的人干活,特别是像他们这样的人。”
“你所担心的都是我事先处理过的,别担心,你现在需要考虑的另有其事。”
韩渠停下脚步,意味深长地看着叶桉,叶桉不明所以,思绪还挂着之前那件事上没飘回来,没听懂他的话,所以有点愣怔,“什么?”
“我打算明天让父亲请人来客栈一趟。”
“嗯?什么人?”
“媒婆。”
……
叶桉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客栈的,等她回过神来时,楚荷周式还有蒋朝,三个人看猴似的拄着手撑着脸坐在桌旁看着她,就连大黄也趴在地上歪着脑袋没放过她。
“你们怎么了?”她愣愣的问。
“你怎么了?”除了大黄,其他三人异口同声道。
“没,没事……”叶桉顺了顺胸前的长发,藏不住的慌张。
“桉桉,你看看大黄的眼睛,”楚荷纤细的食指指着大黄,翻了个白眼,吼道:“你看它信吗?”
大黄的脑袋倏地低下,歪到一边放在地上,不再看叶桉。
叶桉:“……”
“它都不信,你说我们能信吗!”楚荷顷刻变成河东狮吼。
“哦,是这样的……”
叶桉知道现在她要是不说点什么出来,这些人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便把茶庄的事情跟他们一五一十交代了出来,为了和自己的失魂落魄相符,她又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这件事情做的太张扬了,我担心他会惹来祸事,而且这对他还完全没有好处,你说他是不是太不值了呀?”
楚荷“呦呵”一声,指着叶桉问:“以前客栈又出钱又出力的时候我怎么没见你这样瞻前顾后过?现在换成你男人就知道心疼了,你说你胳膊肘往外拐地也太明显了吧!”
“不是,我就是……”
叶桉的解释被楚荷出声遏断,“行了,我知道你是在替他担心,但他完全用不着你担心。”
楚荷掏出一张纸,递给叶桉,“你跟着先生学了这么久认字了,这次的话简单,你肯定能懂。”
说完,便示意叶桉看手里的纸条。
关于纸条不用细说,这是阿怀从山府里传回来的消息,叶桉不明白这时候为什么要让她看这种消息,难道和韩渠的事情有关?
叶桉低头仔细辨认,边看便皱起了眉头,楚荷见她看得差不多了,便说:“现在放心了吧,韩渠是个商人,事情的利弊他会不清楚,他既然这样做了,就说明这件事情他有十足的把握,并且,大概还能给他带来些许利益。”
“你看他处理的多好,不仅安顿了难民,自己仓库里堆的货也解决了,事情解决之后还能落个好名声,和茶商们的关系也会变的更加友好,一举多得,有什么需要你操心的?”
叶桉点点头,放下纸条轻叹一口气,是啊,韩渠这件事的确办得周到,花比行价低的钱雇到这么多工人,难民们赚了钱之后可以凭借在茶庄做工的身份用比平常人更低的价钱从商行里买粮食,等过段段时间采完茶了,大伙挣的钱也够回家的盘缠了。
可是……
“阿怀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的?”阿怀在山府,韩渠的事情他怎么知道地这么清楚。
“大概是韩渠在这件事情上把山墨也一同给坑了,他大概早就知道阿怀的存在,所以想借他的手让你知道这其中的‘阴谋’,然后给韩渠一个教训?”楚荷大胆假设。
叶桉笑了笑,如果真是这样,那大可不必,她现在心里慌乱到了极点,根本就容不下这件事好吗,况且韩渠并没有做错,她自然是不会无理取闹的。
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才能将明天的事情糊弄过去。
☆、六十四则消息【完】
第二天,晚睡早起的叶桉在清晨公鸡的第一声鸣叫中逃出了客栈,在说书的茶馆里战战兢兢地多了一天,傍晚夜幕降临的时候才重新回到客栈。
客栈里还有几个客人在用餐,蒋朝拿着抹布擦桌子,叶桉趴在门上仔细勘察了情况,才一个闪身蹦到蒋朝身边,拍了拍它的臂膀问道:“哎,蒋朝,今天客栈里有来过什么奇怪的陌生人吗?”
蒋朝被突然出现的叶桉吓得后背一颤,差点没把手里的抹布扔到客人的盘子,忙不迭抚了抚自己的胸膛,抱怨道:“桉桉,我们开的可是客栈,每天要来不少陌生人呢,你问的这不是废话吗?”
“就是打扮很奇怪的人,比如脑袋上戴了多红花呀,穿一身红衣服之类的,有没有?”
蒋朝凝眉想了想,摇摇头,“没有。”
“没有?”叶桉微微讶异,兀自嘟囔:“怎么会没有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楼上走去心想自己要去找韩渠问个明白,他居然拿这么重要的事情玩她?
叶桉走得急,所以没能听见蒋朝后知后觉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