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洗碗?”
谢崇华哑然失笑,这话有理。
过了半年,许家一口气添了十个下人。但是谢家的桌子上,还是多加了一双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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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他年
“哦?是哪家又来求?”
“便是那宋国公家的长子,长得是一表人才,配得起。”
“配得起?儿臣看他还配不起。”魏临眼里略有轻笑,“上一回去狩猎场,他连马也骑不好,精神不济的模样,看着像是身体不康健。那样的人,怎么配得起大央第一文臣家的姑娘。”
太后闻言,终于是禁不住说道,“好好,这个作罢。那燕郡王,康侯爷是配不起了?”
“配不起。”
太后面子有些挂不住,“那些夫人都旁敲侧击问过母后许多回了,想要求娶谢家姑娘,让你赐个婚,你横竖都不肯。你……”她话说一半,还是咽下了,摆摆手让宫人都下去,这才继续说道,“你要是不想她嫁别人,那就将她召进宫来陪你不就是了。”
魏临微顿,没有作答。
“那母后就下懿旨将她许配给别家人了。”
魏临抬头看她,“母后——”
太后默了默,“罢了,母后知道你心思,不会真跟你反着来。”如果不是觉得儿子对那玉儿姑娘有意思,却又不收入后宫,她才不想为别人家的女儿婚事操心。可不就是知道他的心思,才觉那谢小玉还是出阁得好,免得他多想。
正说着话,那尹贵人来请安。行了礼,太后便让她坐下。还没说上两句话,太监来报谢家姑娘来了,魏临便起身往外走。瞧得尹贵人心头纳闷,待他走了,才说道,“母后,怎的那谢大人家的千金入宫这样自在的。”
太后说道,“打小就玩一块,亲如兄妹。”
尹贵人这才明白,还有一件事她想问,但没敢问。那便是为什么她入宫三个月,每回那谢家姑娘来,圣上总是叫她回避。
难道宫人所说真的不假,她们两人,长得十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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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满庭秋菊,铺了一院,如铺璀璨黄金。
小玉原本觉得秋菊俗气,但看得多了,倒觉金菊不错。无论是小如指甲盖的野菊,还是大如脸盆的金菊,都各有姿态,而且清香扑鼻,闻多了也不会觉得香得腻味。
一席鹅黄色衣裙立在满庭盛开花海中,都要与景融为一体了。魏临远远看着,步子渐慢。走到亭子,便有太监唤小玉。
小玉转身瞧见魏临,快步走到跟前,笑靥如花,“皇帝哥哥。”
魏临唤她坐下,问道,“怎么得空进宫了。”
“爹爹说你这两天染了风寒,我就进宫来看看你。”
“那我不得病,你就不来了?”
小玉笑笑,“皇宫到底不是我该多来的,而且你这样忙。”
两人儿时疏疏离离,后来魏临总是有意无意亲近她,慢慢的又恢复如常。小玉也待他如兄,规矩都让他免了,不爱看,也不爱听她客气。久了,连身边的太监都习惯了。
小玉问了他近况,听他说话仍带些许鼻音,便嘱他好好歇着。魏临一一听着,等她说完了,才问,“你的香囊是新做的?以前没见过。”
“皇帝哥哥你眼神真好。”小玉摆了摆腰间冰蓝色绣花香囊,略有得意,“这是我自己做的,娘都夸我绣活越来越好了。”
魏临笑笑,又多看一眼,“那玉儿给我做一个可好?”
小玉说道,“不好不好,娘说了,姑娘家的东西不能随便送人的。”
魏临看她,“那怎么样才不是‘随便’?”
小玉面颊微红,“喜欢的人呀。”
魏临轻点了头,“那……玉儿有没有喜欢的人?”
“没有。”
“那有的话跟我说。”
小玉笑眼弯弯,“皇帝哥哥要给我做媒吗?”
魏临微顿,笑道,“是啊,给你做媒。”
“要是我欢喜他,他又不欢喜我怎么办?”
“那就绑了送给你。”
“那样可不好。”
魏临问道,“为什么不好?”
小玉瞧瞧身旁,这才低声,“因为以后要一起过日子的,总不能成天绑着,那样他会不开心的。他不开心我就不开心了,所以还是不要绑的好。”
魏临正要喝茶,闻言,茶沾唇边,又放下了,“嗯。那玉儿喜欢怎么样的人?”
小玉笑道,“最好是会念书的人,如果是状元就更好了,那样就一定会留在京城入翰林,不用外派,也不用被派去打仗了。”她讨厌打仗,从小落下的阴影,希望一辈子都安定。爹娘都在身边,想去见谁,都能见到。她又说道,“皇帝哥哥又瘦了,连我这个不懂朝政的人,都知道我们大央皇帝太操劳。这样不行的,你要吃多点肉才行,不要太累,早点睡。”
魏临缓声,“屋里没要等的人,就不想早回就寝。”
“可是皇帝哥哥不是有很多妃子吗,前阵子还刚册封了一个。”魏姿出嫁前跟她说,让她要多来皇宫陪陪她兄长。可是每次小玉都觉得,他倒并不是很想看见自己。
从宫里出来,坐上等在宫门的马车,她还在琢磨这件事。
马车行了多久她不知道,只是突然车夫将马车停下,不知在和谁说什么。旁边婢女已撩开三寸帘子,说道,“前头有人争执,将路堵住了。”
小玉好奇看去,前面果然堵满了人,因马车较高,能看见那争执的人。听不清吵的是什么,但是看情形,是不会这么快散了。她看看天色,夕阳将落,家里快要开饭了。她从马车下来,带上婢女想走路回去。
从这里挤入人群,迎面也有人往这走。小玉没有在意,可走了两步就觉不对,摸摸腰间,那香囊流苏上,竟卷上了一条绳子。她捉住那绳子,探头看去,许是扯到了尽头,那边也用尽扯了扯。
不一会那边挤来一人,个头极高,一身长衫,是个读书人的装扮。小玉抬头看他,又看看他手里捆着卷轴的绳子,跟缠住自己香囊的是一根。
那人哑然失笑,“我说它是挂哪了,原来是在这。抱歉姑娘,不要将我当做贼人,只是线没缠好,不小心挂了你的香囊。”
婢女警惕看他,说道,“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小贼?”
那人想想说道,“等等。”他将红绳咬断,随即在手上编织起什么东西来。十指灵活缠扣,那绳子就像是活了过来,在指上缠绕,慢慢成形。
小玉目不转睛盯看,不知道灵活的是他的手,还是绳子真如活物,像是自己穿过指间。
旁边嘈杂的人声未散,可小玉已经听不见了。编织的人也专注指上红绳,没有受到一丝干扰。
约莫半刻,那红绳已经成形,变成了一只秀气精巧的小圆猪。尾巴四肢都有,就是缺了眼睛。那书生从怀中拿出一块布,取出包裹着的炭笔,添上眼睛,这猪就活了过来般。
小玉惊叹,“真妙。”
儒生瞧她喜欢,笑笑递了过去,“送你了。”见她迟疑,他又道,“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我妹妹小时候最喜欢我编的小猪,总能哄住她。后来长大了,她就不爱这些了。”
听着还觉失落,小玉这才接过,和他道谢。
儒生还有事要忙,没有和她多说,就急匆匆离开了。
小玉回到家里,见父亲的随从在院子里打扫,就知道父亲今天没出去。问了管家,才知道今天有客人来。人还没走到大厅,就听见父亲和人交谈的愉悦声,然后她就瞧见了那和父亲说话的人,正是刚才做小猪的人。
那儒生察觉门口有人影,也往那看去。见了她也认了出来,不由一顿。
小玉不好多留,只看了他一眼就走了。回房时婢女说道,“那人就是老爷的贵客?倒是巧了。”
“嗯。”
小玉没走几步,后面就有人扑来,捂住她的眼,耳边怪声怪气,“猜猜我是谁。”
“我猜是一只会跑的小猪。”
嫣然一听,立刻松手,哼声,“大姐欺负我。”
小玉转身,摸摸她的脑袋,笑道,“不是跟娘亲去买东西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姐姐去宫里没带什么回来吗,每次圣上太后不都会给你许多新奇玩意么?”
“没有,别摸了。”小玉被她挠得痒了,也伸手还击,姐妹俩一起笑了起来。
玩闹间,方才那只红绳小猪滚落在地。嫣然瞧着好看,俯身捡起,“这个好玩,姐姐借我玩吧。”
“诶……”小玉来不及阻拦,就被妹妹抢了去。瞧她喜欢,罢了,就让她瞧两天吧。
晚上用饭前,齐妙问起今天那儒生的事来。谢崇华说道,“是宋大人的远房侄子,去拜见他时,我正好在那,觉得他品行不错,一来二去,倒有点忘年交了。开始以为他是宋大人的门生,直到宋大人说了,才知道原来是亲戚。”
丈夫性子孤高,要想他和成为朋友,并非易事。三言两语,齐妙就知道他十分赞赏那年轻人。而且有个做二品官的亲戚在,他却不说,可见也不是个喜欢攀附关系的,“要怎么称呼他?”
“姓邵,单名一个还字。”谢崇华见长女也在听,还听得认真,想起今日的事来,问道,“那邵公子玉儿认识?”
小玉答道,“也不算认识,就是回来的路上人多,我便下车走,香囊和他手上拿着的线缠住了,说了几句话。”
谢崇华恍然。
用过饭,等儿女都走了,齐妙才和丈夫说道,“玉儿到了该出阁的年纪,这几个月门槛当真要被踏破了。也不知玉儿喜欢怎么样的,又碰不碰得见自己喜欢的。”
女儿还小不用想这些,女儿一大,也的确要考虑这个了。谢崇华叹道,“一嫁就要离家,想了想,舍不得。”
齐妙也历经过这种事,一想到那总腻在自己身边,陪自己说话的女儿要离家,就觉鼻子酸了。可女大不中留,她不能耽误女儿的婚姻大事呀。哪怕万分不舍,也还是得为女儿择个良人,“是舍不得,可玉儿的确是长大成人了。我们不要将她嫁远了,就在京城里,倒还是能常见的。”
谢崇华应了一声,说道,“你寻个空,跟玉儿打探打探,她要是有喜欢的公子就最好不过。”
除了小儿子,三个儿女年龄都差不多,长女一嫁,意味着过两年幺女也要嫁,长子要娶。这女婿难挑,媳妇也难挑。过了许多年安逸日子的夫妻俩,又难得地失眠了。
翌日齐妙唤了女儿过来品茗,也想和她说说婚姻大事,“这茶是贡茶,新上的,你父亲进宫时圣上赏赐的。”
小玉瞧着那茶叶,越发觉得眼熟,“有点像皇帝哥哥上回给我的那些。”
齐妙微顿,“圣上还常召你入宫玩么?”
“今年少很多了。”小玉看着母亲,从她眼里读出几分担忧和欲言又止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