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孩子教我宠坏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由不得她随心所欲。”
刚子心知二丫对公子的心意,抱羞一笑:“十二娘,您别勉强她,她要是愿意,这些钱就是聘礼,她要是不愿意……您……再退回给我。”
是夜,铁蛋从庄上回来,与十二娘一道进了二丫的房间。夜深时,房里传来嘤嘤的哭声和十二娘严厉的呵斥声。
三日后,十二娘一脸喜色的回到了林家村,在男人的坟上坐了半日,把二丫定亲的事和坟里的死鬼说道说道。
……
而此时京城五百里外的官道上,数百侍卫护送着一辆黑色的马车缓缓而来。打前的两个侍卫手中举着旗帜,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了一个魏字。
魏国一行人入京,下塌至驿馆,诸事皆妥后,向宫中递了拜巾,想面见莘国太后。
李太后拿了拜贴,扔至一旁。她堂堂一国之太后,岂是小小魏国人想见就见的。
魏国人不急不躁,安份的在驿馆在休息,并每日递上一贴。
十日后,李太后方才松了口,召见魏国使者,
……
二丫到底同意了这门亲事,婚事定在半年以后。刚子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当夜在醉仙居摆了一桌,请掌柜他们喝酒。
众人都替刚子开心。
是夜,铁蛋特意从庄上回来,商讨结婚大事。
林北得知后,命帐房拿出一千两银子,送到十二娘手上,给二丫做嫁妆。
十二娘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喜得热泪盈眶。
……
这日逍遥侯发生了一件大事。
晨起请安,李从望一个闷声,从椅子上栽了下去,人事不醒,花厅里乱作一团。
李从望刚满十八,身子壮实的像头牛,走起路来虎虎生威,平日无病也无痛的,好好的怎的说病就病了。
钱氏见小儿子面无人色的躺在床上,心里如同针扎了一般。
太医匆匆而来,把过脉后,扎了几针,李从望便幽幽转醒。
太医姓黄,已有些年岁,与李英杰交好多年。
只见他捻着胡须又细细的把一会脉,只说是内里亏损的厉害,需得静养些时日,便朝侯爷夫妇递了个眼色,去了外间。
钱氏会意,叮嘱丫鬟几句后,便跟了出去。
黄太医压低了声道:“小敢瞒着二位,贵府三爷的病,有些个蹊跷。”
夫妇二人心中同时咯噔一下。
钱氏追问:“蹊跷在何处?”
黄太医沉吟道:“说不上来,脉相有些怪。老夫行医这些年,还头一回接触到这种脉相。”
李英杰一针见血道:“老黄,这孩子的身体有没有大碍?”
黄太医默然片刻,道:“看看再说罢。只一点,需提醒侯爷。三爷的病有肾精亏虚之型,若想早已好转,半年之内,不得近女色。而且……”
黄太医踌躇着要不要再往下说。
李英杰忙道:“你,我二人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黄太医老脸微微有些不大自然,压低了声道:“三爷肾阳极虚,精血两亏,若再放纵下去,只怕……侯爷乃是过来人,这话不用老朽多言,也知其中的利害。而且,贵府三爷的脉相有些怪异,老侯爷还是多请几个太医过来瞧瞧。老夫怕误诊了。”
饶是李英杰这样在风月场所呆惯的人,一听了这话,也忍不住脸上青白交加。他忿忿的朝钱氏剜了一眼,眼中似有责怪之意。
于是又令下人拿了贴子去太医院寻人。一连三个太医请进门,说的竟是与黄太医一模一样的话。
李英杰并未放在心下,令太医开了药方,命人抓药。
……
林西坐在李从望床前,看着他那张面如菜色的脸,心下只觉得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得说:“三舅舅好好养病人,或想吃什么,用什么,小西一定帮舅舅去寻来。若寻不来,小西就去求太后。”
李从望此时正浑身难过,一听这话牵出几分笑意。
此时钱氏来了,身后跟着几个身强力半的婆子。林西上前行了礼,就此造退,还没走出院子,就听见了哭声。
原来钱氏此行,只为打发院子里那些把爷们勾坏的小狐狸精。林西静静听了半晌,深深叹了一口气。
豪门内宅中,爬床有风险,做人啊,还是悠着点好。主子好时,不必多说,主子一旦出了问题,倒霉的就是爬床的丫鬟。
……
长门宫,李太后看着地上之人,总觉得有些面熟,却又记不起来此人在何处见过。
“你是何人,求见哀家有何要事?”
地上之人爬起来,微微躬着身:“在下魏国帝师许意,奉魏国旨意,想让两国结秦晋之好。”
☆、第三百四十一回 以何礼葬之
来人竟然是魏国皇帝的老师,李太后眼中有些不同。
此人身形修长,面若冠玉,带着隐隐的贵气。如不是眼角眉梢的皱纹和微微有些下垂的皮肤,召示着此人的年龄,李太后定要以为他是哪家的公子。
“莘国子女温柔贤淑,品貌双全。魏国有意让两国联姻,以示友好。”
竟又是来联姻的。
李太后缓缓道:“为谁联姻,求取何人?”
许意淡淡一笑:“楚王适婚,却未有婚娶,此次许意便为楚王而来。”
文睿浩?
李太后隐隐觉得有些不妥:“求娶何人?”
许意笑意渐浓:“逍遥侯府嫡出的孙小姐林西。”
李太后点头略笑:“先生来晚一步,林西已被许配给本国静王世子为妻,六礼已行过三。”
“只行了三礼,有何要紧。魏国女子,便是行了六礼,均可改嫁。”
“放肆。”春阳一声娇叱。
李太后抬抬头,冷笑:“魏国蛮荒之地,自然没有那么多讲究。我莘国华夏之地,礼仪之邦,最讲规矩。先生请回吧。”
许意环视一圈,不卑不亢道:“可否请太后摒退左右。”
李太后冷眼着这个许意,和春阳对视一眼,宫女,太监得了手势,尽数而出。
许意含笑:“楚王回国,对林姑娘朝思暮想,无一日能忘,竟食不下咽,日渐消瘦。魏王顾念手足之情,特命许意前来求娶,望太后应允。”
李太后不答。
春阳冷笑:“这个魏人着实无礼。太后已拒,你竟还要求娶。”
许意笑笑:“如此说来太后果真不允?”
“林姑娘已经定亲,太后自然不允。”
春阳提高了音量。还帝师呢,连太后的话都听不出,简直不知所谓。
许意沉默片刻,道出了石破天惊的一句话:“看来这林姑娘深得太后之心,只是不知道莘国的皇帝与她比起来。孰轻孰重。”
李太后勃然变色。手重重一拍:“大胆。”
许意上前一步,灼灼看着太后:“太后娘娘,魏王想以重华宫的秘密。换得与莘国的和亲。”
一瞬间,李太后凤目怒睁,感觉到了毛骨悚然。
……
林西此时正在去静王府的路上。她哼着小曲,歪在马车里。三舅舅病了。太医吱吱唔唔,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乎。她灵机一动,去静王府找师弟。
似乎两个确立关系以来,去静王府找师弟是她常干的事,以致于她找着找着。都找得不好意思了。
马车忽然停了,马车的下人回过头说:“林姑娘,静王府的马车。”
林西掀了帘子一看。果然是。
不等她跳下车,那马车里的人已走过来。正是她朝思暮想的师弟。
林北坐上林西的车,眸中闪过亮光。今日他忙完,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有些慌,他在书房里踱了几个来回后,绝然的奔侯府去。
“真巧,竟在这儿遇上了。”林西没话找话。
林北拉过她的手,放在掌中婆娑,目光幽幽看向她,真想早点把人娶回去,见不着她的日子,真是难熬。以前没说开,并不觉得,现在说开了,竟时时想她在边上括噪。
两人对视,眼中都有光芒,仿佛眼前的人越看,越觉得想看,越想看,越看不够。
林西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师弟啊,相思泛烂成灾啊。”
林北把她搂进怀里,心中开出一朵花。这世上的女子,也就她能对着心爱的男子,直白地说出这种令人面红耳赤的话,还说得如此自然。
“要不,我让老和尚把时间再往前挪挪。”
“不要,我还没发育开呢,不能那么早成亲的。”
林北把手指按上她的脉搏,眼珠转了转:“洞房没问题。”
“下流胚。”林西一拳捶上去。
林北脸色一变,故意轻叹道:“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将我压在身低下,然后目光死死的盯着……”
林西羞愤欲死,一把捂住林北的嘴巴,忙扯开了话题道:“说起洞房,师弟,我想起此行找你的目的了。”
林北见她神情不自然,只在心中坏笑,脸上却一本正经道:“何事?”
林西心叹这厮的道行越发的深了,自己已不是对手。她认命的凑近了低语几句。
林北收了笑,脸色有些凝重,忽然,他大喊一声:“马车驾快点。”
“什么事,师弟?”
“李从望的病,怕不是那么简单,我需替他把把脉。”
林西心中一颤。
……
入了侯府,两个直奔院子,李从望正躺床上哼哼。
林北扶脉,竟整整半盏茶的时间,从左手换了右手,右手换了左手。连侯爷和钱氏闻讯而来了,林北的脉还没有扶好。
林西翻着眼睛,以为李从望得了什么绝症,正心里嘀咕时,林北起身,把侯爷叫了过去,在他耳边一阵低语。
只见侯爷的脸色从白变青,再由青变白,变了几变,身子晃了几下。
林西忙上前扶住了,担忧的唤了一声:“祖父。”
李英杰摇摇头,目光复杂的落在李从望身上,对林北说:“世子费心,犬子的病就交给世子了。”
“放心,必尽我所能。”
随即,林北坐下,不再说话,而是拧着眉毛开方子,一个方子又开了半盏茶的时间。
林西好奇之心渐盛,却又不敢问,一屋子人摒气凝神,看着林北手中的笔停停写写。
林西觉得此时的林北,真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