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流着你的血。只是你一味的偏袒那个女人,操纵我的亲事,生生将我逼到了你的对面。
高子瞻心中冷笑,脸上却仍是一派温和:“父亲教训的是。儿子谨记!”
高则诚头痛如裂。
“老太爷到!”陈和的声音,在门外高高响起。
……
高老太爷看着一左一右的父子俩,脸色阴沉。
半晌,他将茶盅往桌上重重一搁,厉声道:“从明日起,崔瑾辰的事情,你们两个谁也不准再插手!”
“祖父?”
老太爷如鹰一般的眼睛直射过去。高子瞻心头一惊。
“倘若你想让崔瑾辰活着走出皇宫,那就听祖父一句话,无为便是有为,后退方可前进。”
高子瞻忍不出出声道:“祖父,这是为何?”
老太爷冷冷一哼,余光看向儿子,道:“一个府邸尚有几分秘密,这偌大的皇宫,难道就一定干净。”
高子瞻浑身一颤,俊眉猛的一拧,瞬间领悟过来。
怪道此事连皇帝,林西出面,太后都驳了回来,原来这重华宫深藏着皇宫的秘密。
这小子再三告诫他不可多管闲事,末了仍把自己给折了进去。高子瞻气愤难当。
老太爷见他领悟,眼含赞许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动声色,静等太后气消,方是解决问题的根本。”
高则诚瞳孔一敛,道:“父亲莫非知道这里头的事情?”
高老太爷沉了沉嘴角,道:“个中曲直,你也不必深究。有些事情,只有带进棺材里,才能真正安稳。”
高老太爷脸色一变,厉声道:“如今你们要做的,便是安安稳稳的把鸢尾嫁到宫里。还有一日,就要大婚,这是高府的重中之重,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半丝都马虎不得。”
……
高子瞻从翰墨院一出来,便将应辰唤来,低语道:“挨个通知各位大人,把所有为瑾辰求情的奏章,统统压下,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应辰心漏一拍,惊道:“大少爷,出了什么事?”
“别问,只说是我说的。咱们这头跳得越高,对瑾辰越不利。快去!”
“是!”
应辰不敢耽误,拔腿就跑。
……
林西的脑袋隐隐有些作疼,
她看着对面的林北,恍惚道:“师弟,我实在是想不通。瑾辰他也没做什么事情,为何太后连皇上和我的求情都不顾了呢?”
林北如实的摇摇头。道:“不好说。”
“会不会与重华宫有关?”
“十之八九!”
“重华宫藏着什么秘密?”
“谁知道?”
林西变了变脸色,道:“这个崔瑾辰,早就告诉他不要好奇害死猫。”
林北安抚道:“别急,太后不会不顾忌高,崔两家,一意孤行的。你已经尽力了,只能听天由命!”
林西微微一怔。
林北微微一笑。
……
八月十八。大吉,诸事利!
深夜,月明星稀。
高府中门大开。灯笼高挂。
高鸢尾身着龙凤同合袍,头梳双髻,戴富贵绒花,弯身入轿。宫人请皇后手执。金质双喜如意,并搭上红盖头上轿。
夫人夏氏率众妇人送于凤撵前。高相则率子弟跪送于大门外。
高鸢尾掀起盖头,看了最后一眼,未有半分留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銮仪卫校尉抬起凤撵。太监左右扶撵,内大臣侍卫在后乘骑护从,向皇宫进发。
太和殿内。正中南向设节案,金册案西向。金宝案东向,殿前设皇帝的法驾炉薄。
皇后凤撵于太和门阶下,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皇帝亲临。
……
时间一分分流逝,皇帝久未露面。执礼官已连连让人去催促,一旦吉时过了,自己的官位也就坐到头了。
就在众人摒息凝视之时,明皇色的身影稳稳而出,而令人惊讶的是,皇帝的左手牵扯着的,是贵妃。众人心头咯噔一下,看向贵妃的神色有些深意。
林南感觉到众人的目光,藏在大袍下的手,轻轻抽了抽。
赵靖琪眉心一动,手上加重了力道。
“何苦将我放在火上烤?”林南压低了声道。
赵靖琪轻语:“朕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朕真正心爱的人是你!”
……
林北一身朝服,隐在最后。
目力出众的他看到皇帝牵着贵妃的手出来,波澜无痕的脸上两条俊眉紧凑在一道。
后宫三千,深宅五百。每个女人都是这张蛛网上的小虫,需得小心翼翼的与其他猎物保持距离,离中心太近,难勉惹祸上身。
皇帝此时把师姐抬起来,虽有意给皇后一个下马威的意思,却也为她树了敌人。
独宠无异于悬崖上搭了座桥,虽然身在高处,却也有跌落的可能。
林北轻轻叹息一声,慢慢垂下了眼睑!
……
半人高的红烛烧得正旺。
帝,后二人端坐在龙凤喜床上。
行礼官小心提示:“皇上,该掀盖头了。
皇帝起身,揭去皇后的盖头,看都未看一眼,冷冷道:“还有什么规矩,一并做来!”
高鸢尾粉脸轻抬,如水目光向看身边的俊朗的男子,心噗通噗通直跳。
一双狭长双眸,眉眼精致,然骨子里透出来的凉意,却让人心下哆嗦。高鸢尾整个人如同莲花被镀了一层珊瑚粉似的的,一时看的傻了眼。
帝后二人在龙凤喜床上吃罢长寿面后,大婚的礼仪才算是真正结束。
众宫人相继退出去,独留帝,后二人。喜房里,顿时陷入了安静。
时间一点点流逝,赵靖琪忽然觉得心头很烦闷,起身走了出去,独留高鸢尾一人不知所措。
……
“皇上,太后交待,今夜……”
侍卫见皇帝来,忙上前拦住。
赵靖琪冷笑一声:“朕觉得闷,就在这附近走走!”
侍卫噗通跪倒在地:“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皇上别让小的为难。”
赵靖琪抬起腿便是一脚,那侍卫被踢翻在地,哼都不也哼,直直的跪着。
赵靖琪衣袖一甩,复又重新入了新房。
……
重华宫里,华发女子对着镜子,一下一下的梳着长发。
殿门忽然被推开,秋红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娘娘……娘娘……太后……太后……来了!”
玉梳啪一声落地,跌成两断。
华发女子猛的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门口,脸上一片惨白。
李太后抚着春阳的手。款款而入,目光落在女子身上。
华发女子呆立几秒,忙跪倒在地。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李太后轻轻一笑,宽大的袖袍一动,人已稳稳的坐了下去。
“淑妃,好久不见,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臣妾容颜鄙陋。怕污了太后的眼。”话说这样说,淑妃仍是将头抬起。
李太后只轻轻一眼,便将目光移开。
“淑妃啊。一晃哀家已有十多年,未曾踏进这重华宫半步。寝殿繁华依旧,淑妃你……却老了!”
淑妃半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
“这些年。你背着哀家做的那些事情。哀家睁只眼,闭只眼的。也就过去了。今日皇帝大婚,哀家替他给你送杯喜酒来。”
春阳端起酒壶,倒了满满一杯,双手奉上。
淑妃颓然倒地。目光死死的盯着春阳手中的杯子,浑身打颤。
这一天,终是要来了!
她逃不过!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从来都站在李妍那头。
淑妃心头涌上无穷的恨意。
李太后将她脸上的神色尽收眼底。淡笑道:“怎么,哀家赐的酒。淑妃不敢喝,怕哀家下毒?”
淑妃一脸灰败,苦笑道:“太后要臣妾死,臣妾不敢不死。”
说罢,抢过杯子,一饮而尽!
“娘娘!”
随着秋红一声惊呼,淑妃杯子跌落在地。
淑妃颤颤幽幽的站起来,目光直视李妍,恨意掩藏不住。
“太后想赐臣妾这一杯毒酒,怕是很久了吧!”
李太后冷冷一笑,不答反问:“你想走出这重华宫,怕也是很久了吧!你的那些个把戏,糊弄别人尚可,想瞒过我……淑妃啊,你当哀家老眼昏花了?”
“你……你竟然……都知道?”淑妃一脸不敢置信。
李太后阖着眼睛,叹了口气道:“崔瑾辰的身边,哀家至少放了三拨子人。淑妃啊,你还是老样子,太自以为是啊!”
淑妃大骇,惊恐的看着对面的人,忽然,胸口似被撒裂开来,空洞洞的让人无所适从。
……
她原是李妍身边的小宫女,长相出众,性子伶俐,深受李妍喜欢,常常把她带在身边。
彼时的宫里,皇上独宠李妍,一月中有二十日召其侍寝,皇后和其它嫔妃连皇上的边都摸不到。
皇后抑郁成疾,病怏怏的无力争宠。稍有些姿色的嫔妃各施手段,却始终入不了皇帝的青眼。
就这样胶着了两年,皇后未留下一男半女,撒手人寰。中宫之位悬空,各方势力顺势而起,都想抢夺这个位置。
最有力的争夺者,并非是那些家势出众,才貌出众的嫔妃,而是年龄最大的李妍。然李妍想要登顶后位,最大的拦路虎是她的出身。
此时的景德帝已近四十,身后除了几个公主外,并无一位皇子。因此,后位之争谁能胜出,就看谁人能为皇帝产下一位皇子。
☆、第三百四十五回 半生浮梦
都说女人的地位,是男人赋予的。景德帝与李妍相爱这些年,一心想把她扶上正位,扶正的第一步,就是要让李妍怀孕。
李妍与景德帝同岁,一个近四十的女人想要怀上皇子,除非老天开眼。
于是李妍把目光落在了侍女身上。而她则在这些侍女中脱颖而出,成了首要人选。
淑妃记得,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皇帝微有薄醉,仰卧在龙床上。她光着身子,被人送到了皇帝身旁,随即,像条蛇一样缠上了身边的男人。
年轻的身体,令男人无法自持。他一把抱住了她,褪去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