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交待,好钢要用以刀刃上,必要杀她个措手不及方可。我打算找个机会探一探莘国皇宫,见一见重华宫的那位。”
“莘国皇宫,暗卫重重,你冒冒然闯进去,万一打草惊蛇怎么办,依我看,先把那谭婆子保护好,到时候也是个见证!”
柳柏梅眼神晦暗不明,静默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文睿浩似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忽然笑道:“你上回从宋家小姐手中救下的那个叫林西的,倒是个有意思的人,明日你要不要见见。”
柳柏梅一愣,低声道:“她不知道我的身份。”
“那又如何,不过是个内闺女子,难道你怕了她不成。”
柳柏梅神色一凛,掩饰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此行身负重任,哪有闲功夫跟个女子戏耍。”
“这倒也是!”
文睿浩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脸上一派云淡风清。
柳柏梅大手虚虚一指,道:“你这两天放下身段与那李从望周旋,可有从他嘴里套出些有用的东西来?”
文睿浩顿时变脸,骂了声“晦气”道:“整个一酒色之徒,说得最多的,除了女人,还是女人。旁的倒没打听出什么,莘国京城里,哪处勾栏的姑娘最美,哪处勾栏的姑娘最浪,我如今知晓得一清二楚。”
柳柏梅哈哈大笑,道:“不是正合你意!”
“放他娘的屁!”
文睿浩气骂道:“老子只玩良家女子,勾栏院里的从来不碰!”
柳柏梅拍了拍他的肩道:“依我看,这条线好好放着,虽是个酒色之徒,却与京中的贵族子弟交往甚密,此人对咱们,有百利而无一害。”
……
雪夜中。
离庄子不远处的路旁,一人一马立于树下。
林北脚踩在泥泞中,眉毛头发已染成白色,身上却没有丝毫狼狈,风姿超拔泰然自若。唯有紧蹙的眉,泄露他此时的心绪。
尽管雪已将小路掩盖,然齐退仍细心的发现了众多的马蹄脚印,这么多马的脚印,显然是有人入了庄子。
不过须臾,齐退去而复返,迅速道:“公子,庄子后头发现近两百匹的战马,看马的品种,应是魏国使团无疑。小的怕其中不乏高手,不敢靠近。”
林北若有所思,将脚从泥泞中拨出来。
齐退以为他还要往前,忙伸手拦住,摇头道:“公子,不可!”
“魏国人不走官道,居然拐到了这里,是何道理?”林北隐去眼中的一抹疑色。
“小的猜不出来!”
☆、第三百零二回 别有用心
齐退看了看天色道:“公子先回吧,这里不安全,小的盯着就行了。”
林北思忖片刻,点点头道:“我先回去,你远远盯着即可。她若回京,即刻通知我!”
说罢,翻身上马,拍了拍马头,喃喃自语道:“看来,这魏国人,我还得时刻盯着!”
……
林西一夜好眠,对外头所发生的事,浑然不知。
她一醒过来,便趴在窗前,看外头的雪停了没有。
如她所愿,雪果然停了。
林西兴奋的唤道:“夏风,雪停了,咱们准备回京!”
夏风端了脸盆进来,笑道:“奴婢已经吩咐下去了,等姑娘用完早膳就出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三爷昨儿晚上又醉了,不知道他何时能动身?”
林西翻了个白眼,气笑道:“醉死他算了。”
夏风笑道:“姑娘,实在不行,咱们就先走一步吧。”
林西支着脑袋思了思,道:“魏国人有没有动静?”
夏风摇遥头。
林西心下一动,道:“替我洗漱,一会把李锋和李庄头唤来!”
……
“回王爷,将军,侯府的下人正在套马。”
文睿浩和柳柏梅放下碗筷,对视一眼,后者道:“他们这是打算回京了?”
“应该是的。还有一事,马吃的粮草只够今日两顿。王爷,将军,咱们是不是也……”
柳柏梅重重的拍了拍文睿浩的肩,笑道:“看来老天不留你。”
文睿浩心头有些沮丧,奈何形势所逼。高声道:“来人,去跟李三爷说,冰天雪地让侯府的人独行,本王于心不忍,打算护送他们一并而行。让兄弟们吃饱饭,喂饱马,整装出发。”
……
林西得知魏国的使团要护送她入京。心下的鄙夷如同这两天未曾停歇的大雪一样。源源不断的从脚底心涌出。
倘若她真如闺中女子一般单纯无知,说不定听了这话,还会感动一番。
事情的真相是庄上存下的粮草不够了。这魏国人不得不趁着雪停了,一并入京。
所以当李从望一脸喜色的告诉她这个消息时,林西的脸顿时拉了下来。伪君子比真小人更可怕,文睿浩这个混蛋。就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李从望未曾留意林西拉下来的脸,自顾自道:“小西。昨夜魏国的大将军赶来了,由他们护送我们出庄子,肯定安全。你赶紧收拾收拾,一会出发。别耽误了时辰。”
林西恨不能啐他一脸唾沫星子。这厮自己睡到日上三竿,居然还有脸说她误了时辰,老天爷你怎么不下道天雷劈了他。
林西仰天悲愤。
李从望心里惦记着楚王送他的女人。笑眯眯的吹了声口哨,扬长而出。
夏风见林西脸气得铁青。忙上前劝道:“姑娘别急,三爷就是这样的人。你要与较了真,气还气不过来呢。”
林西冷笑一声道:“傻蛋才跟他生气呢,没见过比他还蠢的人。夏风,替我将斗篷披上。”
“是,姑娘!”
“大将军?”
林西鼻子里呼出一口冷气,自言自语道:“哼,我倒要见识见识!”
……
林西穿着羊皮小靴,由夏风搀扶着走到马车前,顿住了脚步。慢慢扭过头,目光落在柳柏梅高大的身影上,嘴角轻轻一动,挺了挺腰背走了过去。
柳柏梅正低头与李从望说话,猝不及防的遇到了林西的眸光,
那眼底仿佛被晴衫映透,清蓝一片。又仿佛带着某种无法琢磨的神情,似有讥笑,亦或是不屑。
柳柏梅轻咳一声,掩住了脸上的神情。
林西走上前,莞尔一笑,意味深长的道了一句:“柳将军,咱们又见面了。”
柳柏梅敛了神色,冷冷道:“林姑娘安好!”
林西眼底微微一波,目光看向李从望,又扫过依在他身边的那个叫书儿的姑娘,笑道:“三舅舅,这姑娘是北边人,怕不大适应咱们南边的气候,你可得好生的怜香惜玉才行。”
说罢,也不理会文,柳二人微变的脸色,款款行至马车边,由夏风搀扶着上马。
文,柳二人对视一眼,心道这姑娘果然聪慧。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面上听着是要李从望好好照顾书儿,暗下却是在提点他,身边的女子是魏国人,和他肯定不会是一条心,要他多留意。
可笑的是李从望恍若未闻,只顾着与书儿眉来眼去,半分未曾听进去。
文,柳二人相视一笑,笑意深沉。
文睿浩实在没忍住,侧过身低语道:“梅梅,我就说姑娘是个有趣的!”
柳柏梅见衣袍的一角消失在马车里,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
……
太和殿上,皇帝一身黄袍,威风凛凛的坐在龙椅后。隔着一道珠帘,便是李太后。
“回皇上,太后,魏国使团已到京郊,再有两个时辰便由北门而入。”
皇帝习惯性的朝身后看去。
李太后淡淡一笑,开言道:“相爷有何高见?”
高则诚上前一步,昂首道:“礼部官员自三月前,便着手迎接一事,偏魏国使团入京时间一拖再拖,实属无礼之至。依臣之见,也不必大费周章,派礼部侍郎在北城门迎接即可!”
李太后点点头,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娓娓道:“哀家昨夜听闻一件趣事。几日前,有人在京西的一个小铺子里,见到了魏国的大将军柳柏梅,不知众位有何高见呢?”
此言一出,朝下文武百官议论纷纷。
高则诚眼中闪过精光,高声道:“皇上,太后。北人性狡。柳柏梅并非常人,他出现在京城中,看来此事非同小可,需引起重视!”
“高相此言甚合哀家之意!”
李太后自帘后缓缓而出。
皇帝一惊,有些无措的看着头一回走到大殿之上的太后。百官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只将头垂得更低。
李太后目视一圈,目光落在礼部几个官员身上。
“礼部。按着相爷的意思去操办。有礼有节,不卑不亢才是关键。咱们大莘国礼仪之邦,虽说来者是客。却也逃不脱一个入乡随俗。”
礼部众官员细细揣摩太后话中的深意,却听得太后朗声道:“退朝,请高相留步!”
……
御书房里,孙欣杰虽一夜未睡。却精神抖擞的将查探的事情,一一道出。
皇帝。太后,高相三人听罢,脸上各有异色。堂堂将军府千金这般蛮横无理,他日进宫做了后位。这后宫只怕是……
高则诚侧坐半个身位,眼色晦暗不明。
他与宋年也算是至交好友,也知他只得了这个女儿。勉不了宠爱些,只是如此行事。却是以往闻所未闻。
高则诚道:“皇上,太后,以臣之见,这番流言的来历还是要再查探查探,据臣所知,宋家小姐并非如此蛮恨之人。”
李太后因牵扯到林西,心中不勉有所倾斜,淡淡道:“当众抢夺东西,一不合心意,便出手伤人,这样的女子怎堪为六宫统帅?相爷,难不成孙统领诬陷她?”
“臣所言,句句属实。”
孙欣杰忙朝高相欠了欠身,道:“回相爷,墨香小铺的掌柜是个老实人,我看此事不像有假。”
高则诚起身道:“皇上,太后,并非臣为宋家小姐说话,铺中没有外人,掌柜又说他没有与任何人说起过这事,那么这事如何流出去的?再者此事牵扯到魏国将军,皇上,太后不防多个心眼,倘若是魏国的离间之计,那么……”
此言一出,殿中三人心神一凛。
高则诚趁热打铁道:“依臣之见,最好将侯府姑娘请来一问。”
孙欣杰吓了一跳,倘若自己所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