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去,见过四位娘娘。”
林西朝林南眨了眨眼睛,这才偏过身,向四人行礼。
四妃如何敢受。只笑着将人扶起,或从头上拔了簪子,或从手上褪下玉镯,一一送上见面礼。
一时间,殿里笑意嫣嫣,其乐融融。
四妃都是有眼色之人,深知与人相处之道。并不在一朝一夕。遂借故离去。
林西待人离开,这才将目光定定的落在师姐身上。
却见师姐一身华服,体态凹凸有致。面似桃花带露,指若春葱凝唇,万缕青丝梳成华丽繁复的缕鹿髻,缀满珠玉。明艳不可方物。
林西心中一叹,看来师姐在宫中的日子过得不差。致少从眼角的春色来看,皇帝这些日子没有歇在她身边。
春夜挥一挥,宫女们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春夜亲自倒了茶,端了点心。侍候二人。
林南见她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瞧,嗔笑道:“瞧够了没有?”
林西捏了一颗桂圆,放进嘴里。笑道:“没瞧够。我师姐长得这么好看,哪有瞧得够的时候。”
“鬼机灵!”
林南拉过林西的手道:“你和师弟好不好。”
林西吐出核。笑道:“师姐,我和师弟很好,吃得下,睡得香,就是心里惦记你。”
“惦记我作甚,我这不是好好的。”
“师姐,你如今好歹也是贵妃了,该称本宫才是。”
“本宫你个头!”
林南拍了下林西,道:“快说,今儿怎么忽然进宫来了?”
林西皱眉,笑道:“师姐,贵妃要有贵妃的强调,要温柔,你这般……”
林南手一抬,林西头一缩,忙道:“别打,别打,我说,我说。只是此事说来话长,你先让我喝口热茶,喝几口点心,再说也不迟。”
半盏茶后,林西方才斜靠在锦垫上,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与师姐听。
林南听罢,与春夜两个面面相觑。
……
“这么说来,那宋小姐确实是因为一方砚台,与师妹你动了手?”林南杏眉倒竖。
林西轻轻一叹,道:“动手不假,不过并非是为了一方砚台。”
“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师弟!”
“师弟?”
林南脸色一沉:“你是说她喜欢师弟,这才……”
林南沉吟着没有将话再说下去,眼睛忽然一亮,迅速道:“我记起来了。今年中秋之夜,她和宋将军来过咱们府里,与师弟在书房里秘谈了许久。”
“谈了何事?”
“我问师弟,他不肯说。”
“不用问,十之八九是为了师弟而来。”
林西抿了口茶,叹道:“痴男怨女最最要不得。瞧瞧,差点给魏国人钻了空子。”
“你这样帮她掩饰过去,万一将来……”
“师姐,这事你不说,我不说,谁还会深究。再者说,我与她的恩怨,不过是内部矛盾,牵扯到魏国,那就外部矛盾。孰重孰轻,师妹我这点子觉悟还是有的。”
“你啊,人家都要朝你下狠手了,还……”
“师姐,师姐!”
林西忙陪了笑道:“旁人的事情咱们不去管她,你在宫里过得好不好,皇帝对你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要不要我在太后跟前替你说几句好话?”
连环炮似的问话,让林南都不知道先答哪个好,怡然一笑后,将头凑近了低声说话。
春夜见姐妹二人手拉手,头碰头,亲热得像一个人似的,暗暗笑了笑,将温凉的茶重新沏了新的来。
林西得知师姐在宫里混得不错时,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她坏笑着歪了歪脑袋,低声道:“师姐,洞房花烛夜你有没有将青青教你的那一套用上啊?”
“要死了,你连这个都要问?”林南娇羞。
“师姐,快说说吗,回头等我洞房的时候,也可以借鉴借鉴。”
林南一把捏上她的脸,轻轻的拧了两下,嗔道:“用不上!”
“用不上?”
林西大吃一惊:“为何?”
她的师姐在醉仙居的这几年,天天混迹于青楼,早已将青青的一百零八般本事学了个精透,怎的到了真刀实枪的时候,便认怂了呢?
林南见她两眼放精光,半分姑娘家的羞涩也无,气笑道:“那是因为对手太强!”
林西一脸质疑的翻了个白眼:“就皇帝那小身板,师姐,你别逗我了,还不知道有没有发育完全呢?”
“作死了!”
林南一把掌打在她脚上:“这话也是你能混说的?”
林西忙缠到了她身上,笑得色眯眯道:“师姐,快和我说说,他是如何与你妖精打架的?你们谁在上,谁在下?他的持久力够不够,暴发力够不够,能不能让你欲仙欲死,欲死欲醉?”
“林西!”林南忍无可忍只将后槽牙磨得咯咯直响。
林西半分害怕也没有,将头一仰,里外里躺在了她腿上,痞癞道:“师姐,你若不说,我就不起来!”
林南抬起手,朝她着屁股就是一巴掌,佯怒道:“小混蛋,敢威胁你师姐,能的你!”
“师姐,疼啊!”林西咧着嘴道。
林南无可奈何,只得在其耳边低语。
只见那林西,一双眼睛从眯缝着,慢慢睁大,再慢慢睁大,最后只差将眼珠子掉下来。
半晌后,她幽幽的道了一句:“人不可貌相,皇帝不可斗量!师姐,你的性福指日可待!”
……
林西在秋阳宫呆了半天,直到春阳亲自过来请,方才依依不舍的去了太后处。
入了长门宫,又在太后跟前厮混了半天,说了一堆好话,得了一堆好东西,陪太后用了晚膳才出了宫。
……
平芜院的卧房。大红的湘被,景泰蓝的花觚,丁香色漳绒坐褥,秋香绿的茧绸帐子。一应家私摆设,精致而富贵。
高鸢尾置身此间,半分喜色都没有,只觉得心下被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今日午后时分,刘妈妈来领人。母女俩给她磕了三个头后,一并出了平芜院。
橙子跟了她近五年,也算得上贴心,按理应该像紫薇,腊梅一样做她陪嫁丫鬟。谁知她却赎身出府去了。高鸢尾有种被人抛弃的感觉。
“小姐,饭摆好了,该用饭了!”紫薇在外间唤道。
高鸢尾懒懒的起身,心下一点饿意也没有,想了想道:“紫薇!”
“奴婢在!”
“我不吃了,替我拿件斗蓬来,陪我去园子里走走!”
紫薇有些犹豫:“小姐,外头雪厚,这会子天已经暗了,万了脚下……”
“我又不是三岁孩子,穿那双灰色羊皮小靴子,咱们略走走就回!“
腊梅掀了帘子进来,与紫薇交换个眼神,笑道:“那奴婢们就陪小姐到园子里走走,这饭我让丫鬟先热着,等小姐回来再用!”
☆、第三百零四回 竟然是她
雪后的高府,银装素裹,安静异常。
一轮明亮的圆月孤寂的挂在天空,皎洁的月光水银般的泻下,天地间仿佛只余白色。
腊梅,紫薇瞧着一身红色的小姐,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如今小姐在这个府里,真是越来越难了。
紫薇怕小姐想太多,上前打趣道:“小姐,今儿奴婢去外院,听到了一件趣事。”
高鸢尾敛了心思,淡淡笑道:“何事?”
“奴婢听说前几日,将军府的宋小姐和林西,在卖砚台的铺子里打了起来!”
“啊?”
高鸢尾一听是林西,忙问道:“怎么回事?”
紫薇笑道:“听说是宋小姐仗势欺人,看中了林西手中的砚台。林西不给,她就动手打了人。”
“林西她,伤着没有?”
“伤倒没伤着,听说是给人拦住了。”
腊梅想着林西的好,冷笑道:“光天化日,竟动上手了,这是哪门子的大家小姐。”
紫薇道:“谁说不是。外头都传开了,说宋家小姐这种品性,岂能为后。”
“自然不配为后,娶妻娶闲,纳妾纳色,要是这样的人做了皇后,那后宫里还有宁日吗?”腊梅不屑道。
“要我说啊,这皇后之位,就该像咱们小姐这样,家世好,模样好,脾气好,琴棋书画都通的人,才有资格执掌六宫。”
腊梅忙推了推紫薇,瞪了她一眼,道:“这话可不能乱说,弄不好,是要惹祸事的。”
高鸢尾淡淡一笑。也未曾将这两人的话放在心上。冷风吹在脸上,无比的舒畅。
连日的大雪,将树枝压得弯弯,似要折断了一般。
高鸢尾心下一调皮,手扶上身边一株樟树,重重的摇了两下,积雪像杨花般纷纷落下。淋了三人满头满脸。
高鸢尾见两个丫鬟狼狈的样子。笑得前腑后仰,连日来心中憋着的浊气,一扫而光。
紫薇。腊梅许久未曾见过小姐笑得这般开心了,心道只要哄得小姐开心,别说是淋点雪,就是淋一身的泥。她们也是愿意的。
三人在飞雪中看着彼此的样子,畅笑不已。却见树背后走出一人,只见他顶着一身的雪,敞着领子,头发微有凌乱。嘴角残留着一抹胭脂,脸上怒意滔天。
高鸢尾忙止了笑,上前称呼道:“二哥!”
高子眈目光阴森。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大冷的天。竟跑到这里来玩笑。三妹妹的兴致倒是高。”
说罢,狠狠的瞪了两个丫鬟一眼,将领口拢了拢,抖了几下身子,匆匆离去。
主仆三人面面而觑,眼中都有疑色。
“小姐,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吧,小心冻坏了身子。”腊梅瞧了眼树背后,机灵的朝紫薇递了个眼色,小心规劝道。
紫薇瞧着茫然不知所措的高鸢尾,上前扶住了,一边替她掸着雪,一边道:“小姐,我们往回走吧。”
“小姐,树后有人!”
低低一句话,令高鸢尾身子颤了颤,目光轻轻一扫,故意高声道:“是该回来,快扶着我,这雪地里滑。”
三人高一脚,低一腿的走出数丈,悄悄的隐身于大树后头。
园子里安静了片刻后,熙熙索索的声音传来,一个身段优美的女子穿了件玫红色的小袄,探头探脑的走了出来。
月光照着那张年轻而秀丽的脸庞,一脸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