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愿望。除了少爷小姐,便是想着要让崔家的两个姑娘,坐得这相府夫人的位置;哪知老爷她……”
“所以我跟你说,那夏氏绝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吃斋念佛,不过是哄骗人的玩意,要真入了佛门。哪里还会再出来。咱们夫人一辈子,就亏在她手里。依我之见,当初就该……”刘妈妈目露狠光,及时的刹住了嘴。
水仙心有不甘道:“咱们老爷也是鬼迷了心窍,为了这样一人狐媚女人。居然生生把夫人给逼死了,那夏氏除了长得好看些,有哪一样比得过咱们夫人。”
“最是无情男人心。咱们老爷比着旁人,还要无情三分。崔家对高家这样好,他居然还把崔家给卖了,别说是夫人,大老爷,便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瞧着也寒心啊!”
两人一想高相爷这般薄情负心,不由的心中有恨;又想到夫人含恨而亡,心中有悲。默默的对坐了一会,滴下几滴泪来。
许久,刘妈妈看了看时辰,擦了把眼泪,神色黯淡道:“去吧,大小姐院里离不了人。”
水仙起身。想了想,又道:“宫里。要不要捎些东西去。表少爷一个人在里头,连个信也没有。不知道日子好过不好过?我看大小姐惦记着,索性让她做了几身衣裳,这两天就能收针了,就是不知道要往哪里送。”
刘妈妈思忖道:“这事,待天黑了,我去找大少爷。”
……
“唉!”一声长长的叹息声在偌大的御书房里响起,发自龙案前直立的一位锦衣男子。
男子着青石色衣衫,腰背挺得直直,正无聊的捻着脚下的大理石砖。
捻了几下,又一声长叹,幽幽响起。
“崔侍读,连同刚才一声在内,短短一个时辰,你已叹了三十三下。”
崔瑾辰低眉顺目道:“回皇上,侍读离家半年,心中甚是想念,思乡之情日盛,故长叹!”
“你是在怪朕把你留在身边?”
留?
崔瑾辰心下冷笑,用个“扣”字更为妥当。
四月前,姑母过逝,七七四十九天出殡。他与父亲欲返北边,却迎来了一道圣旨。
圣旨宣他入宫,作皇帝侍读,待皇帝大婚后,方可出宫。
父亲当时便白了脸色。
入宫前夜,父子俩促膝长谈。崔瑾辰方知自己入宫为皇帝侍读,不过是帝王的权衡之术罢了。看似皇宠在身,前途不可限量。实际上只是个人质。一个用来安抚及掌控崔家的人质。
欺人太甚啊!
思及此,崔瑾辰嘴角泌出冷笑,恭敬道:“侍读不敢!”
明道帝赵靖琪揉了揉发酸的手,叹道:“瑾辰,再过三年,朕必大婚。到时候,朕定会下旨,放你出宫。”
崔瑾辰冷笑更甚,跪拜道:“皇上一言九鼎,侍读多谢皇上圣恩!”
赵靖琪见其惺惺作态,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遂朝小松子递了个眼神。
松公公拂尘一甩,尖声道:“崔公子,皇上对你向来是和言悦色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崔瑾辰想着父亲那一夜的交待,伏倒在地,朗声道:“侍读知罪,请皇上责罚!”
“你……”松公公被堵了个哑口无言。
这个崔瑾辰也真是头犟驴,入宫做皇帝伴读,这是天底下男子,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偏偏这位爷,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一副不情愿的表情。
入宫四个月了,除了叹气,便是动不动的求饶,一点子世家公子的气派都没有。亏得皇上忍了他这么久。
松公公转身涩然道:“皇上,您看……”
☆、第一百二十七回 富贵险中求
无用的蠢货!
赵靖琪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松公公忿忿的朝地上之人看了两眼,与书房里侍立的小太监一道退了出去。
“起来吧!”赵靖琪叹了口气道。
“谢皇上!”崔瑾辰显然死猪不怕开水烫。
“陪朕出去走走?”
“皇上,太后懿旨,皇上需得批完当日奏章,方可去玩耍!”
“那你与朕说说话!”
“回皇上,侍读不敢。要是说错了话,回头让太后知道,侍读便是这大莘国的罪人!”
“那你与朕说说北边的事!”
“回皇上,侍读更不敢。太后交待,不可与皇上说些对朝政无用的事。需得时时刻刻规劝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以天下百姓为重!”
“你……崔瑾辰……你大胆。”
赵靖琪终是失了耐心,大怒道:“如此跟朕说话,当心太后未治你,朕便先治你一个不敬之大罪!”
“侍读惶恐,侍读有罪,皇上饶命!”崔瑾辰颤悠悠跪了下去,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崔瑾辰,你别以为朕不敢动你,朕不过是念着你有高才,将来是莘国的股肱之臣,心中不忍罢了!”赵靖琪咬牙。
“回皇上,崔家祖训,再有高才,也不得入朝为官。皇上若真看侍读不顺眼,就请给侍读一个痛快吧!”
“侍读,侍读,你他妈除了这两个字,还能说点别的!”赵靖琪拿起御案上的奏章。劈头盖脸的朝崔瑾辰扔过去。
“朕哪点对你不好?处处护着你,顺着你的心意,朕不过是从小没个兄弟,看你与朕相差无己,把你当兄弟看罢了。你还倒来劲了,瞪鼻子上眼。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崔瑾辰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
“三儿,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此次入宫,是劣势。也是优势。崔家百年来,没有一人简在帝心。据为父所探,此次你三叔被禁,是先帝亲下的诏令。倘若你能与新帝处好关系,让他相信崔家无不臣之心,那么你三叔早晚有被解禁的那一天。”
“父亲,如何处好关系?”
“三儿,百年前。天子自称为孤,也是孤家寡人的意思。正所谓高处不胜寒,莘国皇室。只得新帝一人,无兄无弟,比着其它帝王,更加渴望亲情。就看你抓不抓得住这个时机。”
“父亲,你的意思是……”
“三儿啊,你要记得。皇帝首先是人,其次才是帝王。人吃五谷杂粮。怀七情六欲,总有弱点。兵法云: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这话,你好好悟一悟。”
……
父亲临别的叮嘱,犹在耳边,关切之意,历历在目。四个月的布局,今日也该收一收了。
崔瑾辰长吸一口气,抬首正言道:“皇上,我心中有恨!”
赵靖琪微微一愣:“恨在何处?”
“恨身不由己,恨身在异乡,恨亲情牵绊,恨亲情相隔!”
“朕知道你恨,却无能为力。父皇遗命,朕不得不从,你只陪伴朕三年,三年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此话当真?”崔瑾辰稍一思忖。
“君无戏言!”赵靖琪言之灼灼。
“如何相信?”崔瑾辰俊眼一抬。
“这……”
“打一架如何?”崔瑾辰挑眉。
“打一架?”
“皇上肯舍下身段陪我打一架,我便相信!”
“好,打就打,朕未必打不过你!”赵靖琪被挑了兴头,豪情万起。
“皇上小心,我的拳头也不是吃素的!”
……
松公公无趣的侍立在门口,太阳暖暖的晒在身上,心下犯困,两个眼皮直打架。
正强撑之际,却听得御书房里有了响动。慢慢的,响动越来越大。
松公公浑身一凛,睡意全无,忙侧着耳朵倾听。这不听则已,一听吓得两条腿直打颤。
这……这……崔侍读大胆……居……居然……敢……
松公公不及深想,一头撞了进去。只见腥红的地毯上,崔侍读把皇帝压在身上,拳头高举。
松公公三魂立马掉了两魂。
大胆啊,果然是大胆啊,连皇上也敢压在身下,这……这……是灭九族的大罪啊!
“大胆崔瑾辰……”
“滚开!泄露半个字,朕要你的脑袋!”
松公公呆了一呆。
“皇上啊!”
“滚!”
一声暴怒,松公公扑通跪倒在地,哆嗦了几下。
说话间,地上两人翻了个身,皇帝把侍读压在了身下,拳头毫不留情的往崔瑾辰身上招呼。
就在松公公心头一松时,这两人又滚了几下,换了个身位。松公公心头一紧,暗道不妙。
妙字还未出口,形势起了变化。就这样滚过来,滚过去。十来个回合后,两人体力不支,纷纷倒地。
皇帝修长的身形,呈大字型,气喘吁吁道:“痛快,痛快!朕活了这么大,从未像今天这般痛快过!”
“皇上,皇上,有没有伤着……”
松公公爬到皇帝跟前,上下打量一番后,掏出帕子给皇帝擦汗。
赵靖琪一把推开。
崔瑾辰挣扎着要爬起来,还未起,人又倒下,索性瘫开了手脚,咧嘴一笑,自嘲道:“我瞧着皇上身形单薄,哪知很有几分蛮劲,这拳头砸上来,还真疼!”
赵靖琪喘了两口粗气。抬一头,松公公会了意,忙道:“那是皇上天生龙威,自幼拜名师练过。哼,自不量力!”
“我不服!”
崔瑾辰大吼一声:“下回再比过!”
下回?
松公公心头一颤。心道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还敢下回,看我如何……
“比就比,朕不怕你!”
“皇上……”松公公急道。
“滚开,备汤水,备晚膳。朕要沐浴吃饭!”
“老子也要沐浴,不要吃饭,要吃肉!”崔瑾辰很是不客气对松公公道。
“你……竖子无礼,居然敢自称老子……”
“住嘴,按他说的做!此事要泄露一个字。朕让你身首分离!”
松公公吃憋,用眼睛狠狠的剜了几下呈死猪状的崔侍读,后槽牙磨得咯咯直响,一言不发的躬身退了出去。
……
“皇帝这会在做什么?”
李太后一身正红色五凤吉服,华贵而夺目,手中的鱼食轻轻的撒在大缸里,引得鱼儿争相竞食。
春阳在一旁笑道:“皇上这会应该在御书房里批奏章。太后若不放心,奴婢陪您瞧瞧去。”
“什么放心不放心的。”
李太后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