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千月闷了口气,干脆垂着头一言不发,李小暖看着他,大度的说道:“你家少夫人一向大人大量,自然不会计较你这脾气,只一条,我的事,一丝也不能疏忽了,你听着,让人去查这邹应年的事,越细越好。”
“是。”
千月也不抬头,立即拱手答应着问道:
“请少夫人示下,从哪一年查起?查到哪一步?”
“哪一年?嗯,从他生下来?算了,从他断奶那年查起吧,至于查到哪一步,也不用太细,就查到类似小时候是不是偷过杏、摘过桃为止,也就行了。”
千月眼角微微抽动了下,闷得说不出话来,就这样还不算太细?!
李小暖顿了顿,看着千月,认真的嘱咐道:“我看,你还是别亲自去查了,我这事,要悄悄的才好,你长成这样,怎么悄悄的去查?你最好还是少出门。”
千月眼角连连抽动着,咬着牙,闷闷的应道:“少夫人教训的是,小的记下了,少夫人若没有别的吩咐,小的告退了。”
说着,拱了拱手,就要退出去。
“还有呢。”
李小暖忙止住千月,缓声交待道:“一个月,最多一个月!”
“是。少夫人若没有别的吩咐,小的告退了。”
千月恭谨的拱手答应着,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李小暖遣人去接了砚儿姐弟三人过来,给王妃请了安,就带着三人回到清涟院,抱着玉书,看着小丫头陪着两个大的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玩藏猫猫,玉书兴奋的叫着、咯咯笑着,流着口水,目光随着姐姐哥哥,不停的挣扎着要扑过去。
午初时分,古云欢和严氏先后到了王府,到正院给王妃请了安,说了几句话,就坐轿子到了清涟院。
古云欢身子还不算太笨重,气色也极好,李小暖让着她坐到榻上,嘱咐砚儿和墨儿要小心着,不能碰到二姨母肚子里的小宝宝,自己抱着玉书,坐在榻上刚和她说了两句话,严氏就到了。
三人没说几句话,古云姗也进了院子,脸上带着些兴奋的红晕,要了热水净了面.又重新梳了头,坐下来连喝了几杯茶,才笑着说道:
“看好了,还是城南那处宅子好!我一进大门就看中了,影壁后头,一颗金桂,一颗银桂,得有几百年了!真是极难得!园子后头还有片湖,那湖可正经不小,湖中间还有间小小的暖阁,回头让人清了淤泥,种上荷花,夏天里荷花开了,在暖阁里赏荷可是极好!宅子里头到处古树参天,我爱极了,屋子是旧些,旧就旧吧,回头搬进去.一处处轮着让人重新起新屋子就是了。”
古云姗越说眼睛越亮,人也兴奋高兴起来。
第二四九章商议
“大姐姐要置宅院?你现信的那处宅子,等孩子再大些,也是有些小。”
古云欢看着脸上还泛着些红晕的姐姐,笑着接过了话头,严氏心头微动,满眼热切的转头看向李小暖。
“大姐姐要和金志扬析产分居,这宅院,是大姐姐带着孩子往后的居处。”
李小暖转头看着古云欢和严氏,仿佛在说一件极寻常的事,古云欢眼睛睁得大大的,满眼愕然的看着李小暖,又急忙转头看着满脸平静的古云姗,严氏呆怔的半张着嘴,突然眼睛亮着,兴奋的有些坐不住。
“昨天我才想明白,我也是那容不得人的不贤惠人,如今我也想穿了,往后倒不如守着孩子,清清静静过过自在日子,倒也不犯着再和谁惹闲气去。”
“就是太便宜了那个什么二太太!照我说,先提脚把她卖了再说别的!”
严氏忿忿不平的说道,李小暖一口气茶呛在喉咙里,连声咳了起来,古云姗伸手拍了拍严氏,笑着说道:“咱们只求咱们自己过得舒心自在,别人的事,管她做什么?”
古云欢反应了过来,直起上身,着急起来,
“析产分居是大事!前儿还好好的,怎么说分就要分了?连宅子都看中了?没有丈夫纳妾,你就能析产分居的理儿!大姐姐说的那些,不是那个理儿!上不得台面!你们两个,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金志扬纳了个贵妾,这事你知道的。”
李小暖抬手止住了正在说话的古云姗,转头看着古云欢问道,古云欢点了点头,
“这我早就知道……”
“若是二姐夫纳了这么个贵妾,两个人天天郎情妾情的在你面前晃来晃去……”
李小暖拖长了声音,打断了古云欢的话,古云欢眨着眼睛,半晌才转头看着古云姗嘀咕道:“可是,大姐姐又不是我……”
“大姐姐也是人,这事,是人都受不了!”
严氏抢着断然说道,李小暖满眼笑意的看着严氏,闲闲的端起杯子,一口口抿起了茶,古云姗看着古云欢,苦笑着说道:
“我算是想明白了,那样的贤惠人,也不是谁都能做得来的,至少,各位姐妹,都不是那样的贤惠人,这会儿,我也算看得极明白了,他心里眼里,只有他的前程,他的宦途,半分夫妻情份也没有,我还有什么好留恋的?我有儿有女,有娘家有姐妹,离了他,一样活得好好儿的,何苦再跟他淘这个闹气去!”
“大姐姐说得对!”
严氏连连点着头,极力表示着赞同,古云欢眨着眼睛,呆呆的想了半晌,长长的叹了口气,“倒也是,这事……要是换了我……我可没姐姐这么厉害,只怕我就只好一根绳子吊死算了。”
李小暖手抖了下,急忙放下杯子,一边擦着手的茶水,一边转头看着古云欢,恨恨的拧着眉头训斥道:“说什么混帐话呢?你一根绳子吊了命,那孩子呢?你母亲呢?我们呢?都还活不活了?”
“就是,二姐姐抹了自己的脖子有什么用,倒不如一刀阉了他去!”
严氏立即探过头,恨恨的说道,李小暖一口气闷在喉咙里,转头点着严氏,“你也是!别动不动就一刀阉了的!万一阉错了,后悔了,可接不回去!”
古云姗‘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放下杯子,转头看着严氏,一边笑一边说道:“古萧是个老实孩子,他不敢,必定不让你阉了他去,你只放心。”
严氏反应过来,瞄着古家姐妹和李小暖,尴尬的嘿嘿笑了起来,李小暖转头看着严氏,也不客气,直截了当的说道:
“析产分居,必是要娘家人出面的,夫人和古萧那边,回头就交给你了,夫人年纪大了,女儿受了这样的欺负,必定是伤心太过,就让她静养着吧,凡事,你和古萧多出面支撑着才好。”
“你放心,母亲和古萧都交给我!还要做什么?”
严氏摩拳擦掌的答道,古云欢也看向李小暖,李小暖转头看着三人,笑眯眯的说道:
“嫂子别急,夫人和古萧这边,你心里先有个数,一时半会的,还不会让她们知道这事,到该说的时候,我再告诉你,这一阵子,这边也没什么大事好做,只有一件事,得先一点点放出风去……二姐姐和嫂子回去,把金志扬纳了这邹氏的前前后后都散出去,一是贵妾,是邹御史如今的夫人当妾时生的大女儿,二是摆了三四天的酒席的,坐花轿挹进来的,三是要夸这邹氏,才情品貌,样样出色,又贤惠,又知礼,又大度,又懂事,处处都是尖儿,就没个不好的地方,总之就是夸,怎么好怎么夸。”
严氏眉梢竖了起来,“她哪点好?那做妾的,就没个好人!照我说,就该一顿暴打……”
“唉,你看你,急什么?小暖必是有了主意,你只管照小暖说的去做就是。”
古云欢伸手拉着严氏,哭笑不得的打断了她的话,严氏醒悟过来,缩了缩肩膀,忙用手捂着嘴不敢再说话,李小暖转头看着她,
“做妾的,也不风得就没有好人,不过她好不好,咱们都不管,咱们只管着大姐姐过得好就是,这事,你先别多问,照我说的去做,千万别说这邹氏一句不好,这析产分居,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一点不好,大姐姐的名声可就毁了,往后,砚儿和墨儿他们,就得受牵连,那个金志扬,是个有心计的,也能放得下身段,豁得出去的,咱们得赶在他五月进京前,把事情做老了,等他进了京,再撕掳起来,也就事半功倍了。”
古家姐妹和严氏连连点着头,李小暖叹了口气,低低的接着说道:
“二姐姐说得对,大姐姐析产分居的缘由,可拿不上台面,只要一说出来,就是咱们的不是,咱们又不能、也不想担了这样的不是,这事,就得转着圈、用些手段才好。”
李小暖转头看着严氏和古云欢,慎重的交待道:
“这事,一丝一毫都大意不得,老鼠要打,玉花瓶不能伤了半分!你们两个,只听我调度,万事谨慎才好!”
古云欢面色凝重的点头答应着,严氏头点得如同磕头虫般,
“小暖,你只管说,这事,嫂子决不错了半分去!你放心!”
古云姗看着兴奋不已的严氏,简直有些哭笑不得,李小暖接着郑重的交待道:
“这一个月,除了这些,旁的什么也别做,让大姐姐赶紧先买了宅子,把东西搬过去,下个月,我这头就就有些头绪了,若是发动起来,大姐姐可不能掺进来了,大姐姐那个时候得闭门不出,或是病一病才好,二姐姐身子笨重,你自己的身子最重要,也不要再理会这些烦心的事,只有你。”
李小暖看着严氏交待道:“虽说是在亲威间走动走动,也还说得过去,外头,就只有别理会了”
“你放心!若要打听个事,散个话什么的,不用二姐姐,只我就行!我在这京城略走几家亲戚,再请人喝几回茶,这要打听的事,只传的话,也就都有了!”
严氏兴奋着,自信满满的说道,李小暖看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想了想,收了笑容,面容极郑重的交待道:
“大姐姐准备析产分居的事,这会儿,千万可不能漏了半分风声去,就是父母夫君,也不能漏了半个字!若是让人知道是咱们先起了心思,这事可就糟了!”
三人急忙点着头,古云欢脸色凝重的看着姐姐,却和李小暖说着话,“你放心,这事,往大了说,件件都是关着姐姐和孩子身家性命的事!你放心。”
“小暖你放心,就是祖父,我也不跟他说,半个字也不会透给他,你放心。”
李小暖舒了口气,四个人凑到一处,又嘀嘀咕咕的商量了些细务,外头竹青高声禀报着,小厨房的饭菜准备好了,四个人止了话,吩咐竹叶带着玩得满头是汗的砚儿姐弟进来,小丫头侍侯着两人净了面、洗了手,几个人聚在榻上,热热闹闹的吃了饭。
饭后,古云欢困倦的歇下了,玉书也被奶娘哄着睡了,李小暖、古云姗和严氏一起,带着两个孩子,到后园里玩了大半天才回来。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