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的反应迎合着他的撞击。汴沧月握紧了桑娘的手,定定的看进桑娘的眼睛里,于是便看见了她的悲伤,还有绝望。
汴沧月顿了一下。然而身体里一浪高过一浪的快感却淹没了那一闪而过的理智。他想要这个女人。一旦放纵的身体便很难有自制力。也许只要一碰到她,他那些可笑的定力与自制力就土崩瓦解了……
桑娘不明了自己的身体。他在她的耳边低沉的呼吸着,那样的隐忍让她痛苦。他沉重的掠夺着她,身体里的快感和心灵的折磨更让她痛苦。她不知道这一刻结束之后她还要怎么活下去。怎么去面对玄天青,怎么面对汴沧月。是她的错吗?没有狠厉的拒绝他,造成了而今的不贞……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破裂。巨大的火花迅速的从两人的结合处冲到大脑里。桑娘觉得一阵晕眩,感觉到汴沧月越发用力的握住了她加快了撞击的力度和速度,在她觉得自己就要坏掉的一瞬间,什么东西滚烫的撒进了她的身体里。
沉默。整个世界仿佛都死掉了。除了风声与彼此的呼吸没有任何的声音。站在这里能闻到夜间空气特有的味道,微微有些潮湿。汴沧月动了动,慢慢离开了她的身体,看了她半晌,小心翼翼的替她拉下裙摆将她抱在怀里。她的目光空洞,仿佛一个破败的布娃娃:“桑娘,我……”
前方深黑的夜空一道血色光芒闪过。汴沧月脸色一寒。伸手拥住桑娘凭空一跃,紧追着光芒而去。桑娘但觉眼前一闪,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漫天洒了过来,浇了她兜头满脸。一接触到肌肤顿觉滑腻腻的粘湿,也遮挡住了她原本就已朦胧的视线。是她看错了吗?漆黑的夜空下,有一道迅捷的身影正高高跃起在空中,狠厉的伸出了双爪在空中划出银色的爪痕,撕裂了漆黑的夜幕,也撕裂了下面几个凡人脆弱的身体。大狗早已被揪下头颅,空余一具狗尸。木禾呆呆的站在那里,手上还牵着已经无头的狗尸不知道挪动一步。桑娘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身体突然之间在自己的面前凌乱的碎成几块,骨碌碌滚落在地面之上。尚且温热的内脏接触到寒冷的夜空气,还缭绕着阵阵白色的轻雾。
身影一个旋身落地,冷冷的看向正被汴沧月拥在怀里的桑娘。这一瞬间月亮突然挣裂了乌云的束缚,洒下满地银色的光华。只见玄天青面色冰冷,垂下的手冷硬若兵器,还残留有人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到地面上,砸在桑娘的心里:“桑娘,背叛我,死!”
天上有乌云卷涌,让月色若水一般流动。空气中又弥漫着那样浓烈的血腥气息,生生的呛进人的鼻腔里,堵住了呼吸。桑娘只觉胸肺间一阵剧烈的翻涌,侧头到一边,张口便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汴沧月回手扶住桑娘。桑娘吐完浑身虚脱没有一点力气,勉强就着他的掺扶站立着,手顺着他的胳膊滑到手腕处,丝质的外衣下面,隐隐有一圈突起。桑娘心里一跳,顿时忘记了刚才的一切,回头怔怔的看着他。
汴沧月扶着桑娘站稳,将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看着对面的玄天青,脸色冰冷:“这个女人的死活,只怕还轮不到你做主。”
玄天青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你一介凡人,难道还妄想保护她不成?”
桑娘闻言猛地抬头看着对面的玄天青。月色下的他面容冷毅,纯青的眸子与淡淡弥漫的青色妖气作不了假。于是一瞬间又迟疑了。
“凡人?”汴沧月放慢了声音,颇有些讥讽的看着对面的人:“青丘有狐,青眸,九尾,善变。能化作不同人之形状。不知是否?”
对面的玄天青冷然听着汴沧月的话,眼神闪了闪,骤然凝起防备,牵了牵唇角:“是便如何?”
汴沧月低头看了看桑娘,唇边泛起一丝苦笑,轻轻开了口:“无论如何,不要恼我才好。”
语毕撩起衣袖,赫然显露出一串晶莹剔透的铃铛,月光仿佛照射在其上便被它锁住,空气中荡漾开一圈珍珠一般莹白的光影,正是佛手铃。
桑娘探手摸了摸自己的腕间,依稀记得清晨玄天青离去之时仿佛抬起了她的手。可是面前之人分明是汴沧月,难道……
“汴沧月”抬手扣住佛手铃的结,轻轻解了开来转身系在桑娘的腕间。他抬起眸子,幽深的黑暗中有青色在逐渐浮现。随着佛手铃的离开,他身上青色的妖气风暴一般的爆发出来,猛然向着对面的“玄天青”席卷而去,冲散了对方淡青色的妖气,逼得他后退三步,唇角溢出几缕血丝。
青色的光芒笼罩了“汴沧月”的全身。随着光芒的散去,里面赫然出现一个银发青眸的男人来。他微眯的眸子里有狂暴的怒气,语气却格外的轻柔:“凡人?!”
“玄天青”脸色苍白。后退几步之后站稳了身子。桑娘看看身边的男人,再看看对面的“玄天青”,脑子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怎么会……
“今日你既来了此显了身形,便断然没有让你离开之理。”玄天青揽紧桑娘,浑身杀气澎湃:“以下犯上,你可知罪?”
“罪?”对面的玄天青仰天大笑,笑声中淡青色的光芒在他身上闪动,桑娘吃惊的看着对面的男人逐渐逐渐的变作了玄天北的模样。玄天北抬起手背抹掉唇边的几缕血丝,脸色阴寒:“堂堂玄狐竟然会迷上一个凡间的女子,还要为了她屠杀族人――到底是谁有罪?!玄天青,你不过是骗她而已,莫非你忘记了与竹青的白头之盟?”
玄天青眼里闪过一道冰寒,猝不及防间冰魄血刃骤然出鞘,在漆黑的夜里划过一道银色的光芒。玄天北的头颅应着光芒跳动而起,尚且保留着说最后一个字的神情,骨碌碌的落到地上滚了几滚方才停住不动。
虚空中顿时显现出一片虚影来。仿佛是一潭湖水,模模糊糊看不甚清楚。湖水的表面波光粼粼,却是血色光华。玄天北的尸身从断掉的颅腔处流出来的鲜血顿时像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丝丝缕缕离开了地面,诡异的飘动着,向着那湖水游动而去,被它吸入其中。初时极慢,渐渐便变得快了起来。随着血液的被吸入,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益加的浓重,熏人作呕。
玄天青抱住桑娘退后一步。湖水的光芒越加的炫目。从大地的深处传上来庞大的力量,引得地面剧烈的抖动。他们的身后有什么东西席卷着同样庞大的力量交缠蠕动。纯正的龙息扑面而来,浸透过他们的全身。玄天青闷哼一声,身子猛地一顿。龙息来去倏然,龙卷风一般卷动着迅速腾上天空,不过转眼之间便消失无踪。
月亮不知何时又隐入了乌云之后。漆黑的院子里,玄天青与桑娘的背后,虚空中流动着五彩的光华。彩色的雾气泛着朦胧的荧光围绕在他们的周围,却又凝而不散。玄天青抱着桑娘慢慢转过身子。只见他们的身后,原本应该是桑府那方残破的九龙影壁的地方,矗立着一方高大的塔碑。塔碑高约十丈,顶上有纯金的飞檐角楼。碑身通体玄黑,其上雕刻着九条蒸腾欲飞的巨龙。单单只是抬头看着,龙身上强大的威压气势便扑面而来。
五彩的雾气带着说不出的祥和气息。方才一闪而过的凶暴龙息已经消失无踪。虽然立在碑前总觉得被其上九条巨龙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桑娘却并没有害怕的感觉:“这……是先前的九龙影壁?!”
“正是。”
玄天青缓了口气。强压下刚才因为龙息冲击而冒出的一口鲜血:“先前我们所看见的影壁,不过是它其上的岩罩罢了。真正的碑身深埋在地下,只有在受到冲击和危险之时,才会破土而出,现出本来的形状。”
桑娘呆了一下。脑子里空茫茫的。玄天青抱紧了桑娘:“小心。”
话音未落,但见碑身璇起一层白色的气。随着气窝的旋转,碑也飞速的旋转着重新隐入地底。犹如时光倒流。四周围迸裂的土地,因为碑身破土而出而碎掉的九龙影壁都自动自发的飞了回来,重组成先前的模样。不过转眼之间院子里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没有丝毫的异样。空气中甚至传来两声虫鸣,若非地上依然躺着府里家丁和官差的碎尸在提醒着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现实,刚才所发生的真像一场噩梦。
玄天青立起耳朵听了听动静,抱住桑娘轻轻一跃,躲到了屋顶的飞檐角后隐住身形。但见下面不远处的长廊里亮起了灯笼,府里也渐渐有了喧哗的人声,仿佛被刚才龙碑瞬间出现的剧烈震动所吵醒,此刻正是向着这个方向而来。
玄天青背转过身子,抱住桑娘几个腾跃回到了东院的卧房。从窗户看出去,后院里的灯笼已经到了九龙影壁所在之处,隐隐听见了人们的惊呼声。玄天青沉了沉眸子,伸手合上窗户,将喧哗隔绝在其外,转身看着桑娘:“娘子。”
真的是他。桑娘怔怔的看着玄天青。心里说不出什么样的感觉一拥而上。松了口气,愤怒,无奈,伤痛……交织在一起堵在她的心口,让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桑娘。”玄天青上前一步,揽住她的腰将她抱进怀里:“我化作汴沧月,本无心作出那样的事来。你……不要恼我……”
桑娘偏过头。本来已经绝望的心一点一滴的活了过来。只是打从心底觉得累。桑娘闭了闭眼,没有说话。
玄天青轻叹一口气。低头吻了吻桑娘的发梢:“上古时期,有妖狐在青丘山下的云来镇居住,化作一个商人,以贩卖动物的皮毛为生。”
桑娘抬头,不明白玄天青怎么突然说到了这么远的事情。抬眼迎上他的目光,心里却是一悸,忙不迭的错开了眼。玄天青也不恼,将桑娘环在怀里走到床边坐下。外面的喧哗声更加的大了,家丁们已经将再次发生的命案报到了黑东生那里:“此商人姓玄。平日里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他娶了三个美貌的女子为妻妾,然而却一无所出。他自身明白是因为自己是妖,无法让凡身怀上他的孩子,倒不做他想。可是他的三个妻妾却因为不能替他留下一点骨血而分外着急。于是在玄姓商人五十岁大寿的那一年,又替他纳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做妾。”
桑娘轻叹口气,若有所悟。静静的靠在玄天青的怀里听他讲那些遥远的事情:“此女子与玄姓商人成亲年载也一无所出。便与大夫人同去了观音庙求子。也是命数,就在路途之上遇到了一个云游的高僧。高僧看出二女身上妖气颇重,便上前打听,问明缘由,假托自己有此偏方,不过需瞒着玄姓商人让他饮下他所给的药。二人不疑有他,千恩万谢的去了,回家便找了个机会将那药掺在汤里让玄姓商人饮了下去。”
“谁知此药不仅化去了玄姓商人上万年的修行,更是将它打回原型。被打回原形的玄狐悲愤欲绝,找到了开明兽,说愿意用自己的身体为材料铸成一方镇印,从此以后保狐族平安。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