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做小五的侍卫顿时搭弓射箭,连中三环。
原本就是出来玩的,小皇帝选的都是不高不低的宫中侍卫,输赢本不重要,这时候只是不好输的太难看,也就平常表现,倒也中规中矩。
坐在下首的一个空位,不多时候多了一个人,正是出去见了弟弟的顾燕北,太女婧宇先也没太注意,此时他半边面具十分扎眼,她一低眸看见了,不由怔了怔。
这一失神功夫,底下已经欢呼起来,她抬眸一看,小五胜利归来。
长公主也正对着她笑:“金丝软甲本来就是北唐的东西,此时送还给太女殿下,也算了却我一桩心事。”
她笑得坦然,没有一点破绽。
太女婧宇点头,却无喜色:“谢长公主。”
她的目光已经从顾燕北的身上收了回来,下面又开始比起了百步连射,战况激烈,后她的侍卫又险胜一局,一人上来没抑制住脸上的狂喜,就连小皇帝也应景似的夸赞道:“早就耳闻北唐善于骑射百步穿杨,今日一见果然厉害!”
她谦恭地欠身,却是笑道:“皇上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南唐也曾出了一名少年战将曾交过手,如今过去几年了,可否上来一见?”
小皇帝下意识看向姐姐,扶苑在心底一过,便知是谁:“请顾将军上来。”
顾燕北这才出席,走上高台,连连施礼,却是挺直了背脊。
太女扶婧笑道:“燕北兄,别来无恙啊!”
他微微偏过脸去,那半边的面具泛着银光:“不敢,顾家三子,并无姊妹。”
她也不恼,好像很是愉悦的样子,又是对着扶苑笑道:“王某曾在边疆与顾将军见过几次,小有交情,皇上夸赞我北唐百步穿杨,可不知这位将军手劲更是精准,早先给长公主准备的礼物还想奉上呢,没有个由头怎么行?”
她又看向顾燕北,盈盈笑道:“当年你可穿射柳叶,如今六年已过,可不知勤练了没有?”
顾燕北定定看着她,不说话。
她继续道:“今日我再拿柳叶,倘若你射中,东西即可送上,倘若不中,那可就要了我的命了。”
小皇帝急忙阻拦:“不可,实在太过于危险了。”
顾燕北也单膝跪地,头也不抬:“顾某这些年早就不练箭了。”
扶婧却仿若未见,叫侍卫扯下一截柳枝拿在手中,随手扯下一叶,走下了高台。
扶摇心惊,向前两步,正对见顾燕北如墨的眸子,无波无澜。
他随即转身,小皇帝要待叮嘱,却被姐姐按住了手背。
女子笑意不减,捏着柳叶来回晃了晃:“将军可要看准了,特地捡了个大叶些的呢!”
顾燕北从下面接过弓箭,远远的站了。
扶摇站在高台上,看着这一幕,提起了心。
男人卷起袖子,远远地看着那男装丽人,搭弓上箭。
太女婧宇拿着柳叶在脸边扫了扫,然后微微扬起了手,举在脸边,露出一个近乎于完美的笑脸来,既调皮又挑衅。
顾燕北搭箭,却是站定了不动,对着她的脸他几次用力拉弓都不能松手,过了半晌他放弃了,无力地垂下手臂:“燕北没有把握……”
他转身要走,那太女却又轻快地叫了一声:“顾呆子!”
略显亲密,众人暗暗吃惊,刚才这太女殿下还说与他略有交情,怎么能不被人疑心?
顾燕北停下脚步,随即转身,再一次搭弓上箭,他眼也不眨昔日过往都随着这一箭咻得飞了出去。
这只箭很快,很多人都没有看清,却是将那太女手中的柳叶钉在了她身后的大树上面。
顾燕北,随后竟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众目睽睽之下,他伸手摘下那半边银面仍在了地上,露出脸上那道已经浅淡了的伤疤。
众人皆惊,太女婧宇更是难掩异色,男人却是已经走开了去,回到高台复命。
扶摇站在边上,她看见他带疤的那半边脸,脑子里全是刚才他那一箭,动作犹如行云流水般流畅……她捂住心口,突觉耳根发热,他已经上了高台,与她擦肩而过。
第十六章 乌龙婚事
那北唐的太女脸色不好,众人也只当她是受了惊吓,庆幸之余也不得不佩服顾燕北的好箭法,她也果然不食言,让人将一长匣子捧了上来,说是北唐的宝物,特意送给长公主扶苑。小皇帝略好奇地扫了两眼,她解释说,这世上仅此一件,果真稀奇的。
扶苑收下暂且不提,一行人皆是获益匪浅,回到皇宫庆功,黄昏一过,烟火顿起,因着火药的盛行,南唐的烟花分外的炫彩多姿,小皇帝在御花园大摆筵席,群臣都在。
扶苑言称累了,却是先离了席,扶摇跟着小皇帝混了一阵儿,他到底年少,只盯着那烟花看,又叫她好生陪着太女殿下。
婧宇殿下表面看起来十分和善的模样,扶摇和她说了几句话发现她似乎无意交谈,目光不时落在顾燕北身上,也就找了个借口远离了一些。
酒过三巡,她正喝在兴头上面,刚是喝了宫娥再来一壶,手腕却被人一把钳住,她一偏脸,顿觉晦气,苏君正脸色不悦,轻轻松了手,耐着性子劝道:“这酒看似清淡,后劲极大,少喝点。”
她抖着手,拂了下袖:“多谢太傅关心。”
苏君正左右看了看,就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我见你娘这几日好似极爱疲惫,是不是身体不大舒服啊?”
扶摇别过脸来,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二人,压低了些声音,见他倾身过来,忽然又加大了音量笑道:“太傅真是有操不完的心,我娘与你和离都十五年了,你还看她脸色干什么?若说你是痴情人吧,可天下谁不知,你家中还有娇妻娇气得紧,听说她总病歪歪的,我看太傅还是多放些心思在令夫人身上吧,我母女如何与你没多大干系。”
苏君正脸色顿沉:“扶摇!”
她挑眉,也是借着酒意更加放肆了些,站起来低头看着他笑,露出脸边的梨涡来:“真的,我都问我娘了,她说我真不是你的孩子,别打我的主意了好么。”
这酒果然有些后劲,这猛的一起来略有些晕,连带着软垫略歪,苏君正连忙一手扶住了,又伸手将她软垫扶正了,搀着坐下了。
他心里苦涩,听她提及自己的夫人,五味杂陈。
扶摇甩开他的手,神色不耐,苏君正还惦记着公主,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肯离去。
她心中厌烦,见他不走,心一横,却是笑道:“太傅过来些。”
他附耳过去,听见她极快地说了几个字,顿时拍案而起。
扶摇掩面笑,一抬眼,人已经拂袖而去。
她耸肩,看着他的背影,略显开怀。
正要叫人过来给她倒壶茶,余光中瞥见顾燕北离席而去,她端起空酒樽,又见婧宇太女却是悄然尾随而去,她舔着下唇,犹豫片刻随即起身。
夜风一吹,少女觉得无比的清醒,她脚下飞快,很快就跟上了婧宇太女,御花园转过去,扶摇缓了脚步,因为她听见女子清脆的声音带着三分嗔怒,已经叫住了顾燕北。
“顾大哥!”
再往前,她隐身藏在假山暗处,能看见顾燕北已经停下的身影。
婧宇太女走上前去,宫灯下仔细看着男人的这张脸,放柔了声音:“几年不见,你还好吗?”
顾燕北微微偏着脸,刚好露出这半张完美毫无瑕疵的脸来:“何出此言,顾某从未见过殿下。”
她咬着下唇,此时也露出些女儿姿态来:“大哥想必还在怨我,当年流落边疆也并不全是故意,但向大哥隐瞒女子身份真的不得已,还望大哥见谅,也不必懊悔。”
男人此时转身,他一边脸伤都是因救她而起,不曾想她却是敌国太女,此时虽然几年过去,还犹如昨天。
他定定看了她半晌,随即就要转身:“不必如此解释,各为其主,顾某光明磊落,不曾后悔。”
女子的脸略显暗淡:“大哥果真不后悔?那说过的话可曾还算数?我男装时候你可应过,如果我有妹子,可藏娇娶之,还记得否?”
顾燕北抬眸,片刻才叹息道:“阵营不同,只当笑谈吧。”
说着仍旧要走,婧宇太女却是扑身上前,就在她就要扑到他的后腰时候,男人回身一拂袖,急退了三步,这才避开。
她恼道:“倘若我此次前来就为联姻呢?”
男人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顾家已有婚约,谢殿下厚爱。”
扶摇就在她扑过去的时候就差点出去救场了,可她身形一动,身后一只手伸过来一下捂住了她的口鼻。
她被人扳过身子,一下抵在了假山上面,陌生的气息使她惊惧交加,只听一男人在耳边轻声说道:“别出声。”
说着松开了她的口鼻,她听出了这个声音,正是恨得咬牙切齿的顾家老二顾凤栖。
因是失了注意,也没听清那婧宇太女说了什么,就见着她和顾燕北又都走了回来,她躲在暗处,眼睁睁看着他们从眼前走过,一回头刚要怒斥,却因两个人挨得极近,双唇正擦过他的唇瓣。
两个人都惊了一惊,谁都没有动。
扶摇听着耳边已经没有那一男一女的声音了,刚要开口让他滚开,男人的气息一下就贴近了,他毫无预警地张开双臂,直将她按在了假山上面,她下意识张口说话,温热的双唇便将她堵了个正着。
她两手都被钳住,双腿也被抵着死死的,男人柔软灵活的口舌一直纠缠着她的,吮吸着她让她连喘口气都费力,更是呜呜着挣扎不休。
少女的馨香充斥在鼻尖,顾凤栖从猛烈到反复品尝直到恋恋不舍地松口,仿佛过了很久。可事实上只那么一会儿的功夫,扶摇已经怒到极点,待他一松懈,挥臂就打在他的脸上,夜里,这清脆的耳光仿佛就昭显了她的怒气。
男人被打偏了脸,唇角处嘶嘶地疼,他用一指抹去疑是血液的东西,回头笑道:“够辣,我越来越想尝尝小郡主是什么滋味的了。”
扶摇也笑:“是吗?”
她脸上却笑,却是挥手又打,男人早有防范,一手擒住,又微微靠近了些。
他笑颜依旧,在暗处也能看得出得意一二:“你觉得呢?我顾凤栖还算能配得上郡主的吗?”
说着又到唇边,眼看着就要压了过来,扶摇缓缓说道:“你再敢逾越半分,回去我就将你们家那块宝玉大卸八块!”
顾凤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