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十三送她走回房，里面灯火依然，扶苑站了门口，似乎还有那么点酒兴：“玲珑？玉玲珑？”
里面没有任何的声音。
文十三目光略沉，仿若无意地说道：“今晚我留下来？”
扶苑却是拂袖：“你回去吧，我累了。“
她推门而入，一眼就瞥见他最常坐的躺椅上面，放着本他平时常看的书。
玉玲珑，却不在。
扶摇原本是想对母亲汇报一下顾若善的事情，这会儿也说不出口了，回到房里，他已经换了干净的中衣裤，就躺在她的大床上面酣睡。
她十分无语地看着他的脸，发现他刚开始出汗，宝林正拿着帕子给他擦脸。
少女摆了摆手让他出去找地方睡：“算了别管他了，我睡外间你出去睡。”
宝林伏身退出，她白了床上少年一眼，随手拉下床幔，转身去了外间，也是刚才费了半天的力气十分困乏了，真的是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之间，她睁开双眼，只觉得四周漆黑，旁边似乎有匀称的呼吸声，扶摇翻了个身，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自己的大床上面，一时间将顾若善给忘记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一早，少年睁开双眼，顿时惊叫一声坐了起来！
扶摇被他吵醒，揉着眼睛看着他，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大床上面，少年瞪大了双眼正看着她，是满脸通红。
“叫什么啊？奇怪……我怎么又回来了。”
“我我怎么在这里？”
“你还说！”扶摇也来了精神头：“你是不是病糊涂了，怎么跑我家后院来了？”
“……”
顾若善当然猜到是另一个自己跑来的，也不知如何解释，喏喏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扶摇睡眼朦胧，长发披肩，一说话两边梨涡若隐若现，显得十分可爱。
她如玉的颈子近在咫尺……他别开双眼，喃喃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现在怎么办我要回去……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会不会毁你的清誉啊！”
她才不在乎那些，不过她看他脸色红润，就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当然不妥，你我同床，这要是传出去了，可不就和你拴在了一起？”
顾若善偷眼瞥着她的脸色，小声说道：“郡主清誉若毁，我我我自然承担回去禀明了哥哥……”
话未说完，少女已经大笑出声了，她从他旁边走过，下地穿鞋，能看见她圆润的小腿肚和光洁的小脚。
“你想的还不少，”扶摇回眸一笑：“放心，公主府不讲究那些。”
“……”
少年低着头，脸色更红。
扶摇在一旁穿上裙子，宝林过来敲门，她让他进来，他说沈悦言一早过来了，非要见她一面。小姑娘动作稍缓，回头瞥了一眼还呆愣着的少年说道：“让他进来吧。”
宝林赶紧去领了人进来，沈悦言一夜噩梦，此时知道她还肯见他，当即欢喜，快步走了进来。
“可等了妹妹起来了，我一早给你……”
“啪……”
他手里的纸袋一下掉了地上去，沈悦言指着顾若善，白了一张脸：“扶摇妹妹，他怎么？他怎么在这里？”
顾若善羞得转过脸去，他只穿着简单的衣裤，一看就是才睡醒。
扶摇抱臂站在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怎么了？沈悦言？你这个人好生没趣，既然不肯脱离沈家，还牵扯不清干什么？我喜欢当断即断，不喜欢优柔寡断拖拖拉拉的，你也看见了，我让你来你不来，现在有了别人，这有什么？”
少年脸色更差：“妹妹……”
她看见他难过的模样，心里也十分难过，只背过了身去：“你走吧，以后顾若善就是我的人了，宝林送客！”
沈悦言的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说不清的滋味缠绕在心头，他定定看着顾若善，再说不出一个字来，宝林轻轻推了他一下，他这才缓过神来。
少年逃也一般地走了，扶摇听见他的脚步声这才回头，她以为她这么对待沈悦言，会有痛快的报复感，可惜心里只有无尽的酸涩，全凭着坚韧的天性支撑着自己。
她走到衣柜里拿出自己平日穿过的男装扔在了床上：“快点穿上，我掩护送你出公主府。”
顾若善心如捣鼓，盯着她的眉眼：“你、你刚才说什么我是你的人了，还那样对沈悦言说，是……”
话未问完，扶摇截然道：“放心，乱说的。”
不知为什么，原本也没有多期盼，但是他的心却忽然沉落了谷底去……
第十五章 情窦初开
少年抱膝坐在屋顶，微风吹过脸颊，他说什么也不肯下来。
下面的小厮早就去找了主子，后院却只有顾凤栖在，他大步走了出来，抬头一看，自己的弟弟正做望天模样，一脸的委屈。
他扬扇一笑：“你夜不归宿也就罢了，说你两句就这般委屈，还不下来？”
顾若善托着下颌，只是看着天边的云：“偷跑出去的根本就不是我，我烧得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做哥哥的当然是都疼惜这个柔弱些的少年，他体谅地点点头：“那你告诉二哥怎么了？身子不好为什么还在房顶吹风？”
少年听他询问，这才低头看着他，半晌才说：“他好像很喜欢去小郡主那里，你说他是不是喜欢她？”
顾凤栖笑，合起扇子纵身一跃，也借力上了房顶，一撩袍角就坐了他的身边：“也许是吧，上次我去试探，他急巴巴地就赶了去。”
顾若善垂下了眼帘，掩盖住心底的涌动：“你说那小郡主要是知道了，会喜欢他吗？”
男人伸手揽过弟弟的肩头：“别想那么多了，你就是你，和他不一样。”
少年靠在哥哥的肩头，难掩落寞之色：“她虽然不知道，但好像一点都不喜欢我。”
听他这么一说，顾凤栖一手挑起弟弟的脸来：“哟，若善干什么这么说，难不成我弟弟也看上她了？”
他脸色顿红，微微挣扎别过了脸去：“谁谁喜欢她啊！我说的是他！”
连羞带怯，顾凤栖忍住笑意，生怕他恼羞成怒：“好好好，没说你，不过哥哥告诉你，我顾家军权在手，别说天下女子任我挑选，只要是我弟弟喜欢的，就算是郡主我也定然能讨来去！”
顾若善咬住下唇，顿露喜色：“真的？她好像对沈悦言有点意思呢！”
男人郑重点头，阳光逐渐大炎起来，他举扇给弟弟遮住些暑气，诱哄道：“当然是真的了，二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先下房养好身子，免得那孽子又出来惹祸才是要紧，至于那小郡主嘛，看我还不手到擒来！”
他哥哥在边疆时候就很受当地女子的青睐，他当然都相信，十分欢喜地站了起来，但是可能是坐的时间太长，右腿突然间麻了，少年惊叫了声差点摔倒，顾凤栖一转身的功夫，伸手一捞，若善却是滑落了下去。
他大惊失色，可却是跳下去也来不及了。
顾若善笨手笨脚地掉落，下面小厮都喊了出来，他却是单脚勾住了屋檐，一个倒挂又跳了下去，稳稳地站住。
少年那三脚猫的拳脚可做不来，顾凤栖落地，站了他的对面神色不明地看着他，试探地叫了声若善。他心里有数，若是答应了，是柔弱少年，若是理都不理他，那就是另一个了。
顾若善不应声，却是定定地看着他。
顾凤栖吃不准他是什么意思，柔声哄道：“一会儿该喝药了，不管是哪个总要养好身子才是。”
少年抿着唇，半晌才道：“你说的是真的？”
他向前两步，怔道：“什么？”
他眼中只有这个妖娆的男人：“把扶摇讨过来。”
男人顿笑，从他的表情当中也认出这个是阴柔狠戾的那个了：“当然是真的了，等大哥回来我就和他商量一下，只要你和若善都乖乖的，就想法子给那小郡主娶过来，怎么样？”
少年转身要走，他急忙喊住：“等等，”顾凤栖跟上他的脚步来：“顾若善你告诉我，是不是你换的玉令兵符？那小郡主的东西你放哪里了？”
顾若善回头看了他一眼：“娶过来？天天和我玩？”
顾凤栖狠狠点头：“嗯。”
他飞身上房，低头一探，便从屋檐下摸出了一块玉佩来，用力一抛，男人接了个正着。
顾凤栖松了口气，紧紧抓在手心里，脸上笑意不减：“那你快去吃药吧，睡一觉，我去寻大哥。”
少年也不回答，难得地听话。
骊山皇陵的后山，重兵把守，北唐一向善于骑射，到了这边，少年皇帝少不了要带着她们出来狩猎比赛，顺便融洽一下气氛。
长公主扶苑身体不适，带了女儿，全程都与小皇帝坐在一起，使者身份尊贵，乃是北唐太女，听闻战神过后，北唐再无战神，长皇子病弱在床，特立次女为太女，此次由着她出使南唐，可见对她重视程度。
太女婧宇，如今二十有五，她平日最喜欢男装，动作之间十分优雅，丝毫不觉有任何的违和感，英气十足。
扶摇站在母亲的身边，看着她略微出神。
小皇帝不由得轻咳出声，引得她的注意力了，对她招手，她忙走过去，靠近他的御驾站直了身体。
“怎么了啊皇舅舅？”
“她有什么好看的，”小皇帝不悦道：“你盯着她看了半晌，有失国体。”
“有吗？”她真心叹道：“如此巾帼，世间少有。”
“胡说，”他崇敬地瞥了眼一边的姐姐，回头低声道：“她才多大，你娘少年成名，才是旷世奇女子！”
这个她也这么认为，立刻点了点头。
两边还有群臣作陪，下面比赛已经开始了，那北唐的太女收回目光，看着自己的侍卫一马当先冲了进去，回头笑道：“既然要比一比，那没有彩头可怎么行，本殿远道而来也曾备了份大礼，想送给长公主，如若不弃，可约定一番。”
扶苑当即笑道：“好啊！”
那太女挑眉一笑：“倘若小五侥幸赢了，本殿希望长公主能送还我一样东西。”
她点头：“什么东西？”
太女王婧宇一字一句说道：“昔日我北唐战神的金丝软甲，当然，如果败了，本殿也有一份长公主会喜欢的礼物奉上。”
语毕，也不等扶苑言语，已经站起了身。
战马在台下跑了一圈回来，她伸臂做了个手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