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带着自制的火器一上战场,立即将那带着面具的战神炸下战马,一战成名。
后来这件战利品也就永远的留在了南唐,而那战神换衣而逃,也了无音信了,两国划江而治,再无战乱。
一晃过去多年了,她伸手过去戳了戳,笑道:“嘻嘻当年那什么战神,还不是被娘炸下来了,可见这火器厉害,娘可真威风!”
长公主轻笑出声,也是定定地看着这件软甲战衣:“不是娘威风,你未曾见过,那北唐的战神戴着面具,他身穿这金丝软甲,还披着银色披风,所向披靡那才叫威风,若不是冷不防我这火器,恐怕还不知成败,真是可惜了。”
她唇角边还有淡淡的笑意:“可惜他偏就遇见了我。”
扶摇看着母亲,一脸的崇敬。
云生带着她来回的巡视,让她观看了制作火药的步骤,先牢牢将开始部分记在心里,他讲解的时候很是严肃,分明就是严师的标准。
长公主一路半阖着眼,若有犹豫的时候,他便恭敬地看她一眼以示询问,扶摇看他眼色,心里忽然起了异样的感觉。
从院里出来的时候,她回头张望,知道明天一早这位云叔叔就会以商队的名义回到公主府。
上了马车,母亲揉着眉心,不知怎么十分疲惫的模样。
她靠近了些,伸手给她揉着肩头:“娘怎么了?”
扶苑头疼欲裂,这会儿胃里也十分难受了:“没事,有点头疼。”
她小心瞥着母亲神色,抿嘴笑道:“我今个才知道云叔叔一次次的外出,原来是帮着娘制作火器,掌管这地下军火库,那他其实是个幌子吧?”
扶苑笑,欣慰地看着女儿:“你长大了,连这个也能看出来了?”
扶摇撒娇似的抱住母亲腰身:“他对你只有上下之分,没有男女之情。”
长公主刚要答话,胃里一阵反胃,别过了脸去。
她没有看见母亲脸色,仍旧自顾着说道:“玲珑叔叔要是知道了,不知得有多开心,诶呀,难不成十三叔也是假的?”
扶苑掩口忍着,到底也没忍住,一把推开女儿,喊了句停车,晌午喝的拿点甜粥就吐了出来!
扶摇手忙脚乱地过去扶着她,都没来得及下车,秽物有的都吐在了车上,她到底是年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惊慌不已。
“娘、娘,你怎么了?”
“没事,”扶苑缓了缓气,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柔声道:“我没事。”
“娘!”她瞪大眼睛看着母亲这个动作,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你不是……”
“嘘……”长公主扶苑伸指点在唇上:“不许对你玲珑叔叔说!”
“……”
这一夜扶摇做了许多个梦,她不开心,她一点也不开心。
原本还能在家里留上两日养病,可一早起来就听见玉玲珑又不知怎么的心不顺,在后院练剑,他长发披在身后,一身白衫飘飘,只脸色不大好。
她远远看着,猜也是这两日母亲没叫他近身,他又恼着了。
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滋味,扶摇叫宝林去赶了车,说要上学院去,
母亲现在不叫他近身,也不过是在准备过几日他生辰的时候告诉他,到时候双喜临门,恐怕他也会狂喜的吧。
而她呢?
她下了马车,还觉得委屈。
到时候她们一家三口,恐怕她就多余了吧……
书院的门口,沈悦言已经探头探脑地张望了:“扶摇妹妹!这里!”
她呆呆站着,忽然觉得恍惚。
少年见她不动,飞快地跑了过来:“妹妹怎么才来?等你半晌了,还以为不来了呢!”
扶摇心里难过,说不出来:“沈悦言你说如果有一天,若是我娘都不要我了,你会不会还这样喜欢我?”
他愣了愣,随即笑道:“妹妹尽说傻话,长公主怎么能不要你?”
她心生敏感,顿时恼道:“就问你如果我离了公主府,不是什么郡主,你当如何?”
沈悦言挠了挠后脑,嘻嘻笑道:“我永远喜欢妹妹,永远。”
扶摇笑,顿时抓了他的手过来,用力捏住了:“好,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他顿时激动:“妹妹……”
正觉此情此景此生难忘,只听吁的一声,又一辆马车停在了书院的大门口,二人回头,从车上下来一少年,他脸上青红交错,抿着唇跳下了马车。
扶摇还拉着沈悦言的手,顾若善径自走了过来,直接站了她的面前:“借过。”
她抬眸,侧立一边。
少年与她擦肩而过,咬牙说道:“三心二意。”
说着大步走开了去,她看着他的背影,刚要抬脚,忽听身后一声轻笑,随即转身。
顾家的马车上面,一男人扶车而笑,他长相极妖,笑起来那丹凤眼媚色无边,仿佛看到了她的心里面去。
扶摇自小见惯了美色的人,也不得不惊叹。
男人走过来,对她笑道:“小郡主么,咱们一会儿见。”
第十二章 少年心事
窗外鸟语花香,扶摇一向没有什么文人的那些情诗感想,也不知是怎么又得罪了顾若善,这小公子半天都没有理会过她,倒是沈悦言不时偷偷瞥着她笑,她习惯了他以我就是小郡主将来的男人这样自居,虽然不想进沈家了,但这少年要是肯一直跟着她那也不错。
阳光大好,正值晌午。
她与顾若善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不过眼。
扶摇原本还想跟他套套近乎,打听打听那块玉的事情,可她一坐下他就给了个冷脸,她一向是你待见我我便待见你,你不待见我我便也不待见你。
所以,他未与她说一句话,她便也沉闷了半天。
晌午一过,又到了她最喜欢的骑射课业,沈悦言一天都处于极度的兴奋当中,平日一直央求着要妹妹要妹妹,这妹妹一旦答应了,他一见她反倒脸红了,到了她的跟前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说全一句话。
扶摇只觉他这羞怯的模样十分可笑:“你杵我这干什么?”
少年红着脸,对她伸出手来:“一、一起走啊!”
她忍着笑意,刚伸出手来,顾若善起身走过,只留给她们两个人一个略恼的背影。小姑娘的手臂都被他撞歪了去,沈悦言瞪了他一眼,生怕扶摇恼了,过来劝道:“别理他,咱们走!”
她的确是没打算理会他,起来就走,他拦住她,期期艾艾地还想拉着她的手。
虽然男女不用大防,但她忽然就没有了心情,直接送了他一个白眼:“快走吧,拉什么手!”
他欢快地奥了声,两个人一起走了出去。
外面更见欢腾,三三两两的女学生聚集在一起,都表情雀跃。
一见扶摇走过来,姚舜华已经先扯了她在身边,揪着她的耳朵笑道:“快看这个哥儿,真想这就拖家去!”
她一向对美貌的男人这样,当然,扶摇也爱看,她一拧身,这才发现令这些女同学雀跃的男人,他站在男同学当中,实在是鹤立鸡群。
正是早上见过的,从顾家马车上面下来的那人。
他此时一身手里拿着个蹴鞠,一脸笑意。那双丹凤眼里,仿佛有一汪春水,她看过去时候,还对她眨了眨眼睛。
说代替那侍卫长来教她们,第一次见面想要和大家一起游戏。
沈悦言站了她的旁边,低声说道:“妹妹小心,我发现他一直看着你。”
扶摇却透过男人的肩膀,见顾若善自己坐在一块石凳上面:“我心里有数,弄不好他也是顾家的人。”
果然,他介绍自己说姓顾名凤栖。
太过于漂亮的男人,一旦出现在扶摇的面前,沈悦言一向是最有危机感的,他又挨近了些,小声说道:“他没有我大哥好看。”
两个男人完全不是同一种类型,若以花来讲,那沈家悦西就是君子兰,淡雅之姿,偏带些病气的忧桑,少女第一次见他就觉得怜惜不已,一见钟情。而这顾家老二,就是个花枝招展的牡丹,虽然倾国倾城,但她见过叹过,也没觉得怎么样。
所以她十分正经地嗯了一声。
顾凤栖习武之人,耳力极佳,当即对她勾唇一笑:“速速分成两队,来战!”
好多女同学都想要和这位顾二公子一队,扶摇嗤之以鼻,沈悦言自然是站在她这边的,姚舜华和陈冬阳也忍痛站了她一边,顾凤栖定了规矩,这才发现还少一人。
扶摇顿时看向顾若善:“喂,顾若善你过不过来?”
这是这一天当中,对他说的唯一一句话,他犹豫片刻,随即走了过来。
蹴鞠这东西,平日也玩过,两边各有方墙,一队十二个人,以进球次数多者为胜者。
顾凤栖与扶摇各站一边,起初他远远的与她并无交集,待她贪战了心思都放了游戏上面去的时候,这才逐渐靠近了些,甚至是专门盯着她一个人。
她向来喜欢运动,此时更是大秀球技,一到脚上必定是球不离足,足不离球,跑起来更如风一样,顾若善与沈悦言虽然互不理睬,但每每守到一球,必定都传与扶摇,加以有人掩护,竟然一时领了先。
扶摇越斗越勇,一时也忘记了自己脚上有伤,正是酣战也不知是谁绊了她一脚,正踢在她的足尖痛处,她一个踉跄没有站稳就要摔倒,本来注意力都在蹴鞠身上,这会儿背后突然伸出了两手,一把将她捞个正着。
她仰面倒下,刚好躺了人家怀里,这才抬眸对上那双带着笑意的丹凤眼。
顾凤栖果然好相貌,这一笑,刚刚掩去其妖,只剩坦然。
“郡主小心些。”
“谢谢,”她赶紧起身,余光当中能见其他女学生一脸的艳羡,顿时别过了脸:“顾夫子年纪这么大了,没想到手脚还这么利索。”
一丝异样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她定定地看着他,微眯起了双眼。
除了顾若善,谁也不知道她伤在了脚趾尖,刚才周边那两三个人,平日都熟悉得很,根本没有那样绊住她的本事。
这顾凤栖出现得未免太过于讨巧,她仔细打量着他,突然当空一脚!
男人本就注意着她的动静,下意识就偏身躲开了去。
扶摇冷笑一声,挥臂又上:“什么夫子,我看像那日偷袭我的歹人!”
顾凤栖连连躲避:“郡主这是干什么,我好心扶了郡主一把,不感激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