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连连打我!”
她三五下都不能近他的身,脸色奇差,故意诈他道:“打的就是你,一早听见你那声轻笑我就奇怪了,怎么在哪里听过!”
惊呼声中,顾若善低声说了句活该。
人前,顾凤栖又不好还手,只得全躲避了开来:“郡主可曾学过礼仪书教?怎么能如此对待夫子?”
扶摇似乎愣了下,然后微扬着脸笑道:“如此说来,的确失礼。”
顾凤栖站了她三丈开外去,见她笑意吟吟,只觉得这娇俏少女脸边梨涡可爱的紧:“对嘛,有话好好说么。”
她笑意更浓:“夫子有礼了,我娘教过我孔孟之道,若将礼礼完了照打不误!”
说着欺身又上:“我就非要看看你是不是那歹人!”
他果然不敢还手,一动手就露馅了么……
男人微恼,其实心神还在她前面那两句中的年纪这么大了上面,她怎么说得出口,他明明是年轻有为仪表堂堂要貌有貌要才有才!
原本响晴的天,不知什么时候暗了下去,起先还有丝丝的微风,这会儿大家起哄微观的功夫,就连风也住了,天气有多么的沉闷,扶摇就有多么的焦躁,不过她从小受的教诲,可不是只会蛮打,见侍卫长远远的过来了,零零落落也掉起了雨点,她对顾凤栖甜甜一笑,好脾气样的说道:“夫子见笑了,刚才错将夫子认作了歹人现在给您陪个不是呵!”
顾凤栖当然更不能深究刚才的事情,只能一笑了之。
一旁弟弟顾若善已经先迈腿走开了去,学堂里面还有书本需要收拾,眼看着雨点越下越大,大家都纷纷跑了回去。
宝林见天色不对,早送了伞过来,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有些没带伞的等着送伞的都站在屋檐下面嬉笑着。
雨滴从屋檐上落下,有的人伸手接着甩开,落了谁的脸上,惹来哄笑和打闹。
顾若善呆呆地看着天,不知为什么,他的神情有些落寞,扶摇打着伞走过,看见他偏过脸来看她,沈悦言正啰啰嗦嗦地站在她的身边撑伞。
“扶摇妹妹要不要换伞?我这个大,省得雨点落在你裙子上面。”
“不用,”她随即看向顾若善,少年已经别开了脸:“咦,顾若善你车上没有伞吗,我这把给你。”
少年顿时回头:“那你呢?”
她笑笑:“我和沈悦言用一把也可以。”
他定定地看着她,见她不似玩笑,哼了一声钻进了雨中。
少年走得很快,扶摇只来得及诶了一声:“顾若善!”
顾若善听见她唤她的名字,回头看着她,雨水顺着他的脸落下,他张口欲言,只觉苦涩,转身就走了。
他这是干什么!
她从小专横,哪曾上赶着让人糟践过心意,明明看着他那副模样就怜惜了,想要送他伞,他却宁愿走进雨里,可真是气死人也!
沈悦言幸灾乐祸地在旁边笑:“他这是什么人,你看明日他不病了才怪!”
扶摇回头瞥了他一眼,他讨好地笑笑,她一肚子气无处宣泄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厉声喝道:“闭嘴!”
他也听话,看着她脸色不好顿时闭口不言了,扶摇撑伞走进雨里,溅起的水花果然沾染了裙角,她走出几步,回头一看,沈少年还站在屋檐下,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顿时奇怪道:“你怎么还不走?”
他咬着下唇,小心翼翼说道:“妹妹生气了,我离妹妹远点省得你着恼。”
一身的火气顿时烟消云散,他从来如此,给他一个笑脸,他就能欢喜半天,扶摇缓了脸色,想好言好语和他说句话吧,又怕他蹬鼻子上脸,只得依照平日的语气,大声喊道:“还不快点走,想我一直站雨里等你么!”
沈悦言顿笑,跑了她的身边,将大伞也撑到她的头顶:“我也给妹妹遮着些,别脏了裙子。”
她想说裙子值几个钱,要是他被淋着了得了病气才不值得,双唇一动,却吐出两个字来:“傻瓜。”
真是个傻瓜……
第十三章 昔日战神
大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大。
沈悦言低头将她的裙角提高了些,免得脏了去,他的额角还滴着雨水,看着她的目光当中尽是笑意,扶摇推开他那只小心翼翼扯着她裙角的手,定定看了他半晌。
少女心里微微的叹息,从怀里拿出自己的手帕来按在了他的脸上:“别动,我给你擦擦。”
她的动作甚至是粗鲁的,但是少年闭着眼睛,只觉得满心的欢喜:“扶摇妹妹,你真好。”
这句话只换来她的白眼,直接将帕子塞在了他的手上:“自己擦。”
他嘻嘻笑着,伸手拿过来低头嗅了嗅:“好香啊!”
扶摇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其实我真不喜欢你这样傻兮兮的。”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宝林从前面车上打着伞走了过来:“小郡主,下车吧,到咱们公主府了。”
沈悦言立即胡乱抹了把脸,然后将手帕就塞了自己的怀里去:“我给妹妹洗干净了再送回来。”
她应了外面的宝林一声:“我这有伞你先进去吧。”
宝林嗯了声便没有了动静。
少年已经回身去取伞了:“我送妹妹下车。”
扶摇一把扯住他的胳膊:“你过来,我告诉你个好事。”
他连忙附耳过来,少女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随即瞪大双眼,红霞飞满了脸颊,靠了一边躲开去喃喃说道:“不行不行,要是叫公主知道了还不扒了我的皮!”
她看着他,一副恨其不争气的样子,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你给我过来!有什么不行的?谁家姑娘成亲前不试婚的?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可大有人在,真以为非你不可吗?”
其实这小姑娘也是憋红了脸,一口气才喊出来的,她情事懵懂,初尝酸甜,一直对那些男女禁事好奇不已。
可平日想想,又没有太好的人选,以前沈悦言成天嚷嚷着要她去沈家当媳妇儿,因为沈悦西的缘故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他如今有了心上人,扶摇心性骄傲,自然是自己就断了那点情思。
这时候偶然想探索一下男女之间的秘密,一时之间,除了沈悦言,还真想不到别人。当然了,如果是别人的话,她光想想就受不了,更别提摸摸抱抱了。
其实在她心里,那点事情也就是摸摸抱抱。
少年也想和她亲近,都恨不得天天长了她身边一样,可他比起扶摇,是知道些的,但饶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和她偷尝禁果。
所以他红着脸,连连摇头:“不行真不行。”
扶摇伸手在他后脑勺拍了一巴掌,也没有勇气再说第二次,一拧身子抓起他手边的伞就下了马车。
沈悦言张口欲言,却一下哽住了,挑开车帘,只能呆呆地看着她跑得飞快的背影。
她的裙子都溅上水点了……
一场大雨下了一天一夜,书院休息了,这两日众位少年少女却又各有际遇。
待天气放晴了,扶摇在府里恹恹地没什么精神头,一早姚舜华又来寻她出去看大戏,戏园子总共有三层,中间高台上面戏子纷纷登场,周围一楼大堂,二楼是隔间,三楼却是雅间了。扶摇喜欢看戏,戏楼给她留了雅间每次都上三楼。
珠帘在外挑开,她和姚舜华坐了里面吃起了瓜子,热茶糕点一会儿全都上来了,只听一声锣响,好戏便要开场了。
这场戏名叫《醉相思》唱的是一代才子在元宵佳节偶遇公主一见钟情的故事,他喝醉了酒,竟在梦中看见公主回眸一笑……刚唱了个开头,姚舜华突然拉住了她:“扶摇扶摇!”
她正要喝茶,被她这么一拉茶水顿时洒了身上,本来就热,幸好只是一点点,没有烫到。
扶摇一失手,整个茶碗都掉了地上去,摔成了几瓣。
“干什么!”
“扶摇你看!”她十分激动地指着二楼一处隔间叫道:“快看啊!”
“看什么……”
她话未说完,已经抿上了唇。
二楼的隔间里面,坐着四个人,其中三个人她都很熟悉,是沈家三兄弟,而第四个人,被众星拱月一样围在中间的,却是个从未见过的年轻女子,她大致二十岁上下,容貌清丽,端庄秀气,在楼上一看,仍旧能见其柳肩细腰,一副柔弱良善之姿。
扶摇眯起了双眼,她看见那女子不时与兄弟三人说着话,左右逢源,似乎哪一个都没有冷落,沈悦言那个傻小子也不知听她说了什么,一脸的欢喜,看在她的眼底是那般刺眼。
她再无心看戏,只管紧紧盯着那傻小子,他跑前跑后为那女子倒茶显得十分的殷勤,也是小姑娘眼力佳,能看见他被夸奖之后咧开的唇角。
姚舜华站了她的身边:“咳咳,其实吧,我就是听说沈家今个小定会来看戏才去找你的,我哥哥和他们家有生意上面的往来你不是不知道,我听他说,那姑娘就是沈大公子中意的江南那个,她家里是做丝绸生意的,是当地有名的首富呢!”
扶摇定定看着少年,转身走出,飞扬起的裙角能见她心底的愤怒。
姚舜华赶紧跟上她的脚步:“扶摇你哪里去啊!千万别生气啊不值得啊!”
她二人从楼上走下,正好第一场戏打了个中场,楼上的小二高声喊了声:“恭送小郡主!”
这一声犹如惊天巨雷,一下就砸中了沈悦言的耳朵里面去。
他一抬头,看见她从楼上走下来,少年欣喜,可旁边哥哥们都在,还有未婚妻也在,他顿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随手拿起一边的戏本子就遮住了自己的脸。
扶摇走得很慢,到了楼下,也没见少年过来,这才回头。
一眼就看见二楼的隔间里面,沈悦言拿书遮着脸,她鼻尖酸涩,生性倔强,只站在楼下,一直看着那本书。
沈悦言等了半晌,偏脸问二哥说道:“二哥看看,扶……那个什么郡主走了没有?”
沈悦非若有所思地瞥着他:“自己看。”
他小心翼翼地露出一双眼睛来,正对上她目光灼灼。
不知是哪个哥哥在桌下踢了一脚,他顿时站起身来对旁边的女子微欠了欠身:“姐姐在这坐一会儿,悦言去去就来!”
说着赶紧下楼,扶摇却已经带着姚舜华走出了戏楼。
少年跑得飞快,到底是追上了两个人,扶摇走得不快,在背后被他扯住了胳膊,她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