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
吃了晚饭,两人闲话一会儿,便歇下了。简飞扬看着贺宁馨眼圈下的青黑,忍住了不再去碰她。两人一夜无梦,香甜睡到第二天。
这一天,是贺宁馨拜简家祠堂的日子。
简飞扬就是现在简家的族长,简家现在又人丁凋零,有些旁支远亲都在祖籍没有过来,当然没人出来为难贺宁馨。只有简飞振作为简家的男丁在一旁陪着,做了见证。
贺宁馨顺利地上了香,又看着简飞扬将她的名字写在了族谱上简飞扬的名字旁边。
两人携手从祠堂出来,一路走着回了致远阁。贺宁馨再看镇国公府里的景致,就觉得格外不同,不再像是个外人的感觉。简飞振在后面远远地跟着,却是头一次有了“外人”的感觉……
致远阁门外,简老夫人的大丫鬟芳影正急得团团转,见国公爷和夫人过来,忙上前行礼道:“见过国公爷、夫人。”又着急地道:“还请国公爷和夫人赶紧去看看我们老夫人去……”
“出什么事了?”贺宁馨吓了一跳。简老夫人千万别有个三长两短。她可不想被人说扫把星……
芳影在前面一边带路,一边抹着眼泪回道:“老夫人昨儿喝了两回汤药,今儿早上又喝了一碗,就好多了,也能动了。早上一醒来便立刻要搬出去,还由奴婢服侍着去洗漱了一番。只是照镜子的时候,老夫人就大发雷霆,将屋里的镜子都摔碎了,又把屋里人都赶了出来,将自己一个人反锁在屋里面。”
贺宁馨和简飞扬对视一眼,猜不透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简飞振在一旁听完芳影的话,拔腿就往平章院的方向冲了过去。
来到平章院的内室门口,贺宁馨和简飞扬看见简飞振正在拍着简老夫人的内室大门,一遍遍地求简老夫人开门。
过了好久,直到简飞扬都快不耐烦地去将那门踹开的时候,那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简老夫人头上戴着长长的幕离,从内室踉踉跄跄地走出来。
简飞振忙扶住了简老夫人,问道:“娘,可是那药有问题?”
简老夫人重重地点头,拉下了幕离,对简飞振道:“绝对有问题。――你看看我的脸!”
屋里的人都往简老夫人脸上看过去,却见她左脸无事,右脸却有些不妥。嘴角有些往右倾斜,右眼又斜斜往下耷拉,正是一般人中风之后留下的印记。
简飞振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一看只是正常的中风之后的反应,也有些尴尬,道:“娘,您先坐。”小心翼翼地扶了简老夫人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简老夫人将幕离又戴上,不肯再让屋里的人看见她的脸。又拉着简飞振哭哭啼啼起来:“儿啊,一定是那药吃坏了。我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眼歪嘴斜的样子?”当时在镜子里看见这幅样子,简老夫人简直气得发狂,将屋里所有的镜子都砸坏了。
贺宁馨也不说话,只盯着简飞扬。
简飞扬眼望着脚下的方砖地,坐得端端正正的。
简飞振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出言安慰简老夫人,只好硬着头皮道:“娘,您先前中了风,如今这样快就醒了过来,还能行动自如,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言下之意就是,不过脸上有些眼歪嘴斜,实在算不了大事。
简老夫人当然不这么想。她的脸面,就跟她的命一样。她今日的一切,都拜这张脸所赐。无论如何,她都不能顶着这样一张脸过下去……
“儿啊,给娘请个太医来瞧瞧吧。娘好好的,怎么会中风呢?――一定是他们请的庸医将娘瞧坏了。再说,中了风的人,哪会这样快就好过来?他们是哄你这傻子呢……”简老夫人继续哭。
简飞振忙打断简老夫人的哭诉,皱眉道:“娘,昨儿您病着,不晓得。大哥大嫂请了两个大夫,一位是大药房的区大夫,娘以前也是经常瞧的,断不会看错。另外一位是太医院医正派来的,医术精湛得很。这方子,就是那太医开得,娘可别说错了……”说太医开得药方有问题,可是得罪人的话。严重一些的,以后再请不到太医过府应诊了。
简老夫人将头缩了一缩,不再说大夫的不是,只是拉着简飞振哭哭啼啼,一定要再出去瞧大夫。
简飞振无法,只好看着简飞扬,求道:“大哥……”
简飞扬面无表情,沉声道:“你带了娘去外院找东兴,让他套车,带你们出去瞧大夫吧。无论哪一家都行。”
简飞振谢了大哥,起身扶着简老夫人出去。
简老夫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自己的丫鬟婆子吩咐道:“给我把东西都送到暄荣堂去,这个地儿,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简飞振扶着简老夫人的胳膊,笑着道:“娘别急,大哥说了,这院子,娘不用搬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还以为简老夫人是因为简飞扬让她搬院子而生气。
简老夫人一想起昨夜自己在这屋里居然睡了一晚上,就觉得毛骨悚然。她十分怀疑自己脸上的眼歪嘴斜,是因为她前天埋下的那个……东西所致。她今日最想做的,其实不是去瞧大夫,而是去庙里找高僧诵诵经,除除晦气……
简飞振带着简老夫人往二门上去了。简老夫人的丫鬟胡乱收拾了些出门的东西,追着简老夫人和简飞振过去了。
简飞扬和贺宁馨看见平章院里众人兵荒马乱的,都叹了口气,起身慢慢往自己院子里行去。
贺宁馨从第一天嫁进来,简家的风波就没有断过。
简飞扬又一次觉得内疚。将贺宁馨娶了过来,却让她蒙在鼓里。她是很聪明,可是再聪明,估计也想不到这些。
眼看自己离京办差的日子越来越近,自己怎么忍心让她一个人在家里瞎琢磨?算了,抬头是一刀,低头也是一刀,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再说躲躲闪闪,欺瞒妇孺,实非君子所为。――可能是时候跟她说出实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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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句玩笑,女主前世的死,不是在后院掉以轻心,从而死在小妾或者庶妹手上。真正的原因是,咳咳咳,死在了穿越大神的手上。乃们在某点看了这么多文,是不是看见很多古代原配为了给现代穿越女主让路,各种意外各种死啊?~~~
所以穿越大神作威作福了这么多年,重生大神终于看不过去了,于是让原配重生,同前世的对头活在同一时空,继续上一辈子未竟的事业~~~俺理解的重生,不是要回到过去将人生重活一次,而是在同一时空里活过来。而穿越,虽然也是在别人身上活过来,但是时空都不一样了,所以叫穿越。这就是俺理解的穿越和重生的区别。大家商榷~~~
第十章临别夜话中
下午申时中的时候,简飞振才带着简老夫人从外面回来。他们在外面奔波了一整天,去了另外三家京城里很有名气的药堂,找不同的大夫看过,都说是中风之后的遗留。当听说简老夫人昨日中风,今日就能出来行走,那三家药堂里的大夫非常眼馋太医开的药方,千方百计索要药方原本,说是要“细细考究”一下,看是不是那药方导致了简老夫人的“嘴歪眼斜”。
简飞振坐在一旁,冷眼旁观那几个大夫围着简老夫人套话,看出些端倪,自然不肯拿出药方,差一点就走不出来。他们本来就是化名而来,没有向药堂里面的大夫说出真实姓名。而外院管事东兴给他们套的车,又是最普通、最常见的那种。走在大街上,基本上没人看出来他们是从镇国公府里出来的。甚至连简老夫人都不愿让人知道她是镇国公府的老封君。所以还是费了些功夫,才摆脱药堂里面的人,从里面脱身而出。
不过这样一来,简老夫人倒是不再怀疑太医的药方有问题,也不再认为是简飞扬两口子居心叵测地害了她。只是就算如此,她的眼斜嘴歪还是没有人能医治,让简老夫人十分抑郁。
最后简飞振却不过简老夫人的哭求,让东兴将车赶到大觉寺,找高僧诵了经,又上了香,简老夫人才心情好了些,肯跟着简飞振回镇国公府了。
一回到镇国公府,简老夫人径直去了内院正北面的暄荣堂,根本就不愿意踏足平章院一步。
暄荣堂是一向是镇国公府里老封君们暮年养静的地方,同平章院和致远阁隔着一个大大的荷花池,十分清幽宽敞。其屋舍家私,其实并不比平章院要差,有些地方,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简飞振送简老夫人去了暄荣堂,东兴便来到致远阁,求见国公爷和夫人。
简飞扬听说东兴回来了,知道简老夫人和简飞振应该也回来了,便让东兴进来回话。
东兴将他们今日一天里去的地方,做的事,见的人都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
简飞扬沉吟一会儿,便让他下去了。
贺宁馨也在一旁听着,当听到东兴说,简老夫人一直要求去大觉寺找高僧诵经祈福,心里便咯噔一下,有了一丝不好的联想。
等东兴走了,贺宁馨手里拿着一柄喜登枝双面绣缂丝团扇无意识地摇来摇去,眼睛定定地望着屋里东面靠墙的一排黄花梨木多宝格架子。那架子左上方的格子里,摆着一尊毫无瑕疵的羊脂玉观音,手持净瓶,瓶里几株杨柳枝用了一般精雕手势才用的镂空刀法,雕得维妙维肖。
“宁馨,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娘?”简飞扬踌躇了半晌,试探着问道。
贺宁馨回过神,转头看着简飞扬笑:“探病?”
简飞扬嘴角微翘,走过来将贺宁馨从垫了好几层厚垫子的圈椅上拉了起来,道:“她到底是长辈,我们做晚辈的,总不好真的把她丢给几个下人,就不闻不问了吧?”
贺宁馨偏着头,眼珠转了转,对简飞扬道:“去也无妨,不过去之前,我们要先送些礼物过去才是。”便对屋外叫道:“扶风,进来一下。”
扶风从外面走进来,笑盈盈地问:“夫人有何吩咐?”
贺宁馨拿着团扇指了指多宝格上面的羊脂玉观音,道:“给我把那尊观音放到匣子里,仔细包裹起来,给暄荣堂的老夫人送过去。”
扶风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那尊玉观音,又看了看贺宁馨,结结巴巴地道:“……夫人,这是太太给的陪嫁。”
贺宁馨拿扇子捂了嘴笑:“不过是个玩意儿,能派的上用场,就是好物件。”说得连简飞扬都一头雾水。
“宁馨,你何必拿自己的东西填陷进去?”简飞扬不想让妻子看在自己份上,去讨好一个无论如何都取悦不了的人。
贺宁馨笑着斜睨了简飞扬一眼,没有说话,眼盯着扶风走过来,将羊脂玉观音仔细从多宝格上取下来,又从里屋的柜子里取了个一尺高的锦盒过来,将羊脂玉观音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等扶风将羊脂玉观音放好了,贺宁馨才一字一句地道:“你记好了,我现在说的话,你要一个字不漏,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