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娘那一边,哪有婆母能拿捏媳妇的?娘,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言下之意,简飞扬没有把简老夫人当亲娘来敬,就不要怪他媳妇不肯作低服小。
简老夫人好似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听了简飞振的话,简老夫人愣了一回神。过了好一会子,如同茅塞顿开一样,眼角眉梢都露出喜色。
“娘,你还好吧?”简老夫人的笑容,让简飞振心里有些发毛。
简老夫人回过神来,收了笑容,看着简飞振道:“我的儿,多亏你会说解。不然这个误会,以后还不知要多会子才解得开。也罢,看来老大是怨了我了,我也不再去他那里自讨没趣。娘只有你……”一行说,一行抚上了简飞振的脸,笑道:“我的儿子将来可不会有了媳妇就忘了娘吧?”
简飞振忙安简老夫人的心,道:“娘大可放心,娘当然是在儿子心上第一位的。儿子将来娶媳妇,一定要对娘千依百顺,孝顺到头才好。”言之凿凿,听得简老夫人心花怒放。
娘儿俩在屋里絮絮叨叨说起当年的一些琐事,像是心结全解的样子。
等了半天,简飞振见简老夫人似乎心情真的好转了,才小心翼翼地道:“娘,大哥说,等大嫂三朝回门之后,就要娘搬到后园的暄荣堂去。”
简老夫人带笑的脸没来得及收住,僵在那里好一会儿,才颓丧地点点头,道:“……知道了。我让芳影过来收拾,过几天就搬。”又叹气:“不争了。有什么好争的?……到了如今,我也什么都不求了。只要给你好好说一门亲事,再将飞怡妥妥当当地嫁出去。我这一辈子的事就算完了。”说完,恋恋不舍地往屋里面看来看去。
简飞振又忙安慰了几句,都被简老夫人摆摆手,让他别说了。
简老夫人如此顺当地接受了这个现实,倒是让简飞振有几分吃惊。不过他今日也乏了,不想再劝,便随口又说了几句闲话,起身回去了。
简飞振走了之后,简老夫人从床上起身,随便梳洗了几下,便在平章院里各个屋子都巡视了一通。让下人将房子打扫干净,有些不妥的地方要整修好了,等国公爷和国公夫人住进来。
老夫人不再跟国公爷闹了,下人当然都松了一口气。再闹下去,只有两败俱伤。如今老夫人先想过来,国公爷作为儿子,当然不会对着干,也是皆大欢喜。
晚上吃饭的时候,简老夫人十分随和可亲。对贺宁馨也是不远不近,既没有如先前一样,在堂上故意为难她,也没有刻意去表示善意,就当她同卢珍娴和郑娥一样对待,倒是各安其位,一顿饭吃得十分融洽。
别说简飞扬,就是贺宁馨都在心里暗暗称奇,对简老夫人如此能屈能伸深表佩服。
晚上回到屋里,没说几句话,简飞扬就说困了,要歇息。贺宁馨让丫鬟炊了水进来,打发简飞扬沐浴。
简飞扬昨日还不愿意当着贺宁馨的面脱衣裳,今日却大手一挥,将浴桶旁边坐着给他舀水的贺宁馨抱到了里面,就着热水就做了一次。做完还不尽兴,又抱着她出了浴桶,将她按在净房里面的长榻上,从背后入进去,又做了一次。
不过短短两天功夫,简飞扬已经将春宫册子上有的姿势都在贺宁馨身上习练了一遍。贺宁馨肌体丰隆,软腻弹手,身子本就比一般女子生得诱人。别说简飞扬这样从来没有亲近过女人的,更是兴发如狂,恨不得长在贺宁馨身上算了,竟是一刻也离不开。
两人完事之后,贺宁馨起身看了看,见净房地上全是水,大浴桶里只剩下一半的水。长榻上也是东一圈,西一块的窝着水。
不用看,谁都知道这屋里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贺宁馨羞得满脸通红,拿手指攥了劲,使劲地往简飞扬胸膛上拧去,口里恨恨地道:“你不是困了吗?……”
简飞扬懒洋洋地靠在长榻一端,眼望着贺宁馨臊得无地自容的样子笑,也不答话。见贺宁馨伸手来拧他,突然一时兴起,肌肉一震,胸膛如铁一般硬了起来。贺宁馨便只觉得拧到一堆石子,手指都碰疼了。
简飞扬看着贺宁馨受挫的样子,嘴角微翘,满脸都是愉悦促狭。
贺宁馨从来没有见过简飞扬这样惫懒轻松的样子,一时也觉得好笑,不再跟他疯闹,起身道:“你快穿上衣裳,我让人进来收拾。”
5内院之主下
说到收拾,贺宁馨又想到今天早上,扶风和扶柳进来给她收拾屋子的时候,两个人看见床上他们昨晚遗落的东西,羞得满脸通红,扭捏了半天才收拾妥当。
自己和简飞扬正值新婚,以后这样的尴尬场面,估计不会少。
不过贺宁馨也不是特别在意。既然做了丫鬟,这些就是她们的份内事。
只是这两个丫鬟当日在贺家就表示过,她们不愿意做通房,都愿意配了小子或是管事,以后好做管事娘子,继续在府里帮衬贺宁馨。她们是许夫人带来的陪房所生,也算是许家的家生子,并不想脱籍。人说宰相门房都是七品官,她们跟着小姐嫁到镇国公府,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她们既然有这样的打算,贺宁馨当然也想成全她们。
另外两个许夫人给贺宁馨准备的绝色丫鬟,倒是愿意做通房。
可是贺宁馨又不愿让她们进来收拾她的屋子,更不愿自己和简飞扬亲热的时候,旁边站个丫鬟虎视耽耽。
当她还是裴舒凡的时候,不愿意伺候宁远侯楚华谨,就将自己的陪嫁丫鬟桐雪和桐叶开了脸给他,只望他不要过来纠缠她就是。
现在嫁给简飞扬,这样的事情要如何面对呢?
在裴家,贺宁馨知道,以前的裴老爷是有过通房的,就是夏夫人的陪嫁丫鬟,后来有了身孕便抬了姨娘,生三妹裴舒芳的时候去世了。还有隆庆帝给裴老爷赐的两名美妾,分别生了二妹裴舒兰和四妹裴舒芬。
在贺家倒是不一样,贺大老爷自始至终就只有许夫人一个人,无论通房还是妾室,都没有。可是贺家的情况比较特殊,贺大老爷寒门出身,一直感激许夫人对贺家的大力相助,两人又说得上话,是难得的神仙眷侣,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贺宁馨想来想去,觉得这些事情没有一定之规,到底收不收人,女人完全没有说话的余地。她也不想为了这些事情,就让自己变做个每天疑神疑鬼的小气女子,非得把男人拴在自己裙带上不可。――可以没有感情,但是不能没有尊严。
再说简飞扬也不是个可以让别人左右的人。他的年岁不小了,而且这些年,能靠着一己之力,能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就知道他的行为处事,已经成了型。
没人可以改变另外一个人,我们能做得,不过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去适应对方,迁就对方。合则两利,如果不合,当然也没法一拍两散,不过倒是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不要让醋意蒙蔽了自己的双眼和良心。
贺宁馨在这一点上非常清醒。
那么,要现在跟他提通房丫鬟的事吗?他以前是不知人事,所以能忍了这么久。如今既然知了“肉味”,看他兴致勃勃的样子,哪里还忍得住?不说自己以后身子不适的时候,就说自己若是有了身孕,也是要跟他分房而居的。到那时候,自己还能装糊涂?
贺宁馨幽幽地叹了口气,有些意兴阑珊。
简飞扬看见贺宁馨突然情绪低落,还以为是自己刚才太放纵了,不顾她的推脱,要了她两次的缘故。忙伸手够了一旁架子上搭着的中衣套上,凑到贺宁馨身边低声道:“你别生气了。……我下次不会了。以后一天只要一次,好不好?”
贺宁馨心里更是发虚,回头看了简飞扬一眼,淡淡地道:“我没生气。――只是我们成了亲,就是要过一辈子的。”
简飞扬拉了贺宁馨的一只小手,放在自己脸上磨蹭,笑着道:“当然是要过一辈子的。怎么突然说起这些来了?”
贺宁馨咬了咬下唇,把手收了回来,想着两人还是新婚,那些煞风景的话,还是等过了这段日子再说吧。终于忍住了,起身道:“我让扶风和扶柳进来收拾,你快穿了衣裳出去吧。”
简飞扬以为贺宁馨是臊了,心里暗笑自己媳妇面皮薄,起身又套了件外袍,自出去了。
扶风和扶柳在内室看见简飞扬一个人从净房里出来,忙屈膝行礼问了好,又问:“夫人呢?”
简飞扬指了指净房:“在里面换衣裳。你们进去服侍吧。”
扶风和扶柳忙进了里面,拿了毛巾和笤箸,收拾了净房里面那堆烂摊子。
贺宁馨在净房里待了一会儿,又洗漱了一番,才出来歇着了。一夜无话。
过了两天,就到了三朝回门的时候。
这天一大早,贺宁馨和简飞扬就起来了,洗漱一番,又换上出门的大衣裳,跟简老夫人道了别,带了给贺大老爷和许夫人,还有贺宁馨娘家大哥、大嫂以及小侄子的礼物,坐了大车,回贺家去了。
贺大老爷和许夫人这几天都如坐针毡,总担心女儿在镇国公府吃不好,住不好,又受了别人的气,无处诉苦。
贺宁馨的大嫂苏氏见了公公婆婆这幅样子,倒是颇有几分艳羡之下心,暗地里对自己的夫君贺宁启道:“妹妹真是有福气的人,爹和娘把妹妹当了掌上明珠一样疼,真是难得。”
贺宁启也很疼妹妹,闻言笑道:“你还说漏了一个我。我这个做大哥的,也很疼自己的妹子呢。”受了许夫人的影响,贺宁启从小就被教育要疼妹妹,让着妹妹。
苏氏更是发笑,道:“婆母这样的人,真是少见。人家都是疼儿子多过疼女儿,就咱们家是疼女儿多过疼儿子。”说完又担心贺宁启多心,忙陪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爹娘对你们兄妹俩都是一样疼,不分彼此的。”
贺宁启一点都不在意,坐到苏氏身旁,搂了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道:“晓得我们家疼闺女多过疼儿子,你就加把劲儿,给我生个闺女出来。爹娘有了小孙女,也能弥补一下妹妹出嫁后的遗憾了。”
苏氏心里也活络起来。或者,真的再生一个?可是这么多年,她生了大儿子之后,就再没有音讯了。
两人在屋里说笑,外面的丫鬟进来回道,说大姑奶奶和大姑爷回门了。
“这么早?”贺宁启又惊又喜,从炕上一跃而起,冲了出去。
苏氏也忙起身跟了出去。
来到许夫人的上房,苏氏进门正好看见贺宁馨和简飞扬正一左一右跪在贺大老爷和许夫人面前磕头。
贺大老爷笑得合不拢嘴。
许夫人却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的样子。
看见苏氏进来,一旁站着的贺宁启走来站到她身边,轻声问道:“元儿来了吗?”。
贺兴元是他们的嫡长子,如今年方八岁,已经启蒙进学。贺大老爷亲自给他请得名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