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国师大人  第117页

,半点不容错失。
跟她交手那妖怪却觉她的攻势越发凌厉也越发刁钻,再配上那对儿无坚不摧的法器就很难应付。他只恐夜长梦多,口中急速念了几声咒语,手中甩出一面小网。
那网原本只有蛛网大小,见风即长,每根经纬都闪着淡淡黄光,往众人罩来。
这也是一样强大的法器,虽然耗灵力巨大,却可以将对手一网打尽。
陆茗等人还未来得及反应,身前忽然多了个身影。
这背影长身玉立,瞅着就很眼熟。他伸了伸手,发出了冯妙君更熟悉的声音:“收。”
正要铺天盖地兜下来的大网,忽然重新还原为小小蛛网,落入他的手里。
冯妙君顿时松了口气:
云崕来了。
连她也说不清,这人为何让她那样心安,仿佛有他在就不必担忧任何危险。
她把这归结为云崕的武力值实在很强大之故,而人都是习惯性地想要依赖强者。
云崕这举动让双方都惊诧不已。
国师大人已经强大到了连对方的法器都说收就收的地步吗?陆茗望着他手里的小网,忽然失声道:“那、那不是……”
“你认不出他是谁么?”云崕说完,大步向那个矮冬瓜走去。后者摆出迎战姿态,却听云崕一声断喝:“青魂,住手!”
那人一怔,手下一缓,被云崕身似鬼魅般欺近前去,一耳光掴在他脸上:“有眼无珠!”
这一幕看得冯妙君都有些呆住。被掌掴那人更是连退数步才勉强消去余劲,再转过头来就惊叫道:“国师大人!”
噫?他既称云崕为“大人”,那就不是河神喽?
众人都是一呆。
不过就在这时,陆茗后方一名修行者纵还保持着惊愕神色,右边袖子却是一动,飞快往他后心按去!
他的身影被陆茗挡住了,这一下抬手的幅度又小,旁人几乎发现不了。而他袖口隐隐有光芒闪动,若是扎个正着,陆茗不死也要重伤。
紧接着,寒光一闪。
不是陆茗被捅个透心凉,而是这人伸出来偷袭的手被齐肘削断!
出手的人,是冯妙君。
云崕的到来和青魂的表现让她明白一点:众人都陷在河神布置的幻境里了,这个来袭的矮冬瓜其实是自己人,只不过被幻阵变了形,在众人眼中看来就是另一副完全陌生的模样。
在青魂眼里,他们这群人也指不定长成了妖魔鬼怪的外表,这才会悍然出手。
问题来了,既然方才这么激烈的战斗是自己人打自己人,那么真正的河神在哪里?
它们花大力气布下这种幻阵,总要收获些好处的吧?
想通这一点,冯妙君耳听云崕教训青魂,注意力却不放在前方,反而关注起周围的风吹草动,果然,就望见了陆茗身后的异常。

第201章 能下五洋捉鳖
对河神来说,最不好对付的国师应该放在最后处理,同时大概已经看出,眼前这一小群人以陆茗唯首是瞻,擒贼先擒王,首要弄死的就是他。
她一击竞功,另一只星天锥就去捅对方咽喉。
可是更古怪的事发生了,她锥尖还未碰着对方,这人就不见了。
不是逃遁,而是刷地一下,凭空消失。
只有被剁下来的手臂连同武器,“叮”一声落在冰面上。
冯妙君愕然。
这出手偷袭陆茗的,居然也是个幻像?幻像怎么能杀得死人,河神这是何苦要费恁大力气?
紧接着,绿雾忽然散去,周围的一切都清朗起来。
这里还是空空荡荡的河面,哪有什么蛟龙,哪有什么鳄妖?放眼四周,什么也没有。
先前奔出去那几名修行者也飞快折返回来,众口一辞:
正与他们战斗的对手,忽然不见了。
那许多妖怪几乎都在同时,消失无踪。
所以,河神的幻阵破去了?这里大能云集,是谁打碎了关键阵眼才破了阵?
还有,如果众人的对手都是幻像,那么河神哪去了?
陆茗身后忽然传出“咦”的一声,有名修行者指着脚下的冰面道:“那半截断手不见了。”
众人低头一看,可不是么?方才偷袭陆茗那人被冯妙君剁了手,人不见了,手也跟着不见岂非再正常不过?
云崕却闻声走来,撩起袍子蹲下来检查。
冰面还是晶莹剔透,看起来没什么损伤。他伸手去摸,却摸到一条细缝。
很细,不过是头发丝那么粗。这里天寒地冻,再过上十几息保不准冰缝就重新合拢了,到时可就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忽然笑了:“装神弄鬼。”
冯妙君眼睁睁看着他站直溜儿了,然后将身披的大氅解下来给她:“拿好。”
她大吃一惊的功夫不耽误伸手接过:“您要下水?”现在?
他取出长剑,顺着那条缝隙直直扎进冰面,淡红色的元力运起,坚硬的冰层就像软嫩豆腐,被他切割出了一个圆形。
云崕用力一踩,这块冰块就被顶了下去,露出底下缓慢流动的河水。
现在冯妙君终于看出冰层有多厚了:
一丈有余(三米多)。
这已经远远超过了自然界的河冰厚度,乃是强行用上了元力封凝的结果。就算摩隆多巨兽踩上去,也不会导致冰裂。底下的水族想要突破三米厚的坚冰上来偷袭人类,也是不现实的。
总地来说,除了河神之外,其他问题都解决了。
云崕转头对陆茗吩咐道:“传令给王上,河神的威胁解除,大军可以进发了。”
军机延误不得,陆茗得令就飞快地去了。
云崕一错步,合身从圆洞当中跳入了冰层底下、河水之中。
转眼间,这人就没了。
*********
候在岸边谨慎观望的魏军终于等来了讯号。
魏王长笑一声,大手一挥:“前进,目标冀远城!”
铁甲能上冰河,前途就是一片坦荡。冀远城赖以求存的天险,不复存在了。
大军浩浩荡荡开上了冰河,往对岸而去。
这一回河冰凝结得格外厚实,无论是重甲骑兵、攻城器械还是后勤辎重,都在冰上辘辘而行,没有碾坏冰层。
转眼间,他们就从冯妙君身边经过。
她看着这支杀气冲天的队伍,心境复杂难明。现在,他们要去攻下另一块地盘,要用战火引燃前方那个无辜的城市,她却成为了他们之中的一员。
她行事一向有主见,有计划,这会儿却有些茫然了:
自己还要不要跟在云崕身边呢?
跟在他身畔,固然会得到旁人梦寐以求的修行指点、修行资源,却要走进一个又一个修罗场,看着脚下的沃土变作人间地狱。
魏王的雄心不死,战争就不会结束。
她能冷眼旁观,还是让自己在血与火之中变得越发冷漠无情,就像云崕、就像这时代逐鹿中土的人们一样?
大军急速行进,很快就将她抛在身后。
冯妙君望着他们前进的方式,怔怔出神。
直到陆茗走到她身后,诚恳地道一句:“多谢安安姑娘救我性命。”
冯妙君回过神来,客气地笑了笑。
“请随我回营休息吧,接下来的攻城,没有我们的事。”攻城交给前方将士,安营扎寨是后勤队伍的任务,他们作为国师长随,只要等着云崕归来即可。
冯妙君叹了口气,最后望了一眼远方的城市,才抱着云崕的大氅随同陆茗往回走。
陆茗对她这救命恩人显然热情了很多,见她面色郁郁,以为她担忧云崕,遂笑道:“你在担心国师?其实不必,他看似病弱,实则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都没有问题。”
冯妙君也笑了,露出齿若编贝:“王上知道这一点么?”
陆茗面色一整:“那与我们无关,对外人切莫提起就是。”
她明白了。陆茗又道:“国师在军队中地位超然,你跟在他身边,也不须听从其他人命令。”
冯妙君侧了侧头:“王子的命令也不须听从?”
“不须。”陆茗说起这话,语气中还是有些修行者的傲慢,“你若对其他人唯唯喏喏,国师反而不喜。”
想起云崕的嘴脸,她深以为然。
……
云崕这回下水,就是漫长的两个时辰。
冯妙君并不认为一个河神能奈何得了他,所以云崕回来时,恰好望见她倚在他的太师椅上看书,手边还放着一杯冰酪,边看边吃,好不惬意。
军队里面自然不分配奢侈甜品,这冰酪是她路过大城时购得的,一直就藏在方寸瓶的食物窖里,有很浓的牛乳和杏仁味儿。在她来说,这玩意儿就是软化过后的冰激凌,她自己又加了点料,放上两颗糖渍草莓,吃在嘴里美滋滋。
云崕一下就黑了脸。
他在外头天寒地冻打河神,这臭丫头倒好,舒舒服服躲在这里吃喝玩,压根儿不担心他的安危是吧?
他停住脚步,重重哼了一声。
冯妙君一抬头就望见了他头顶上几乎积聚起来的风暴,赶紧跳开椅子,笑嘻嘻飞奔过来道:“公子回来了!我这里熬好了热牛乳,给您端一碗来?”

第202章 长痛不如短痛
云崕顺她手指方向看去,果然红泥小炉上架着一只小镬,盖子被咕嘟气泡顶起,漫出一阵阵奶香,在寒冷的冬天闻着格外暖心。
再回首看看她笑成新月的眉眼,以及露出的八颗小白牙,他心头的火气稍降,冷冷“嗯”了一声。
冯妙君可是抓着他的大氅跑过来的,这时就格外殷勤地给他披上:“外面太冷,公子没有冻坏吧?”
“你说呢?”他一把抓着她的手腕,果然手心里度过去的全是凉气。
他的体温向来偏高,这回当真是着凉了。想来也不奇怪,外头都是零下十几度了,再加上他刻意施法将冰河冻住,那水底的温度得有多低!其他修行者或许还无所谓,云崕的身体却是时好时坏,与旁人都不同。冯妙君吃了一惊:“我去加炭!”
她返身要去帐篷角落取炭,云崕却不放手,反而将她拽进怀里:“不必,借你体温一用。”
他的衣服都用灵力烤干,但身体却凉透了,冯妙君只觉自己如坠冰窖,连打两个寒噤;云崕则是惬意地呼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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