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祯娘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栋居然戏弄她!
亏得她还有点期待。
祯娘的眼眸沉了下去。
安栋连忙收敛了笑容。他以为祯娘要生气,气得甩袖而去。所以他已经想好了怎么哄祯娘。
不成想,祯娘眼底的潋光一放。上前两步逼视安栋。
安栋被她吓了一跳。
他竟下意识后退。
祯娘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将他拉近她,让他的身子靠着她。
她非常果断的踮起脚尖,一只手揽住了安栋的后颈。不让安栋后退,一个温热湿润的吻,落在安栋的唇上。有点重。
安栋的脑海中,顿时似炸开的烟花。轰隆隆的漫天炫目,他连呼吸都屏住了。
好半晌,他仍能感觉到祯娘柔软娇嫩的唇,在他唇上碾过的感觉。
安栋从来没有吻过女孩子。
他这个人单纯,平素和女孩子开玩笑,都是随性而为,却从来没有幻想过亲吻人家女孩子。
他的心智在这一方面并没有特别的成熟。或者说,他尚未开窍,仍停留在男孩子的情志上。
这是他第一次和女孩子亲吻。
被祯娘吻过,他也感觉心跳如鼓,一张脸似被沸水滚过,通红得要冒险,整个人都傻了。
他怔怔的,双目发直,一张脸通红,双唇微润,简直秀色可餐。
那边,祯娘整了整衣襟,轻声咳嗽道:“你不要害怕,也不要跟家里人告状哦!”
她把安栋告诉她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了他,十分霸气。
说罢,祯娘自己往回走。
安栋还愣在当地,怔怔看着祯娘走远。
祯娘脸上的燥热,也慢慢浮上来。轻风吹过,半晌才有点凉意,可见她脸红得那么厉害。
想到自己第一次和男孩子亲吻,竟然是自己拉住他的衣襟,揽住他的脖子,强行靠上去的,祯娘就懊恼得半死。
想到这里,祯娘深深叹气:“赵祯啊,你会把那个幼稚的小子吓死的!”
不管了,否则她今天真有气死。
吻了就吻了,又能如何?
那小子以后还不是她的?
祯娘走得很慢,想等脸上的红潮褪去之后,再回到帷帐里。
可是安栋仍是没有追上来。
安栋让祯娘别害怕,结果自己吓死了。
好半晌,祯娘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视线里,安栋才知道追上去。
他的唇上,仍是火辣滚烫的,脸颊生烟,他比女孩子第一次被亲吻还要羞涩。
等他和祯娘回到帷帐时,两人都是红着脸。
凌青菀就使劲打量祯娘。
祯娘瞪凌青菀。
“姐姐,表姐发烧了,脸都红了。”蕊娘非常低声告诉凌青菀。
蕊娘的丫鬟前些日子发烧,烧得双颊通红,蕊娘知道了。
所以,她瞧着祯娘,也以为祯娘发烧了。
她的声音很低,但是大家都听到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祯娘身上。
祯娘没什么,旁边的安栋突然好似被煮熟了,脸顿时通红一大片,旁人看了都能感觉到他脸上的滚烫,似乎要冒烟了。
“你是怎么了?”众人看祯娘,祯娘没什么,安栋反而这样,让小景氏不解,问儿子。
她这么一问,安栋更是无地自容。
安栋愤怒的回答:“没什么!”然后深深埋下头,他颈脖子和耳根都红透了。
凌青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众人就被凌青菀带着笑了。
祯娘也微微低头。
家里的长辈,谁不明白?大家都是过来人,小孩子的把戏,他们一清二楚。
于是,没人再追问了。
***(未完待续)
...
第174章石庭的面目
这次郊游,大家都玩得开高兴。
除了元阳郡主的出现让小景氏有点扫兴之外。
原本凌家邀请了石庭,凌青菀也以为他会出现,但是最后他没有来。他到底是如何打算的,凌青菀不知道。
石庭最近频繁出入杨宰相的府邸。
他和杨夫人关系密切。
凌青菀就有点心疼他。他曾经出身太原王氏,天下第一的高门望族,从小过着一呼百应、倜傥雍容的生活。
如今,他却要凭借自己的美貌,去结交京里的贵妇人们,来获取所得。
对于一个男人而言,这是屈辱的。更何况,王七郎曾是天之骄子。他所承受的屈辱,被凌青菀所想的要深。
转眼间到了五月。
端阳节当日,宫里要设宴,款待内外命妇。于是,太后提前下了懿旨,让外命妇们全部赴宴。
“怀庆长公主刚刚犯事被斩,太后却要主持今年的端阳节宴席,这是什么缘故?”
从前,太后是不管事的,这些节日喜宴,都是皇后操持。皇后去世之后,宫里已经两年没有设宴了。
京里的望族之间,都在猜测太后的意图。
没人明白。
大家都嗅出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来。太后很疼爱怀庆长公主,如今怀庆长公主被斩首不到二十天,太后却有心思主持宴席,这太不同寻常了!
这里头有阴谋。
到底太后是什么样的打算,没人知道。但是,杨宰相这一系,是彻底得罪了太后。
接到懿旨的人家。都惴惴不安。他们彼此打听、商量,看看如何能在这个风头浪尖避开。
端阳节的前两天,太后却把安肃叫到了慈宁宫:“听闻安副都指挥使的未婚妻子,是个聪慧过人的,而且擅长医术。哀家这些日子,身沉体重,让她来瞧瞧哀家可好?
哀家知晓你没有女儿。端阳节当日。就让安夫人带着凌姑娘进宫吧。”
安肃微讶。
他有点不太明白。
凌青菀在京里的贵女当中,可谓极其低调。若不是她和安檐定亲,京里根本没人知道她。
下朝之后。安肃找到了安檐,把这件事告诉了安檐。
“你最近没有胡闹吧?”安肃问儿子,“太后突然要见菀娘,是怎么个缘故?”
“没有胡闹。”安檐回答他父亲。“您也在朝,我做了什么。您是知道的。”
安肃就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和安檐一起回了家。
回家的路上,安檐心事重重。
安檐心想:“怀庆长公主之事。不可能怀疑到九娘头上。我们都只是小鱼,撼不到位高权重的怀庆长公主。
凌家更是无权无势,哪怕太后嗅出蛛丝马迹。也是出尽风头的石庭首当其在。
太后要见九娘,只怕是元阳郡主在郊游时碰了壁。到太后跟前告状,太后这才让九娘进宫的吧?”
安檐也知道,卢九娘一直想进宫。她想看看官家,甚至看看太后。
“爹,您先回去吧,我去趟凌家。”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安檐道。
安肃颔首:“去吧。”
安檐驱马到了凌家,把这件事告诉了凌青菀。
凌青菀也是吃了一惊。
静下心来,凌青菀道:“是不是元阳郡主的主意?”
她和安檐所想的一样,并不怀疑是太后揪出了他们是怀庆长公主案的幕后主谋,因为他们着实不起眼。
他们都是孩子。
孩子是没有能力扳倒怀庆长公主的,这是世人普遍的认识。
事实也的确如此。
他们只是利用权贵们之间的尔虞我诈,挑拨起了杨宰相和怀庆长公主的争斗,再火上浇油,让杨宰相出手对付了怀庆长公主。
这叫挑拨离间计。
“应该是。”安檐道。
想到这里,安檐的眼眸似利剑,带着凶恶的杀气。都是那天下朝时,瞧见坐骑失控的人,一时间心软,救了元阳郡主。
谁知道,竟救了个祸害,让九娘身处险境。
“你到了太后跟前,倘或元阳郡主为难你,你先忍气吞声。此前,别说咱们,就是官家也拿太后无可奈何。在太后跟前,你要沉稳,出了宫再说。”安檐道。
若元阳郡主真的敢为难凌青菀,等出了宫门,安檐再收拾她。
“我明白。”凌青菀道。
他们俩站在窗下说话,傍晚的风,吹动窗帘,绸缎软帘如波纹荡漾;窗外种了些花,安檐也叫不出名字,在晚霞中开得灿烂,似云锦落在凡间。
“我回去了。”安檐道。
他的声音中,不觉有点依依不舍。
顿了顿,他又道:“等你从宫里出来,我有件事和你说。”
凌青菀立马拉住了他的袖子,道:“你这个人,这一点最讨厌了!你明知我会猜测你要说什么,然后昼夜难安,你还这样吊我胃口!”
安檐唇角微翘,有了淡淡笑意。
他伸手,摸了下凌青菀的脸。
“我查出了石庭的身份。”安檐认真回答凌青菀。
石庭到京里,极其高调,引得四方瞩目。他的目的,是为了结交各大权贵。
但是,他出入的权贵门第太多了,差不多的人家,他都能登门。所以,他不管去谁的府邸,都不会引起外人的过多注意。
到底谁才是他的主要目的,就令人难以分辨。
这是灯下黑。
石庭那样高调,自然有人要查访他的身份。可是努力了几个月,几乎查不到他的破绽。他就是南边药商石家的五少爷,深得老太爷的喜欢。
“十三年前,太子和二大王争夺皇位,双双身死。追随太子的死士。被一网打尽。
但是,太子府邸,不乏奇人异士。我派人去那边访查石家,让人潜入石氏府邸,蛰伏半年。据我的人所报,他在石家老太爷的院子里,总是见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深夜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