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两回。”
石庭很乐意捧场,就跟着下去了。
场上尚未开始,凌青菀和祯娘喝茶。
“我们好几天前定的场子,所以今天必须要来看看。”祯娘对凌青菀道,“二姐姐好久没看打马球了吧?”
凌青菀说:“是的。”
“安二郎可是马球痴,二姐姐不多看看,将来怎么投其所好呀?”祯娘打趣凌青菀。
凌青菀准备反击,不成想她听到了莲生在门口说话的声音:“大人!”
安檐来了吗?
凌青菀不由后背发紧。
她最近特别不想看到安檐。一想到安檐,她就会想起十五那天他的话,就会特别深刻的明白,他很憎恶她。
她心里就有种绝望。
凌青菀怔愣了一下,门帘被撩起,两个身影走了进来。
“郡主,菀儿,你们也来看球?真是太巧了。”安栋笑嘻嘻道。
安檐表情肃然,目光平淡在凌青菀身上扫过,然后轻轻点头,并未开口说话。
“......你今天下场吗?你哥哥下场吗?”赵祯和安栋热情的聊起来,然后赵祯问安栋。
赵祯非常想看安檐打球。
安檐的球技,京里无人能及。
“我二哥习武把手伤了,今天只是来看球的,不下场。”安栋解释道。
其实,安栋不是特意和安檐约好来看球的。
他们兄弟是各自出发,然后在门口遇到了。安栋是听说赵祯来了,特意来碰赵祯的;而安檐是准备来马球场,排解郁闷。
安檐上了二楼,这才看到了莲生,知道凌青菀在场,犹豫下就把安栋拉进来说话。
安栋的话一落,凌青菀就特意往安檐的手上瞧去。
果然,他手上绑了纱布。
凌青菀咬了下唇。
她正想说点什么,场上的锣鼓响起,马球赛开始了。
两队人马出现在球场上。
“石公子!”隔壁不知是哪个年轻女人,声音尖锐喊了一声。
安檐立马眼眸犀利,往场上看过,果然见石庭骑着赛马,手持鞠杖,英姿威武。
安檐看清楚了之后,猛然转头,目光凌厉又阴冷,紧紧盯着凌青菀。
他的拳头,又不由自主攥了起来!
凌青菀不太热爱马球,她从来没有特意看过安檐打马球。她明知安檐对自己的马球引以为傲,她却很少捧场。
而今天,她为了另一个男人而来。
安檐的手,攥的特别紧,导致他的伤口崩裂开来,片刻鲜血就浸湿了白色纱布。
“你的手!”祯娘先看到了,吃惊叫了起来。
凌青菀和安檐正在闹情绪,所以她没有看安檐。听到祯娘这么一喊,凌青菀回头,果然见他手上的纱布,被染红了。
凌青菀心头发疼。
她已经不顾什么,上前拉住了他的手,焦急不已:“我看看.....”
安檐却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冷睨着凌青菀,目光里带着浓浓的愤怒。而后,他转身而出,去了他自己定下的雅间。
赵祯的雅间里,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
凌青菀脸色尴尬,恨不能寻个地洞钻进去。她咬了咬唇,仍是不能将这股子尴尬压下去。
赵祯和安栋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倏然,场地里传来清亮的口哨声。
赵祯和安栋抬眸望去,就见石庭冲箭楼这边使劲挥手。他的目光,似乎落在赵祯的雅间里。
赵祯也冲他挥手,回应他。
凌青菀就趁着赵祯和安栋不注意,微微抬袖,将眼底的泪揩去,装作若无其事。
***
第169章求和
她第二次因为安檐而落泪。
孱弱的情感让她颓废又愤然:她明明还有仇没有报,岂能如此儿女情长,养废了心性?
思及此处,凌青菀的眼眸沉静下来。
她的目光紧锁马球场上矫健的身影,将其他心思都抛之脑后。
石庭武艺比安檐好,但是他的球技就是不如安檐。
凌青菀不常看球,也能分辨出来。
一个回合一刻钟,趁着中间休息时,安栋下去玩了,等会儿再回来。
“二姐姐......”趁着安栋出去的功夫,祯娘拉住了凌青菀的手。
“别!”凌青菀扬眸,眉梢添了几分冷冽,“别安慰我,我不喜欢!”
她如此严肃说话,让祯娘的话头打住了。
她们都不是一点小事就要哭哭啼啼的娇女儿,故而祯娘不晓得怎么安慰凌青菀,才能让凌青菀好受些,又能不让她感觉到被人怜悯。
安二郎方才那行径,着实可恶!
“好,我不说了。”祯娘笑道,“你还要看球吗?若是不想看了,我们出去喝酒如何?”
凌青菀苦笑。
就是喝醉误事的。
她再也不想喝酒了。
“看球吧。”凌青菀眉梢的凌厉不着痕迹敛去,双眸柔婉,“方才石公子的表现颇好,虽然没进球,倒也能拔得头筹。”
祯娘勉强点点头。
石庭的球技不错,但是和安檐没有可比性。看过几次安檐打球,祯娘就觉得其他人的球技都难以入眼。
看了片刻,祯娘就觉得索然无味。
她还是喜欢看安檐打球。
第二个回合重新开始了,安栋复又进来。还提了一小篮子樱桃进来。
紫藤编织的篮子,小巧精致,装着饱满鲜亮的樱桃,色泽繁盛,令人食欲大动。
“洗过了,可以吃。”安栋笑嘻嘻道。
祯娘惊喜不已,接过来。问安栋:“你从哪里弄来的?”
“隔壁他们带过来的。我去讨要了些。”安栋道。顿了下,他又解释道,“是男人带过来的。不是女人。”
凌青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祯娘一时间娇羞红了眼,低声嘟囔道:“谁问你这个啦?”
安栋就嘿嘿笑。他长得白净圆润,想起来十分可爱。像个小孩子。
祯娘也抿唇偷笑。
凌青菀看着他们,很是羡慕。
她突然想到了安檐。去年大旱。京里的树木旱死无数,安檐特意讨要宫里进贡的腊梅给她;而后,他又讨要了些翠竹给她。
触目枯枝的京城,只有她的院子有盎然的绿色。
不管什么好东西。安檐都有送给她。
他还把她的雪儿也讨要回来给她。
凌青菀突然心软了。
她不想和安檐吵架了,哪怕意不平,她也应该接受事实。安檐对菀儿甚好。她不能让他这么伤心。
她和安檐已经闹脾气好几天了,她有点心力憔悴。她想去求和了。
“三哥,二哥在哪个雅间?”凌青菀问。
安栋笑道:“在甲等三十一号雅间,沿着箭楼往左边走,走到尽头。”
他还问凌青菀,“要不要我送你过去?”
安栋方才也感觉安檐做得有点过火,生怕凌青菀生气。可是,她现在要主动去找安檐,安栋一颗心就放了下来。
他还准备安慰安慰凌青菀,就是不知该说什么。
见她并未生气,安栋就笑了。
“不用,我有莲生。”凌青菀道,“你武艺还没有莲生好呢。”
安栋佯怒,作势要打她。
凌青菀就笑着跑开了。
她带着莲生,顺着走廊慢慢寻找,去找安檐。
不成想,刚刚到安檐雅间的时候,她就听到了女人说话的声音。
“......你的鞠杖京里都闻名,我便是想要拿着瞧瞧。”女人的声音柔婉娇媚,笑语盈盈。
“不行!”安檐的冷漠里,带着几分烦躁。
女人就用种泫然的眸子,委屈看着安檐。她轻轻咬唇,鲜红樱唇下来贝齿清晰的痕迹,楚楚可怜。
安檐更是不耐烦,恨不能将其从窗口丢下去。
他脸色铁青。
“你的手,是怎么受伤的?”女人又问。
安檐冷哼一声,道:“请郡主出去!”他今天原本就没有心情,现在更是烦闷。
“我家安郎是因为习武,不慎伤了手。”门帘撩起,一道青葱色褙子的身影,脚步轻盈进了屋子。
安檐定睛一瞧,是凌青菀。
她眸光盈盈清湛,含笑雍容,看着安檐和这位郡主。
安檐只感觉喉间一紧,心里的阴霾好似瞬间就烟消云散,洒满了阳光。他只感觉花影摇曳,明媚温暖。
看到她,他的心情一下子就好转了。
他铁青的脸色,不由自主好转了很多。
而坐在安檐对面,是一个妙龄女郎,和凌青菀差不多的年纪。她穿着绯红色的上衣,月白色裙子,容颜精致,因为被安檐冷漠拒绝,她的眸子噙了薄泪,莹然欲动。
她是元阳郡主,含山长公主的女儿,冯源的妹妹。
“你是谁?”少女睁大了眼眸,一脸单纯无辜的看着凌青菀,仿佛被惊吓到了。
她猫儿一样娇萌的眸子,是很美丽勾魂的。
“我姓凌,是安郎的未婚妻子。”凌青菀回答,带笑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下元阳郡主,笑容和煦。
元阳郡主释然,拍了拍惊魂未定的胸膛,立马露出灿然的笑容:“凌姐姐,早就听闻过你了,有幸相遇!”
“别啊。怎么叫我姐姐?”凌青菀道,“我比你小啊。”
元阳郡主的娇憨单纯,就有点撑不住了。
她袖底的手,紧了又紧。
凌青菀说她长得老。
“凌姐姐说笑啦。”元阳郡主的失态,只是非常短暂的瞬间,很快又是一副不谙世事的天真,“我今年十六岁。比姐姐小好几岁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