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  第682页

事,她是诧异万分,想了想,不管是真是假,是念旧情还是现故,杜若瑾这个请求她都不能推辞。

  “好,我这就陪你走上一趟,不过有没有用,我就不能作保了。”

  杜若瑾低下头,道:“不论如何,多谢了。”

  刚喂过奶,也不需再换衣裳,遗玉让平彤去取了一条披风,便匆匆地跟着杜若瑾出门,上了他的马车。

  大理寺监牢“李泰,你这个小人!放本宫出去,本宫要见父皇!”

  没有理会李承乾在身后的大喊大叫,李泰接过主簿递来的笔录,边看边往外走。

  “王爷,您看,太子他拒不供认,这该如何是好?”一名主事问道。

  李泰没说话,身后另外一名少卿小声嘀咕道:“这是不认就能了的事么。”

  “过两个时辰再审,适量用刑。”李泰道。

  对太子用刑?

  几名官员对了个眼神,没一个敢说不合宜的,现在他们这些消息灵通的官员,哪个不晓得魏王有三万精兵在金光门外驻留,皇上病重,太子倒台,眼下这长安城里谁是老大,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出了后院的监牢,前庭便有几个人结伴迎上来,看清楚来人,李泰身后的官员连忙行礼。

  “见过长孙大人,房大人。”

  “几位大人。”房乔回了一礼,就地询问起起这几名大理寺职官有关太子谋反一案审查的情况,而长孙无忌指了远处树下,对李泰道:“王爷,借一步说话。”

  李泰看了他一眼,便率先走向树下。

  房乔一边打听着情况,一边关心地看向树那边,离的远,听不见他们谈什么,就能看见长孙无忌正比手画脚地对李泰说话,大概说上七八句,李泰才会开一次口。

  就这么过去一盏茶时候,两人谈到了尾,李泰夹着卷宗面无表情地从长廊离开,长孙无忌皱着眉扭头对房乔摇了摇头。

  打发了眼前几名官员,房乔走过去。

  “怎么样?他怎么说?”

  “唉,”未声先叹,长孙无忌头疼道,“魏王态度很是强硬,他说太子行刺他在先,后又威逼大明宫,反贼是他派人捉拿的,这件案子他会和刘大人一同审理,不需我们过问。”

  “呃,你没告诉他,这样不合礼法?”

  长孙无忌摆摆手,“都说了,魏王说他今早进大明宫去请示过。”

  房乔一惊,左右看了一眼无人,才压低声音道:“他去过大明宫,那他知道了?”

  皇上身体情况的确不好,前一阵子还偶尔有清醒的时候,这几日是干脆昏迷不醒,太医署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个个都提心吊胆,除了宫里头,知道这件事的满长安不过五个人。

  出了昨晚的乱子,监国的太子都被扣押在牢中,魏王一时势大无人能及,他们原还想着用大明宫那头压一压,可李泰竟是借着今早的乱子,先进宫去探了。

  “唉,知道了,都知道了。”长孙无忌又叹气,同房乔两个人在冷风嗖嗖里干站了半晌,想想金光门外没有散去的三万精兵,就觉得如芒在背。

  这真是世事难料,谁想魏王会立功回京,谁想太子会逼宫谋反,谁想皇上会卧病不起?

  第三二七章 哪里跑

  太子逼宫是一桩难办的大案,李泰在大理寺耗了半个时辰,才将具体事宜安排妥当,看看时辰,不多留,带着几份卷宗离开,在门口,遇见找过来的杜楚客,两人一起上了马车。

  “王爷,这一次可是老天都在助您。”杜楚客精神极好,大概没几个人比他更愿意见到李泰得势,他同杜如晦一门关系不亲,因而并不担心被此事牵连的杜荷。

  老天么,李泰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脑海里晃过一张人脸,“谋事在人。”

  “听说您早上去大明宫探望过皇上了?”杜楚客别样关心道,“皇上身体如何,对太子一事可有什么指示?”

  李泰摇摇头,“父皇病重,昏迷不醒。”

  听见这个消息,杜楚客心跳一快,只觉得浑身的血气全都冲往脑门,他努力压住想要往外冒的声音,可还是没忍住:

  “王爷,这、这是机会啊。”

  还有比这更好的机会吗?

  若论文,他们魏王爷编书造册,才名满京,若论武,驰骋西域,杀敌扩疆,这下文治武功都全了,想要登大位,就差出身不行,难及太子之位。

  要是等着皇上册封,那怎么也轮不到他们王爷,但是现在太子倒了,皇上病危,他们手中握有兵权,不趁这个时候争上一把,怕是再难有此良机!

  “父皇还有一支精养的私兵,现应转到姑母手中,真打起来,胜负在五五之数。”

  李泰一盆冷水把杜楚客心头的火热浇灭,“啊,这、这…”

  “不要急,有人比我们更急,”李泰闭上眼,这一句话,不知是在安慰杜楚客,还是自己。

  路上两人没再交谈,直到魏王府门前。

  李泰下了车,杜楚客想想便跟了上去。

  “王妃回来了吗?”路过门口,李泰难得开口同侍卫说上一句话,守门的侍卫受宠若惊,一个点头,一个摇头。

  “回来了。”

  “还没回来呢。”

  李泰停下步子,偏头用眼神询问,那两个侍卫对了下脸,一个摸着头冲李泰道:

  “早先回来了,不过又出去了。”

  李泰皱眉,往里走了两步,又转头问道:“同谁一起?”

  “是莱国公,杜大人,听话说,好像是要到大理寺去。”

  闻言,李泰就这么在门口站了片刻,在杜楚客的惊讶中,沉着脸转过身,又大步上了马车。

  “王爷,您这是上哪去?”

  遗玉觉得自己这短短七天来所受的惊吓,是比过去在河北待那一年还多。

  她坐在马车上,撩着帘子看着窗外忽闪而过的城郊风景,很想感慨一句:越是到了最后,越是不能放松。

  “这可真够意外的。”

  杜若瑾就坐在她对面,面对她的坦荡,既歉然,又尴尬:

  “抱歉,等魏王退兵之后,我会亲自将你送回去。”

  遗玉觉得自己现在是想气都气不起来,突然有点能理解早晨长孙夕看到阿五翻脸时的感觉,这滋味可真是难以回味。

  “这是谁的指示?皇上,还是三公主?”遗玉扭头看向一脸为难的杜若瑾,“不方便说就算了。”

  不等杜若瑾松一口气,又自顾分析道,“看来皇上真的病的很重。”

  “……”杜若瑾撇开目光,总觉得在她那双清明的眼睛中无所遁形。

  “其实你们多此一举了,”遗玉嗤笑一声,“王爷根本就没打算谋反。”

  李泰的心气之高,怎愿做个反贼,他筹谋了这么多年,不动声色将一个个竞争者踩在脚底下,不过是为了有一日能正大光明地接替那个位置。

  在这一点上,谁都没有她看的清楚。

  “我们是——”

  “不过你们这样逼他,说不定他会改主意反了呢。”

  “……”杜若瑾沉了口气,压住忽上忽下的无力感,道:“我知道这样做对魏王不公平,可是长安经不起战乱,哪怕是一点可能。”

  “昨夜偷袭王府的是太子,派刺客到大明宫去的也是太子,怎么你们都没防着他呢?”

  “这——”杜若瑾语塞。

  “好了,不要说了,”遗玉不耐烦地挥了下手,“若真是为了长安的安定,我劝你最好是将我原路送回去,王爷刚刚立下大功,又平息了一场宫变,你们这样防贼一样防着他,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在,何况他心高气傲,怎堪你们一再欺压。”

  遗玉心里有气,怎么这一个两个三个的,都要拿她来威胁李泰,把她拎来拎去的,当她是什么。

  “抱歉。”杜若瑾闷声道,这不是他能做主的事。

  “呵呵,杜兄是块石头,你劝他,不如劝我。”

  一声笑,车帘被人从外面掀开,马车不知何时在路边停了下来。

  遗玉扭头看着车外探头的人,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惊喜等在后头。

  “今天是什么日子,莫不是家家都揭不开锅,做王爷的都和国公爷一起当绑匪来了。”

  “哈哈,”李元嘉又笑,拍了拍杜若瑾肩膀,道:“你回去吧,这里有我。”

  杜若瑾有些迟疑,他是觉得由自己亲自看护遗玉比较妥当,但在李元嘉的笑容下,又不好拒绝。

  遗玉也不想让杜若瑾离开,毕竟比起李元嘉,她还是觉得杜若瑾比较好糊弄一点,没准被她说动,就放她走了,她更不想让李元嘉留下来,因为觉得这人不好对付。

  可这里不是她说的算,杜若瑾最终还是下了车,换了李元嘉上来,临走前还不忘嘱咐道:

  “轩德,是我们不对,你让着她些。”

  李元嘉点了下头,放下车帘,等马车跑起来,才收起一脸的笑容,盯着遗玉认认真真地观察起来。

  遗玉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蹙眉道:“韩王自重。”

  “七日前,京中并无李泰立功的消息传来,你是怎么知道他打了胜仗,是他送了信给你?”

  遗玉眼皮跳了跳,皮笑肉不笑道:“王爷没有送信给我,我那时也不知道他打了胜仗。”

  “你若是不知,为何会有恃无恐地回京。”

  “有恃无恐?若不是平阳公主相助,我也不敢冒然回京,你也知道,文学馆还有《坤元录》是王爷的心血,我怎能看它付诸东流。”

  李元嘉轻轻摇了下头,抬手指了指额头,“这里和你一样,都不是摆设,皇姐回京,是因为皇上事先嘱咐,你去找她,并非偶然,我现在好奇的是,你到底是怎样逼的太子先动手。”

  听见这番质问,遗玉心中暗惊,不知是哪里露了马脚,会让李元嘉这个局外人看出猫腻。

  “你十月回京后,见过的人,我这里都有一张名单,确实没有什么可疑,倒是齐夫人,无缘无故地跑到西市去了一趟,是给你送信吗?你要找的是谁,是不是那个帮你逃出皇宫的人?”

  “小凤都去了哪里,我怎么知道,”遗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李元嘉,“你问我怎么从宫里逃出来的,是太子淑人阎婉放了我。”

  “阎婉?”李元嘉念了一下这个名字,想了想,道:“之后呢,你就藏了起来,坐等着李泰到宫里去要人?”

  “是汉王妃带走了我,”遗玉不客气地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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